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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花小筑开满荷花,荷花两边是大凉亭,四面都是树影,角落里放着冰,十分凉快,就连米酒都是在冰块里面镇过的。
一口下去透心凉。
今天这里有诗会,诗会也不能只有才,还得有貌,不然这些娇娇气气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大热天的才不会跑出来。
所以颜海还将御步拉上了。
宁昭杵在那里,那是不用说,双眼皮大眼睛,乌沉沉的,脸又白,一眼看去都是景,再加上御步,更是青年才俊,才貌双全,这些小姑娘便目光灼灼的盯住了他们两。
至于颜海,除了有钱以及青春活泼,长相上就要比其他两个略逊一筹,其他的也并不太拿的出手。
这些小姑娘盯了不到片刻,就放弃了宁昭,只去盯着御步了。
因为宁昭实在对不起自己的长相,和颜海一人一把瓜子,活像村口两个嚼舌根的老太婆,将进来的人一个一个的品评了一遍。
胡大痣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这种行为实在令人讨厌,尤其是这两人嘴里都没句好话,要不是声音小,早就被人打了。
御步坐在树影里,并不参与这种幼稚的谈话,甚至觉得这个诗会都是浪费时间。
不仅浪费时间,自己还像是山里的猴子一样,给人看了。
他一张脸冰冷,冻的胡大痣不大敢说话。
等了片刻,人还没到齐,颜海打了个哈欠,搂住宁昭的腰杆子往下倒,宁昭也累的慌,顺势倒在了御步身上。
御步稳稳当当接住了他们两。
隔着一个湖,那些小姑娘们便跟被人踩住了喉咙管子一样,发出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御步隐隐约约听着什么断袖之癖、分桃之爱、龙阳之好,额角直抽搐,偏偏躺他身上的是宁昭,他还推开不得,气的一肚子肝火。
屋子里放的冰,还没有他身上的冷意让人哆嗦。
胡大痣默默后退一步,抱着冰盆取暖。
御大人这么可怕,果然阴阳司的司长就是应该他来做的,宁少爷是冷不丁的吓人,他这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吓人。
好不容易等人都到齐了,进来一个熟人,跑过来跟宁昭一伙人打招呼。
“宁大师,颜少爷,原来你们也来了,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过来了。”
来的人是闵行。
宁昭和颜海齐刷刷的坐了起来,盯住了闵行。
御步松了口气,再次退后,和胡大痣一样当做自己并不存在。
闵行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连忙道:“怎么了?我出门的时候收拾好了啊。”
颜海亲热的拉着闵行坐下,道:“你是大文豪,我看你最近写的那个求道成仙的故事不错啊,你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闵行连忙道:“我还没来得及想,我最近在好生读书,老师说不能再分心,要准备明年的春闱,这一次,我也有个八九不离十的把握。”
宁昭冲着他点头,似乎十分赞赏。
颜海奇道:“你不是说他这辈子没有高中的命吗?难道这命改了,这一回终于能中了?”
闵行也十分期待的看着宁昭。
宁昭道:“不是,我就喜欢你这么自信。”
闵行:“......”
顿感前途无亮。
颜海连忙道:“做这些无用功做什么,你看宁昭都说了,你生来就没有当官的命,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趁着你现在写的动,多写两本书,要是哪天江郎才尽了,你要写都没得人看你的。”
闵行被他们两人刺激的体无完肤,干脆去跟御步打招呼。
“御大人,你最近忙吗?我也许久没见你了。”
御步不是跟人闲聊的料,一板一眼道:“忙,大约有一个月没见了。”
他说完生怕闵行继续跟他搭闲话,将一张生人勿近的高冷面孔发挥到了极致,生生将闵行冷走了。
闵行左顾右盼,发现位子也都坐满了,只能在颜海边上坐下。
诗会一开始,就更加热闹起来。
有显摆自己的,有显摆不成丢了面子的,还有低调装逼的,总之是争奇斗艳,务必让哪一位男男女女心仪上自己。
至于颜海这里,就苦了闵行了。
他一个人代笔了颜海、宁昭和御步的诗,搜肠刮肚,差点真的江郎才尽。
正在这里品评大家的诗,忽然有一个人站起来要去休息,不知怎么就掉到水里去了。
等人拉起来又是一阵闹哄哄。
“杨友德,你今天怎么回事,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害了相思病了?”
“哈哈哈,我看是被对面晃花了眼睛。”
“走走走,我陪你去换衣服去,看你今天这诗也做的不好,别再摔哪里了。”
颜海看着人湿哒哒的走了,地上留下一条水迹,对宁昭道:“这肯定不是得了相思病,当初我得了相思病的时候,茶不思饭不想,哪里还有力气来参加诗会啊。”
闵行连忙掏出一只笔,道:“颜少爷再说详细点。”
颜海道:“就是心里什么事情都想不了,一睁开......诶,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闵行奋笔疾书:“取材取材。”
颜海立刻踢了他一脚:“滚蛋。”
杨友德很快就回来了,精神依旧是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尤其是眼睛下面,一圈发青,像是一个常年在醉今朝玩耍的人一样。
可一个书生,是不会弄成这个样子的,只会偶尔去一趟。
宁昭看了一眼,喝了一口米酒。
众人还在说闹,杨友德也不坐下,忽然开口:“我和你们说一件事,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
“什么事情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说吧说吧,搞不好我们就相信了。”
“就是,杨友德你今天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你昨天回来就不正常,是不是钱袋子丢了?”
杨友德没理会他们,慢慢道:“你们知道的,我父母都没了,去年我病了一场,连屋子也都变卖了治病,现在还住在学堂里,本来想着今年秋闱看能不能榜上有名,也好去求个小官当着。”
颜海心道人要是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孤家寡人一个已经够痛苦了,居然还病到房子都卖了。
他不由向杨友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宁昭倒是似笑非笑,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这我们都知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们说,也别面子不面子的,都是同窗,我们都搭把手。”
“就是,闵行!你不是写书发了吗,你先来,给杨友德捐一点。”
“对,闵行,这种事情你可不能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