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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甚么?!”
一名五十多岁,身穿细布长袍的男人怒叫着,手里挥舞一把菜刀,站在房门口企图骇住这些破衣烂衫的村民。
“俺劝你一边待着去!咱们只要粮,别不小心伤了你的命!”一名后生残忍笑道。
“别想!俺便是死也……”老者话音未落,已经被几名扑上来的后生缴了菜刀,三下五除二就绑了个结实,还在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人群中的昙生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却无任何理由阻止他们的横冲直撞。
几十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找了十几间屋子,只在一个老妇房里的床底下拖出一小袋玉米面来。
“不可能就这点粮食。”一名叫吴大双的后生对长富道:“俺在他家做长工时候,看见磨坊里堆了好些粮咧,他家里就这几口人,哪里能这么快吃完。”
长富:“拖个人过来问问!”
于是,几名后生拖过来两个人。
昙生一看,是一个十八九岁娇滴滴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哭嚎不止的十二三岁小胖少爷。
长富皱着眉头问:“拖个女人跟小崽子来干啥?”
“那老女人吓晕过去了,老货是个倔驴,死都不肯开口。”
一名瘦的像骷髅标本似的后生道:“两个佣人都是干粗活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俩人是老货的儿媳和小儿子,她俩一准晓得。”
长富漠然转脸看向女子:“你家粮在哪?只要告诉咱们,便不伤你们性命。”
女子全身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昙生有些不忍,但他没有立场叫这些人收手。
如今这形势,大家已经没了活路了,变成亡命之徒在所难免,就如一群极度饥饿的狮子捕猎,与猎物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骷髅标本一把扯住女子头发,将她脸抬仰起来:“特娘的!再不开口说实话!就把你先煎后杀!”
女子尖叫一声,“俺说!俺说……在、在柴房的地窖里……”
一群人一轰而去,将柴房里的柴火挪到一旁,只见地面盖一块三平方左右的木板,揭开木板,露出一个洞口,洞口下有一张木梯子直撑下去。
几个人顺着梯子下到里面,惊喜地欢呼一声,上面的人听了俱是咧嘴笑开。
“有多少?”
“有五麻袋!够咱们分的了!”里面人答道。
昙生默默瞅着这些人将五麻袋粮食抗了上来,又从各处找了东西来分装,前后只花了十分钟就全部料理完。
临走时,还有人将这家的衣裳被子等物顺了些带走。
那吴大双两眼瞅着那名白嫩嫩的女子露出垂涎之色,被长富喝止,“快走!一会儿被人堵住就走不掉了!”
“哎!”吴大双恋恋不舍地盯着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瞬,突然伸手在女子胸前抓了一把,背着柳条筐就跑。
女人吓得缩到桌子底下再不敢露头。
大门外,已经有人在这家门口探头探脑了,不是来援救的,只是想趁乱混水摸鱼。
这群乱民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徒留一地狼藉。
“个杀千刀的啊!要了俺的老命啦!赫赫赫……”
被仆人松了绑绳的老者跑到地窖一看,一粒粮食都没了,不由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
昙生跟在大哥身后回了家,秉着见者有份的准则,他也分到一小袋大芦粟,也就是苞米。
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作为一名有正义感、有法律意识的新时代人,做这种事真的会受到良心谴责。
可如今这种年代,没有政府律法的约束,没有执法部门的威慑,只要有胆大之人振臂一呼,便能应者云集——做土匪恶霸。
柳桂花将两个儿子带回来的粮放一起掂量一下,估摸能有四五十斤了,不由喜笑颜开,当即清扫磨盘,与王大贵俩人推磨,磨起了面粉。
“三丫!去烧点热水给你大哥二哥喝!”
破天荒的,便宜娘将昙生也列进家里的优待范围之内。
昙生回了自己屋子,想了想,朝着门外喊了声:“我睡了!你们没事少来烦我!”
说着,关上屋门,还用那三条腿的长凳抵上。
随即,他进了小农场。
胡萝卜早就被他收进仓库了,现在只等他刨地再种。
花了半个小时刨完地,买了一粒黄瓜种子种上,再浇上水,只听滋溜一声,他的等级升到了二级。
呵!还带升级的啊。
这时,彩色幻雾竟然朝后退去一部分,露出一块石砺遍布的土地来。
系统提示:可用一百金币购买一块种植地。
昙生瞬间有种苦尽甘来之感。
自己总算看到点希望了,原来ID等级可以升级,田地也可以增加,那么,自己离睡在粮仓上打滚的日子不远了。
事不宜迟,立刻点开仓库售卖胡萝卜。
胡萝卜每只卖了二十五金币,他留一只准备自己吃,只售出四只,用得到的一百金币购买了一块土地。
土地购买成功之后,头顶处随即出现两颗水球和一粒种子,这应该是随土地一起赠送的。
只是,土地虽买了,自己还要花力气刨地。
光想想都累得慌啊,依照这种种法,要是再买几块土地,岂不是将自己累成狗?
昙生突然想起仓库的那把铲子来,那可是把高级铲子,不知道挖起地来会如何。
取铲子倒是不用本体在外,直接从仓库点击取了出来。
铲子出现在手里,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小小的一枚,而是一把一米长的铁锹,铁锹金属头铮明瓦亮,看着极为锋利。
用脚将铁锹踩进土里,再翻土,确实比锄头轻松好用多了。
果然,高级金属锹就是跟那低级锄头不一样。
这一回,只花了十分钟就轻松搞定新买的土地,再种上那粒不知是什么的种子,浇上一颗水球。
昙生瞅着剩下的两颗水球琢磨开来。
他都好久没洗脸了,不对,是哪里都没洗过,感觉自己都快成一块黑乎乎的臭豆腐了。
其实吧,他原本也没觉出自己有多臭,估计嗅觉神经已经自动屏蔽身体发出的体味了。
可今日去那户人家里时,才感觉出差距来,特别是在靠近那个白白嫩嫩女人时,竟然能闻出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
当然,他绝对没有什么深层的用意,毕竟自己还小,荷尔蒙没那么浓烈。
只是觉得那女人香香的,反衬自己这帮子人就像是一群用馊了的抹布。
什么时候能有水洗把澡就好了。
这么想的时候,越发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痒起来,还好,脑袋一点不痒。
王昙生的脑袋是光溜溜一个葫芦瓢,跟大哥和便宜爹一个样,估摸着就是为了节省水才刮成这样的。
和尚头虽不好看,却很实用,随便用东西擦一擦就干净了。
他每日都能看见便宜爹用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擦脑袋,将脑袋擦的铮明瓦亮。
一转念又联想到三丫那糟乱头发里的密密麻麻白几子,昙生不觉打了一个寒战,全身就像被爬满了虱子,更痒了。
回头得去劝一劝便宜娘,将三丫那头长满虱子的头发也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