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谁做先锋

雪楼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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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在营地里支起了大锅,草原上捡回来的马腿,被他一锅锅的煮熟,然后再抹上香料,一时间,军营里全是肉的香味,总有将士跑来流口水。

    林凡吃得津津有味,单雄拎着一大块肉吃馒头一样的撕咬,吃一口还喝一口酒,吃得潇洒快活。

    府兵营里哈哈吃肉的笑声和美味的味道将薛仁贵、牛忠仁给吸引了过来,刚刚训练完的他们喘着粗气就来要东西吃,对于这两人,林凡不拒绝,示意他们自便。

    张公瑾和苏定方也来了,林凡也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在他们来时,林凡的眼睛就在四处瞄着,当发现李靖的脑袋在牙帐里偷偷往这里瞧时,心中就越发欢喜,还调整了一个姿势面对着李靖,吃得越发津津有味,还特意拉长那舒爽的‘哇,太好吃’的诱人声音。

    美味到底没有引来李靖,林凡就把目光落在离自己营帐不远处的萧皇后营帐那里,想看看能不能把她引出来,可当锅里只剩下一点肉汤了,还是没见那里有谁出来过,哪怕是丫鬟也未出门谋过面。

    很失望也很失落,林凡长叹一声,收回自己那****的目光,游荡了一圈就躲进自己的营帐里,闷头就睡······

    天空作美的时候很少,晴朗了没几天的天空又一次飘起了雪花,这一次没有风,只有雪花飘落,硕大的雪花落在二蛋伸出的手上,不一会就化成了一片水渍。

    他在帐篷外面站立了好久,身上落了厚厚一层洁白的雪,在他被人当成雪人之前,林凡把他拽回了帐篷。

    二蛋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那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激动地对林凡说:“雪下得这么大,附近的草原肯定又有牛羊冻死了,嘿嘿···我们又可以饱餐一顿啦。”

    林凡知道他的意思,不知是不是颉利做得太过分,人怨天妒,今年的雪尤其多,这对草原上的牧民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草原上的草都被压在厚厚的冰雪下面,牛羊需要刨开上面的冰雪才能吃到一点草根,瘦弱的牛羊没有足够的力气做这些事,就只能被活活的饿死。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两年依然没有好转,看来真是上天看不惯颉利,要对他惩罚的,只是这老天爷也选错人了,颉利不对,对这些牧民耍什么威风啊,对于老天爷的这种嫉妒做法,林凡不以为然。

    草原上的牧民把这样的雪叫灾雪,灾雪不但吞噬牛羊,也吞噬人,每一次它的降临,都是草原上的灾难。

    以前遇到这样的灾雪,草原部落里的长老就会召集战士,备好战马,带上弓箭,到大唐北方边境去“打猎”,每回都可以从那些柔弱的汉人手上抢回来丰富的食物。

    今年不可能了,颉利已不是以前的颉利,没有颉利的保护,这些强悍的牧民屁都不是,兵败如山倒,如今这些部落里的战士都倒在草丛里了,到处都是大唐的骑兵在草原上飞驰,他们也在“打猎”,猎物就是那些躲在毡房里发抖的曾经抢占汉人的牧民。

    这些牧民有如今这种命运实属活该,不管是什么时候造下的孽,此生总需要偿还的,如果你还不了,就让你的下一代来偿还,唐人最讲究的就是公平与因果。

    “那些牛羊如今也都是无主之物,拿来就拿来吧···记住,不要过于贪婪,那些牛羊埋在雪地里还可以鲜活如初,若是扛回来也许没几天就腐烂了,这种天然积雪是天然的冰箱,不用白不用。”

    二蛋歪着脑袋狐疑的问:“营正,冰箱是啥东西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林凡挥挥手道:“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去做啊,单雄还等着牛肉配酒呢。”

    “好嘞,这种天气喝酒最舒服了,如果我现在不是在行军,一定天天喝得烂醉,就与单大哥一样。”二蛋兴高采烈的走了,带着十几个府兵一起纵马奔出军营,各个腰间佩戴着一把横刀,那气势就像古惑仔里面的那些杀才一样凶猛······

    飞雪漫天的季节,林凡和薛仁贵、牛忠仁等几个兄弟还有府兵们躲在营帐里大吃大喝时,一个坏消息就传了进来,不知是不是李靖看不惯他这样享受,他已下令,明日一早,全军撤离定襄,向阴山进发。

    理由很简单,颉利已经往阴山那里逃窜了,再留在定襄也没有什么用,颉利到底没有对唐俭怎么样,如今的唐俭依然好好地生活在颉利的军营里,不愁吃不愁穿,只是不知这是软禁还是真的待他如此。

    唐俭的死活李靖从来就未关心过,他担心的是柴绍的金河军遇不到颉利的大军,也担心徐世绩的通汉军也无法遇到,毕竟原先他所走的路线是直接往******腹地进发,至于从定襄到阴山这一路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为了万无一失,李靖决定全军以搜地毯的方式全面向阴山搜寻过去,一旦发现颉利的影子···杀无赦!

    再次行军对于林凡来说是坏消息,不过对于薛仁贵、牛忠仁、苏定方这三个好战分子而言,就是天大的喜讯了,三人也不顾美味了,立马回去准备物资,张公瑾来报完信连一口汤都不想再喝,匆匆忙忙的也赶回去准备物资,顺便在查营帐时把这个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的消息传到每一个将士耳朵里。

    除了林凡一人不看好这个消息外,他的府兵营的其他府兵都很兴奋,二蛋和老兵最为兴奋了,各个丢下手中的羊腿牛肉,纷纷跑到各自的营帐里收拾东西。

    二蛋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把一些衣物丢给老兵后,他就跑到林凡的营帐里继续吃肉,他很兴奋,他与薛仁贵、牛忠仁、苏定方一样不畏惧战争,倒是更喜欢战争,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家人的死至今还不能在他的心里抹灭,一直以来他都想找个报仇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临了,他除了兴奋还是兴奋,与他一样兴奋的还有老兵,还有其他的府兵,他们与二蛋都有共同的目标,亲朋好友的死,他们一样痛心,一样想复仇!

    二蛋现在的复仇心理远比其他人重,这种情况下作战难免会有差错,一个人若是被仇恨装得太久了难免就失去耐性,失去理智,可战争,往往靠的就是耐性和理智。

    “你现在这种心态怎么上战场杀敌,怎么进入阴山报仇雪恨?”林凡很担心二蛋这种兴奋的状态,他不是一般的兴奋,却是极度的兴奋,一个人若兴奋过度了心智就很难平静,林凡甚至可以想象,二蛋见到颉利后是如何愤怒的冲杀过去,如此——唯有送死。

    二蛋却不以为然,边埋头啃着羊腿,边自信道:“人的心中只有仇恨才有动力,才会更有决心去消灭敌人,刚开始的时候这种仇恨会令你失去理智,令你易动怒,不过当仇恨经过时间的积淀,就隐藏心底,你的复仇决心也更加坚定,冲动也全部化作了信心,因为你心里清楚,不杀了敌人就不罢休,所以你得为自己好好活着。”

    有了二蛋的这句话林凡就放心多了,二蛋能如此镇定又怎会做出见到敌人就冲上去的蠢事呢,他的安危已不必担心。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林凡起来时已经睡得很足,昨晚他就把自己灌醉,睡了一个好觉,他知道行军路上是很疾苦的,尤其是这样的冰雪天气。

    林凡睡得很好,薛仁贵、牛忠仁、苏定方还有二蛋老兵等府兵们睡得都不是很好,他们兴奋了一夜,不过他们依然精神烁烁,也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吧。

    行在飞雪中,望着前方漫天的飞雪,林凡没有了之前欣赏雪景的心情,他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雪景,还祈祷多下那么几天,这老天爷怎么这么听话啊,一下起来真的一直下,这怎么行军啊。

    “要不要来点酒暖暖身子?”

    单雄骑着马悠悠地过来,递过来一壶酒葫芦,林凡毫不犹豫地接过来,连喝了三口酒,似乎在和老天爷怄气。

    “营正。”

    二蛋笑哈哈的跑过来,拉住林凡的战马说:“营正,让我来给你牵引带路吧,你就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背上,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就算摔下来,我也会给你接住,就算接不住,我也会用自己的身板给你垫背。”

    林凡不耐烦道:“去去去,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去,我这里不需要你。”

    二蛋没有走,嘿嘿笑着拉着绳子前进,林凡也只好由着他去,雪景是没心情欣赏了,林凡就干脆躺下来,双手作枕,能怎么舒服就多享受些吧,在疾苦中不偷点舒服,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浑河已不再有潺潺流水,上面已结成厚厚的一层冰,浑河不宽,但也不会有谁会选择在这种冰雪天气横渡。

    柴绍的金河军沿着这条浑河前进,天空飘雪如丝,放眼万里,都是白茫茫一片,仿佛一块巨大的帆布覆盖了这片天地。

    “这天真他奶奶的冷,娘的,怎么就找不到一些突厥兵给老子暖暖身子,这一路上连个突厥的鬼影子都没发现。”

    老牛的抱怨声回荡在耳边,柴绍只是微微皱皱眉道:“也许我们的策略一开始就错了,颉利并未逃,唐俭被杀,此刻...李靖的定襄军恐怕在与颉利大军对战吧。”

    “他奶奶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子岂非错过这场好事了?”

    柴绍淡淡道:“不论结果怎么样我们继续往阴山方向前进,李靖既然肯抽出我的大军,他就一定有把握制胜,他也相信我们也能制胜,不论谁遇上颉利,颉利都在劫难逃了,他败在谁手上都一样。”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

    老牛摆手道:“要是我们宰了颉利,那我们的功劳相对就多了些,而不是只是辅助之功了。”

    柴绍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好大喜功的老牛无论跟他说什么,他都是那么固执的。

    前方飘雪中,有一队人马往这里急匆匆赶来,雪花覆盖了他们,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樽樽活着的雪人在移动。

    柴绍等人停了下来,在等这支队伍的到来,十来个人的队伍在大军前停下,为首一人翻身下马,立于大军前秉报道:“回总管,前方发现敌情,有突厥兵出没!”

    “哈哈,太好了!”

    老牛立马握起他的两个大铁锤,眼里放着光,激动道:“可是颉利那白眼狼?”

    “属下不知,因为属下未曾见过颉利,只可确定他们就是突厥兵。”

    老牛见柴绍没有指责自己抢话的意思,就更放肆了,哈哈大笑道:“管他娘的是谁带兵,只要是突厥兵老儿,老子就要去教训他,嘿嘿...终于可以暖暖身了。”

    “前方带路。”柴绍淡淡地说了一句,挥挥手,全军在郭义的带领下全速前进,每个人都拔出武器,做好作战的准备。

    柴绍取出他的长矛,眼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薛万彻无言的拔出他的横刀,慢慢地擦拭着,动作细腻认真,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不大感兴趣,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显得懒散而与周围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与老牛,还有其他特种兵们最格格不入,老牛发疯,他所带来的这些特种兵也受其感染一起发疯,一脸兴奋,展露出杀才的那股血性,那股与生俱来的自信,整个队伍里,也就他们在听到大战即将上演时,表现得最疯狂。

    金河军在跨过两座小山包时才停下,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前进着,不知是不是每个人踏雪的喀喀声凝聚一起过于响亮,此番他们还未注意到,在这漫天飘雪中,已有一群强悍的狼在他们身后紧紧盯着他们。

    “谁愿做先锋。”

    “当然是我们特种兵了。”

    老牛拍拍胸膛兴奋地对柴绍说:“出征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上战场,这先锋怎么也得给老子...嘿嘿,还没见过特种兵打战吧,今日老子就好好让你瞧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