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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如霜,风冷似刀。
楚天坐在房顶,无神地看着天空,目光涣散,月光披在楚天身上,楚天好似被闷得喘不过气一般。
楚天低下头,终是这月光太过凝重,让楚天不敢直视。
楚天低头半晌,不语。
再抬头,楚天的眼神落到了遥远的那个岛屿之上。
幼时的一幕幕在楚天眼前闪过,她,和他们的声音在楚天耳边响起。
六岁那年,楚天还笑得那么单纯。
“所谓天老大地老二,我既名楚天,以后我就是老大了!你们就是我的亲兄弟,亲姐妹,以后吃的喝的记得先想着老大哈!”
“……那我,我是你妹妹了,那我要叫楚地!”
“楚地太难听了,咱这里就你还没名字了,要不让天哥给你想一个?”
她抬头看天,天空云彩洁白无暇,露出傻傻的笑容,“那我叫楚云,以后,我就像云朵一样陪在哥哥身边!”
“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妈妈要带由美去找她的家人团聚了。”
“由美,记得要给我们写信哦!”
那年十岁,楚天已经知道真相三年了,也谋划了三年……
“今晚是唯一的动手机会,没有退路!”
“失败了……快跳出去,出了那道围墙,带着我们的希望,活下去……”
“跑不了了……墙那边,是海……”
“……”
直到十二岁那年,楚天等来了最大的转机。
“快,把所有弟弟妹妹叫上,一起冲出去,船在围墙下面!”
“妹妹,快走!”
“……”
尘封了四年的记忆,这时候仿似泉涌般涌出了楚天的心头。
幼时的一幕幕好似走马灯闪过楚天脑海,楚天惨淡一笑,心血翻涌,袭上脑海,楚天忽觉眼前一黑,从房顶上栽了下去。
…………
当太阳再次落到楚天身上,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楚天揉揉眼睛站起来。
“妈耶,我做完喝西北风喝醉了呀!老师,你不会趁我睡觉,对我……那个吧?”
楚天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萧清。
楚天也不知道萧清啥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而此刻楚天蓬头垢面地看着萧清,十分尴尬。
萧清脸上带着忧郁的神情,缓缓地蹲在楚天身边,轻抚着楚天的脑袋,低声道:“楚天,你还好吗?”
说句实话,楚天这个角度看萧清,会有点小小尴尬,因为萧清今天穿的好像是裙子……
“咳咳,其实老师你要那啥,咱也只能半推半就,欲擒故纵,放弃抵抗……”
“你说什么呢!”
萧清赏了楚天一个脑瓜崩,还有一个白眼。
楚天尴尬起身,不能怪我啊,这是……反射定律的错?
萧清深吸一口气,还想开口,楚天提前一步打断:“那啥,啥都别说了,圣贤教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不说了行吗?”
萧清有些愕然,但是看到楚天的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笑容依旧是纯洁无瑕。
难道……楚天真的放下了?
“昨天晚上……”萧清低声开口。
楚天又突然打断接过话:“昨夜星辰昨夜坟,昨天晚上上分一个晚上,累趴在地上情有可原?”
萧清扯扯嘴角,没明白上分甚意思。
楚天突然指着太阳,惊讶地喊道:“老师,上学迟到啊!”
萧清白了一眼,“那好啊,一起上学去,老师陪你。”
楚天尴尬一笑,“不劳烦了……哦哦哦,好好好,一起走一起走,您先放开您的手不如?”
萧清放开捏着楚天耳朵的纤纤细手,白了楚天一眼。
她却也总算是有些释怀,今天的楚天似乎真的一切恢复原样了,至少,楚天再没有清晨躺在地上的颓废与不安。
也许,这个少年真的已经放下了……吧?
萧清跟在楚天的身边,与楚天一起上学。
一路之上,萧清一直在观察着楚天,想要从楚天身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
陪楚天上学,她才发现楚天原来是一个街头小霸王,现实那一种。
楚天乖乖地跟在萧清身边,低眉顺眼,看起来就非常的乖孩子。
然而,当楚天路过的街道上,那个躺在地上哀声乞讨的瘸腿乞丐,看到楚天的一瞬间当场就甩掉拐杖,整个人就好似猎豹一般疯狂跑起来,边跑一遍还拼命喊着。
“快跑啊!楚阎王今天上学,不想死赶紧逃命啊!!!”
一声呼喊,在街道上回荡。
只是稍微停顿一秒,整条街都好像炸开锅了!
一里外,街口一个胸口挂着“公益捐款”的哑巴转身就跑,边跑还边破口大骂,“我曹!才消停一个半月,这位大爷又来霍霍人了!”
三里外,那个摆着卦摊的瞎子瞪大眼睛,抄起自己所有家伙,连滚带爬地翻墙离开,那速度比刚才的瘸腿乞丐差不了多少。
五里外,勾栏之中表演着吞剑的江湖术士只是瞥见楚天的身影,三两口囫囵吞枣把手上的剑沾着酱油吃下去,还把旁边那一把刀剑也三两口吞下去,含糊着喊着“今天到此为止,告辞!”
十里外……
几乎整条街的人看到楚天都简直像是看到瘟神一般,一个一个跑得比流翔还快!没错,就是比流翔还快!
曾经,他们只是一群无忧无虑的江湖骗子,在这里瘸腿乞怜也好,挂牌筹钱也好,算命摸骨也好,日子逍遥自在,快乐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但是,有一天,一个名为楚天的少年来到这里,一切都变了!
瘸腿小伙子被楚天玩到差点真的瘸腿,裸奔了十条街都不敢停下来。
算命摸骨的瞎子,摸了榴莲蜂窝仙人掌,刀枪斧钺金箍棒,一双手摸到体无完肤,血流满地,哭着记住了楚天的模样。
那个吞剑骗钱的江湖术士,险些吞下了楚天的匕首,楚天还帮他倒酱油进嘴里,现在见到楚天胃里还会翻出一股酱油味。
整条街,只要是个过来坑蒙拐骗的,见到楚天基本上……基本上划掉,根本没有好下场!
看看楚天给他们霍霍的,现在见到楚天就好似见到鬼一样,已经完全落下了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