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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雅娜捂着伤口,向后踬踣了几步,一双秋眸怒视着白岈。
这是与白岈相识至今,他第一次还手,也是第一次主动进攻,让枇雅娜的心凉了一大半。
白岈收剑冷笑道:“这一剑是送你出嫁,是礼物,请哂纳。”
枇雅娜嗔怒道:“你这个邪魔歪道,早晚不得好死。”
白岈迎风笑道:“不知道你大婚之日,还有没有机会向奈九姮娥三叩九拜,我想她应该去不了。”
春风吹了他一头的雪发,惨白蒙上了尘埃,似银若灰,若雪如苍。让人感觉他不在是白岈,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冷酷杀手,没有心肺,不知人世的骷髅——乄代骸。
一双血红的眼睛中分别浮现了一个银光色泽,宛如雷电的“乄”字。
这双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恍惚身处在刀光剑影的杀戮之中,每划过的一道银光,寒冷的让人毛骨悚然,随时有人头落地的死亡危机。
枇雅娜惊骇道:“你变了。”这句话如潮而来如潮而去,掺杂了许多情思。
白岈哼哼笑道:“我一直在变,修道不变,岂不是静止,非道之动态。”
枇雅娜义愤道:“你往魔道里变!”
白岈道:“我不觉得,是在往强大里改变,我体内血液的已经全部被唤醒了——乄代觉醒。”
真气化为烈火,兼蓄意念,每一丁一点都有着无穷而神妙的力量所在,心脏宛如身魂的动力命核,是为“火种”。因人的体质或是性格,火态真气的颜色或是性能会有着不同。
白岈的真气是白色的火焰形态,散发朦胧如沸的热气,蒸蒸然不息,突破了阴阳限制,有着强大的爆发力。可于“绝对领域”(冰)、“零界点”(气)以及“九阳境界”(火)中自由切换。
枇雅娜愤然道:“你究竟想怎么样,绾晴已经死了,你面对现实吧!你斗不过我师父,她是冥界女帝。就算你能打赢她,还有天界诸仙之神‘龙帝’,他也不会由着你去冥界捣乱!”
白岈的眼睛轻轻一闭,睁开之后眼中的“乄”字已经消失,又变回了赤眼红瞳,冷冷说道:“我管他什么女帝龙帝的,不过是一群修真者而已。你不相信绾晴,我已经无话可说,但你若要劝我不要去找‘奈九姮娥’,我劝你还是掂量下你我现在的情义,以及你的武功……最好不要在出现我的面前……”
枇雅娜又气又恼,但是自己的武功如今与他有着天囊之别,想要将他打醒是不可能的,何况他现在针对自己,无奈之下只能自吞闷气。
白岈本欲离开,这时又见香怡、苏芗薰、四相剑客等一众英雄豪杰疾疾赶来,这让白岈心中又喜又怒,滋味极其复杂。
香怡等人见枇雅娜受伤,登时眼冒金星,怒道:“白岈你忘恩负义,也下得去手!”他们发现客栈内有人被斩伤在地,猜测是白岈所为,当见密室中宝物丢失后,更是确认无疑,除了香怡、枇雅娜之外只有白岈知道机关所在。故而吩咐弟子四处搜寻,得知下落后,便疾疾赶了过来。
枇雅娜见他们赶来,将白岈团团包围,却打不起一点精神。凌乱在风中,于心苦闷道:“他为什么恨我,我真的做错了吗?不相信绾晴,他就这样对我……不对……绾晴走了,他才会这样,才会憎恨我不出手帮忙。”
香怡见她发愣,担忧道:“姐姐没事吧。”枇雅娜默默点头,不想说话,看了眼香怡,心中更是苦闷了许多,思道:“阴差阳错,竟又害了白岈。”香怡轻声道:“姐姐别担心,不就是被白岈偷了聘礼嘛,我让纳兰烛再送双倍的聘礼来补偿姐姐。”
枇雅娜摇头沉吟道:“还是不要告诉纳兰烛为妙,他不是也觊觎‘不那芳华’吗?”香怡一怔,缄默无语起来。
众人没有留意到两人的对话,只有苏芗薰知道枇雅娜要嫁给纳兰烛,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恒璧湖西南一带的纳兰世家,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
枇雅娜性子素来比较烈,众人也没敢过问,只是尽力帮忙而已。
苏芗薰嗔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岈冷笑道:“再给你们一次杀我的机会。”
众人一愣,见他轻轻拔出宝剑,吓得后退了几步,随着白岈宝剑的出鞘,剑尖轻轻的撩在地上,分销了阵阵尘埃。这一招“百华乱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打出了。
众人怒视之际,忽地股股弦月形态的剑气飞来飞去,阵阵如潮蔓延,许多武者尽被刀光剑影所淹没,顷刻间倒地过半。只有寥寥数人全身而退。
苏芗薰待欲挺身而上,枇雅娜身手阻拦道:“算了,我们这点人不是他的对手,既然已经恩断义绝、形同路人,也就没必要在劝他,更没必要再为他坠入魔道担惊受怕。”
香怡道:“‘不那芳华’呢?”
枇雅娜道:“宝剑不在他手里,他有‘神霄剑’对‘不那芳华’根本没兴趣,一定在羽滢手里,我们有的是机会。至于他偷走的聘礼,就当是我为绾晴发丧的钱了。”
白岈哈哈大笑道:“等杀了奈九姮娥,倒时候再来打劫你们的发丧钱,不知道你们也死了还有没有钱发丧。”
苏芗薰恨恨道:“你这个疯子,无情无义的疯子!”
白岈迎风哼声道:“什么是有情有义,你告诉我?绾晴对你也不错,教你武功,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相信她?朱妤死了,你受薛诗茵所托为她追查凶手。为什么绾晴死了,你就相信她是魔女。她杀过谁,有什么阴谋?”
苏芗薰一怔,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她不知道如何辩解。朱妤很坏,对付白岈,对付长孙什伯,现在又是九幽圣姑。自己确实无法接受,那绾晴呢?是因为感情弄浅之分吗?
莫非……莫非枇雅娜交还了自己渔桥帮的八柄神剑,自己的心跑她这边?凡事在为枇雅娜着想?
香怡愣不发生,白岈忽地对着她厉声道:“今天我先给你留条活路,日后要是查明你参与陷害绾晴的阴谋之中,我一定会要了你的狗命!”香怡又气又恼,扭头隐忍不语。
白岈收起宝剑,看了眼枇雅娜,见她秋眸暗淡无神,绰约在风中宛如尘埃中无法绽放的花朵,心中一丝不忍拂过,便不在多说一句,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