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意想不到的局势

老山活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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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觉得搞笑,但怀着好奇心的朱厚炜还是召见了日本的使节,日本派来的使节是一个书卷气很足的矮小倭人,四十来岁,他名叫大内义兴,一口标准的南京官话,顿时赢得了朱厚炜的”好感”。

    目前日本的幕府将军是足利义稙,大内义兴是他的家臣,这次是作为天皇和幕府将军的代表前来大明帝国递交国书的。公元1192年以后,古代天皇制日益衰落,国家大权逐步落到幕府将军手中。在镰仓幕府和室町幕府时代,日本出现二元政治,天皇的政治、经济、军事地位日益虚弱,但在形式上仍是日本的最高统治者,国家政令最后都需通过天皇发布敕令实施。

    日本是一个比较喜欢折腾的国家,天皇是挂名的,说话算数的是幕府的将军,换句话说,是手里有兵的人。但自1467年起,由于内部胡搞乱搞,将军失去了对全国的控制,这下子热闹了。日本的管理体制,天皇下面是将军,将军下面是大名。也就是各地的诸侯,既然天皇没屁用,将军又过了期,就轮到大名说话了。

    所谓大名,真正说起来也没个谱,在那年头只要你有兵有地盘,你特么的就是大名。日本国家不大,闹事的人却多,转瞬之间冒出来几十个大名,个个有名有姓,占山为王,什么羽前羽后,越前越后,土佐中国,上总下总,这些全都是日本地名,看起来好似广阔,其实许多地方也就是个县城,这些所谓的大名,其实不过是个县长,有的甚至是乡长。

    说句不好听的话,后世日本历史中大书特书的所谓战国时代,也就是几十个县长,个别还仅仅是乡长打来打去的历史,更让人捧腹和讽刺的是,最后统一县长们的丰臣秀吉,竟然是个农民。想想都笑咱们的大牙。

    言归正传,大内义兴按照明人的礼节叩首行完礼,然后双手捧上倭国的国书,李莲英接过国书,交到齐王手上,国书封面是隶书汉字,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以颜体书写的汉文:

    “日本国幕府足利义稙将军谨致大明天朝皇帝陛下:兹因去年以来,朝鲜辱我日本君臣,无故杀我日本侨民,本国不得已发兵而诫之。不料,事后本国方知:朝鲜竟系大明天朝之属国。本国妄动刀兵,失礼之至。如今天朝神兵威临,本国自知诚然不可与之交锋,且也不敢与天朝上邦相抗,经过深思熟虑,甘愿撤军求和。“

    ”恳请天朝主持正义,调停日本朝鲜之矛盾,本国感激不尽,为表诚意,本国在朝人马即日将尽行撤回国内,决不稍有滞留观望。撤兵之后,本国将会奉上各项款物,作为赔偿朝鲜与大明天朝的损失,甘为大明藩篱,并从此之后永不妄生异志、永不侵入朝鲜。”

    朱厚炜看完书信,随手扔在几案上,还未开口,却见大内义兴双拳一抱,再次向他面前“扑通”一声跪倒下来,只见他双目泪光盈然,频频叩头说道:“齐王殿下,我们倭人冒犯了天朝的神威,虽事出有因,却昧于大势,察事不明,妄自逞强,以致酿成大错,请天朝上国接受本国告饶求和,我等倭人从此便对大明天朝感恩戴德,甘愿臣服再为天朝上邦的东藩属国,世世代代永不言叛!”

    朱厚炜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大内义兴,说道:“你就是倭国左京大夫大内义兴,小名龙童丸,五年前,也就是你们倭国的永正八年,细川澄元和细川政贤联军反攻京都,你先退後进,大破细川军,政贤战死。此役之后,你和细川高国完全的掌握了幕府,从此你握有对我大明勘合贸易的大权,加强了对明贸易,使大内氏鼎盛起来。“

    ”呵呵,与此同时,足利义稙反成了虚位将军。龙童丸,本王说得对吗?大内义兴将军,你好大的胆子!作为汉学家,竟敢亲身犯险,以求和为名前来刺探我大明虚实,你那套说辞,是刚刚看到我军已经整装待发,临时编的吧?”

    听到朱厚炜一语道破他的身份,大内义兴当时汗就下来了,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这位大明亲王竟然对他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可见前期做了多少工作。日本国的底细怕是在大明人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朱厚炜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刚刚那套说辞,一针见血,直抵人心。见事不妙,大内义兴赶紧连连磕头,辩解道:

    “不不不,殿下,本国此次求和,绝对诚心诚意,这是一场误会呀,朝鲜国杀我侨民在先,三浦侨民不堪压迫,奋起反抗,这才发生了两国交兵。再说本国原先并不知道朝鲜乃大明藩国,因此我国……”

    “住口!”朱厚炜怒不可遏,指着大内义兴鼻子骂道,“满口谎言,还敢狡辩!你大内家把持倭国外贸,还敢声称不知朝鲜乃大明藩篱,你打的什么算盘,本王不知道吗?现在在朝鲜抢够了,杀够了,就想脚底抹油,跑到大明来服个软,还幻想全身而退,做梦吧你!来人,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

    “是!”

    两名膀大腰圆的卫士冲过来,把大内义兴如拎小鸡一般,拖起来就往外拉。大内义兴慌了,拼命挣扎,他双手抱住一根柱子,歇斯底里喊道:“殿下,殿下。饶命啊,饶命!请听我解释,日本国绝对没有冒犯天朝的意思,这都是下面一些大名利欲熏心,私下所为,殿下明鉴……”

    大内义兴这家伙别看个子小,其实身体挺结实的。而且手劲倒还蛮大的,他死死的抱住柱子,两名卫士拉了几下,还拉不动他。

    “够了!”朱厚炜拍案而起,斥道,“龙童丸,你忘了自己主持弥兵大会时多么的意气风发呀!′真希望有一天,日本能将唐之领土纳入我大和之版图`。哼哼,你这个大明通,野心家,很有雄心壮志嘛。放心,本王今天不会杀你,本王会带着你回倭国,让你看看倭国会为了你们的狂妄和野心,付出怎样的代价,拉下去!”

    此言一出,大内火兴有些呆滞,怎么连自己当时说的话齐王都会知道,这日本内部有多少明人的卧底呀,想想都有些后怕。见他还不松手,一名卫士恼羞成怒,狠狠的踹在大内义兴的手上,他呼号一声不由自主的松开手,终于被两名卫士拖拽了下去。

    恰在此时,参谋张兴神色焦急的闯了进来,顾不上行礼他就说道:“殿下,情况有变,武田信虎昨夜带着兵马悄悄撤出汉城,今天一大早已经赶到了釜山浦、盐浦两处港口,据潜伏在当地的侦查员报告,天不亮日军就在登船,看样子是想跑。您看,这是刚刚收到的电报。”

    “什么?小鬼子想跑!”朱厚炜大吃一惊,他接过电报,顿时眉头紧蹙。他可不想这帮强盗活着回到日本,这些日军大部分是各大名的精锐,如果放虎归山,那会影响到整个讨伐倭国战局的,明军付出的代价也会相应增大,而且会影响朝鲜的局势,没了倭军的威胁,朝鲜国的态度会发生什么变化,老天才知道。必须阻止他们。

    他想明白了这点,随即下达命令:“快!马上用电报查询一下,我们有哪些舰队在朝鲜半岛附近执行任务。立刻明码发报,命令附近所有的舰船,不惜一切代价赶到那片海域,把这帮强盗堵回去!记住,是把他们堵回去。谁第一个赶到,本王给他连升三级!”

    “是!属下马上去办。”

    张文敬了个礼,刚准备走。

    “先等等,”朱厚炜喊住他,吩咐道:“通知下去,北海舰队,东海舰队不要等运输队了,即刻出发,直扑东京和奈良,全面封锁倭国,让倭寇片板不得下海。登陆部队装好补济后,不用请示马上出发,抵达倭国后,海军陆战队给本王直接突袭奈良和京都两地日本皇宫,一定要俘虏倭皇全家,一个也别给我放跑了!”

    “是!殿下。”张兴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朱厚炜紧蹙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他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心中暗恨:这个武田信虎还真是狡猾,得了便宜就想溜之大吉,哪有这样的好事?任你狡猾如狐,也逃不过猎人的猎枪!

    说心里话,来到这个时空,朱厚炜最忌惮的就是日本这个岛国,首先日本离中国太近了,大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岛国知道。倭人即善于隐忍,又善于学习。无沦这个时空的大明如何强大,他始终不敢对倭国放松警惕,这些年为了了解倭国的动向,他陆续派往倭国的眼线最多。

    朱厚炜心中有一个隐忧:他在世还好,如果他不在了,没有吃过倭人苦头的华夏人肯定不会有他这么高的警惕性。尤其是这个万世一系的倭皇家族留着,终究是一个祸患,别看这个家族是傀儡,但是他们的危害不亚于那些军国分子,必须把倭皇从神坛上拿下来。

    日本最早的神话书籍古事记称,日本天皇乃是日本神话中的创世之神天照大神之后裔,成为日本君权神授的依据。旧时的日本史书一直宣称天皇是万世一系的,即所有天皇都来自同一家族,日本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王朝更迭。

    在原时空,日本自1185年镰仓幕府建立至1867年大政奉还,天皇权力被架空六百八十二年之久。明治维新之后日本逐渐走上****道路,昭和天皇指挥策划相继发动日本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等侵略战争,给亚洲及世界各国人民以巨大深重的灾难,在美国佬的包庇袒护下,倭皇这个战犯侥幸逃脱了处罚,这让后世有良知的中国人耿耿于怀,天网恢恢,岂容这样的肖小存在。这样的祸害,穿越过来的朱厚炜岂能容他!绝不放过。

    日本人内心相当相当之阴暗。不说远了,万历年间的丰臣秀吉,就特别善于隐忍,同样也容易膨胀。在原时空,自打丰臣秀吉成功当上乡长后,他就开始自我膨胀,一直对天感叹,俺怎么待在了日本,在他看来,像自己这样的天才,征服个把县城实在显不出威风,只有统一全世界,才能体现个人价值。

    当然,这位猴子兄当时的目的只限于征服朝鲜、中国、印度及东南亚,这并非他太过谨慎,实在是因为他一天到晚待在岛上,地理知识有限,不知道什么法国德国,对他而言,世界就那么几个国家而已。

    其实日本人中这位丰臣哥们并非特例,事实证明,心理阴暗之辈在倭国一直是前有古人,后有来者。今天的大内义兴就是个最好的证明。更别说原时空如近卫文麿、东条英机之流,都是一路货,在他们的心中,从没有什么和平发展之类的概念,总觉得别人的比自己的好,抢劫的比生产的好,而他们的世界观,也有着惊人的一致:

    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亚洲;欲征服亚洲,必先征服中国。

    这帮狗日的倭寇,从爷爷的爷爷开始,到孙子,再到孙子的孙子,这帮孙子几百年来做着同一个梦,却始终不醒,实在是难能可贵。丰臣秀吉只不过是这些孙子中的极品之一,在他统一日本之后,嘴边开始念叨这样一句话:“在我生存之年,誓将唐之领土纳入我之版图。”

    这里的唐,就是指明朝,因为唐朝时候,日本向中国派遣了很多留学生,带走了很多技术、文化,甚至政治制度,所以日本人一直称中国为唐。几百年前,无私之援助,全力之支持,只换来今天的野心、杀戮和侵略,所以后世的中国人务必要警醒,要记住一个道理:扶贫,是要看对象的!咱们中国人不要太好说话了。

    当情报员把大内义兴在弥兵大会上的话汇报给他时,朱厚炜着实被惊到了,他万万没想到,日本在丰臣秀吉之前,这位大内义兴也是这样的奇葩。

    正所谓:子系中山狼,得志就猖狂。

    这就是倭人秉性最真实的写照!我华夏卧榻之侧,有这样一头中山狼,你让这位穿越者如何能放过倭国?若不为中华消除这一隐患,彻底改造倭国的政治格局,朱厚炜就不配为华夏子孙!自己找块豆腐碰死吧。

    ……

    凌晨,天刚麻麻亮。睡眼惺忪的王通顶着一双熊猫眼,打着哈欠走出了船长室,来到了”库页岛”号的艉楼甲板上,今天他有些特别,手上多了一根拐杖,没办法,他前两天左腿在风暴中为了救战友,被一根崩断的帆索抽到腿上,受了伤,现在疼的厉害。

    王通是最早跟随朱厚炜的亲卫之一,四人中他的年纪最小。不过王通比朱厚炜还是大两岁,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他热爱航海,由于文化底子差,他硬是从最初级的水手经过努力学习,才爬到的今天小舰队指挥官的位置,这对他来讲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指挥的海巡队是负责封锁北海道和日本本土之间防备偷渡和走私的巡逻舰队,总共五条排水量两百多吨的巡逻快艇,这支部队其实是海上警察性质的部队。配给海巡队的战舰是种两桅机帆船。上面配备柴油动力和三门八磅速射炮,快艇机动性很强,但攻击能力有限。每条船上共有水手五十一人,大部分水手是从预备中挑选出来的渔民,虽然都是老水手,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小小书屋

    此时,王通的巡逻小编队依然停在北海道札幌的小港湾里,他眺望着现在平静的大海,看着晨曦映照下的蓝天白云有些出神。回想起前两天海上的风暴,到现在还不寒而栗。幸亏及时躲进了这个港口,要不然他这只海上小编队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即使是这样,停在港湾里的舰队还是损失了一些帆桅,这让他这两一直停留在这个港湾抢修风帆。而今天,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赐给了他一个好天气。正在他浮想连篇的时候,通向指挥仓的甬道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一名通讯军官正向他跑了过来。

    看见他时,通讯军官急忙进了一个军礼,说道:“报告指挥长,刚刚收到总部急电,齐王殿下命令靠近朝鲜半岛附近所有的舰船立刻赶往半岛海域,拦截撤退的倭军,阻击倭寇退回日本。收到命令后立刻向总部回复舰队所在的位置。”

    “知道啦!立刻回复:北海道海警支队王通已经收到命令,我们将立刻赶往目标海域,保证完成封锁任务。”听到电报内容,王通毫不犹豫作出答复,然后又命令海警支队作战参谋,“刘参谋,通知下去,立刻命令巡逻队各舰检查弹药补给,补充弹药,尤其是燃烧弹多带一点,我们可能有大战要打了,一个小时后,本支队升帆起锚,赶往朝鲜半岛!”

    “是,队长。”

    刘参谋和通讯军官齐齐答应,都显得很是兴奋。不久,凄厉的警报声在海湾的上空响起,整个舰队驻地顿时沸腾起来……

    八月十日上午,经过二天一夜不间断的航行,王通支队终于抵达朝鲜附近海域。在外海时,这种巡逻舰颠簸的厉害,虽然速度很快,其实不太适合远洋航行,因此,船上的水手们都显得很疲惫。

    朝鲜半岛隐隐约约的轮廓,出现在舰首几海里之外。王通的舰队呈双列纵队前进,先导舰兼旗舰的库叶岛号身后,依次是特林号和海参崴号。刘参谋作为舰队的副指挥,座舰是位于右舷队列前方的大兴号。除此之外,还有一艘石岛号紧跟在他的身后。

    现在舰队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朝鲜半岛和对马岛之间这片海域,被称作露梁海域。根据情报,由于前两天风暴转移到了这边,日本的船队也受到了影响。日军大部船只才刚刚出港,王通的小舰队抢在了他们的前面,是第一个赶到战场的大明军队。可惜的是,他仅仅是一支战斗力有限的海警部队,很可能无法阻止敌人逃跑。

    根据情报显示,有四五百条日本船只朝这边驶来,其中有四十几艘排水量三四百吨的日本版福船,即便是日军的安宅船和关船,上面配备有不少门火炮,不仅抗揍,还有一定的战斗力。再说蚁多咬死象,凭借王通这只小小的编队,肯定是挡不住的,因此,一路上,他都在命令报务员拼命的联系附近的舰船前来支援。

    可惜的是,离他最近的旅顺分舰队离他现在的位置还有一百二十多海里远,最快赶到也要十个小时以后。其他舰队的就更不用说了,实在是指望不上。而此时此刻,黑压压的日本船队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了。面对这种不利的情况,王通也没想过要退出,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把敌人堵回去。

    这时候通讯参谋又跑了上来,他拿着一封电报汇报说:“队长,齐王殿下亲自致电给你,他说:保存自己,不要硬拼,拖住敌人就算你完成了任务。”

    王通没有说话,他接过电报,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的收好放在上衣的口袋里。王通站在库页岛号艉楼的甲板上,对着下面已经集结好的水手喊道:“战友们,从大明立国以来,倭寇就没有停止过骚扰我大明海疆,他们在大明烧杀抢掠,祸害了我大明多少同胞?如今我们肩负阻击倭寇的使命,虽然我们是海警部队,虽然敌众我寡,但我不打算退却。我命令你们跟着我,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敌人,为我们后续的舰队争取时间。“

    说到这,他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前方,大喝道:”为了军人的荣誉,进攻!”

    士兵们高举武器。

    ”为了军人的荣誉,进攻!”

    王通再次高呼:

    ”杀!杀!杀!”

    众军应喝:

    ”杀!杀!杀!”

    库页岛号一马当先,五条海警巡逻艇义无反顾的扑向敌人,他们无所畏惧。大炮的火光像绚丽的节日焰火,海警们的喊杀声完全压倒了倭寇的凶焰。

    ……

    正德六年八月九日,一队队身着板式铠甲、气势非凡的大明辽东军分区龙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响,从义州城大街上昂然而过,街道两旁欢迎着的朝鲜士民们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欣喜若狂。

    大明辽东军分区指挥使吴山乘着高大的安德卢西亚战马上,目光平视前方,缓缓行在大军前头。他左边是指挥同知张翔,右边是参谋长罗铁华。张、罗两位将军亦是神色凛然,策马随着吴山前行。

    在大街的尽头,便是义州府的府衙了。现在,这府衙已被朝鲜君臣改成了避难的“行宫”。衙门口,赵光祖、成希颜、朴元宗等朝鲜文武重臣个个悲喜交加,恭恭敬敬站在那里迎接着吴山一行人马。

    吴山走近前来,一跃下马,却见赵光祖已是疾步迎了上来,躬身含泪谢道:“大明天朝神兵降临,我朝鲜君民感激不尽。臣等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吴山一瞥之间,看到赵光祖双眼泪花闪闪,不禁生出了几分感动,便微微点了点头,问道:“贵国国君李怿殿下尚安好否?”

    赵光祖用袖角拭了拭脸上的泪,答道:“我国大王连日来屡遭惊吓,已经病倒在床。否则,今日他必会亲自前来迎接天朝神兵的。”

    吴山微微点点头,他的目光在赵光祖、成希颜、朴元宗朝鲜大臣们的面庞之上一一掠过,慨然言道:“诸位,三日前,我大明皇帝陛下已经派出了东海舰队,北海舰队以及两万海军陆战队从海陆攻击釜山日军,想必过几日后,就会有好消息传来。本将奉皇命率领五千龙骑兵前来护卫你们君臣,你们自是可以高枕无忧了。烦请赵大人转告李怿殿下请他安心养病,于平倭之事不必过虑。”

    赵光祖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喜。他泪流满面躬身又问道:“吴将军,您说的是真的吗?大明皇帝真的派出了大军从海路出兵了?“

    “哼,”吴山冷哼一声,不悦道,“赵大人,我大明是什么?是礼仪之邦,从来说话是言而有信,岂容尔等揣测!”

    “吴将军教训的是,”赵光祖躬身施礼赔罪,说:”是下官失言了,请吴将军原谅则个。不过,下官也是关心则乱,倭虏焚我宗庙、毁我城邦、杀我百姓、掠我财宝,与我朝鲜有百世不解之仇!大王身为国君,痛心疾首、日夜所忧者全在驱除倭虏、还我河山。臣等冒死叩请天朝神兵速速大显天威,荡平倭虏,光复我朝鲜社稷!”

    “对不起!这不可能。”吴山断然拒绝道,”赵大人,本官接到的命令是保护朝鲜君臣。在没有新的命令之前,我麾下的部队不能擅自行动,否则军法不饶。诸位,我天朝皇帝陛下既然已经决定大举东征、平倭援朝,我朝言必信,行必果。你等朝鲜君臣不必太过急躁,还望静以俟之。”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匹快马从后面赶来,吴山认出来的是军区的通讯兵,待通讯兵进前跳下马来,便问:“出了什么事?”

    通讯员报告:“总部最新消息,三天前,倭寇已经撤出平壤和汉城,已经出海逃遁。”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赵光祖抢先问道。

    “放心吧,肯定是真的。”吴山不屑地答道,“我们的总部既然这样说,那就不会有错。哼,这帮倭寇,跑的倒是挺快。连招都不打就跑了,真是无胆鼠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没完!”

    这些朝鲜人顿时傻了,好嘛!大明刚刚出兵,这还没有照面,那些穷凶极恶的倭人竟然直接就脚底抹油——溜了!这也太瞧不起朝鲜人了。虽然觉得别扭,但消息传开后,整个义州城内城外陷入一片欢腾之中。

    这日中午,朝鲜诸位文武大臣在义州城“鸣凤楼”里设宴款待吴山、张翔和罗铁华等大明将领。筵席之上,只见觥筹交错,精美丰盛的菜肴流水般由美丽的侍女奉上,并不时地更换着花样。

    像白虎肉、人参汤、鹿茸丸等,全是明朝将领闻所未闻的美味佳肴。吴山、张翔和罗铁华在一大群朝鲜重臣的轮番举杯劝饮间,却以军令在身为由拒绝饮酒,自始至终滴酒不沾,这让作陪的赵光祖、成希颜和朴元宗这些朝鲜大臣有些不爽。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渐渐的这帮朝鲜人也多了些小心思,席间,赵光祖、成希颜和朴元宗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忧色,他们想到了同一个问题: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这大明军队赖着不走,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朱厚炜在这里,他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棒子就是这么个德性,好了伤疤忘了疼,过河拆桥的事没少干。

    几天后,身在义州的吴山等人渐渐的察觉出朝鲜人对他们态度越来越冷淡,作为齐王的亲传弟子,我和不知道这些朝鲜人的小心思。吴山心里跟明镜似的。既然不欢迎咱们,咱们这就撤回去,请示过总部后,吴山就准备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