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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适合一群人的食物是火锅,一张长桌围着坐,筷子在上面打架。
那些氤氲模糊的气氛一下就消散干净,若即若离的试探被轻轻放下,糜知秋嘲笑夏炘然的可爱,“放心,你永远是爸爸最重要的孩子,不要老吃醋。”
夏炘然面不改色:“爸,我想吃肥牛。”
几个大汉的围攻下,在锅里抢肉不是个轻松活。
糜知秋迟疑了一下,父爱如山地冲了上去。
夏炘然为他加油助威,真的就抱着碗,等他投喂。
雾气蒸腾,牛油的香气席卷浓汤沾染每一块布料,纷杂的食材陪伴酒和喧闹。
为了逃过宿醉的命运,糜知秋喝完第一轮酒,就拖着夏炘然去找喝不了酒的人玩桌游。
这招很管用,一坐下来,再有人劝他们酒,就会被其他玩游戏的人驱赶,让他们不要妨碍秩序。
几个人正在玩uno,这个游戏比较容易失去朋友,对坐得近的人尤其不友好,他们问糜知秋要不要换个座位。
糜知秋看了眼旁边的夏炘然,“没事,父子情坚不可摧。”
这个梗玩了一晚上了还不消停,夏炘然没有说什么,并很快就对这份情谊坚不坚固做出了考验。
uno的规则是,出完牌的人获胜,所以手里的牌越少越好。结果只要轮到夏炘然是上家,糜知秋就一直被迫加牌。
夏炘然每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就会和他说一句,“加两张”。
台词都不带换。
糜知秋手里一把牌都握不住,感觉自己是在打扑克,“父子情深转眼变成血海深仇。”
夏炘然笑了一下,因为转向牌换了方向,把炮火对准了另外一边的人。
局势瞬间就变了,刚才还对着糜知秋幸灾乐祸的人抱着牌笑不出来,打听了一下,“我喊爸爸有用吗?”
可能是这个游戏太伤感情了,在决裂之前,大家换成玩狼人杀。
快乐都是别人的,糜知秋出门时忘了看黄历。
他连着拿了好几把狼,不是被夏炘然猎人牌开枪带走,就是被夏炘然女巫牌毒杀出局。
又没法说他针对自己,因为底牌翻出来真的是张狼。
“你不愧是面相大师,一眼就能看出我是狼。”糜知秋给他鼓掌。
“不敢当。”夏炘然看他没法发作的样子,很想笑。
“你为什么开枪带我?”糜知秋准备学习点经验。
“因为我想带你走呀。”
糜知秋目瞪口呆,木然地开口,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那你为什么毒我?”
“因为我想和你共赴黄泉。”夏炘然自己把自己说笑了。
糜知秋感觉自己的掌声没法停下,被他的土味情话说得一愣一愣,差点就信了。
许桐老远看见他这样,大声嘲笑他,“你是智商被碾压了吗,怎么还开始喝彩了。”
聪明的人并不一定是站在巅峰的人,但总是闪闪发光,他们能用最快的时间理解规则,用最巧妙的方法寻找捷径。
就好像天生奔跑时带风,理解别人气喘吁吁的苦衷,也明白路途漫漫,可还是来得及看沿途风景,安慰平凡的人,“不要那么辛苦。”
糜知秋想,夏炘然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是没玩过的游戏,都很快会被他放到自己的逻辑架构中。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有公式,只要他埋头算了两题,就能游刃有余地抬头,开始举一反三。
糜知秋一晚上在各种游戏上被碾压了一圈,严重怀疑这个人还在记恨他说父子情深的事情。
他居然记牌!
“玩个全靠概率的吧?”他把扑克扔到桌上,又输了个干净。
夏炘然把牌收好,“比大小?”
他看了一圈又补充,“但是我们没有骰子。”
于是糜知秋就提出了玩小猫钓鱼,即使上一次他玩这个游戏,还是自己和自己玩,用来打发时间。
这个游戏简单不用动脑子,运气的成分很大,两个人轮流出牌,只要出现同样的就可以把桌上的牌全部拿走,直到对方手里没有牌。
实在不像两个男大学生会玩的。
夏炘然很好笑他要拿这样的游戏打败自己,洗好了牌,“都玩这个了,我们下点赌注?”
糜知秋回他一个“你说”的眼神。
夏炘然手指轻轻地点桌子,“输了喝一杯?”
糜知秋燃起了斗志,直接跑去搬酒,顺便还拎了一个许桐来。
现在变成了三个男大学生在玩。
三个人分牌,每个人拿的牌变少,翻身的机会也变小了。
扑克的手感厚实光滑,每一次翻过来时,都要认真祈祷桌上有一样的牌面,可是夏炘然把牌放下去时的样子太过笃定,糜知秋真的怀疑他连玩这个游戏都记牌。
在他和许桐轮番喝酒后,许桐终于不可置信地理解了糜知秋刚才鼓掌是因为什么,感觉太神奇了。
他问,“帅哥就会运气好吗?”
夏炘然摇头,“是命好。”
太气人了。
许桐把酒一干,直接再加一副牌,又拉人入伙,好好的小猫钓鱼玩成了大混战,在几个人的眼神期待下,夏炘然终于被斩首马下,献出一血。
场面演变成了,一群男大学生因为赢了小猫钓鱼欢呼雀跃。
男大学生太厉害了。
一时间,这个幼稚的游戏反而变成了最火热的角落,好多人都凑过来看在干什么。
“我们的目标是!”
“打败夏炘然!”
糜知秋本来就坐没坐相,这下笑得更加东倒西歪了,动作间带着淡淡的啤酒味。夏炘然侧头问他,“这么开心的吗?”
糜知秋和他干杯,用劲点头,“陪你喝!”
他就像平静海面下眼花缭乱的贝壳,蒸腾着水汽,摸索这片海域时,动不动会冒出一个奇形怪状的海螺,和他七歪八扭的脑回路一样难以捉摸。
赢他是为了不喝酒,但赢了他就因为太开心陪他喝酒。
夏炘然看到他脸颊上笑出一个浅浅的窝,就好像里面藏了酒,认真批评他,“你和别人一起对付我。”
一句委屈意味的话被他说得盛满笑意。
酒精在糜知秋脑海里咕嘟咕嘟地冒泡,他感觉到有些东西就像拽开的,粘连在一起,拉扯出模糊的,充满絮绒的边缘。
今天的夏炘然似乎换了一身行头,那些外人面前冷淡少言的假象被剥开,他变得和平时一样温和好亲近,又似乎比以往更具有攻击性。
糜知秋想,到底是酒精宜人还是错觉,感觉他那些恰好幽默的挑衅很可爱,直言不讳的时候就像在撒娇。
“我不是我没有。”糜知秋捧起夏炘然的杯子,拍了拍他的肩,思索了一下。
“院草交给我来守护。”
这话过于义气了,刚才的一点暗昧气氛被挥散得干干净净。
夏炘然在内心翻译,他本来想说的肯定是,爸爸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