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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刨出这一个,还来劲儿了,周围兜着圈儿找,也不知道是找狗尾巴,还是找开心果。
鼻子可好使,一嗅一个准,月色不甚亮,它也能挨个找出来。
好几个被它搞半天刨出来,壳里都是土……
哈……可爱的小家伙啊,无语!
我一开颜,小伙子乐颠了,一路打着滚,从草坡顶上滚底下;爬起来,瞅了坡顶上我好一会儿,跳着跑上来;然后,自娱自乐的一个打滚,又下去了……
“桀桀真聪明。”
身后,传来一个淳厚的男声,稳稳的脚步声在靠近。
我没回头,能悄无声息靠近的,一定是桀桀既熟悉而且相信安全的人,不管。
“到处找不到你们,竟然跑这儿来了。”
是特爱桀桀的狱警,声音近了,竟然还带来一股香味儿。
特香,是……螃蟹,和黄酒。
今儿重阳节,他倒是有备而来。
我扭头,只见他一手端个锅,一手提个……气罐带炉头,腋下似乎还夹着挡风板,几层的锅也是户外用的,准备很充分。
就是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
狱警朝我笑笑,虽然经常见,但也只能算熟,却算不上好。
我的关系么,几乎都建立在桀桀身上。
所以,也不客套,只利索的将炉子拾掇齐整,打开最上面一层锅盖,递给我一个大闸蟹,笑道:
“今儿有人送来的,我们都是一只,你二只,所长说的。”
呃,我,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来,这蟹好大,也好香,不吃是傻子。
虽然吃蟹不太熟悉,但我记得老子有句名言:
“吃到嘴里就算本事”,这一句,我一向秉承。
不过,蟹壳好硬,很难下手。
抓在手里,左瞄右瞅,我,打定主意,拇指轻轻敲过几个食指和中指,然后,朝蟹壳抓去……
“咔嚓……”
就像抓中了考面皮,酥脆酥脆,一抓就碎……
轻轻一按小指,停下手指利器,抓起蟹肉就吃,心里忽然在想,不知五小姐见了会作何感想?如此金贵的东西,被我当钳子用来吃蟹,唔,有趣,还挺实用,我继续……
“你指甲好厉害!”
狱警准备和我说话。
我挑眉,吃我的。
蟹本来就难消化,凉了更不好消化。
我赶紧吃。
“咔嚓”,蟹钳被我拆了。
“咔嚓”,腿也拆了。
唔,这蟹还满肥大,竟然有不少蟹黄。
听说蟹没熟透是没蟹黄的。
看来所长真偏心,给我挑了二个大的。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我统统拆吃入腹。
“喝点儿,好消化。”
狱警打开第二层锅,取出半碗酒,递到我嘴边。
这酒还是热着的,味道很好。
我看他一眼,再看看两手油腻腻,眼一沉,低头喝一口,好香。
上好的黄酒,还有一股淡淡的蛋香,果然,很会吃。
手背夹……
“嘶……”
好烫,我还是让他喂吧。
虽然,我只……只有,只有我的霸道的监护人喂过我……
低头,我继续喝。
喝点儿酒,是不是就可以忘掉一些事情?
想那些做什么,难道没有他我就不活了?
哈,不是的。
该吃吃该喝喝,日求三餐夜求一宿……
“慢点儿,还有。”
狱警赶紧停下来,没让我一大口喝完。
递给我一张纸巾,因为我嘴角的都快流到衣服上了。
嗯?我都没注意,看来,还是旁观者清啊。
不过我的手也太……
“桀桀,来,干妈喂你吃蟹。”
我无视有人大胆的给我擦嘴,赶紧转移注意力。
桀桀一颠三跳,唉哟,高兴的啊,屁颠屁颠跑上来,左一眼又一眼,挤到我们中间……
呵,我笑。
再郁闷都能被它都笑了。
小伙子个子长开了,往中间一挤,狱警赶紧往边让让。
我实在怀疑桀桀的智慧,或者它到底是不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狗精。
剥一块蟹腿肉,桀桀看一眼,摇头,不吃,舔我手,似乎我手上沾的一点儿油比蟹肉还美。
“真聪明啊,竟然给你留着。”
狱警眼红一下,不由得夸道。
“呜呜汪……”
桀桀得意的叫二声,小样儿意思上我当然要让着干妈了。
脑袋直往我身上蹭。
“别靠过去,叔叔给你收拾收拾。”
狱警放下酒,赶紧动手给桀桀理毛。
刚滚了一阵,这秋日的草干枯,沾的它一身都是。
狱警不愧是爱狗,梳理的又快又细心,身上竟然带着梳子!
“谢谢叔叔!看叔叔多疼你。”
我教育桀桀要有爱,要不这孩子对谁都爱理不理,除我以外。
桀桀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舌头舔一下狱警的手,就算谢过了,那模样儿,那一个不愿意……
哈哈哈,比人的表情还生动。
十足受虐小媳妇还要认错的样儿。
“哈哈哈……”
我实在的忍不了,笑死我了。
桀桀不愿意了,害羞的脑袋往我腋下躲,要钻我怀里。
唉,妈呀,我怕痒,这孩子,
“哈哈……”
“算了,别说它了。你越笑它越不好意思。”
狱警给我换了最底下一碗酒,一个鸡蛋,更热。
我接在手里,深深嗅着,好像,好滋润埃
仰望天边,群星闪耀,大概,同一片天下,星星是一样的吧。
至少,对我和桀桀而言,是一样的。
我们能心意相通,也是一种缘分。
“桀桀……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狱警没话找话,或者是真想这么问。
“那……你该问它。”
我笑。
桀桀脑袋一样,舔舔我的脸,仿佛能感应到。
狱警懊恼的吹个口哨,苦笑一个,叹口气,道:
“桀桀太聪明了,容易讨人喜欢。但是太聪明了,能看上眼的却又不多。喜欢,也不能强求。只要能经常和它在一块,我就很高兴了。等不能在一起的时候,也多一段回忆。对了,我写了篇论文,你帮我看看吧,有关训犬的。”
我点头,在想他的话。
桀桀四处讨喜,可是,能看上眼的实在不多。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它的法眼。
或许,聪明的人,一旦看上,是不是也不容易改变?
从此,纵使形容瘦,也难忘怀?
幸而,我不算的聪明,而只是想着安静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哪怕,偏安一隅,委曲求全。
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都能忍让。
当然,这个底线也会变。
“其实,我以前还蛮想做个训犬员……不过队里这么多狗,没有一只能比得上桀桀,还真希望能和它交个朋友。桀桀……你好像很爱桀桀。”
狱警自话自说,似乎想起往事了。
我慢慢喝着酒,身子有些浮,月亮也圆了一圈……
突然的,就有了一些些说话的**了。
笑,我说:
“桀桀就像个孩子,一两个月好比孩子一两年,现在正是五六岁淘气又懂事的时候,你说,爱不爱它?我当它是我孩子……”
狱警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替桀桀理毛,边淡淡的问:
“你很爱你的孩子吗?你很爱殷亦桀?那个孩子是他的吧?你到现在还爱他……”
我,笑意收了,唇角依旧翘着,看着他,问:
“我当然爱我的宝宝。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时候,我为了不让殷亦桀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让人不再逼我,鲁莽了,愚蠢了。
从那以后,我不在细想;更不会对别人表现出来。
再说,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宝宝已经走了。”
狱警静默一会儿,道:
“殷总抱着你送医院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这份爱,好难得。唉,如果能让桀桀接受我该多好?大家都在猜,孩子是不是殷总的。如果是,那你爱的忠贞,是个好女孩;如果不是,那你爱的好滥情,是个坏女孩。可是,在这里这么久,大家都只看到你的好,没看到你的坏……”
我,头有些晕,感觉,我没喝醉,反而是狱警醉了?是吗?我问:
“‘大家’是谁啊?”
唉,管他谁呢。
头晕晕,第一次,桀桀牵我回家……至于好坏,重要吗?不重要吗?无解。
秋风起,秋雨急,秋雁阵阵南飞。
枝头零落,丢魂失魄,寒水何处寻窝,无处可躲,但蹉跎。
秃了梧桐,光了洋槐,多少滋味其中,乌云漫笼,任西东。
婉约,有时候是一种臆想主义,想的多了,就会随着秋花掉落而自伤。
站在窗前,听着唰唰雨声,想起去年今时,我于那温室娇生,那般滋润;却不想,倒也经得起风雨。
回归自然,大概,我回归的有些太过彻底了吧?
现在这状态,大概还没进化成鹰,我已经变异成狼了。
杀人,下毒,坐牢,唔,还差一个放火,就齐全了。
今年开春一直阴沉,这秋,倒也罢了,秋末才下的这好雨,我凭窗而立,少有的平心静气的再听一回安静的雨。
任凭,雨丝细细倾诉情怀。
或急或徐,总是不同心语;或赞或叹,还需自己去品。
亦或许,雨便是雨,一切不过自己多情。
那又如何,但听之,静寂的话语。
“咚咚咚……”
有人,总会在不合宜的时候出现,虽然他并不自知。
不过,既然出现,就是必然了。
我们无需懊恼,一无需排斥或者驱逐。
雨稍后亦听得,人,稍后见亦使得。
雨,现在听亦无不可;人,现在见亦无不可。
“后天警犬比赛,确定不去了?”
大队长站在门口,感觉蛮正式。
既然她开口,我笑,瞅着一身**跑回来的家伙,道:
“大队长决定喽。让谁带它去见识见识也可以。要不……天天就知道窝在家里胡混,老大不小了也不想着做点事。再这么下去,就真该废了,可惜了一身好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