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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心里委屈,眼泪流得更加多了。西门独步大急,不知该如何是好。低声央求道:“你别再哭啦好不好,最多我不挨着你就是。”说完身子一滚,又已滚到床的另一边,心想:“欺负一个弱女子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行径,日后要是传了出去,我西门独步可真的没脸见人了。他奶奶的,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白乌龟走了没有?”想到这里,忍不住探头出帐,朝门口望去。
只见房中漆黑一团,便跟被窝中相似,原来桌上那根蜡烛在这阵功夫里烧到了尽头,已经熄灭。西门独步凝神倾听,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心知白无秀机警狡诈,唯恐中了他的奸计,暗想:“白乌龟狡猾得很,说不定这会正躲在门外等着老子出去,他奶奶的,老子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岂能上这当。”一缩身,又钻进了被中。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那女子虽然就在身旁,也不想跟她说话了。寻思:“那日被白乌龟抓在手中,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老子只当一条小命从此不保。他奶奶的,哪料到老子福大命大,竟然给逃了出来,嘿嘿,白乌龟当时还有不给气得冒烟的……,不过这乌龟本事倒挺大,老子逃了这么远又过了这么久,想不到还是让他给追了上来,哼哼,当真是冤家路窄,差那么一点点,一条老命又要栽在他手上。”转念又想:“白乌龟本事大,老子的本事可也不小,不然他这么厉害,老子能从他手中逃出来?”越想越觉得意:“老子这次逃得性命后,一定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苦练武艺。等练好了武功再来找白乌龟报仇,他奶奶的,不在这龟儿子身上刺上十七八个透明窟窿,老子就不叫西门独步。唉,只可惜尤伯被长清子这贼道害死了,要不然有他从旁指点,凭老子的聪明才智,有个三五年也就可以艺成出师了,这一来,可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往前一靠,紧贴着那女子,轻声道:“你别害怕,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被人点了穴道,因此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说着将食指凑近她鼻端,说道:“要是呢,你就屏住呼吸,要不是呢,你就使劲呼气。”说完,那女子果然屏住呼吸,以此答覆。
西门独步大喜,说道:“果然是这样,你给点了什么穴道,我帮你解穴好不好?”又一想不妥,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刚才触摸她身体,那是一时的无心之失,现在既已知道她身份,怎么能再碰她身子。更何况自己对解穴一道一窍不通,怎么能解得开?当即道:“嗯,你的穴道不解也罢,你可不要误会,说我不懂,其实……其实我对解穴是很在行的,只不过不想再碰你身子罢了。”
伸指又去探她鼻息,只觉匀细悠长,十分平稳,说道:“你不气喘了,那就是说你答应不再让我碰你身子了对不对?好,是你自己答应的,可不能怪我袖手旁观,见死不救。”顿了一顿,笑道:“你是怎么被点了穴的,是不是你跟谁有仇,也给哪知乌龟这么一戳,嘻嘻,就不能动了。我跟你一样,以前也给人点过穴道,也是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过我那只乌龟是白的,你那只乌龟是不是也是白的?不是,那么是黑的?也不是,那么是绿的了?”自言自语道:“唉,一个大姑娘竟然给一只绿毛乌龟点了穴道,岂不是吓了你一跳。”说着叹口气道:“我只能对你说,你又不能回答,一个人老是自问自答,当真无趣得紧,你说是不是?要是你穴道解开就好了。”
说时身子微微一动,鼻中闻到一阵淡淡的少女体香,忍不住道:“喂,你为什么这么……。”一个‘香’字还没出口,便即缩住,心想:“这句话可不能随便就说出来,人家姑娘要是听见了,还道我是有意轻薄,心里会怎么想?只怕不把我当成一个淫邪好色的坏蛋才怪。”一时无话可说,只得道:“你怎么那么讨厌,问了你这么多也不回一句。好,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了,我要睡觉了。”身子一侧,背对着那女子,果然不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西门独步一觉醒来,寻思:“现在不知是什么时辰,都这么久了,白乌龟迟迟没见到老子,只怕心中一泄气,认定是那小二骗了他,说不定此刻早已走了,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他能等这么久。”
心中坚信白无秀已走,片刻也不愿多耽,心想:“老子现在出去,马上就走,这次一定逃得远远的,说什么也不能再让白乌龟追上来。”被中漆黑一团,幽香依旧,西门独步也不向那女子打招呼,掀开被子,便下了床。走得几步,又回过头来向帐中望了一眼,微有不舍之意。转念一想,老子现在逃命要紧,这当儿婆婆妈妈地干什么了,再不走岂不误了大事?
当下定了定神,放轻脚步,先蹲在门后仔细听了一阵,然后才将门开了道缝,伸头出去左右望了望,寂无声息。正感庆幸,耳畔忽听得一个声音叫道:“龟儿子,终于抓到你啦。”西门独步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心中只叫:“不好,是白乌龟!”脑袋本能的往里一缩,想要缩回去,哪知已然迟了,白无秀一只手伸出,抢在头里抓住他后颈衣领,一把提了起来。
西门独步大骇,张嘴欲叫。白无秀出手如电,早已一指点在他哑穴上。西门独步空自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心中暗暗发急:“糟啦,这次再被白乌龟抓到,只怕老子的小命不保。”
白无秀一只手提着他,走出几十步,到了间房前,推门进去。“噗”的一声,将西门独步往地上一扔,转身点着了烛火。在室中桌前坐定后,双手往脸上一搓,揭下一张面具,放在桌上。转过头来,也不说话,只是瞪眼望着他。烛火时明时暗,白无秀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十分难看。西门独步瞧在眼里,心中一声哀叹,暗暗叫苦:“这次可真的是失算了,原来白乌龟一直就待在这间房里,守株待兔,就等着老子出去自投罗网,他奶奶的,这次可真的是大糟特糟了。”
过了一会,只见白无秀慢慢站起身来,走到西门独步身边,解了他被困穴道,又慢慢走回去,回复先前坐姿,始终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西门独步一动也不敢动,心念电转:“不知白乌龟这次会不会杀老子,瞧他的样子多半是凶多吉少,我不如先用言语探探他口气,再作计较。”当下强笑道:“白爷,你好啊,咱们又见面啦。”白无秀哼了声,横了他一眼,理也不理。过了半晌,才道:“龟儿子,你胆子可不小哇,有本事你现在再逃给我看看。”
西门独步忙道:“白爷你说笑了,我就是逃到天边,也决对逃不出你老人家的手掌心,你瞧这次还不是让你抓到了。你老人家就好像是如来佛,我就算再有本事,也绝对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白无秀明知他是在胡说八道,毕竟听着心里受用,哼了声道:“你知道就好,不过要想抓住你这龟儿子,可真还有点不容易呢。”
西门独步心内暗暗得意,嘴上却道:“白爷你过奖了,我是一点本事也没有的,你老人家要想抓我这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个……嗯,不费吹灰之力。”
白无秀重重哼了声,不再说话。西门独步见他面色不善,始终猜不透他心意,内心不免惴惴,说完这句话后,突然间有了主意,说道:“我这次在武当山上……。”白无秀闻言一惊,插嘴道:“你去过武当山?”西门独步道:“是啊。”白无秀又问道:“你去武当山干什么?是什么时候去的?”
西门独步登时脸现郑重之色,故作神秘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要是换了别人问起,就算杀了我头也不会说出来,既是白爷问起,可不敢不答……。”却见白无秀瞪着自己,脸上不住冷笑,瞧神情多半是不相信自己说的。心内不由暗惊:“哎哟,白乌龟要是不相信老子说的,那该怎么办?”
突听白无秀厉喝道:“龟儿子,你过来。”西门独步不敢违拗,低声应道:“是。”从地上站起来,走上前去。白无秀待他走近,伸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大喝道:“你这龟儿子胡说八道,又想来骗老子,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了你。”白无秀自经历上次西门独步逃跑之事后,已知这小鬼年纪虽小,却是诡计多端,心中已对他不敢再有丝毫轻视之心,此时听他信口开河,又想来诓骗自己,不禁怒从心起,恨不能当场将他劈死了。
这一巴掌打在脸上,好不疼痛,耳中立时一阵嗡嗡作响,西门独步心下虽怒,却不敢有半句怨言,更别说还手了,忍痛道:“小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哪敢骗白爷你。”
白无秀“嘿”的一声,怒极笑道:“好,我问你话,只消有半句答得不对,立时便将你杀了。”事已至此,西门独步只得硬着头皮道:“白爷你请问就是。”
白无秀哼了声,说道:“我问你,你既已去过武当山,可知武当派的掌门姓什么叫什么,怎生一付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