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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儿,大家来到凌云殿。还是那个白衣少年,面带微笑地对他们说:“恭喜诸位师弟师妹们,能得到隐世高人的指点,想必未来必能大放异彩,前途无量啊!”
白衣少年紧接着又说:“以后,每日上午卯时至午时,你们各自跟着隐世高人学习。下午未时至酉时,你们要到凌云殿,跟着众弟子们一起,了解当今武林的形势,以及江湖上发生的大事情。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峰主说了,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你们既然有缘被隐士高人选中,希望你们戒骄戒躁,跟着师傅们认真学习,踏踏实实练就一身本领…”
四个人齐声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各自回屋歇息。
……
花墨漓刚回到自己住的院落,只见之前被派去查探情况的鱼隐已经回来了。花墨漓在主屋坐下,鱼隐就上前一作揖说道:“世子,那天官道上的青衣少年名叫独孤楽,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独孤世家里排行第一的独孤傲宇的长子,可惜是庶出。独孤家族一直是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在整个朝野都是炙手可热的。”
鱼隐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独孤楽的母亲原本是一个在江湖上行走的奇女子,后来遇到少年时的独孤傲宇,两人一见钟情。再后来,独孤傲宇带着她回家面见了父母,想把她迎娶进门。可是独孤傲宇的父母都坚决反对,并给他定下宰相家的嫡长女为妻。独孤傲宇想尽一切办法,但父母最后只同意这江湖女子做个妾室,条件是独孤傲宇必须迎娶宰相府家的嫡长女为正妻。
正当独孤傲宇左右为难之际,这江湖女子竟然同意了。
于是,独孤府那年一连抬进两张轿子。不同的是,宰相府的千金是从正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抬进来的。而江湖女子是从平时紧闭着的角门抬进来的。
不过,进门后,独孤傲宇对江湖女子倒是一往情深,一年后独孤楽就出生了。这可把独孤傲宇高兴坏了,对独孤楽和他的母亲更是另眼相看。三个人倒是其乐融融的。
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在独孤楽七八岁的时候,独孤傲宇突然对独孤楽和他母亲不理不睬,反而对宰相千金宠爱有加。
不到一年的时间,宰相千金便生下一个儿子,虽然是次子,但因为是嫡出,地位自是独孤楽不能比的。
那一年冬天,那个江湖女子,也就是独孤楽的母亲就去世了。独孤楽才九岁,从那以后,独孤楽就很少说话。
虽然京城里都盛传独孤傲宇不喜独孤楽和他的母亲,但世族大家里对家族子弟的栽培,倒是一样也不少。这独孤楽,从小就异常刻苦地勤练功夫。
这不,到现在,虽说才有十二三岁,但功夫已经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在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甚至很多年长的护卫统领都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
花墨漓一边听着,一边喝着茶。他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小子的功夫的确不错!”
鱼隐接着说:“世子,我在探查的时候,发现那天袭击这独孤楽的几个黑衣人,和独孤府的人有接触,但具体是谁在背后主使,我现在也没探查清楚。
不过,那几个黑衣人,是当今江湖上最令人胆寒的杀手组织‘祭血门’门下的人。”
花墨漓点了点头,说道:“祭血门?就是那个‘祭门出,鬼门开。无常索命,血溅三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祭血门?”
鱼隐点了点头,回答道:“世子,就是这个祭血门。不过,奇怪的是,祭血门虽然是个杀手组织,但也自视甚高,向来不屑于使用暗器毒蛊之类的旁门左道伎俩。这次刺杀独孤楽一个小小少年,竟使用了‘冰影针’这样消失已久的暗器,还事先淬了毒…这实在让人想不通呀!”
花墨漓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是要悄无声息地就置人于死地啊!现在,独孤楽也在凌云峰上习武,祭血门的人应该不敢到凌云峰上造次。你继续盯着独孤府和祭血门,要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鱼隐向前一揖拜,回答道:“世子放心!”然后就退了出去。
花墨漓接着让千沐把其他几人叫了进来。几个人一进门,花墨漓就对着鬼容说道:“以后,他们八个,在凌云峰这段日子,由你带着勤练武功,千万不要懈怠了。”鬼容答应着:“是!世子。”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齐声答应着:“是!世子。”
花墨漓点点头,挥了挥手,鬼容几个人便退了出去。
花墨漓换了身衣裳,带着豊白和沉璟二人就出了门,准备在凌云峰四处逛逛。
他们三个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凌云峰一侧的悬崖峭壁上。因为这里视野开阔,站在这里看下面环绕的群峰,真有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之情。
他们三人站在悬崖上,花墨漓眺望着远方,看着眼前的浩渺烟波,顿时感觉心旷神怡。
突然,花墨漓看到悬崖一侧突出来的大石块上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也在眺望着远方。
花墨漓定睛一看,那不就是独孤楽那小子嘛。他刚想打声招呼,后又摇了摇头放弃了。这小子,整日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此时的独孤楽,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群峰,顿感孤寂。他又想起了他的母亲。
在他心里,他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的女子,说话总是很轻,总是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微笑着。
小的时候,父亲还经常陪他玩耍,父亲两只有力的手臂总是举着小独孤楽飞快地旋转着。这时,母亲站在一旁,总是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和父亲,满足地笑着…
一想到父亲,独孤楽的脸更加冷冽起来,眼神也暗淡下去。
母亲去世的那一天,独孤楽一直在床边陪着。从傍晚开始,母亲就开始不停地吐血,表妹轻舞扬吓得哇哇大哭,独孤楽立刻叫人去请大夫,还派了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去请父亲过来。
母亲让人把她的脸清理干净,双手紧紧拉着小独孤楽的手,微笑着说:“楽儿,别怕!”
整个夜里,母亲都在吐血,但每次吐完,母亲都会立刻叫人把她重新打扮一番。小独孤楽知道,是母亲不想让父亲看到她不美好的样子。
可是,整个夜里,父亲都没有过来看母亲一眼。连着派去请父亲的人也没回来。
母亲还一直拍着小独孤楽的手,轻声安慰道:“别着急,你父亲一直都很忙,兴许是被什么重要事情耽误了。”
可是,小独孤楽分明能感受到母亲那期盼的眼神。
母亲一边和小独孤楽说着话,一边不停地看向门口…可是,自始至终,门口除了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们,没有人走进来过。
小独孤楽想亲自去前院看看,又放心不下母亲,正焦虑不安时,在一旁哭了很久的表妹轻舞扬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表哥!你在这陪着大姨,我去请姨父。”
小独孤楽点点头,又赶紧派了一个母亲身边得力的侍女跟着轻舞扬一起去。
母亲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眼神都要把掩着的门看穿了,可是父亲却依旧没有过来,哪怕是派个人过来看看也好,但都没有…
小独孤楽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因为他感觉母亲的手正在渐渐变得冰凉。
这时,表妹轻舞扬哭着跑了进来,她刚想说什么,被小独孤楽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母亲微弱的喘息着,她艰难地撑起身体,看到轻舞扬身后空无一人。母亲什么也没问,眼含泪水,但还是克制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母亲抓紧小独孤楽的双手,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楽儿!…将来…你一定…要做一…个温暖的人!”说完,最后看了一眼门口,头一偏,就死了。
表妹轻舞扬“哇”地一声又大哭了起来。小独孤楽全身发冷,眼睛直直地看着眼角还挂着眼泪的母亲,他脑海里都是母亲临死前那看向门口时绝望而悲凉的眼神。
表妹大哭着扑到小独孤楽怀里。她气愤地大声哭喊着:“表哥,姨父和主母在前厅忙着给主母生的小弟弟过百天呢!前厅里全是请来的达官贵人。
我们刚一到前厅大门口,就被好些人拦下来了。那个排头的人嚷嚷着说:‘现在是独孤府嫡子在过百天。你们这样哭丧着进去,要是冲撞了小主子,就是把你们院里所有人加起来砍了,也抵不了这冲撞之罪!’
跟着我去的侍女也被扣在那儿了。我年纪小,趁他们不注意,就偷偷跑回来了。”
小独孤楽双手紧握,全身颤抖着,指甲都戳进了肉里,两只手不停地往下滴血。
那一夜,小独孤楽一直坐在母亲的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母亲。
直到第二天,才有管事的来处理这件事。他们想把小独孤楽母亲的尸体装进棺椁中,但小独孤楽拼死不让,执拗到最后,父亲终于出现了。
小独孤楽站在一旁,眼睛直直地望着父亲,只见父亲面无表情地看了死去的母亲一眼,安排人把小独孤楽的母亲装进了棺椁中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