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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近处一根石柱之上,挂着一张黑黢黢且微笑着的怪脸!
那张脸,其丑无比,没有鼻子,混白的一对眼球瞪得很死,险些滚出眼眶的样子。又宽又粗的大嘴占据半张脸,嘴角微微上扬,骄傲无比地向前突出,让人有种幻觉,好像嘴唇里长着两块坚硬粗硕的骨头。
总之,那不是人脸!
众人惊诧之余似乎忘记了反应,统统站在原地不动。
我忽然想起头上那台摄像机,一个不同于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心底满满浮起:到我表现的时候了——
我们抬头盯着那张脸的同时,它也在一动不动地监视着我们。
我尝试着一步一步缓慢向它移动,哪知刚迈出第一步,腿脚便开始发软,紧接着站立不稳,眼见就要倒下,只觉得有人在背后撑住我的手,立即将我稳住。
惊慌中回眸一瞥,果然是孟琬。
我也反握住她温暖湿润的手掌,借力向前挪动,并调整姿势,尽量将摄像头对准那张怪脸。为防止它突然袭击,我悄悄将另一只手伸进侧兜去掏出我的折叠匕首。
黑皮见我不躲反倒往前冲,心中满是不解,忙朝我挤眉弄眼,
“嘿!混小子!干嘛去!”
可能黑皮说话声音稍微大了一点,那怪脸机敏地摆了下头,确仍盯着我们。
“完了完了,打草惊蛇了!”我心中暗道不好。
急忙撒开孟琬的手,在背后招呼各位随时准备逃跑,如果有情况,这鬼东西肯定一个冲向离它最近的人——无疑是我了。
就在这接近冰点的对峙时刻,陈教授实在顶不住压力紧张,竟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举动彻底惊动了那张鬼脸,未及我准备充分,那张脸竟刹那间出击,直冲我而来,身后还拖着一条弯曲扭动的身影,以利箭脱弦之势袭来。
拿刀的手刚从背后抽出来,却来不及打开匕首,那张脸已至近前,无奈只得下意识用手去挡,本以为它会咬住我的手臂,这样我就有机会甩出匕首刃,趁机还手,哪知这鬼东西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竟绕过我的手,一头扎在我的胸口。
我整个人瞬间感到千斤的秤砣锤在前胸,干呕一声,紧跟着便向后飞起,被这鬼东西压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玩意儿,少说得有一百三四十斤重。
等落地了,本想打个滚借机逃脱,怎奈何它比我还抗摔,落地后便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狭长的身子一举缠住我的双腿,冰冷坚硬的鳞片在我身上强硬地蹭来蹭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一条少说两米长的蟒蛇!
我心一凉,这下完了呀,要说真是个鬼,咱不知道实力,好歹能和它斗一斗,现在这看清楚了是条两米多长的大蟒,一下子就没了底气,禁不住放弃挣扎,毕竟人蛇气力悬殊啊,别说动嘴,就单单是用身子卷,也能憋死我。
我能感觉到这条大蟒在慢慢用力,两条腿被紧紧地压在一起。
奇怪的是,它似乎选择放弃我的上半身,而它也直立起来,用它那张微笑的怪脸盯着我。
这下我算看清楚了,那张黑脸上的突出眼球,不是蟒蛇的眼,而是它凸起的眉骨而已,至于那张嘴,确实是嘴了。
巨蟒头部往下,便是同沙子一样的金黄色,周身长满坚硬粗糙地鳞片。
它张开巨口,暗红色的信子活蹦乱跳,这要是一口咬下来,整个脑袋都得给它吞进去不可。
我正埋怨着怎么没人就我,只听得大蟒的后脑勺便挨了重重的一击,急得它回头挑衅。
那人正是贺连桥,他双手把着旋风铲,在手中轻轻地颠,随时准备再来一击。
我心中暗道:哎呦这个糊涂蛋,自己仗着力气大也不能这么玩啊,真以为就凭那么把破铁棍一样的东西就能把这大蟒蛇给敲死?
正念叨时,但见眼前闪过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是黑皮,他双手持一短臂弯刀,抡圆了朝巨蟒的后勃颈砍去,只听“哐当”一声,刀刃与鳞片之间闪出一道明亮的火花,竟把那把刀从主人手中震飞出去!
嗬——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看来刚才留下来独当一面是我这辈子以来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这狗日的蛇皮是他娘的金子做的吗!”
是黑皮愤怒的咆哮声。
这一刀,同时也彻底把巨蟒激怒了,它甩甩尾巴,竟直接放开我,朝黑皮划了两下,疯狂地吐着舌头,前半身直起,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蛇类准备发动进攻的标。
黑皮也慌神了,弯腰弓步,又不敢去捡那把刀,只能准备逃跑:
“谷冬臣你狗日的小子赶紧跑啊!等死呢!”
他这一嗓子才让我想起来他们是来救我的,于是连爬起来也顾不上,直接往旁边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那条巨蟒貌似还想追我,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正是这一犹豫,让在一旁的汪起风准备着的汪起风钻了空子。
原来他也早准备好了和黑皮一样的弯刀,就藏在背后,伺机出动。
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中早已做好缓冲准备,眨眼间手起刀落,还是与上一次袭击的同一个位置,只不过这回力道更足,声音更响!
“哐啷啷!”
巨蟒的身体仍毫鳞无损,而那把精钢制成的弯刀竟被震成两半!
一半留在汪起风手中,另一半直直地飞出去,在空中翻转数圈,正戳在地上。
在场众人全都瞪大了眼,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次那条蟒蛇可没力气反击了,打了个激灵,晕倒在地。
最后由身强力壮的大牛从地上搬起一块巨石,毫不留情地砸向巨蟒的头部,蛇尾在地上缓缓地扭动几下,再没了动静。
呼——
我长出口气,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孟琬忙跑过来为我抚背顺气:
“没事吧?伤到哪儿没有?”
我狠狠咽口唾沫,摆摆手,又指指地上的死蟒,
“知道那是啥吗?”
“嗨,我说怎么刚看着那张脸眼熟呢,”孟琬盯着蟒蛇的尸体发呆,“我原先读过这种蟒的资料,好像叫,鬼面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