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重现东北亚丝路

老山活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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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谨是陕西兴平县人,原姓淡,景泰年间,由一名姓刘的镇守太监带入京城,净身入宫,于是随监护人冒姓刘,当时他只有六七岁。

    如果那位刘太监地位再高一点,影响再大一点,送他进了内书堂,以后的发展会有许多不同。可惜,刘太监没做到,或许无心为此下功夫,年幼的谈家小子也不清楚其中的厉害,他被分配到钟鼓司,从杂役干起。

    要不是弘治皇帝派他去东宫侍奉太子,并得到朱厚照的眷顾,怕是要和杂耍小人厮混一辈子了。几十年来,刘谨对净身入宫一事并无悔恨。常使他悔恨不已的,是没有在内书堂读书的经历。

    悔恨归悔恨,前程还要去搏。凭着他的才干,凭着他的利嘴,获得了昨日的太子,今天的皇上的欢心,也纠结了一群同僚在周围,主要是当年同在东宫的几个太监。和钟鼓司的身份比较起来,无疑是拔地而起了。

    刘谨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要登天,也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段日子,他变着法儿在皇帝面前讲过几次。皇帝朱厚照没有松口,却说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这样的话。这让刘谨对皇上感恩戴德,总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皇帝的意志。

    此刻,乾清宫里,朱厚照坐在龙椅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刘谨小心的在旁边伺候,大气也不敢出。他刚刚完成了皇帝交待一件事,也不知道皇帝会如何赏赐他。他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

    “刘伴伴,这件事办的不错,朕要好好赏你。”果然不出所料,朱厚照顺手将那本密折放在御案上,略一沉吟,将贴身小太监唤来,吩咐道:“你去司礼监传朕的旨意:着内宫监太监刘谨管三干营,着御用监太监张永管神机营中军,着司设监太监马永成管神机营右撤。让他们立刻传旨下去。”

    “奴才遵旨。”

    小太监领命而去。

    “奴才叩谢皇上隆恩。”

    刘谨、张永和马永成听了大喜过望,赶紧拜服在地。

    “忠心为朕办事的,朕从来不吝封赏,”朱厚照说罢,扬了扬手中的那份密折,说道,”东厂这本密折就做的不错,扬州的情况就调查的很清楚。接下来东厂要做的事,就是要搞清楚大盐商的背后的靠山,盐税是如何流失的,涉及到哪些人,到底肥了谁?

    哼哼,盐政搞了这么多年了,越搞问题越多。你们要用心办差,朕这次要打几个大老虎,震慑一下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

    “奴才遵旨。”

    刘谨等人叩拜领旨。

    朱厚照摆摆手让他们起来,继续说道:“先皇遇刺驾崩,这件案子涉及到白莲教。东厂西厂至今都没有一个结果。朕很不满意!朕打算成立一个内事厂,负责监督东厂西厂的工作。这件差事谁办的最好,朕就让他总管这个内事厂,专门负责纠察东厂西厂,对于那些玩忽职守的人,朕绝不轻饶!”

    刘谨听了皇上的话,心中非常震撼。可以想象这个内事厂总管将来的权利有多大,东厂、西厂,其实包括锦衣卫,都会置于他的直接管辖之下。

    想到这里,刘谨眼神变得热切起来。他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做这个内事厂的厂督!一定要!

    ……

    六部衙门,除刑部与都察院、大理寺在皇城以西,并称为三法司外,其余各部均在皇城以东。

    如此之多的主要衙门集中在皇城以东,使这里成为一个特殊重要的区域。这些衙门的布局,以地位崇高、却除了管理皇室事务以外再无其他职能的宗人府在最上首,即最北部。

    宗人府的下首即南面,是吏部。后面即东面,是兵部。吏部的下首是户部。户部的下首是礼部,后面是工部。所有的衙门都坐东朝西。

    临近中午的时候,吏部大堂的后室,年迈的尚书马文升正在小作歇息,弘治皇帝遇刺后,病重期间,朱祐樘不知出于怎样考虑,他召回了很多已经致仕的老臣,比如刘健、刘大夏等人,内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马文升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紧急召回,重新担任吏部尚书。虽然他很高兴能有机会重新为大明效力,也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工作。但毕竟年老体衰,精力有些不济,因此,每当临近中午时,他都要小憩片刻。

    部里的堂官属吏,都知道他的习惯,这时候没有谁来打扰他,任他享受片刻的宁静。但突然,一阵狂燥的脚步逼近大堂,将他惊醒。听上去,有人打算阻拦,却未能拦住,来人终于闯了进来。

    到了马文升这般年纪,并非真需要睡觉,只是需要似睡非睡那么一种状态。乍被惊醒,身体方面不会有多少不适;并且,此人一非僚友,二非属吏,三也不是刁民泼皮。可以断定,来者不善。因此,肃然以待。

    来人是御马监太监王瑞,他用力拔开跟在后面,欲拦又不敢在拦的差役,嘴里叫嚷道:“咱家来是为了公事,怎么着,耽误了皇家的事,你一个小小的差异吃罪得起吗?”

    见识这家伙,马文升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这一招很见效,王瑞挑这个时间来,其用意不言自明,就是为了激怒马老爷子,再撒泼闹事。马文升不怒不睬,他的第一个目的就没有达到。

    “老天官,”王瑞叫了一声,“王瑞这厢有礼。”

    “哦,原来是王公公。”马文生不起身,不让座,连头都不点一下。

    那王瑞满不在乎。自顾自的在一旁椅子坐下,“吏部衙门真是难进呀!”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也故意不用正眼瞧马文升。

    “吏部衙门本来就不好进,不然的话,怎么能称天下第一衙门?”马文生傲然说道。

    “嗯?”王瑞眨巴眼睛,态度骄横的问,“难道说比皇宫大内还难进?”

    “这要看如何说,你王公公进吏部衙门就比进皇宫大内更难。”

    “这话不过分吗?马大人。”

    “不过分!”马文升一拍桌子,揖指道,“进皇宫大内,是你的职分所系,我倒想问你一句,你一个御马监太监来我吏部衙门有什么公事?难道你是来宣旨不成?”

    “这个?”王瑞语塞。他虽然敢来吏部衙门吵闹一番,假传圣旨的胆量却没有。

    心里发虚,嘴头却很硬:“咱不是来宣旨的,也不曾奉旨。不过,咱家来你吏部衙门,也是为了皇上的事。”

    “请教!”

    “皇上要从南京调一些官员来用,刘公公拟了一份名单。这也是万岁爷亲自交代的,请问马大人为何迟迟未办?”

    马文升立刻明白了:“哦,这么说,你是为了周廷皓等人而来?”

    “正是。”

    “这几个人不能用。”马文升断然拒绝。

    其实从南京调几个六品官也不算什么大事,刘谨和其他几个太监推荐了十来个人。马文升一查,结果发现,这些人在往昔的考察中评语极差。马文升立刻把档案打了回去,坚决反对予以委任。

    “我也要请教。”王瑞回敬了一句。

    “他们所犯的劣迹,一一记录在案,均是奸佞不法小人。如果再启用,可以直面前面的考察?又可以杜绝幸门?”

    “但他们各有所长,已经痛改前非,日下正需利用。”

    “哼!真是笑话。”马文升的冷笑一声,“你所谓的一技之长,不过是逢迎拍马,实在无人敢恭维。用他们恐怕是别有缘故吧。”

    言下之意,指的是刘谨等举主收了好处。王瑞面红耳赤,手指马文升,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王公公,”马文升拱了拱手,“我正想具奏此事,可惜未得其实。还请王公公代为查询,他们是出于何人的举荐?”

    “这事我管不了,”王瑞一甩手,往外便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马大人,我方才说,来你吏部衙门,未曾奉旨,此话不假。可我要告诉你,用周廷皓等人,是奏明了皇上,奉了圣谕的。你如此刁难,算不算抗旨不遵,你自己好生去琢磨吧。”

    马文升“嗤”的一声冷笑,冲着他的背影说道:“王公公,你这话吓不倒我。圣上召我责问,老夫自有话说。就不劳你操心了。”

    很快,刘谨就知道了王瑞前去交涉的结果,气得他火冒三丈,一拍桌案恨恨的说道:“哼,这些老棺材板子,真是不识抬举,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刘成,找锦衣卫可靠的人给我查查,这老东西和那些盐商有没有勾连?查细一点,把他家里的阿猫阿狗都仔细给我查一下,总会有一两个搭上边的。哼哼,到时候让他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刘成眼睛一眯,恶狠狠地道:“主人高明,小的立刻去办。总会有办法联系上的。嘿嘿!没联系,俺们也让他有联系。让这老东西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你明白就好,谁特么的跟我作对,我就让他不好过。哈哈哈哈!”

    刘谨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

    正德元年七月,奴尔干都司。

    奴儿干都指挥使司,位于黑龙江下游恒衮河口汇合口东岸的特林地区,原为元代东征元帅府。

    永乐九年,正式开设奴儿干都司。宣德七年亦失哈最后一次巡视奴儿干地区后,奴儿干都司明朝官员全部撤销,返回辽东都司任职,宣德十年奴儿干都司正式撤销。

    其境内的蒙古、女真、吉里迷、苦夷、达斡尔等族人民,多以渔猎为生。辖区内分置卫所,明朝政府还任命各族首领掌各卫所,给予印信,仍其习俗,统其所属,以时朝贡。贡物有海东青、貂皮、马匹等土特产品,相当于内地的赋税。

    明政府在元代驿站的基础上,恢复了奴儿干通往内地的驿传,密切了奴儿干同明廷的政治联系、经济往来和各族人民之间的友好关系,促进了当地社会经济的发展。

    奴儿干都司治所在黑龙江下游东岸的奴儿干,下距黑龙江口约200千米。派到奴儿干都司的官员和驻防军都在这里。有卫、所四百余,屯驻军队,辖区东至海,东北包有库页岛,西至斡难河,南接图们江,北抵外兴安岭。

    明永乐十一年与明宣德八年曾二次在特林修建永宁寺,并立有二碑。都司设立促进了该地区各族人民与汉民族人民的往来和联系,同时加强了明朝中央政权对奴儿干地区的行政管辖,维护了国家的统一。

    正德元年五月开春后,永宁寺以东五百米平旷处奴儿干城旧址上,由新任奴尔干都司指挥同知常宽,指挥佥事吴季率领三个千总部,另外还雇佣了两万民工,重新在这里盖起了一座周长约四里的新城,被命名为特林城,将是未来奴尔干都司衙门所在地。

    特林城对岸不远便是元代莫鲁孙站以下十五狗站终点的满泾站,那里也将筑一座规模不大的小城堡,齐王麾下将在那里驻守一个百户所,负责沿途的驿站管理。

    正德元年七月初十,即公元1511年8月21日,大明亲王齐王朱厚炜亲率新成立的北洋舰队麾下主力战舰二十八艘,辅助战舰和运输船共计四十三艘从黑龙江入海口逆流而上两百公里抵达特林城码头,随船抵达的除了一个千总部,还有一万五千移民。

    朱厚炜在常宽和吴季的陪同下,参观了这座新城。两万多人的建筑队伍,凭借着跨越时代的机械设备和管理方式,仅仅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指挥同知常宽就在原来的奴尔干都司旧址矗立起这座旧城三倍规模的特林城。

    这座城市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北门紧邻着黑龙江边的码头区,码头需下游五百米外是一座正在筹备的船厂,这里原本是永乐时期的骠骑将军刘清所见的船厂旧址,虽然已经破坏,但整体格局还在。这里盛产松木,是造船的好材料,因此登莱船厂打算在这里是一个分厂,总工程师朱河带领着船厂的技术人员正在那边勘测选址。

    特林城里的街道全部都是水泥路,成十字形有两条主干道,指挥使衙门就在城市南面一个位置较高的坡上,这是一座五层楼,十五丈高大理石建筑,站在都司衙门的楼顶上,视野非常开阔,可以直接看见北城墙外的黑龙江江面,城外的情形一览无余。

    特林城里分配给移民居住的宿舍,是两千六百多套木刻楞房屋,全部都是松木的结构,最奇葩的是每套房屋根本就是一模一样,连院子的格局都没有区别,这是典型的工业化、标准化生产的产物。

    齐王朱厚炜为了图省事,当然也是为了加快特林城的建设速度,他组织登茉的造船厂下属木材加工厂的匠师们群策群力,专门为北方移民设计了几款传统木工卯榫结构木质板房。

    设计完成后,匠师们将房屋不同的部位设计成一个个标准件,进行流水线加工。大大提高了效率。安装的时候,在工匠的指导下,就是一个农民都能够组装起来,连钉子都用不了多少,这次齐王府为奴尔干都司订购了1万套这样的房屋。直接用运输船把材料拉过来打个地基直接安装,一天下来二三十人就可以建起几十套板房。

    别看这事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房屋,但在朱厚炜的指导下,融入了很多现代的元素。可以说居住的舒适程度绝对不是这个时代北方的房屋可以比拟的。另外,每套板房都配有铁质的柴火炉,厨房的餐具。再加上登莱特有的玻璃窗户,漂亮的木地板和家具。即使在这里最冷的寒冬,房间里都可以只穿一件单衣,根本不用担心受冻。

    这次来的一万多移民,是一个特殊的群体。齐王府从大明沿海各地招募了大批的贫苦疍民,并承诺给这些大明最底层的老百姓分配住房和提供谋生的手段,吸引了很多疍民积极报名。

    这些疍民经过海军教官的训练后,全部进入奴尔干渔业公司从当员工,同时也是海军预备役。公司无偿提供捕鱼船、捕鲸船让他们承包,出海作业,所有的产出由公司负责收购。

    齐王府的官员对这些疍民非常照顾,并不像大明其他地方那样歧视他们,安置工作做的非常到位。疍民家眷被招募到新成立的食品加工厂以及罐头厂工作。而且每户又分到漂亮的住房,这疍民对齐王朱厚炜感恩戴德,把这位年轻的王爷当做再生父母。

    疍民们搬进新家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供奉齐王的长生牌位,时间长了以后,这些人心目中把朱厚炜当做了马祖之子,从此,供奉马祖之子,成为了疍民独特的一种民俗。

    这种赢得民心效果是朱厚炜从来没想到过的。当时他考虑的是,这边不太适合种粮食,加上气候苦寒,愿意来的人不会很多。他考虑再三,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些疍民的身上。地方政府也很配合,因为疍民很抱团,常常是沿海沿江城市不安定的因素。那些地方官巴不得把这些人送走。

    在奴尔干,地广人稀。渔业就成了奴尔干都司的支柱产业,疍民就是最好的移民对象。再加上与当地土著发展贸易,繁荣当地经济。朱厚炜打算利用粮食、盐巴等生活必需品的贸易,慢慢的把当地土著完全融合到大明体系中来。

    当然,对付这些土著部落必须要有两手准备。打交道时态度要好,手段也要硬。必要的武力手段还是很必要的,对于那些不服管教的刺头,大明龙骑军和黑龙江内河舰队的铁拳,会给这些不服王化的部落深刻的教训。

    其实如今的奴尔干都司情况非常复杂,由于土木堡战役的失败,再加上这边消息闭塞,大明军队重新崛起,这里的很多部落还不知道,齐王麾下官军的到来并没赢得他们的尊重。大部分部落与朝廷已经开始离心离德,海西甚至有不少自立为王的部落。

    说实话,那位明英宗才是个真正的败家子,实在太不争气了。据史料记载,土木堡失利后,正统十四年,脱脱不花汗随也先南下,负责大辽东线海西野人女直之有名者,率死于也先之乱,朝廷所赐玺书,尽为也先所取。”

    来之前,朱厚炜专门查过有关资料,譬如明提督辽东军务左都御史王翱向朝鲜通事通报情报说:“脱脱兵三万,于腊月二十三、四日间到海西,执不剌吹杀之。其部落降者不杀,不顺者皆杀之。指挥刺塔以下一、二百逃奔黑龙江松林等处。建州卫李满住闻脱脱王杀掠海西人,奔窜山林。脱脱不穷追,还于海西。今海西、建州等处一空,未闻向朝鲜也。”

    锦衣卫百户高能亲身经历的情报:“脱脱领人马,自松花江起,直抵脑温江,将兀者等卫一带头目寨子,都传箭与他,著他投顺。中间投顺了的,著车辆装去,不肯投顺的杀了。亦有走了的,寨子俱放火烧讫。

    还有考郎卫都指挥加哈,成讨温卫指挥娄得的女儿,都与了脱脱儿子做媳妇。脱脱到白马儿大泊子去处,将都督剌塔、伯勒哥、指挥三角兀及野人头目约有三、四百人,尽数都杀了。脱脱身上得了浮肿病症,又害脚气,乘马不得,只坐车回还。留下五千人马,在木里火落等处喂马,要去收捕建州等卫都督李满住、董山等。”

    “收了野人女真等处大小人口约有四、五万,内精壮约有二万”。洪武永乐宣德三朝对海西的经略付诸一炬,三朝旧人皆战死,辽海藩篱尽消撤。海西财产的损失事后可以弥补,但海西旧人战死,投顺脱脱不花而活下来的海西众人,从此对明初二帝北伐建立起的“天朝上国”无敌的政治形象的破灭。除非重现明初的武功,否则是怎么都无法挽回的政治损失。

    连皇亲国戚的建州三卫都跑了,他们海西诸卫也不能抗衡,从土木堡之后,海西女真对明朝表现出明显的轻视、怠慢的姿态。针对这种的情况,参谋部经过认真分析,最后由朱厚炜拍板,采取先打后抚的政策,来一次雷霆扫穴。先把这些女真部落打服了,然后再招抚给好处,拉拢和分化他们,将这些大大小小的渔猎部落重新纳入大明帝国的体制之下来。

    从正德元年七月抵达特林城后,朱厚炜亲自率领率领三千名奴尔干都司官兵及随行人员,进入个渔猎部落的领地,先对各族首领表示亲切的慰抚,向他们宣讲朝廷对奴儿干地方的招抚政策,对那些顺从者赏赐衣服、布匹和粮食。

    对那些不服王化的部落,大明军队也没有客气。跨时一年的剿抚期间,龙骑兵和海军陆战队与当地土著部队发生了一百多次规模不同的战斗,大明军队以非常小的代价,凭借着犀利的火枪火炮,俘虏和消灭三十多个敢于顽抗的部落,有力的震慑了各个头人,重新树立起大明的威信。

    从正德元年到正德二年整整一年,朱厚炜一直待在特林城坐镇指挥。他麾下部队四面出击,一点一点重新梳理整个奴尔干地区,重新恢复大名在这里的统治秩序。

    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正德二年七月,奴儿干地方乞里迷、囊加尔等处野人女真头目一百七十八人一道在特林码头乘船出海,从天津登岸,去京城觐见皇帝,向朝廷进献贡品。

    朱厚炜重新收服女真部落,稳定了整个北方。这让朱厚照龙颜大悦,这也是他继位以来的第一个拿得出手的政绩。

    九月初八,皇帝亲自祭天,举行仪式,并颁旨:“赐女真各部男妇以衣服、器用,给以谷米,宴以酒食”。宣布“敕谕”,“授以官爵印信,赐以衣服,赏以布钞,大赍而还。依上兴立卫所,收集旧部人民,使之自相统属。”

    截止到正德二年年底,朱厚炜辖下的奴尔干都司下辖的卫所,迅速增加到一百八十四卫和二十个千户所。此后,完成了招抚女真各族的任务奴尔干都司衙门,在指挥同知常宽和指挥佥事吴季的领导下,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和向内陆开拓上来。齐王朱厚炜并没有安于现状,他锐意进取,积极向北扩张。为了巩固东北领地,他改变祖训禁绝之旨,偷偷的以特林城为基地,重开东北亚丝绸之路。

    到正德三年,特林所在的奴尔干都司管辖地域和人口,包括黑龙江、精奇哩江、乌苏里江、松花江流域及库页岛等地土著居民。齐王朱厚炜通过在这些地方建立商站重开互市,从而使沉寂了近百年的东北亚丝绸之路再度复苏、辉煌。

    ……

    时间回到正德元年九月,一直由五艘起点级战舰改装的武装商船悄悄的来到了日本国岛根県大森地区。经大明海商介绍,出云国田仪村铜山主人三岛清右卫门接待了这位自称大明齐王家臣卢义的家伙,经过讨价还价,卢义用外销版的火绳枪和丝绸棉布向他购买石见银山五十年的开采权。

    这批做工精良的火绳枪让清右卫门尤其动心,没费多少口舌,双方就达成了协议。有读者问:这怎么可能?五十年的开采权,就换回来这些东西。这清右卫门是不是有点傻呀?其实这和当时的日本刚刚进入战国时代有莫大的关系。首先,石见银山现在还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每年的产量很低。

    其次,刚刚进入战国时代的日本天天都在打仗,今天你还是个大名,明天你就可能是阶下囚。各个领主有很强的危机感。对于一个领主来说,没有强大的武装,就无法守护自己的领地。即使拥有银山,又能如何?只会便宜了其他强大的领主。

    时间进入十五世纪中期,即日本室町幕府后期,四职之一、身兼三国守护的赤松满佑因在京都自宅刺杀幕府将军足利义教而遭到亦为四职家之一、身兼五国守护的山名宗全率领之部队讨伐并平定。战后幕府以山名氏平乱有功将赤松氏所属之三国守护授与山名氏。势力成长到八国守护的山名氏一跃成为西国的一大势力。此时三管领之一,身兼八国守护和和泉半国统治权的细川氏面对山名氏的崛起,决定采取联合山名对抗同为三管领的田山氏的政策。

    但随着田山氏的衰退,两家之间的冲突也浮现出来,尤其在三管领之中的斯波氏和田山氏两家陆续发生继承问题后,双方对立更加严重。一直到将军足利义政长子足利义尚诞生引发继承风波后,在应仁元年1月17日,应仁之乱爆发,各守护分别选边支持,形成东军细川联军与西军山名联军的大混战。

    战事一开始,由于东军争取到天皇与幕府将军支持,且聚集了相对优势的兵力,因此开战头几个月可说是占尽优势。

    可是到了同年七月,日本的”中国”地方四国守护大内政弘率领万余援助西军后,整个战况顿时改观。加上西军决定拥立将军足利义政之弟足利义视与京都当局相抗衡,让整个战局陷入胶着,日后更扩大为全日本的大混战。随着两军领袖相继去世和幕府将军继承纠纷解决后,两方决定和解,应仁之乱正式宣告结束。虽说应仁之乱后幕府的影响力大幅丧失,可是历任幕府将军仍试图改变整个局面。

    不但多次讨伐邻近的细川氏、六角氏等大名,还屡屡颁布争讨令令诸国大名对抗各地方对京都当局具影响力的国主。毕竟这已经不是将军强势的时代了:将军的诏令除了作为大名夺权的工具外,几乎无人愿意服从。

    到了1493年,将军足利义材亲自讨伐细川氏,反而遭到细川氏策动京都当局罢免其将军职位。此事史称明应之变。自此以后室町幕府的威信完全丧失,剩下的也只是大名上洛后操控政局的傀儡罢了。除了伊势长氏崛起于关东地方,成为新时代大名的代表外,日本各地也开始出现以下克上,甚至成为一方之雄的新强权。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石见银山所在的出云国,也是出现了”下克上”这种情况,这也是日本人的传统。1510年,即大明正德元年,出云守护代尼子氏篡夺守护京极氏实权,其大名尼子经久更取代京极氏,成为出云守护。

    出云国很多小领主并不服气,只是慑于尼子经久的武力敢怒不敢言罢了。一直在默默关注日本的朱厚炜,正是瞅准了这个时机,乘虚而入,火绳枪在这个时期还没有传入日本,见识到这种火铳的威力以后,急于加强自己武力的小领主清右卫门怎么可能抵挡住这种诱惑。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卢义条件,与大明的齐王结为同盟。

    卢义代表齐王与石见银山的主人清右卫门签订合作协议,此时石见银山还没有大规模开采,产量并不高。而且日本的冶炼技术非常落后,每年的产量很低。正因为如此,清右卫门以五百支火绳枪,以及每年收取一定量的丝绸、毛呢作为条件,把石见银山五十年的开采权售予卢义。

    交易达成后,清右卫门一直感觉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有了这批武器,有了大明齐王的支持,他很有可能成为出云国的守护,一座小小银山五十年的开采权,就换回来这么大的好处。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很值。

    卢义签订合同后,立刻在当地用粮食和布匹招募农民采矿,给的条件非常优厚,顿时吸引了大批的农民前来矿上劳作。银矿石采出来后,卢义并不准备在当地冶炼,而是直接把矿石送到是在特林的治炼厂提炼白银。基本上是每周就要运走五六百吨矿石。

    双方的合作很愉快。随着规模越来越大,矿工越来越多,矿石产量提高到每个月三万吨的矿石产量。为此,朱厚炜专门组织了二十艘武装运输舰,由卢义担任舰队司令,负责银矿石的运输工作。

    在卢义帮助下,清右卫门的军队组建了一支火铳队,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第三年,也就是1512年,清右卫门一举击败尼子经久,夺取了出云国守护的位置,清右卫门如愿以偿的成了一位地方大名。

    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精明的清右卫门开始从卢义手中倒卖火绳枪给各地大名,赚取中间差价的同时,又发展自己的人脉。他成功结交了许多有实力的盟友,也得到了各大名的认同,一跃成为有实力的地方军阀。

    在朱厚炜的指导下,漕丁出生的卢义干得心应手。他不仅获得了银矿的开采权,为齐王府带来巨大的利润,同时又摇身一变又成了这个时代的军火商。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卢义在日本受到各地大名的热烈欢迎,成为他们座上宾的同时,还间接掌控了日本政局,成了各方巴结的对象。

    ……

    齐王朱厚炜事业顺风顺水,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他的封地呈跨越式发展,治下的老百姓也变得越来越富裕,人口也呈爆炸式增长。

    与此同时,皇帝朱厚照的日子就有些难过了,作为一言九鼎的皇帝,他和文官集团的矛盾越来越白热化,代表皇权的内廷和外朝权力之争,已经进入了读秒阶段。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首先发难的却是文官集团。正德元年十一月,保定巡抚王景上书请革皇庄;户科都给事中邹轩等上疏请革贵戚庄田。自此拉开了内廷与外朝权力之争的帷幕。

    奏折送上去后,皇帝下旨廷议。此事由户部主管,互不应先提出意见。尚书韩文请侍郎顾佐来议事。韩、顾二人经历相仿佛,都是由京官而外放,在外做到巡抚,再掉户部任贰卿。因而易于沟通。

    韩文是成化二年的进士,顾佐是成华五年的进士,相差一颗。科第在前者为正,在后者为佐,相处的极其自然。

    “良弼兄,”韩文亲切的叫着顾佐的字,“你我多次议过畿内庄田,看来该议出个眉目来了。”

    “但愿如老学长所言。”顾佐说。

    “怎么,你不以为然?”

    “哎,”积重难返”四字于此事尤为贴切。”

    “即便事已积重,只要皇上有意处理,你我肯于力争,当有可为。”

    韩文人品恬静稳重,十余年前,韩夫人病死,子侄数人轮番进言,或请续娶,或请纳妾。韩文一概不允,由五十岁劝到六十岁。韩文说:“我年已至此,复为何哉?”

    平时他独处一室,婢女亦不得入。随意出入者,只有孙儿。爷爷叫孙儿读书做对,孙儿天寒时替爷爷温足,在这喧闹的都市构成一副难得一见的田园景象。

    与之相反。而议论起国事来,韩文却是慷慨激昂,无所顾忌,豪气不亚于少年。

    念及此,顾佐起身深作一揖,言道:“良弼愿随老学长力争。”

    “好,好。”有了顾佐的支持,韩文很是高兴,“你、我且一件件来议,你看,对王都宪的奏疏,当如何处置?”

    “王都宪以革皇庄直言,着实难得,”顾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其实,顺天保定两处巡抚,说到这些皇庄,都是成年旧事,没有人不感棘手的。当年先帝在时,贵同乡就跟我说过,也是很头疼啊!”

    “哦,良弼,你说的可是漕运张总督?”韩文侧头问。

    “正是。”顾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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