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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晰得感觉到空间正在碎裂,也正在重组,仿佛原本连贯的空间被隔离成一个个互不相连的立方体,被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随意排列组合。空间如同积木一样重组,这种感觉让银尘汗毛倒竖,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那就是整个风源大陆上的空间,其实早就在差不多一万年前被分割开来,变成了被人为操作着的“命运”。
而这种分割的状态,并非时空本身的分割,而是元素领域上的分割,这种分割是用水完成的,从来也没有和风有丝毫的关系。
至于土,那永远都是捆缚少女的绳索,囚禁荣耀的地牢。
当空间重新整合完毕的时候,银尘一点儿都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原地,不是山顶上马车停下来的地方,而是五路寨不远处的小土丘上,自己被逼着上了马车的地方。
这里,依然有着一圈儿杂兵喽啰组成的军势。
而银尘在空间稳定下来的一秒钟后,在这些人还没有听到领头的那位大胡子壮汉的喝令声之前,就在脚下点燃一道奥术紫光,消失在超空间之中。
传送,永远比空蝉更加高级。
【同一时间,山寨的某个营帐里】
林绚尘没有睁开眼睛之前,就知道自己又被人绑架了。
准确地说,是这伙人根本来者不拒,绑架他们看到的一切活着的人。
绳索勒在身上的感觉有些麻痒,这种感觉让她心生警惕,她知道这是某种毒,虽然不知道绳子上淬了具体什么毒,但她能分析出,这种毒的大致效果。
“抑制气血,封锁战魂,还有……催情。”林绚尘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翘臀,才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一顶帐篷,普通得很,帐篷里面并没有放什么杂物,只有厚厚的毯子盖在盖在高高的茅草上,这些茅草显然经过精挑细选,并没有太多的硬杆子,只有毛茸茸的柔软,林绚尘被双手反剪横放在上面,竟然感觉这么躺着还挺舒服的。
林绚尘心里一紧,她知道这是毒药已经起了一点儿效果的征兆。作为神妃,她其实有办法解决这个困境,但问题是——
帐篷里面的厚毯子上,躺着不止她一个人,她的左边躺着苏菲菲,右边躺着敛月灵,敛月灵的右边还躺着另外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个建州奴儿。此时敛月灵和苏菲菲都相继睁开眼睛。
建州奴儿女孩还闭着眼睛,但是眼皮底下规律地晃动表明她并没有昏迷,三个人互相瞪了一眼,没有人出声。
她们没法交流,因为所有人的嘴都被堵住,林绚尘看到,苏菲菲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这个女孩和她们几个人不同,她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捆住双手的也不是绳索而是锁链。
女孩的肩头甚至还有一处丑陋的疤痕,那就是最明显的奴隶标记。
这个女孩很明显已经在这里被蹂躏了许多个日夜,她大睁着眼睛,蓝色的瞳孔中没有泪水,只有一抹彻底的死灰色。
从灵魂和意志的层面来说,她已经死了,此时活在人间的不过是一具无用的尸身而已。
林绚尘看到苏菲菲和敛月灵之后就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了,无论是石化的能力还是斩风燕破,都完全不能使用,否则“困锁之雨”的秘密就会暴露出来。她此时能够指望的手段不多,真的不多。
“阎魔爱,你还在吗?”林绚尘索性闭上眼睛,和自己的御魂聊了起来。
“我在帮你压制着毒素,小主。”阎魔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活动过了,按理说她会比较有怨言,因为她是比小铃铛更活泼的女孩子,可是此刻林绚尘根本没有听出来一点点怨气,似乎,这个御魂女孩已经将心交给了林绚尘。
“也即是说你腾不出来手?”
“嗯,解决敌人的话,常夜和殿下都是可以的,这伙敌人不难对付。”阎魔爱慢慢说道:“不过小主,你得留意一点了,神功转水之后,恶暗王权的力量也向着冰水的方向转化,也就是说,以后神功力量中,会掺杂许多须佐之的巫术的!”
“可是恶暗和现有是神功体系有什么区别吗?”林绚尘不是很明白:“现有的体系不是大部分都出自五部书?”
“恶暗的巫术从来不会记载在五部书上,这些巫术都具备瞬间强制将敌人捆绑住的能力,尤其针对你我这样的女性。这也就是从恶暗王权开始,女子伺候丈夫都要侍妾帮忙的原因。”
“明白了,可真不是个好消息。”林绚尘嘟起小嘴,她知道阎魔爱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王雨柔不是来教她“如何伺候丈夫”么?那种极度羞耻中带着一点点针刺一样甜蜜的感觉,林绚尘不会轻易忘记的。
“小眼珠,大个儿,你们……”
“我去门口守着,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进来!”小眼珠,也就是巡天夜叉的王子忽然从林绚尘衣服上的纹饰变成一团黑色的气体,轻灵而迅捷地飘向营帐的门口。
“我想……躲在那根支柱的油灯下面。”常夜王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地方太小了……小主又不肯伤了这些碍事的家伙,到时候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嘿,眼珠子,你最好躲到帐篷外面去,我可不保证待会儿现身的时候不会把这破布棚子给掀了……”
“行了大个儿,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林绚尘有点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阎魔爱没法将毒素都处理干净的缘故。
“看到没有?山大王,这种狭小昏暗的环境才是我这种御魂发挥实力的时候,你这家伙虽然强过黑天刚神,但也只能玩野战而已——顶多加上攻城战。”
“你才是山大王呢!你全家都是山大王!”
“我不否认,山大常夜王。”
林绚尘听着脑海中两位对话,很想笑,但是现在她真心不敢笑出来。
身旁的苏菲菲和敛月灵都开始挣扎起来了,显然绳索上的毒药并不好对付。
也就在这个时候,帐篷的门帘子被掀开来,一个非常英俊的,但面色有些阴毒的少年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两位纹身壮汉抬着一张破桌子跟进来,将桌子放在帐篷的一角。
那位少年不是别人,就是这个山寨的二当家。他非常满意地环视了一下厚毯子上躺着的七个女孩,最后目光定定落在林绚尘的脸上。
“哇呀!”他很夸张地,也很满足地轻喝一声:“这么美……”
林绚尘很想扇他一个耳光,而常夜王很想将他吃掉。那个少年看过来的眼神真的一点儿也不配他的年龄,那眼神之中没有一丝丝少年的纯真,只有无尽的淫邪,还有一股扭曲的怨恨。
他满意第对着林绚尘点点头,又转过来看着其他女孩,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女人可不是能浪费的,就像男人一样,都是资源啊!看来只有这样了?这些次品先雨露均沾,最可口的需要放到最后一位……”
他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小,听得所有女孩的脸色都灰了,敛月灵绝对是挣扎最猛烈的的一个。
“小眼珠,行动!”林绚尘没有挣扎,只是用意念给御魂下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少年,也就是二当家正从怀里掏出一座小香炉,还有三根用银白色锡纸包裹着的香,林绚尘用胸脯就能想象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那银白色的锡纸,林绚尘感到一股荒唐的愤怒在胸膛里燃烧,银色,对她而言原本是信仰的颜色,是神圣的颜色,可如今,那颜色代表的也只有兽欲而已。
二当家用火折子点了火,将三炷香插进香炉。也就在这同一瞬间,他脚下厚重的影子里,忽然张开了一只眼睛。
那眼睛是完全彻底的血红色,散发出来一股令人惊恐的邪恶光芒,空气中的温度一下子就被抽干了,仿佛连温度这个维度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股黑暗的,死寂的,无言的,彻骨的冷。
那股冷虽然和温度有关,但和玄冰没有任何关系,那股冷之中并没有任何一点湿气,只有一股沉凝的干燥的,有点令人心悸的阴寒。那股冷意在血红色的眼睛周围汇聚着,汇聚着,在二当家将香炉放在供桌上的瞬间,凝结成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瞬间穿透了二当家的后背。
二当家就在温度暴降的瞬间反应过来,不得不说他作为一个拳斗士的素质还是相当优秀的,但很可惜,他的修为并不高深,因此他的反应很快,可肢体上的速度并不如何傲人。他凭着高超的战斗本能侧向回避了一下,让开了要害部位,却没有完全避过那到突如其来的红光袭击,那道红光依然刺穿了他释放出来的冰气鬼针胄,刺穿了他的后背,甚至几乎从肩膀上透体而出,那道红光并不如同激光一样给他留下了一个对穿的血洞,仅仅将他身上的鬼针胄烧出一对拇指粗细的恐来,他的衣袍,他的血肉都保持完整,但是深刻明白诅咒这种黑暗魔法的林绚尘知道,那道红光,根本就是沾染不得的,哪怕只是小指尖沾染上一点,也非常危险了。
罗刹王子的诅咒原来就有六种之多,林绚尘结婚后,银尘甚至专门教导过这个男孩子一样的小王子,教会他大量的诅咒魔法,这些诅咒并不都如同法老王的诅咒那样,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累加伤害,许多的诅咒看起来就像是一发纯正的黑暗魔法,落在身上立刻就会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小眼珠刚刚那一下,其实就是这种单纯输出型的诅咒。
死亡诅咒。
这是如同死亡一指般的黑魔法,其实就是大量吸收敌人生命灵的黑暗法术,传闻中那种概率致死的特性其实是附带的,这种黑暗诅咒每命中一次都会带走敌人的一部分生命力,因此连续命中的致死概率其实是100%,当然第一次命中确实存在着概率的问题。
“谁!”被红光射穿了二当家大叫一声,旋风一样转过身来,可惜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多余的人影,同时,帐篷的门帘子被掀开了,三个喽啰站在门外。
“警戒周围!”二当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冲着喽啰们吼道:“有人摸上来了,他们可能是个团伙!”
帘子最后还是被不情愿地放下了。喽啰们开始警戒四周,并且进行了一些搜查,希望能找出那潜藏在附近的“奸细同伙”。而二当家,也真的冷静下来,凝神戒备着闯入营帐,却能保证自己不现身的“敌人”。
他冷静下来的时候,立刻表现出一位天才少年应有的智慧或者说狡诈:“是谁!赶紧出来。本座知道你是来救人的,救这些鲜嫩的小娘们!本座告诉你,刚刚点燃的香,其实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欢盈香。”他最后的一句话变得非常平静,平静之中带着一丝丝得意,听到“欢盈香”三个字的时候,连林绚尘都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欢盈香在风源大陆可不是华妃娘娘的专用物品,而是一种劣质的迷香,具备强烈的催情效果不说,还带有毒性,专门地损伤女人的神经系统,让女人控制不住地流口水,同时身体上的某种器官变得非常敏感,一点点细微的刺激就能获得巨大的快感。这是只有对付女奴才会用到的迷魂香,若是小两口调情,那一定会选择更加精致,也更加安全的虎跳油之类的药物。
欢盈香的烟雾是粉红色的,扩散开来的时候,离得近的几个女孩尽量闭住呼吸,希望能避免吸入这种不致命却比最毒的毒药还可怕的东西,据传这种这种香没有解药,只能和男人在一起剧烈活动才能解毒,而一旦忍住不解,那股欲望便会越来越强烈,直到女人被浴火焚烧内脏而痛苦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