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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十三十四回去的那日, 一晃又过了一个多月,宝络的身子越来越重, 有时候就站一会儿都显得吃力,那肚皮鼓胀到她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而小包子全然不知母亲的辛苦,每至半夜时分都闹个不停,踢踢腿伸伸懒腰,那调皮劲儿连产婆都惊讶,直叹娃儿这么调皮,福晋这一胎定是个小阿哥。
秦嬷嬷在一旁听着连连附议,好像生男生女是她能决定的, 不过儿子也好女儿也好, 都是她的宝儿。
翌日,宝络在替胤g整理上朝的补服时,他突然勾了勾宝络的小腹亲昵问:“这孩子也呆的够久了,产期是最近吧。”宝络抬头, 望进胤g双眼, 那儿有她熟悉的□□和躁动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宝络低着头,护着腰淡淡道:“太医说也就这两日了。”
倒不是对他有多少不满,只是他们两人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呢?她记得好像自从知道小包子的存在,胤g就刻意避免宿在这边,有时忍的受不了就天地勾火不管不顾了,但每每进去半截, 宝络下面却依旧干瑟难受。都已经鸣金哪有再收兵的道理,胤g也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所以有时候是她动手帮他解决,但多数胤g是去其他人屋里。
这孩子调皮,八月后动的频繁了,谁摸他他都给几分面子动一动,但是好像不太喜欢他阿玛的碰触,有时候在她肚里闹腾的受不了,可胤g一摸立马安静下来,现在想来他应该还没摸过小包子的胎动吧。
宝络莞尔,抽出手帕掩嘴,不自觉覆上小腹,那儿圆滚温暖,昨晚闹了一宿,小包子现在应该在睡觉,可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了。
宝络所有的表情都照在落地穿衣镜里,娇然一笑的模样让胤g怦然心动,看那镜中的宝络孕中全无疲惫,反倒增添了一抹盈月光辉。胤g身下一紧,连忙低头摸上那隆起的肚皮,讨论道:“这孩子挺乖的,生的时候一定比弘晖省事。”
“是,爷。”宝络应着,生弘晖的时候她完全闹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直觉□□疼痛难耐,思绪就像坏了的灯光一样,忽明忽暗,只知道听她们的话用劲用劲再用劲,她也不知道到底使什么劲儿,往哪儿使劲,只记得等她憋出来了浑身一阵轻松就晕了过去。弘晖让她结结实实感受了一次生产的痛苦,可更让她感受到作为一个母亲的满足和幸福。
送胤g出门,看他的轿子走远了,宝络下意思朝隔壁的八贝勒府望去,门庭冷落,八福晋每日依旧送八贝勒出门,但两人已不再似从前的恩爱,八福晋话少了而八爷也更加沉默了。宝络有时会想,比起自己,八福晋更像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她忠于婚姻忠于爱情忠于家庭,不容许第三人的出现。
而她,想的是一个人过是过日子,两个人过也是过日子,三个人过还是过日子,对于这个世界她不敢要求太多,也不敢对胤g要求太多,但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孩子,在这个时代认真的活下去。
人生呀,平平淡淡才是福。
回到屋里,例行的是府里妾侍请安,宝络自从怀孕后已经可以减少请安的次数,但初一十五还是不能少的。
李氏生了儿子,晋为侧福晋,每月胤g宿在她屋里的次数依旧是最多的,而且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看来产后调理的不错;宋氏其实也还年轻,今年二十八,比她大两岁,自打她把府里的事儿让她管了后,宋氏身上逐渐多了一份大气,少了一份小家子气,为人处世也成熟稳重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宋氏懂得投桃报李居安思危,这点是宝络最看重的;而张氏武氏,一个是她自个儿选的没有为难的道理,一个是德妃给的打狗也要看主人,两个小姑娘娇滴滴的在府里安静的过日,只要不闹事宝络自然都是优待的。
女人间的话题永远围绕着孩子,男人,衣服,胭脂,宝络歪在主位上听她们说笑,偶尔也会给些意见,但今儿个却觉得胸闷气短,两腿之间有些酸软,随着时间的延长,她感觉肚皮也变得麻麻的,宝络护着肚子连声叫唤:“秦嬷嬷,嬷嬷。”
众人皆惊,看去,见她脸上不是很好,更是大惊。秦嬷嬷快步走到宝络身边,还没近身,宝络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咬牙低哼:“我,我肚子有些痛,疼的厉害,你,你去叫产婆过来。”宝络虽说着让秦嬷嬷去叫产婆,可双手依旧死拽着秦嬷嬷不放开,手关节处隐隐有些发白。
“快,快去啊。”秦嬷嬷大呼,又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对宝络轻声道:“主子,您别怕,要是实在疼就喊出来。”
“哦,哦,嬷嬷,叫什么?”侍女还弄不清情况,也慌乱的很,忙不迭的应下,可跑到门外才着急回头问。众人都乱了套,哄得围上来。宝络连着喘息了许久,很快疼痛又下去,闭着眼休息了好久才疲惫的借力起身:“扶我回屋里。”
这次疼痛过后,宝络静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肚里没什么反应,但摸着肚皮已有些发硬,产婆和太医都过来看了下认为今天要生产了,但依照她这种疼法可能还要过四五个时辰才会正式生产。因刚才疼的累极,宝络歪在躺椅上,看众人忙里忙外的准备,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中她感觉自己是一叶小舟随波逐流,也不知飘到了哪儿,极为的安稳舒适,过了关卡过了青山,过了云雾缭绕的水乡,悠悠柔柔,忽一阵巨浪凭空突然袭来,宝络一惊猛的睁开眼,顿时□□弥漫上来的钝痛像割肉一般疼得人让喘不过气来,比刚才更密集,□□隐约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下,浑身极度紧张。
宝络咬牙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连着数了三四遍阵痛才缓缓退去,紧张过后她才觉得身子如此的疲乏,她这才记起要喊人:“嬷嬷。”
来的是产婆,几人检查了一下,说见红了,但才开了一小口,还要等好一会儿,宝络咬牙,躺在床上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主子,可要派人通知爷?”秦嬷嬷替她擦干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低声问。宝络觉得喉咙处干涩难耐,自己举手抹干了眼泪摇头:“他现在在衙门里,叫他回来也没用,反而跟着添乱。我现在不疼了,就是浑身乏的没劲,你给我准备些吃的吧。”一旁产婆也符合吃点饭存着力气好。
在这里没有无痛生产,没有剖腹产,她知道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每日也不敢放开怀了吃,鱼肉菜定点必食,每天做运动就是为了生孩子的时候不用太辛苦,可她还是低估了这密集的疼痛感。
可她现在都这样了就算叫孩子的阿玛回来又能做什么事儿呢?难道他还能代替她疼不成?宝络知道现在才是开始,等下苦的事儿更多,她在这里只能靠产婆,只能靠秦嬷嬷,也只能靠自己。
秦嬷嬷心疼宝络,这五月的天本就不热,可她只疼了那么一小会儿青丝都跟汗搅合在一起,也怕她像上次那样疼得昏过去到最后没力气生了,秦嬷嬷连声唉唉唉应下,问宝络要吃什么?
“炖蛋,要那种炖的软软白白的,盐不要要加鱼露,还有芝麻酥,杏仁露……”宝络就觉得口里都是涩味,酸的很。秦嬷嬷连声应下叫小厨房赶快做了端过来,期间宋氏几人来探望过,宝络压根没心思应付她们,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全打发走了。
食物很快就弄好,果真比以往精致好几倍,全部都是用了心了,宝络靠在床上先把一整碗炖蛋吃下肚,又咬了三个芝麻酥一碗杏仁露,吃着还额外多添了一碗米饭陪着四川辣泡菜吃下,才舒坦了许多。
产婆和秦嬷嬷看宝络这么能吃自然是高兴的。不知是不是吃了热饭有了力气的缘故,宝络倒觉得没有之前疼得那么厉害了。想着离生产还有几个小时,她让人准备了皂角和热水要洗头洗澡。
起先产婆等人还不肯,说是现在快生孩子了,洗头不好。但在宝络的坚决要求下不得不松了口。
宝络以前曾陪过表嫂生产,知道月子里面都不能洗头是因为毛孔炸开,洗头受风等会让宫血流不干净,可产前洗头是可以的,而且现在先洗了,至少还能撑个几天,不那么快发臭。
皂角,毛巾,浴桶,热水都准备妥当,宝络在秦嬷嬷的看护下彻底把自个儿的问题解决了干净,洗完头洗完澡也立马用热毛巾给包裹了,擦的一滴水都没有,又在断断续续的阵痛中等了两个小时,等头发干了,宝络就让人给她全部梳到头顶去,扎成一个花骨朵。
一切准备妥当了,阵痛也密集快速的到来,原本是四十五分钟疼一次,渐渐地变成半个小时疼一次,后来十五分钟,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一分钟,密密麻麻的阵痛折腾的宝络浑身难耐,疼得她不住的想打滚,怕孩子被滚坏,产婆和秦嬷嬷按住宝络。
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疼痛下,依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外头夕阳落下,黑暗慢慢席卷上来,宝络琥珀色的眼眸中已布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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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g刚从衙门出来,外头小厮就来报说福晋快生了,他轿子也不坐了,直接骑马回府。几个侍妾等在那边,李氏领着众人袅袅上前行礼,胤g全无心思,出口第一句话:“福晋生了吗?”
李氏脸上的微笑骤停,许久又重新挽起温柔的笑容:“回爷的话,姐姐还没生出来,几个产婆和太医都在里头守着,那拉府的夫人也来了。”胤g点头,下人端来茶水,他茗了一口,坐下又起身,终是耐不住:“我去看看。”
李氏众人自然也得跟去,可进了宝络院落,除了来来回回奴婢端进端出的热水,里头全无一点声音传出,四周安静的连草间的虫鸣都听的一清二楚,诡异异常。
一个侍女端着铜盆进来,因着急的很,撞到胤g身上,李氏直接上来甩了一巴掌怒道:“好张致死的淫~妇,也不看看谁在这里就往前撞。”那侍女被打红了半边脸,那热水也全撒在胤g身上,当下立马吓得扣地求饶:“爷,侧福晋恕罪,奴婢,奴婢是急的,没看顾到。”
李氏冷哼,眼神恶毒又有些泄愤的盯着她,宋氏几人不自在的嗯哼了一声,这人再不好到底也是嫡福晋屋里的人,哪里容得你一个侧福晋要打要骂的,到底是谁张致死还不知道呢,但宋氏几人碍于胤g在场,脸上虽不悦也不敢强制出头,只转脸瞥向别处。
胤g瞪了一眼李氏,紧抓那侍女的手臂,急问:“怎么没听到福晋一点声音?”
侍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李氏,哆哆嗦嗦低着头道:“回爷的话,福晋起先,起先,疼……”侍女吓得一句整话都没有,支支吾吾了半天,气的胤g摔了她直骂道:“蠢货,叫太医出来见我。”
声刚落,门帘就往里头打开,紧接着就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呻,极小却也听的人栗骨,觉罗氏在里头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出来,胤g见是岳母,倒退半步做了个揖,紧接着就问:“额娘,孩子生了吗?”
觉罗氏两手被宝络抓的一红一白,脸色颇为疲惫:“四贝勒,刚福晋还没开始生就疼得□□,产婆怕她把力气都耗光了,才让福晋咬着毛巾存力气,现下都开了,孩子也入了骨盆,就快要生了。”觉罗氏说完,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李氏,眼光冰冷。
听她这么说,胤g提在喉咙处的心才缓缓放下,可紧接着里头□□叫喊声越来越大,听的人惊心动魄,他不觉也慌乱起来。
宝络只觉得自己像被吊在半空走钢丝,前进不得退后不能,从早上密密麻麻疼到现在:“嬷嬷,孩子,生下来了没有?我,我疼的快受不了,呜呜——”思绪像记忆一般,被掐的一段一段的,不知身边人是怎么安慰自己的,也不知道身边人来来往往了几批,她更不知道外头为什吵闹的厉害,她只想尽快摆脱这一份难忍的痛苦。
从脊椎到□□,一点一点像被肢解开了一样,那种疼痛超乎了她的忍受力,宝络死死咬住牙关,紧拽着秦嬷嬷的手,点点汗滴顺着她的眼睛,鼻子,最后流入口中,是涩的。
“快了,快了,福晋。摸到孩子的头了。”其中主要接生的一个产婆满手血的抓住宝络身上的被褥,脸上带着喜色。听到这话,宝络似被打了一剂强心剂,咬紧牙关拼命挤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最后一次用劲时,下面一个东西滑出体外,浑身一轻。
“生了,生了,福晋是个小阿哥。”
是小格格还是小阿哥?她已听不清,只是极力的在欢声中努力听着孩子有力的啼哭声,宝络极力牵扯起一抹微笑,而眼角早已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