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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州城门之下,所生之事实在是疑窦丛生,典满把那个中箭而死之人的尸体一并抬到州府之内,面禀主公曹操。
曹操视之,乃笑道:“看来是冀州高飞并不安心,想要再图我衮州之所,你等且准备好军马,看来与高飞一战,不可避免!”
这个时候,曹操之旁的荀彧乃谏道:“虽然说许都之盟乃是权宜之计,但是此时此刻,恐怕高飞其人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来绸缪衮州事宜,恐怕其中另有蹊跷,还希望丞相三思!”
曹操听闻荀彧之话,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文若此言差矣,权宜之计也有时机,若是其中还有蹊跷,军师以为会是谁在暗中部下此等疑云,北方之地,还有谁等有这等能力与野心?”
荀彧哑然,一旁的荀攸及程昱二人也闷着头不说话,面对三子良谋的如此态度,身为武将的典满倒是暗自狐疑道:“难道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一众兵马出现在衮州城下,既不骚扰也不偷袭,只是略有露了一个面,便逃之夭夭,这样的逻辑怎么也是说不通的……”
陡然抬头之间,典满见到自家丞相信心满面,当即便神思一闪:“丞相是何等人物,虽然算不上足智多谋,但是也不是什么糊涂主公,而那主公帐下的三子良谋,更是可以推天演地的人物,怎么会可能只有这般见识,而事情的唯一解释只能是,这是一招将计就计之计!”
典满想通了其中道理,又听闻丞相吩咐紧骤城中军马,以备大战,那典满也不迟疑,当即便唱诺道:“典满领命!”
曹操神色自信,当即便吩咐众人退下,他要独自休息休息。
典满及荀彧等人退下之时,曹操便命左右近侍:“请吉太医前来,说是我这头痛之疾,又有复之症!”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那太医吉平便被丞相府上的仆人,请到曹操卧室之内。 只见曹操其人,依靠在一张竹木椅子上,双目紧闭,似乎入睡。
太医吉平见状,倒是小声的对左右的近侍问道:“丞相入睡,已有多少时辰?”
未及那近侍回答太医之话,那倚靠在竹木椅子上的曹操倒是陡然睁开双眼,声音洪亮的喊道:“吉太医可算是来了,我这头疼之症难忍,素来帮我解痛!”
原来曹操依靠在竹木椅子上并不是休息小憩,而实在是头疾之症作,不好声张,便靠在椅子上强忍头痛,以待太医吉平。
吉平见状,早就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子,趋步到曹操身边,只见曹丞相的脑门之上,已然是密密的一层汗珠,怕是疼痛难忍。
吉平忙不急的命丞相府上的侍者打开他那随身携带的药箱子,拿出了一块垫腕的白布包,吉平赶忙的双手搭在曹操的右手手腕之处,号脉断病。
其实这曹操的头疾之症,乃是根深蒂固的老毛病了,近两年之内,曹丞相的病症一直都是吉平来料理的,虽然吉平的医术不错,但也是只能缓解曹操每次的头疾之痛,却无法彻底根治,而这一次曹操的病症似乎颇为严重,所以吉平不敢马虎,先号脉,再断症,然后在施药。
吉平的三支手指搭在曹操的右腕上,仔细的号着脉相,虽然曹丞相的痛感颇为严重,但是吉平从曹丞相的脉相上来看,似乎体内并没有什么异常,更不会有之前头疾之症作更加头痛难忍的情况生。
吉平略微躬身,乃对曹丞相说道:“臣医术愚钝,似乎并未察觉病灶,所以也不敢妄自施药,还请丞相再请其他的医者吧,吉平难当!”
曹操闻言,陡然从竹木椅子上立起身子来,口中怒道:“孤家头痛难忍,汝却言说不察其病,难道是孤家在这里与你取笑吗?”说话之间,曹操脸上的肌肉已见抽搐状。
吉平察状,便知晓这曹丞相的病症果然诡异,怕是凭借自己的医术断然难以医治,所以早就想要从曹丞相这里脱身,但是曹操却颇为相信这太医吉平的,所以几次三番的头疼之疾,都是请吉平来医治的。
按照平常惯例,曹操每次头疼,这吉平只是开下一副药,再在曹操的左右手臂之上扎上几针,再辅之汤药,病情也就缓解了七八分,但是这次这吉平的的反应倒是让曹操大感意外。
吉平本欲借机走掉,但是却察觉曹丞相的头疼之症更加严重,只见曹操其人的面部肌肉,已然堆积在一块,扭曲非常,当即便迈不动出走的步子了。
曹操双手捂住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孤家头痛欲裂……头痛欲裂……吉太医……你且按照往常的法子,先给孤家解痛……”
此刻的吉平倒是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其实他之所以不想这一次来给曹操治病,实在有难言之隐,而这难言之隐,似乎让吉平纠结神色更甚于曹操的头疼之疾。
左右侍者见到太医吉平异样,便上来询问道:“吉太医,吉太医”
吉平恍惚之间,方才听到人声,当即便应和道:“吉平在!”
数位近侍已经焦急万分,急匆匆的说道:“还请吉太医施救!”
吉平缓过来劲之时,正见得曹操怒目而实自己,当即便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颤。
曹操忍痛喊道:“吉太医似乎漫不经心,难道要让孤家来求吉太医施救吗?”
吉平称罪,当即便挽着自己带来的药箱子,急忙的找来一张白纸,写下往常惯用的药方子,命仆人去抓药熬煎,然后他自己倒是颤巍巍的从药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白布包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吉平全无躲过去的希望,那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吉平从随身带来的药箱子中拿出一个小的白布包袱,缓缓摊开,露出数百跟双指多长的白色银针,正是医者对病人所施针灸所用。
吉平端起一根银针,在近侍拿来的火烛之上,略微烘烤,算是消毒,然后便持针在手,意欲施针。
一旁的近侍早就附庸而上,挽起来曹操的双手袖子,意欲让太医吉平施针,然后吉平倒是摇头说道:“此时丞相病情颇重,而刚才吉平号脉之下,现曹丞相的脉相并不太乱,由此估之,曹丞相的头痛之疾乃是于脑髓,而非五脏六腑之灶,所以此番在双臂上施针乃是毫无用处,吉平斗胆,欲解此等疾患,当在曹丞相头颅之上的白术、太阳、单汇等穴位施针,方才能够奏效,只是这头颅乃是一身之,怕是有失……”
曹操头痛难忍,当即便呼道:“且管它什么,只管先行施救,缓解了我这痛感再说,休要再加聒噪!”
听闻曹操之言,吉平倒是略微放心了几分,长针在手,便欲施针。
这针灸所用的银针,可不算是短,约有二十厘米,尾部有施针所持之处,虽然这银针质软且细,用之能救人,异心可杀人。
吉平右手持针,左手摸穴,便颤巍巍的往曹操的后脑勺上摸去。
当时曹操半靠在竹木椅上,眉头紧锁,而吉平立在曹操身后施针,还有数个近侍候在吉平左右,以供差遣。
这曹操卧居之内,立着一面等人高的铜镜,取正衣冠之意,而曹操所坐竹木椅子,正好在铜镜之前。
这曹操头疼难忍,双目扭曲,但是却陡然从身前的铜镜之中,察觉异样。只见到这右手持针的吉平,双手颤巍巍,连在自己脑后找一个白术穴位也找了好大一气,而显然那吉平的神色也不太好,似乎胸中有难隐之语。
曹操不由得大惊,这份神色,俨然是当年在洛阳之内,董卓府上意欲行刺而假意献刀的曹操所具备三万神色。
“慢!”曹操大喊道,而那太医吉平的右手似乎并未停止,本来抖动不已的右手,突然快的移向曹操的后脑。
曹操即是当朝右丞相,又是一个可率兵领将的帅,所谓文武兼备,所以身上是时常刀剑在手的,而此时之际,曹操的右腰上便别着一把玲珑宝剑。
“咣当”一声,宝剑出鞘,曹操右手持剑,顾不得头脑巨痛,当即便持剑从身后少了过去,当即便把吉平手中的银针打落在地。
吉平大惊,神色慌张,随即之下便要扑到曹操身前,而曹操视之,现其左胸之下,似乎鼓鼓囊囊,显然是藏了匕的。
曹操大喝道:“侍卫何在,有人行刺!”
曹操挥剑回去,挡住那太医吉平扑过来的身子,而一旁的数个近侍也是惊吓万分,不知所措。
吉平已然从胸间抽出一把锋利匕,意欲囊进曹操的心腹里,不曾想他低估了曹操的实力,病虎尚有三分危,更何况曹操乃是世之枭雄,既然看出了这吉平的心意,安肯束手待毙,只见一道剑光闪过,便削掉了吉平的右臂,一只带血的匕连同一只断臂一起跌落在地。
吉平吃痛,身子一个不稳,便意欲以头抢地,因为现在之时,他已经没有了得手的可能。
不过这吉平并不如意,当即之下,便有一把长刀以平坦之势,拦住吉平的身子,然后使力,把吉平带身而起,落在了那道刀锋之下。
吉平看时,只见一个独眼之人,正立在他面前,而他手中的刀锋已经抵在吉平的脖子上了。
那独眼之人厉声问道:“是谁主使你,行此等忤逆之事,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