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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豆被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叫得心颤颤, 连脚下的木棍棍都跟着抖了几抖。
绿豆豆, ‘我好害怕。’
贺安翼继续怨念, ‘我也好绝望,你说当一个正正常常的基佬怎么就怎么难呢。’
绿豆豆, ‘……’好吧, 好吧, 此后我将保持绝对的沉默,再出声我就跟你姓贺!
这话绿豆豆是放在心里说的。
委屈的贺宝宝在精神世界里打了一个滚, 咬着被褥可怜兮兮地嚷嚷道,‘豆豆哥, 我每天都好空虚寂寞冷啊~’
绿豆豆惊得汁液狂冒, ‘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豆!豆!哥!你看你跟我说话了, 没想到我豆哥立下的flag也会倒啊。’贺宝宝十分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刻不停地围着绿豆豆打转,‘那么, 输了就要接受惩罚哦!’
窝草, 安翼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读心术?
绿豆豆被他的眼神看得瑟瑟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
‘快让我舔舔, 好渴啊!’贺安翼迫不及待地捏住了绿豆豆脚下的木棍棍。
‘嗷!非礼啊!!!救命!!help me!!’
精神空间里,绿豆豆发出了一声接一声‘凄惨’的呐喊。
李梦云吃好喝好后, 满意地擦了擦嘴,拿着口红又跑到卫生间里补妆去了。
贺安翼把桌子上的餐具收到厨房洗好塞进了碗柜里,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女人挎着手提包包, 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去哪?”贺安翼急忙忙跑到了玄关的位置,用身体堵在了门前。
李梦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去哪用不着你来管!”
“太晚了不安全。”贺安翼坚定不移地挡在门前,注意到女人脸上的表情又有风雨欲来的趋势,他连忙换了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卑微地就差没跪在她面前,“梦云,你就算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
李梦云冷笑了一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就差没戳到他眼睛里,“吴灏鹏,我告诉你,我们俩已经离婚了,现在我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男人被她说得满脸通红,面对着气势凌人的前妻,他甚至有些羞愧到无地自容。
“对不起,都怪我没用。”男人的嘴唇颤动着,说到最后竟落下泪来。
女人嫌恶地皱了皱眉,伸手将他一把推开,趾高气扬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贺安翼顾不上擦脸上的泪水,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女人的腰,苦苦哀求道,“梦云,别这样,我会努力的,我一定好好赚钱,买一套大大的别墅给你当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了,别离开我!”
李梦云嗤笑出声,抬起手拉扯着男人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红色的指甲更是毫不留情地下死力气掐他手臂上的肉,“你得有这个能力才行吧,窝囊废!”
这句话让男人如遭雷劈地僵立在了当场,以至于女人没用多大力就挣脱开了他的环抱。
空旷的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步伐迈得极快,仿若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等到贺安翼站起身想要追赶的时候,那抹纤细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楼道的拐角处。
男人仿佛失去目标一般,垂头丧气地站在单元门前,耷拉在身侧的胳膊上赫然是几个月牙形的掐痕,有些甚至被掐出了血水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依然站立在那里。
时间长的连绿豆豆都看不过去了,‘现在没人了,你可以放飞自我了。’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开关,贺安翼立马抬起头,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十分兴奋地跑进屋子,嘭地一声就把门给带上了。
回到安全地带的贺安翼放松地朝沙发倒去,调整好姿势,他又伸出两只脚,特惬意地往玻璃桌上一搭,嘴里不住呼着气,‘总算把那个女人盼走了,这下子她不会回来了吧?’
绿豆豆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万一她被其他男人抛弃了,没有经济来源一样会回来找你这个冤大头。’
贺安翼捂着眼睛哀叹,‘啊,好烦啊!就不能利利索索干干净净地忘记我这个备胎吗?’
绿豆豆苦口婆心地展开了又一轮叨叨念,‘就算真有一天她忘记了你,为了人设,你也得腆着脸上门去找她,你跟她,注定是捆绑在一起的剧情人物。’
贺安翼无精打采地把脑袋转向一边,‘我只想好好搅一场基……’
绝望的绿豆豆做出了一张生无可恋脸,当然这张脸没有人能看得见。
因为在宿主的眼里,它只是一只略有些弯的绿豆棒冰。
贺安翼在沙发上靠着靠着就睡了过去,一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正想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做饭,就被厨房里飘来的食物香气吸去了全部的心神。
他就跟魔怔了似的,循着香味一步一步来到了厨房门口,在看到流理台前忙碌的李梦云时,惊得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
“醒了?”女人把手上的水珠擦干,走过来用被水滋润过的清凉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
突然的舒爽让贺安翼稍微醒了点神,他努力地瞪大眼睛观察着女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李梦云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反而站在那任由他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笑起来,未施脂粉的脸上红扑扑的,泛着健康的色泽,甜蜜诱人的嘴唇微微抿出一个窝来,好看到连贺安翼这个基佬都不舍得移开眼睛。
“去洗把脸,早饭马上好。”女人把手收了回来,重新走回了流理台前。
贺安翼神情恍惚地来到了卫生间,一边刷着牙,一边疯狂地轰炸着绿豆豆,‘我不是在做梦吧豆豆哥,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声好气过?’
绿豆豆倒是挺开心的,‘这不是挺好的吗?她好你也好,现在你总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拒绝用心去爱她了吧。’
贺安翼往池子里吐出一口牙膏沫,一脸认真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绿豆豆,‘……你还是忘不了他?’
贺安翼没说话,他漱了好几遍口,才拿过一旁的脸盆毛巾放在洗手台上接水。
绿豆豆依旧不死心地开解道,‘那个世界已经结束了,你自己也说了,未来一定会有另一春等着你的。’
贺安翼依旧不搭理它,自顾自地把毛巾过了遍水,拧干后往脸上一扑,也不取下来。
好一会儿,他深深吸了口气,连带着毛巾也微微凹了下去,将五官的流畅线条整个凸显了出来。
‘你不懂,豆豆哥。’贺安翼说着这话,被毛巾盖住的脸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就连声音也显得闷闷地,透着一股压抑。
直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贺安翼才将毛巾扯下来丢进水盆里,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连同着那个世界的结束,一起死掉了。’
绿豆豆呆了呆,它陪着贺安翼静默了好几分钟才想通了他话中的意思,‘我明白了,每个人只有一颗真心,一旦将它交付给了一个人,此后就不会再有了。’
贺安翼咧了咧嘴,给它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的豆豆哥。’
‘那么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对待未来许许多多的世界和形形色.色的人?’
贺安翼把毛巾挂在了墙壁上的粘钩上,语气轻松地回答道,‘就……玩呗!当成游戏吧,恋爱游戏?听起来多有意思。’
绿豆豆无力地点点头,‘你开心就好,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奢求了。’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豆豆哥。’
贺安翼笑了笑,推开卫生间门的时候,李梦云已经把饭菜放在饭桌上摆好了。
系统这时又下发了日常任务
【星期二的清晨,在食物的香气环绕中,给你的妻子一个甜蜜的拥吻。】
‘安翼,看这里看这里,’绿豆豆把任务面板敲得梆梆响,‘重点是,拥——吻——’
贺安翼面如死灰,‘我拒绝。’
绿豆豆继续碎碎念,‘宿主拒绝完成日常任务的话,好像要扣一半分数的哦~’
贺安翼立马换了个表情,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任务,请给我来一打!’
绿豆豆非常兴高采烈地蹦了蹦,‘比心心~加油加油加油!’
贺安翼在心底流着泪继续笑下去,现实中却埋着头,踌躇地往女人身边走去。
李梦云拉开了一张椅子,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她也不催促,嘴角挂着耐心的笑容,鼓励意味地朝男人点了点头。
贺安翼捏了捏衣角,几大步来到她面前,红着脸叫她的名字,“梦云。”
李梦云偏了头看他,依旧是笑意盈盈的。
贺安翼被她笑得越发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张开手将女人抱在了怀里,过分柔软的温热胴体让他呆了呆,所幸没忘记正事,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迅速地低下头将嘴唇贴了上去,伸出舌头意思意思地舔了舔就离开了。
免得对方回过味来,盛怒之下赏他一个锅贴。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梦云却只是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料到男人会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就这么吻过来。
贺安翼被看得有些尴尬,他低下头,一屁股就坐到了李梦云之前给他拉开的椅子上。
奇怪的是贺安翼这回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犯恶心,反而还觉得对方的味道有点甜,甚至连呼吸都带着股特别的清香。
男人越想越觉得羞耻,双手揪着裤子,几乎要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
直到一双娇柔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烫热的呼吸掠过羞红的耳朵,直往更深处钻去,吹得耳洞都痒痒的不行。
贺安翼忍不住缩了缩脖颈,刚想抬起手挠挠,就听李梦云笑道,“你硬了。”
贺安翼呆了呆,反应过来后便是一副生无可恋脸,他抓住缩在精神世界角落的绿豆棒冰咬牙切齿道,‘豆、豆、哥!!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帮我隐藏?’
绿豆豆欲哭无泪,‘上次是有准备,这回你硬得让我措手不及啊!’
贺安翼,‘……’他多希望此时能有一道雷打下来,把他和绿豆豆一起劈死得了。
李梦云侧过脸亲了亲他的脖颈,用她那婉转动听的嗓音喊了他一声老公。
男人被这一声称呼吓得差点没把手边的碗打落下去。
女人笑了起来,比当初吴灏鹏追她那会儿笑得更暖更好看,她伸出手,手指柔柔地搔了搔贺安翼的下巴,“真可爱~”
男人被夸得心里甜滋滋的,低着头小小声地央求道,“可以多喊我几次吗?”
“恩?要我喊什么?”李梦云好笑地看着他。
“老、老公。”男人结结巴巴地告诉他。
“乖~”女人重重亲了口他红透的耳朵,才松开他的肩膀,直起身走到了男人旁边的另一张椅子前坐下。
贺安翼一脸懵逼,‘???为什么她会夸我乖?’
绿豆豆简直不忍心戳破他,‘恩,因为你可爱。’傻得够可爱。
贺安翼,‘……’
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贺宝宝表示,他只是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要耍小心机套路他喊她老公?这真的不是神经错乱的一种表现吗?
更何况,对方还是之前一直对他恶声恶气的恐怖女人。
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李梦云这个渣妻突然就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是老公又是小可爱的,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明确告诉你,没换人,还是那个她。’绿豆豆耿直地回答道。
贺安翼,‘哦,那就是我还没睡醒。’
绿豆豆,‘……不如你掐自己一下?’
贺安翼瞪了绿豆豆一眼,然后默默把手伸到了身旁女人细嫩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拧了一把。
正在夹菜的李梦云手指一松,筷子直接掉到菜盘上,她将细长的眉毛一挑,转过脸来看他。
贺安翼赶紧低头,装鸵鸟。
“这是闹什么脾气?”女人伸手将他嘴角沾上的油污揩掉,继续问道,“饭菜不合胃口吗?”
贺安翼提心吊胆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生气的征兆,才大着胆子问道,“刚刚疼吗?”
李梦云,“……”
贺安翼紧张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在她脸上。
女人张了张嘴,思索了好半会儿,才揉了揉他脑袋瓜子,无奈道,“专心吃饭。”
贺安翼一头蓬松的短发被揉得像个鸡窝头,他就顶着这个发型,安静地低头往嘴里扒着饭。
等他填饱肚子转过头的时候,李梦云正用手捂着嘴巴在那憋着笑。
“老婆。”贺安翼不明所以地看她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出声叫了她一下。
女人连忙止住了笑,伸手过来把他的头发细细地理了理,“一会儿跟我出去下。”
“去哪?”贺安翼疑惑。
“月华的售楼中心。”
男人的心里一突,眉头紧锁着没出声。
“怎么了?”
“我现在还没那么多钱,”贺安翼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怕女人生气,他又连忙保证道,“梦云,你要相信我,我以后一定能把房钱攒够的,到时候我们住大房子,我……”接下来的话被一根白皙的手指打断了。
李梦云嘘了声,手指轻轻抵在了男人不断颤抖的唇瓣上,“别担心,一切有我。”
联想到女人往常的行径,贺安翼的心非但没放下,反而提得更高了,‘豆豆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最后的晚餐,她现在这么好,不过是已经把我卖给了什么人体器官贩卖团伙吧?’
绿豆豆,‘……现在房价这么高,把你整个人挖空剁碎的卖,都抵不了多少。’
‘话不能这么说,’贺安翼继续阴谋论道,‘也许她外面的姘头手里有点钱,只不过还差点,于是就打到我头上来了,而且李梦云也清楚我手里头没几个钱,唯一能快速来钱的方法就只有这个了。’
绿豆豆叹气,‘安翼你就不能往好处去想吗?也许她哪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爱得还是你呢!’
‘哦,如果真有那一天,一定是我中了一千万大奖被她知道了。’
绿豆豆决定还是闭嘴吧。
这次的讨论无疾而终,保持着防备心理的贺安翼死活不愿跟她一起出去,理由是:今天要上班。
李梦云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你已经迟到了。”
贺安翼立马站起来,抓着公文包就要冲出去。
“等一等。”女人拽住了他的手,微蹙着眉头站起身替他正了正系得歪歪扭扭的领带,略有些不满道,“一定要上班吗,不能多花点时间陪陪我?“
贺安翼不自信地低声道,“不上班的话,就、没有钱养、养你了。”
李梦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那点工资,还不够我买套devil系列的香水和精油。”
贺安翼以为她这是又嫌弃上自己了,急得黑眼珠子都泛上了水汽,湿漉漉的怪可怜的,“我,我一直很努力,可是……”
“我知道你很努力,”李梦云漂亮的眼睛像遮了层纱一样让人看不真切,她突然贴近几步,一双手环在他的腰间,“今天就去把工作辞了吧,让我来养你好不好?”
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之前一直按压着的种种猜疑在此刻纷纷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哪来的钱?”他以一种质问的眼神盯着女人,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又可恨。
李梦云从他怀里把头抬起来,定定地看着男人,却不说话。
“是不是,是不是你在外头的那些姘头给你的?”男人哽咽着问道。
这样的猜测已经在他的心头萦绕了好几天,如今终于逮到机会问出了口。
李梦云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在贺安翼这里,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于是他越发认定了这个猜测。
就算是窝囊废受够了气也是会爆发的,连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更遑论他这个活人了。
有句话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懦弱的男人发起怒来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你他妈还嫌自己不够脏吗!”男人怒吼着,上前拿两只手用力地握紧女人瘦弱的肩膀。
李梦云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始终都很镇静地注视着暴怒的男人,“你要迟到了。”
“你现在来跟我说迟到,刚刚不是要养我吗?钱呢,钱在哪?”贺安翼拼命压制住怒火,深呼吸好几次才把颤抖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女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到沙发那里把包拎了过来,掏出一张银.行卡就放在了男人手心。
贺安翼低头看着那张卡,哑着嗓子问道,“谁给的?”
李梦云又将眉眼敛下,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模样。
“我问你!谁给的!!!”此刻的男人就像炸了的炮弹一样,气得就差没头顶冒火了。
“简,明。”轻轻巧巧的字眼从女人嫣红的唇间吐出,不咸不淡,好像这件事这个人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一样。
“你什么时候跟他搞到一起去了!”男人气得直跳脚,来来回回地绕着镇定的女人转圈圈,他心底到底还是爱她的,哪怕气成现在这副模样,也舍不得下手伤害她一分。
李梦云把手上的挎包随手丢到了地上,转个身就开始收拾桌子上,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用你拿身体换来的钱。”贺安翼气哼哼地把手上的银.行卡掰成两半,然后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踏了几下,还觉得不解气,他又冲去厨房,拿了把剪刀把银.行卡剪得很碎,有几下剪得快了,还差点伤到自己的手指。
另一边,女人把碗碟端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等贺安翼终于把银.行卡建成小碎片扫进垃圾桶里的时候,李梦云已经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这会儿正擦着手上的水,漫不经心地走过来问他,“闹够了没?”
男人怒吼道,“没有!”他这回敢这样大喊大叫,无非是确定了现在的李梦云对他很纵容,脾气可以说是以前的几百倍还要好。
不管对方改变的真正缘由到底是什么,对于贺安翼来说都不重要,他要做的仅仅是维持好自己的人设而已。
李梦云似乎对这个状态的男人很有些没辙,她蹙紧了眉头,却依然耐下心地轻哄道,“灏鹏,你乖一点别闹好不好?”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的怒火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可发,他红着眼眶,低着头捂住脸闷闷地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讨厌我……”
李梦云深深叹了口气,贴过去搂住他,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男人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女人把他捂住脸的手强行扒开,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巾,十分轻柔地擦着男人流得满脸都是的泪水。
贺安翼整个人被她搂在怀里,脑袋就靠在对方胸前的柔软上,那触感,绝对是有了它就不会想要枕头了。
靠着靠着贺安翼便不自在起来,找了个空隙就从对方怀里钻了出来,径直朝沙发走去。
李梦云跟在他后头也坐在了沙发上。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男人突然开腔说道,“你以前说我没用。”
女人弯着红润的唇角笑出了声,“怎么会?你的用处大着呢。”
不会是卖器官换钱的用处吧?
贺安翼被心底的猜测悚了下,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按耐住心里的紧张,小心地转头问她,“我有什么用处?”
李梦云故弄玄虚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贺安翼以为她要讲悄悄话,便将自己的耳朵送了过去。
结果对方只是笑着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贺安翼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正想退开,却被一双手搂住了,一个翻身,自己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我、”男人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女人嘘一声叫停了,她略显神秘地就着这个姿势凑近他,“这栋楼的门隔音效果很不好,一有什么动静隔壁会听得很清楚。”
贺安翼略显诧异,“可我之前并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难不成他的门质量好些?”
女人摇了摇头,“只是因为他比较安静而已。”
男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对方突然压下来的红唇堵住了口中的话。
“我们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聊天上。”李梦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正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男人却把头转了过去,硬是将自己的嘴唇解救了出来。
“怎么了?”
“我、我得去上班,旷工扣得可是三倍的工资。”男人略有些尴尬地拿手肘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李梦云不动如山地压在他身上,“工作比我还重要吗?”
贺安翼立马摇了摇头,“当然是你最重要,但是不工作,就没有钱养你了,我可舍不得你跟着我受苦。”
李梦云一直微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她的唇角缓缓翘起,连一向平静的眼底都出现了明显的笑影。
她突然问男人,“如果有一天,我没了,你会怎么做?”
贺安翼想了想,故意拣着好听的说,企图哄李梦云开心。
他说,“老婆啊,你没了,我也不活了,咱们去阴间做鬼夫妻去。”
贺安翼的设想是,女人听到这话后肯定得用小拳拳捶他胸口,满脸羞红的骂他没正经。
然后今天这场闹剧就算揭过去了,两人的感情也随之升温。
之后的日子,他可以安安心心的上班,女人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作天作地,两人相安无事地共处着,直到这个世界的主剧情线走完,他这个路人甲也可以拿到高分的人设评定,大圆满地离开这里。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听到这话脸立马就阴了下来,拽着贺安翼的领子差点没把他给勒晕过去。
她盯着男人因为缺氧而胀红的脸,恶狠狠地道,“你要是敢死,我就剥了你的皮把你制成充气娃娃。”
贺安翼抖了一下,瞪大眼睛盯着她看,现在的女人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陌生,眼中冰冷的神色不像在说笑。
“你……你松开……我。”很难受,连说话都有些艰难。
她像是没听到似的,冷冷地打量着男人,就像在看一具尸体,琢磨着从哪下刀。
“老,老婆……梦云!”贺安翼全身抖得像筛子一样,不敢置信地叫着她。
“扑哧。”她一下就笑了起来,手上的力气尽收,嘟着红唇压在贺安翼身上撒娇,“老公,你看你那熊样,以后遇到入室抢劫什么的,难不成还要我保护你?”
贺安翼依旧不敢动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恢复了正常,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就拢在手心里,心有戚戚焉道,“当然不会,你老公只在你面前怂。”
她又笑,娇软的身体压在男人身上就抖个不停。
贺安翼被女人的身体若有若无的碰触蹭得浑身燥热,他连忙动了动腿,想要换个姿势掩饰住自己下腹的尴尬位置,谁知膝盖刚一动,就碰到了某个硬硬的棍形物。
“这是啥?”贺安翼没来得及多想,伸手就朝那东西抓去。
李梦云立马伸手挡住了男人的手,“是棒棒糖。”说着贺安翼的嘴里就被塞了一根草莓味糖棍。
而那个硬硬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了。
“你怎么把东西藏那儿……”贺安翼含着棒棒糖,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不行吗!谁叫你满足不了我?!”她嗔怒地埋怨道。
咳咳,贺安翼尴尬,好在身体的燥热因为这个小插曲冷却了很多,他也不用特意去掩盖自己身体的反应了。
李梦云没了之前的心思,从沙发上起来,帮着整理了下男人身上被弄乱的衣服,在贺安翼执着的要求下,终于松了口放他去公司上班。
到单位时,意料之中的挨了上司一顿臭骂,然而却保住了自己的三倍工资,也算是完美收场。
等贺安翼再三保证以后绝对绝对不会迟到后,对方才挥挥手让他工作去了。
贺安翼依旧像之前一样,放空着思想,津津有味地在精神世界中跟绿豆豆一起看电影。
下午五点半那会儿,大家都下班要离开了,正看一个电影看得兴起的贺安翼却主动申请留下来加班,于是又在上司那赚了一波好感。
同事老刘在临走前还夸他刻苦,为了加班费竟然能忍受额外几小时的枯燥工作。
贺安翼摸着脑袋朝他露了个尴尬的微笑,在诸位同事的加油鼓励中继续‘专注’地投入了新一轮的工作中。
他甚至想,以后完全可以用工作忙的理由减少在家里呆的时间,把更多的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看电影……呸,是事业上。
总是挂着假面扮演一个人太累了,哪怕现在的李梦云变得顺眼了些,也不能改变他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抵触。
回到家中的时候,灯是大亮的,贺安翼看到李梦云蜷缩着身体睡在沙发上。
她睡得很浅,在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吵到你了吗?”男人低下头,认错般地走到她面前。
李梦云从沙发上坐起来,伸长手取了一个玻璃杯,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给他。
贺安翼接过,温度刚刚好,他也正好有些渴了,仰起头就咕噜咕噜地把一杯水都灌进了肚子里。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贺安翼略有些吞吐地道,“恩……今天公司比较忙,所以加了会儿班。”
李梦云正捧着个水杯小口地喝着,听到这话立马转过眼睛看他,“是吗?可是我打过电话了,你的上司说今天不忙,是你主动要求留下来加班的。”
“哦,我是因为今早迟到……所以才想用这个方法,把被扣掉的工资补回来。”男人脸上带着被揭穿的羞红,却仍然很努力地找着蹩脚的理由企图蒙混过去。
女人没有说话,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贺安翼,她不信。
只不过李梦云没打算戳破,而贺安翼,也假装没看懂。
结果到了晚上,贺安翼就做了一个恶梦,梦里一个男人一直压着他,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小腹的肌肉比他还多两块。
那个男人抓着贺安翼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摁在枕头上,一张嘴怼着他是又咬又吸,贺安翼被堵得有些呼吸苦难,拼命扭着脑袋想要躲开,可那张嘴就像是和他的黏连成了一体,怎么躲避都是徒劳,只能张着嘴巴任由对方吻得尽兴。
当对方意犹未尽地放开时,贺安翼便感觉到嘴唇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肿得不成样子了。
那个男人轻呼着气,罪恶的唇紧贴着他的耳朵,一边吹着热气闹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边不停地,犹如和尚念经一样,孜孜不倦地重复道——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贺安翼打了个大大的寒噤,然后从噩梦中挣脱了出来,一睁眼就看到了李梦云如花似玉的睡颜,她的右手轻轻搭在贺安翼的肚子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男人像个迷茫的旅人,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如同回归了安定的港湾,忍不住就侧过身去抱住她。
过了一会儿,他又动了动脑袋,将它顺势埋在了她柔软的胸脯间,一颗心这才恢复了正常的频率在胸腔中跳动着。
怎么了?她问,大概是被贺安翼过紧的怀抱勒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爱你。他这样跟她说,然后手臂又收紧了些。
她拍了拍他的背,红唇贴在男人的额头落下轻柔一吻。
我也爱你,比你知道的多的多的…多。她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多,这是这么久以来,她说得最动听的一句情话。
动听到,贺安翼甚至忘了自己仍在戏中,胸腔内的心脏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完了豆豆哥,我不会真成直男了吧?’贺安翼彻底傻眼,连忙呼唤着绿豆豆。
‘太棒了,安翼,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绿豆豆开心地往上挺了挺腰,结果努力了半天还是这个角度。
绿豆豆纳闷道,‘奇怪,我明明检测到你刚刚对李梦云心动了啊。’
贺安翼却放下了心,‘我知道的,我爱得只有北哥,没有人能替代他。’
所以刚刚只是假象,对,一定是他入戏太深的缘故。
不过是,演得太逼真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木晰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7-15 07: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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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御岐”,灌溉营养液+12017-07-15 19:57:03
读者“鬼龙婕”,灌溉营养液+52017-07-15 12:26:47
蟹蟹大宝贝们!!!啊啊啊啊啊,我必须说得是,我今天简直肝得快废了qwq
不过,我还是做到了!!开心得抱着你们转圈圈~~
银.行卡这三个字都会被河蟹成□□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