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儿女情长 十三

我本红尘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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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独步点了点头,道:“爷爷你说今晚就让我和阿仪成亲,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就只怕阿仪她不肯。”

    丁老怪听了这句话,便即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心想若不给这小子一点甜头,他是不会说的。

    当即道:“这你放心,爷爷说话算话,说了今晚就是今晚,阿仪一向孝顺,十分听爷爷的话,料来也不会反对。更何况自古婚姻大事都由长辈说了算,她就是有意见,也由不得她,总之是让你称心如意就是。”

    西门独步欣然道:“爷爷你能这么说,那就最好。”

    丁老怪哼了声道:“有件事我不得不先提醒你,你不要以为娶了阿仪,做了我丁老怪的孙女婿,就可高枕无忧了。你要是到时不将降龙十八掌地心法说出来,又或是给爷爷使什么坏心眼,我一样杀了你。”

    西门独步心中一凛,硬着头皮道:“那当然。”

    丁老怪道:“好,你在这里坐一会,我这就进去叫阿仪出来,让你俩拜堂成亲。”说着便走入内房,叫了丁仪出来。

    丁仪不知他唤自己出来干什么,问道:“爷爷,你有事吗?”丁老怪道:“阿仪,你从小跟着爷爷四处流离,没少吃苦头,爷爷没照顾好你,心中好生有愧……。”

    说着一指西门独步道:“爷爷想把你许配给这小子,让你以后跟他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你同意是不同意。”

    丁仪吃了一惊,道:“爷爷,你……你说什么?”西门独步见到她吃惊的样子,生怕她说出“不同意”三个字来,心中不由得怦怦而跳。

    丁老怪道:“你年纪已不小,也是该嫁人啦。这小子人品虽不怎么样,也还马马虎虎过得去,连爷爷都说行了,难道你反而嫌弃么?”

    丁仪不答,抬起头凝视了西门独步一眼,见他眼中流露出极度渴盼之色,很显然是希望自己能答应,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轻轻地道:“一切全凭爷爷你老人家做主。”

    丁老怪哈哈大笑道:“喂,小子,你听到了吧,我孙女她答应啦。嘿嘿,你当真是艳福不浅啊。”

    西门独步大喜,忍不住道:“是真的吗?阿仪,你……你当真愿意……愿意……。”丁仪羞得不敢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两人本来就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丁老怪既肯成全,当然是水到渠成。

    西门独步大张着嘴巴,早已忘了要说什么。在他而言,能娶到丁仪做老婆,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激动人心的呢?

    丁老怪道:“今晚是大喜的日子,阿仪头一回做新娘子,可惜没有凤冠霞帔可穿戴,未免美中不足。不过咱们江湖儿女也不讲究这些俗套,一切就从简吧。来,爷爷现在就为你们两个主婚,缔结这段良缘。”

    话虽这么说,还是在室中特意多点了几根红蜡烛,以增添喜庆气氛。又在丁仪头上盖了块红布,遮住头脸,然后让两人挨着并肩站好。

    丁老怪在堂上居中一坐,高声唱道:“新郎新娘听好了,一拜天地。”待两人拜完,跟着唱道:“二拜高堂。”

    西门独步和丁仪双双弯下腰向丁老怪拜了下去。丁老怪眉花眼笑道:“免礼,免礼。”再唱道:“夫妻对拜。”两人随即转过身,各自向对方深鞠一躬。

    丁老怪道:“好,你们拜了天地,以后就是夫妻啦。我们丁家的规矩,婚后凡事都由男人说了算,女人不得插嘴干预。不过打从现在起得改一改,从今往后新郎事事都得听新娘子的,如果有违,就罚你晚上在床前跪一宿,不能上床,新郎倌可听到了吧?”

    西门独步心里乐开了花,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丁仪,欢声道:“听到啦,听到啦!”丁老怪道:“好,新郎新娘进入洞房。”

    西门独步挽着丁仪的手,慢慢走向房间,两人心中均是甜蜜无比。

    到得房内,西门独步转身便闩上门,牵引着丁仪在床沿坐下。他从未经男女之事,心中忐忑,不知道进了洞房后,下一步该怎么做,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丁仪更加怕得厉害,便连话也不敢说。

    两人就这么默默坐着,过了良久,毕竟还是西门独步沉不住气,咳了一声,问道:“阿仪,你头上罩了块布闷不闷?”丁仪轻轻嗯了声,却不说话。

    西门独步大着胆子道:“我帮你揭下来,好不好?”不等丁仪说“好”,右手起处,轻轻将红布揭了下来。烛光下见到丁仪一张俏脸红扑扑的,极是娇艳,禁不住心神一荡,当即凑嘴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丁仪浑身一颤,脸上立时飞起了一片红云,娇羞无限。想要张口呼叫,想起自己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此亲热乃是应有之义,登即忍住。只是心中实在慌乱得厉害,只好低下头去,双手则不住搓弄着衣角。

    西门独步见到她娇羞的样子,柔声问道:“阿仪,你……你没事吧?”丁仪脸上红晕忽得消褪,刹那间变成一片苍白,“涩”的一声,竟然掉下泪来。

    西门独步看在眼里,吃了一惊,急道:“阿仪,你怎么啦,是怪我太粗鲁了么?”丁仪摇了摇头,眼泪犹如断线珍珠般,越掉越多。

    西门独步愈发恐慌,连连道:“一定是我不好,一定是我不好,我打死你这臭小子,打死你。”边说边伸手掌击自己脸颊,啪啪有声。

    丁仪忙伸手抓住,仰起头看着他,涰泣道:“阿木哥,你快别打啦,当真不管你的事。”

    西门独步道:“我不信,那你为什么要哭。”丁仪道:“我……是我对不住你。”西门独步奇道:“你这可把我弄糊涂啦,你又怎会对不住我?”

    丁仪脸色煞白,全无半点血色,木无表情道:“阿木哥,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对你说,为的就是怕你知道后会嫌弃我,其实……其实我早已不是清白之人啦。”说到这里,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忍不住失声而哭。

    西门独步心中大震,急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丁仪脸上一红,极力止住哭声,跟着诉说起自己数月前在客店中怎样与人共睡一床,遭对方侮辱戏弄之事一说。

    原来那天她与丁老怪双双投住客店,到了晚间,丁老怪因为要赶去杀一个人,怕丁仪担心,便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在床上。也是事有凑巧,想不到这晚居然有人进得房来,钻进被窝里,对她又摸又捏,出言调戏。

    丁仪念及自己一介妙龄,蓦地遭此奇辱,事后思之,每每羞惭欲死。她将这件事含在心里,也不敢对丁老怪讲,暗中已不知偷偷饮泣过多少次。

    她与西门独步相处的时日虽短,却已是倾心相恋,此生不渝,数次要想同他说明,又实在是羞于启齿。

    及至今晚两人拜了天地,喜结连理,自忖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乃是坦诚,这种事可再也不能瞒他,务必要说与西门独步知道,至于这么做的后果,实也没敢去多想。

    其时男女之防甚严,一个年轻女子在未嫁之前经历这种事,实是难以想象。

    西门独步听了,脸上不由青一阵白一阵,问明白了当晚事情发生的经过,不禁大大吃了一惊。

    心想:“天下事竟有这般巧法,原来那天晚上在客栈中睡在被窝里之人竟然就是阿仪,当真是作梦也想不到。怪不得我老是觉得她身上的香气似曾在哪里闻过,嘿嘿,可见阿仪做我老婆乃是命中注定,跑也跑不掉的。”

    又听她说那人非礼完后,便即消失不见,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心中顿时大定。

    丁仪见他脸色有异,只道是有嫌弃之意,芳心几碎,难过欲死,低泣道:“阿木哥,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没成想求得你原谅,总之是我命苦,没福气跟你在一起。你……你还是另觅良配吧。”

    西门独步不敢直说那人就是自己,嗔道:“阿仪,你说这种话,把我西门独步当成什么人了?再说出了这种事,又不是你的错,都是……都是那人不好,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有嫌弃你的意思。”

    丁仪停止哭泣,睁大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他,半晌方道:“阿木哥,你说这话……可不是骗我?”

    西门独步脸孔一板,正色道:“骗你干么,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随即大声道:“皇天在上,我西门独步今生若是有负阿仪,又或是以后有什么三心二意,不轨行为,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丁仪见他如此郑重其事,方始信他所言非虚,不由得破涕为笑,低着头道:“阿木哥,你……你真好。”

    西门独步笑道:“傻瓜,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说完两人情不自禁地相互搂抱在一起。

    就在两人心摇神驰,渐趋情浓之际,忽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西门独步和丁仪迅即分开,一惊而起,双双望向门外。

    丁仪惊诧道:“爷爷,是你!”说完这句话,感觉颇不好意思,脸上一红,不由得低下头去。

    站在门外之人正是丁老怪,只听他哇哇叫道:“小子,我已经把我孙女嫁给你啦,你答应爷爷的事也该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