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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深深看了一眼苏定方,轻叹道:“你还年轻,胸怀义气是避免不了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知道其实那些所谓的义气根本就不算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你与颉利有什么义气可言啊,什么交情都没有,定方啊,你还年轻,未来还有许多仗可打,以后当你身为统军总管时可得好好记住了,兵从来不厌诈,有些老方法甚至可以反复使用,只要能将敌人打败,用用又何妨呢。
回去吧,做好充足准备,明日的先锋依然是你。”
苏定方应一声悄悄退下,走在营账间,脑中一直在回味将军的最后一番话,这些话使得他明白了许多,似乎也长大了许多。
他相信若撇去心中的那份道义,日后想作战方法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刚才这方法其实心中也有过一丝念头,但不屑于去采用,像林凡这样的毛头小子都能想到自己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自己可是在他那么大时就开始四处征战了啊,经验丰富多了,想当年投奔窦建德、刘黑闼时,于乱世中屡建战功,自随父参军开始,基本没打过什么败仗,自己不可能不如那小子啊,额···貌似以前的战略都是大将定的,自己没怎么参与吧。
如此这般想想,苏定方才醒悟,原来自己能打战,在谋略方面还是有些不足啊。
外面的寒风将林凡那仅存的一丝倦意吹散得无影无踪,回到自己的府兵营交代了一些事项,就满营地转。
特种兵的营帐外都是忙碌的身影,他们都在准备自己的随身武器,短刀、短弩这是必不可或缺的,还有不少擅长弓箭的则在拉弦试弓。
傻大个和薛仁贵不适合当弓箭手,沉重的大刀更适合他们,此刻他们磨刀霍霍,挥舞着横刀,破空声阵阵,也不知这两位杀才费了多少力才把手中的横刀磨得雪亮,在暗淡的朔月中居然也能发出冰冷的寒光,给人一种威寒之感。
林凡转悠到他们身前,见他们一脸的狂喜就知道李靖交给他们很重要的任务,还没问,薛仁贵就笑哈哈地开始炫耀了。
“林凡啊,你可知道将军派发给我们的任务么,先锋啊,他让我们当先锋,哈哈哈,虽是由苏定方带队,不过这有什么呢,只要能冲锋陷阵其他的都不重要,哈哈哈,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林凡悠悠地坐下来,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当先锋就是第一个当炮灰啊,死的最快的是先锋,死的最早的也是先锋,我就不明白了,做这么危险的事有那么开心吗?”
“这你就不懂了。”
傻大个这次并不口吃,咧开那张大嘴呵呵笑道:“能当先锋是我们身为将士的荣耀,哪怕是死了也很光荣啊。”
“光荣个屁。”
林凡激动地吐一口唾沫道:“人都死了还要这些荣誉作甚?战争刚刚打响人就死了还怎么拥有军功,还怎么扬宗耀祖?光荣?真不知你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两个杀才对林凡的激动不以为意,依然笑呵呵的耍大刀,神情依然亢奋,林凡觉得自己无法与这两人沟通了,起身离开。
“小侄慢走啊,明晚得自重啊,叔要杀敌无暇顾及你了。”
林凡气道:“明晚不要让我看见你们躺在我的手术刀下。”
林凡气呼呼的走了,回到自己的营帐倒头就睡,第二天快中午时才起来,检查完医药器具等备齐后,才有了点信心,这是第一次在战场上行医,他忽然间有种穿越到近现代战争中的感觉,那些军医在枪林弹雨中救治各种伤员......
当夜幕降临时,李靖军队已整装待发,李靖在三千将士面前说了些豪言壮语壮壮士气,然后大家各自举着火把开始向定襄前进。
漆黑的夜幕下,远看有点点火光在慢慢蠕动,从恶阳岭中走出,渐渐地在外围的一条大道上形成一条带着点点火光的长龙。
夜渐深,点点火光依然在慢慢移动,这点火光还不够强烈,无法映红半边天,所以此刻的定襄城门上的两个守卫并未察觉。
“今年天气有些阴冷哈,往年此刻守卫城门也没有那么冷,站一会都发困,如今站一宿都依然精神饱满,你说是不是王大哥。”这位守卫看起来有点年纪了,此刻哈着暖气暖手,整个人哆嗦着蹲在城墙一边,尽量让身子躲在城墙背面,以减少凛冽寒风的侵蚀。
那位叫王大哥的守卫也有些年纪,他穿得可能厚些,站在城墙上,除了下身被城墙挡住了寒风外,上身都在抗着寒风的侵扰,他望着城墙外的漆黑一片,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长叹一声。
“今年是冷了许多,今年是我守城二十年以来感觉最冷的一次...但愿明年能转暖吧,不然叫我们守卫的日子怎么过啊。”
“王大哥你也蹲下来避避风吧,如今元日期间不会有人进城的,大家都在欢度呢,安全得很,蹲下来吧,这刺骨寒风吹得实在难受。”
王大哥往城外瞅了瞅,未见什么异常,除了黑漆漆一片,就剩下疾风了,于是他也放心地蹲下,哈着气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显露出白腾腾的饭团,他掰下一半递给身边的另一守卫,道:“陈老四来,吃点暖暖身子。”
“多谢王大哥。”
陈老四一脸满足地吃着,边吃边说:“王大哥元日伙食可丰富?年底俸禄可都用在备年货上了吧。”
王大哥微笑道:“可不是,家里又添一孙子,全家好好庆祝一番自然得花费不少铜板啊,你呢,怎么样?”
“我呀......”
陈老四幸福地笑道:“我家没添新孙子,不过最小的孙子现在可会粘人了,早晨我出门时他拉着我的衣袖不让走,最终我只好答应给他买好吃的回去,他才不哭闹呢,嘿嘿...这小子就是好吃。”
“小孩都这样,不是玩就是吃.......咦?什么声音?”
王大哥忽然皱起眉头,有些惊惧地看着陈老四:“你听到没,好像有什么声音。”
“有吗?”
两人没再说话,仔细听了会,似乎是从城外传来的,两人相视一眼,几乎同时站起同时转身,当看到城外的景象,他们都惊呆了,城外不远处火光点点,隐隐中有不少人没在漆黑的夜空中,看他们身穿铠甲,还推着装有八牛弩的板车,还有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上面赫然写着显眼的“唐”字,“李”字.......
“唐...唐军来了?!”
两人同时反应过来,刚惊呼一声就倒下了,两支从黑暗中射过来的弩箭射中他们,他们应声倒下,他们至死都不相信死亡竟会离他们如此近,刚还在憧憬未来,这一刻却已归西...人生真是无常啊。
他们并没有白白牺牲,他们的惊呼已惊动了城墙下守卫的其他士兵,他们本来躲在避风港打盹,城墙上的惊呼立马引起他们的警觉,四五个士兵冲上城墙,想看看究竟,可当他们刚探出脑袋,就被一支支冷箭射下,在他们倒下前,他们才看见有两道黑影正从城墙外爬进来,占据了城墙。
城下还有一个士兵在发现不妙后立马驰马往城里狂奔,他这是去报信去了,城门失守,这可是大事啊。
“哈哈,这城门也太好夺了吧,仅不到片刻功夫就攻下了?看来战争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啊。”
薛仁贵哈哈笑着,对于目前的成绩似乎非常满意,牛忠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得意什么,这是他们没有防备的缘故,若是与他们硬来,你以为这么容易就攻下了?你以为我们能顺利爬上城墙?那时用八牛弩估计都不顶事,也许我们还没前进几步,就被乱箭给射死了,战争不容易,可不能轻敌啊。”
“瞧你说的......”
“两人扯什么蛋,快开城门!”城下传来苏定方的咆哮声,他可是被这两个战争期间还有闲暇扯蛋的将士给气坏了。
城门开了,李靖大军大摇大摆地进入,开始向颉利的营地进攻......
定襄城西驻扎着一支军队,此夜灯火依然通明,在营地中间有一个大帐篷,前面树着一面旗帜,这是颉利的帅旗,也是牙旗,他所在的帅帐就是牙帐。
牙帐内,一位粗壮的大汉满脸胡腮,身着薄衣躺在一张椅子上正在享受三位艳女的轻柔抚摸,周边摆着四个火坛,使得牙帐内温暖如春。
颉利很享受这个过程,两只大手游离在两妇人的胯下蠕动着,闭着眼似乎极为享受这样的刺激。
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只可惜上天总是喜欢捉弄人,在颉利飘飘欲仙时,门外一声急促的汇报声将颉利胸中所有的澎湃销毁得荡然无存。
“可汗,大事不好,唐军攻来了!”
这道消息就好像在睡梦中狠狠给了颉利一鞭,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刚被挑起的欲望生生的消去,就好像忽然来了一盆冷水自他头顶倾泄而下。
颉利已坐起,身边的四个美人知趣的离开牙帐,在美人一离开,从外面就闪进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他抱拳道:“可汗,唐军如今已进城,请立马下令迎战吧。”
颉利没有立马回答这位将士的话,他眉头紧缩,一会才问:“唐军来了多少?来者是谁?”
“大概三千多,从帅旗看应该是李靖的军队。”
“李靖?他只带三千多将士就敢来?”
颉利陷入沉默中,这位将士可就急了,又抱拳急道:“可汗赶紧下令迎战吧,李靖只有三千将士怎会敌过我军数万将士呢,我们一旦迎战,必可取胜!”
不料颉利却摇摇头道:“李靖敢孤军而来,且只带三千精锐而来,看来他的背后还有更多援力,他是有备而来的,主力定在后面,我们又没有做好充足的备战准备,大家都在元日期间懈怠下来,我们如此冒然迎战,损伤更多,若进入李靖所设陷阱,我们就完蛋了。”
“不行,不能迎战!”
“可汗,再犹豫可就来不及了!”
“撤!”
将士苦着脸道:“我们还撤哪去?”
颉利目中露出坚定:“先撤往碛口,再定夺如何应战!”
当李靖大军赶到西边时,这里已是狼藉一片,有的篝火依旧,但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帐篷都没有,唯剩些零星篝火在寒风中摇曳,偶尔还有木头燃烧发出的嗤嗤声响,在这寂寥的上空显得那么的孤单。
“他奶奶的,居然让这兔崽子给逃了。”从这现状,李靖就已知道颉利已逃,这让他很失望,他原本是想着在一场激战后攻下城池的,没想到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地拿下了定襄,这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呢。
“他既然走了,那我们就在这里扎营!”
又是拔地扎营,有些人很高兴,有些人不高兴,薛仁贵喃喃着很没有意思,他可是等了好久,期待了许久,曾经因为幻想战场上的情景就兴奋得睡不着,等啊等啊等,如今终于等到了,以为做了先锋可以杀个痛快,也好用用自己一身所学是否可以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
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杀了几个并没有多少杀伤力的守卫,连一个真正的将士都没有碰到,不过瘾啊,太******不过瘾了。
薛仁贵很难受,这样的结局太让他失望了,瞅着一片狼藉的营地,他就开始痛恨这个贪生怕死的颉利,他看见一块石头,就把它当作颉利,狠狠地骂着踢了一脚,正迎面撞上走过来的傻大个。
薛仁贵没有道歉,反而对牛忠仁不满道:“你不是说战场是我们武人最适合用武的地方么,我怎么感觉这是温柔乡啊,连个屁的对手都没有,还用什么武,打什么仗。”
牛忠仁挠挠头,傻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次战争怎么这么顺利,唉,只怪颉利太胆小了,我们都到他的地盘上了,他都不出来迎战,还躲起来了,孬种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