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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太岁”大喜,立即欺上前去,倒转扇柄,往她右胸“乳根穴”上点落,出手既快且准,果然是有些门道。
王栖凤抖搂精神,提刀猛砍。“风流太岁”一点未中,又已退了回去,绝不与她过招。但只要王栖凤钢刀一缓,他又是乘机进袭。如此几次三番,王栖凤渐感乏力,刀法使出来已不成章法,开口娇喝道:“臭淫贼,有本事便与我动手较量,一味躲避退让,算什么英雄好汉。”
“风流太岁”见她脸上薄含怒色,耳中听到这声娇喝,只觉骨头也酥了,淫笑道:“美人儿,你若是让我在你脸上这么亲一亲,剑谱我也不要了,便死了也甘心。”
群豪想不到他居然这么下流无耻,当着这许多人面竟说出这种话来,不少人已大声斥责出声。“风流太岁”犹似没听见,脸上笑嘻嘻的,仍是银言秽语说个不停。
西门谦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高手过招讲究心无旁骛,哪能有半点分神?他关心则乱,剑法中立现破绽。白无秀乘机进袭,西门谦腾、腾、腾,向后连退了几步,险些被他刺中。这一来便失了先手,顿时居于劣势。
西门谦振起精神,连使了几下连环杀招,方将局面扳回。但一有间隙,双目仍是不住往旁边张望,眼中流露出十分关切之意。只见那“风流太岁”将折扇一挥,打了开来,在面前故作潇洒之态的扇了几扇。
王栖凤忽然脚步错乱,一个踉跄,险险就要跌倒。西门谦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王栖凤伸手一摸前额,叫道:“好晕。”显是不小心中了对方的迷香。“风流太岁”嘿嘿奸笑,说道:“是吗,让我看看。”说着就上前来拉她手腕。
西门谦大急,长剑奋力刺出,将白无秀逼退一步,大喝道:“且住!”立时便要上前相救。白无秀一脸狞笑道:“怎么?还没分出胜败就想临阵退缩吗,这可不行。”长剑一展,又已缠了上来,竟是不让他腾出手来。
西门谦内心惶惧,知道片刻间不能将他打败,但眼前情势,当真一刻也容缓不得,只怕王栖凤立时就要遭到对方的毒手。他心中又气又急,咬牙切齿道:“姓白的,我内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将你乱剑分尸。”
白无秀大笑道:“你要打败我已是不易,还狂吹什么大气将我乱剑分尸。哼,西门剑法也不过如此。”西门谦怒气填膺,唰的一声,当头就是一剑。这一剑刺出,便不如初时那样端凝稳重,虽多了一份狠辣,却少了一分沉稳。
白无秀原就是要激怒于他,令他神不归属,好让自己有机可乘。但见对方心神激荡之下,剑法果然弱了许多,心中不由暗喜。
便在这时,只听王栖凤一声娇喝:“淫贼,还不受死。”跟着一声惨呼,声音悽厉,发自“风流太岁”口中。王栖凤一栖明晃晃的钢刀正砍在他左肩上,刀锋入骨,深入几寸,鲜血流得胸前到处都是。要不是王栖凤久斗之下气力不济,只怕已将他整条手臂砍了下来。但饶是如此,“风流太岁”也已受了重伤,这一刀下来,痛彻心肺,登时便晕了过去。
原来王栖凤与他对敌之际,见他折扇一开,鼻中登时闻到一股甜香,心知不妙,暗生警觉,立即屏住了呼吸。她鼻中吸入了少许药粉,果然觉得头脑微晕,便假装中毒,好骗他近前。“风流太岁”自以为奸计得逞,全然不加提防。待到近前,王栖凤钢刀倏地出手,这一下相距既近,他又是毫无防备,万万躲避不开,竟致一击成功。“风流太岁”害人不成反害己,竟尔自食恶果。
西门谦见王栖凤已脱凶险,心神大定,大笑道:“西门剑法虽不怎么样,但要胜过你姓白的,却是绰绰有余。”他心中顾念一去,剑法使出来登时得心应手,长剑圈圈展展,进退趋避之际,皆合法度,又走上了先前“凌厉浑厚,气象高华”的路子。
白无秀脸色铁青,哼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番比斗,在下可还没有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庄主定论不要下得太早。”
西门谦不再言语,剑上力道渐渐加重,刺出去时嗤嗤作响。白无秀心下既惊且佩:“西门老儿果然了得,瞧不出他久斗之下,内力竟还是这么充沛。”但见西门谦稳打稳扎,步步为营,已将白无秀压制得缚手缚脚,这一次却轮到他沉不住气了,暗道:“他先前与众人比斗已损耗了不少内力,我再与他动手已是占了不少便宜,但直至此刻,他都未有露丝毫败象,我便是将他打败了也没什么光彩。”这么一想,心中不免气沮,急躁之下,登时连遇险招。他心中一惊,赶忙收摄心神,奋起招架。
西门谦直至此刻方始渐渐占到上风,知道只要沉住气,不贪功冒进,似这样下去,最后当可稳操胜券。他将白无秀逼退了几步,乘隙向王栖凤望去,这一望不打紧,,心下登时连叫‘不好’。只见旁边刀光剑影,王栖凤舞动钢刀又与一个粗壮汉子厮杀在一起。
西门谦忧形于色,心想:“糟糕,糟糕,怎么又打起来啦,她一介女流之辈怎敌得过对方源源不断而来的高手,这样下去终究是要吃亏,这……这却如何是好?”一时惊惶无计,忧心如焚。
王栖凤却想:“我斗得一个是一个,大不了给他们杀了,但老爷那边至不济也会好一点。”她这么想虽是好的,但哪里想得到这许多人既存了心与他们为难,要斗得又岂是一个两个人而已?与她相斗的那个大汉手使一柄泼风大环刀,力气甚大,一柄刀使开来,呼呼风响。
王栖凤气力不济,眼见对方来势凶猛,又不敢与他硬抗,只怕兵器被砸飞,只能左躲右闪,尽量趋避。这壮汉既不像“风流太岁”那样心存怜香惜玉之心,又无恃强凌弱欺负弱女子胜之不武之念。刀法施展开来,哪管对方男的女的,美的丑的,刀刀狠,招招恶,只要中了他一招半式,立时就得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西门谦空自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大叫道:“你们要剑谱冲我来就是,不可难为妇道人家,传出去不怕江湖上好汉耻笑么。”
那壮汉手中大刀丝毫不缓,哼道:“她挑拨我们大伙在先,又砍伤人在后,这等恶婆娘跟她客气什么,一刀劈了干净。”抡刀一阵急砍,王栖凤只骇得花容失色,面色惨白。
只听群豪一声惊呼,她这一下避得慢了,壮汉一刀贴头砍来,将她头上发饰尽数削落,一头瀑布也似的青丝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西门谦大惊:“夫人,你没事吧?”王栖凤芳心震颤,却不欲他担心,叫道:“老爷,不用管我,我没事,你自己小心。”
白无秀此刻本来已居下风,西门谦心神大乱之下,被他一阵急攻,乘机扳了回来,两人又打成了平手。
西门谦又气又急,知道如要上前相救,便只有将白无秀打败,眼前再无第二条办法。他目眦欲裂,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厉声道:“姓白的,你再这样苦苦相逼,我可要下杀手啦。”
白无秀嘿嘿笑道:“吹什么大气,你此刻已是黔驴技穷,还能有什么作为,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倒可保住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哼,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此时已斗了上千招,西门谦挥剑攻拒之际,只觉左臂上伤处隐隐作疼,初时还不觉得怎样,但这一场剧斗时刻良久,最是耗力伤神,此时稍一使劲,便牵动伤处,连带得右手也有些不听使唤。他吃了一惊,心中只是在叫:“难道我西门谦今日竟命丧在这姓白的剑下?不,不,不,我要跟他同归于尽。”陡然间剑光暴涨,西门谦形同拼命,剑招只攻不守,这一轮急攻势若狂风暴雨。
白无秀心想:“你这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之象,只要我守紧门户,时刻一久,你必定落败,哼,看你能支持多久。”眼见对方剑法中破绽甚多,却也不敢贸然出手,西门谦此刻拼命之下,难保不被他反噬。
只见西门谦左一剑,右一剑,将他四下里退路尽皆封死。白无秀蹿高伏低,虽竭力闪避,但左支右绌,已是狼狈不堪。眼见西门谦又是一剑削来,白无秀头一低,只听“嗤”的一声,饶是他躲得快,右手衣袖还是被削下一大片来。
白无秀又惊又惧,忙蹲低身子,只求不为对方所伤,哪里还敢出招攻敌?一时险象环生。西门谦踏上一步,剑出如虹,向白无秀身上刺落,其势竟是要将他钉死在当地。这会儿白无秀便求自保也是不能,眼看这一剑就要刺中。白无秀双眼一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便在这节骨眼上,只听“噹”的一声,斜刺里伸出一件兵器,架开了这致命的一剑。只听一人大声道:“庄主,在下对你心存仰慕,一直想向你请教,今日有机会,还请不吝赐教。”
西门谦哼的一声,也不说话。白无秀睁开眼来,见说话得是个虬髯壮汉,相貌粗豪,臂上,颈上肌肉盘根错节,根根凸起,手中倒提着一件黑黝黝的兵器,却是个独脚铜人。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若不是此人危急关头挡开了这一剑,只怕立时就要血溅当场。”此时思之,犹是心悸不已。
只听那大汉道:“庄主,此刻我话说在先,在下向你挑战,那是单打独斗之意,可白大侠是否俯首认输在下并不知道,因此不能说在下坏了江湖规矩,以多欺少,说我二人合力斗你一人。”
白无秀阴森森的道:“白某与他势不两立,这场比斗不死不休,岂能半途而废?”西门谦哼的一声,冷笑道:“你二人就是联手齐上,西某又有何惧?”那大汉脸色一变,沉声道:“得罪了。”
西门谦唰的一剑,就向白无秀刺去。白无秀此刻已成惊弓之鸟,不敢招架,后身急仰,一个“鹞子翻身”倒纵出去。西门谦剑到中途忽尔转向,白光一闪,已刺向那大汉左肋。他虽在久斗乏力之下,但这招“声东击西”使出来,仍是神完气足。大汉出其不意,不料他说打就打,剑招说到就到,被他这招似是而非的剑法闹了个手忙脚乱。当下猛吸一口气,提起铜人往他剑锋上砸落。
西门谦一招逼退白无秀,令这大汉招架为艰,仅此一招已令二人大为震惊。两人使了个眼色,并肩齐上,一个舞动铜人,一个催动长剑,一砸胸口,一刺小腹,双双攻到。西门谦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莫当,他既已存了必死之心,只求能将白无秀毙于剑底,哪还想过要闪避?剑法使出来俱是同归于尽的招数。如这大汉一锤当胸砸来,西门谦不闪不避,长剑却往他脑袋上劈去。虽然受了一锤之击,但对方一个脑袋也要被削掉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