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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音节的第三首曲目节奏稍慢,也算是在给场下观众的休息时间。
会场边缘,初九跟着节奏微微的扭动身体,小脸上洋溢着快乐。
周倜也挺快乐。
毕竟家里的“女主人”们没在身边,可以放心的欣赏满园关不住,不用担心腰上突然就被拧个三百六,反正就很快乐就是了。
他执勤这地方算是场外,和中心区域有连排的铁栅栏隔着,这会儿栅栏边趴了不少没买票的游人。
去看过类似户外演出的人大概知道,这种演出是没办法隔绝外部视线的,单从视觉体验上来讲,买了票的和没买票的其实差别也不大。
但这里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买了票的会玩的很嗨,蹦跳热舞,跟着JD一起挥洒热情。
而没买票的一般会很冷静,安安静静的看,老老实实的听,就连跟着节拍跳两下的都少。
初九跳了几下,发现这附近只有自己在跳,就,感觉挺尴尬的。
她凑近周倜小声问:“哥哥,是不是没买票的都不许跟着音乐跳舞啊。”
“没这个规定啊。”
“那为什么这些人都不动的?你看,他们都只是站着,完全没有里面的人那么高兴。”
对于这个问题,周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也是他夜店去是少,不知道有一种工作叫气氛组,负责那种只要我不尴尬你不跟着我一起就会很尴尬的工作。
外围这里没有气氛组,真喜欢热闹的都买票进了节目会场里,留下的估计都是那种喜欢云跳舞的。
所谓云跳舞么,就是举着手机,拍照录像发朋友圈,然后附上一些诸如‘现场好热闹,跳的好嗨,我跳的都出汗了’之类的留言。
既然大家都已经在朋友圈里运动过了,现场不跟着一起跳就显得很合理了……
电音节这里现在有三个人驻守,周倜和初九待着的地方是场地东边,妖刀姬在对面的西边。至于其余的战姬和特事科的同时们则分散在箱庭的其他地方,比如今晚不熄灯的商业街,比如客流量增加了几倍的古城夜市。
其实也不需要特事科各位干什么,基本的巡逻、执勤、处理打架斗殴什么的会有警察出面,特事科干员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存在”二字。
他们是最后一道防线,人在,就代表出现最坏的情况时有人能够处理。
但周倜不敢放松,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不知道由谁、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形式发动的袭击。
可是放不放松警惕和能不能发现苗头是两码事。
至少周倜就没注意到于子淇。
于子淇听了谭晓鑫的话,摘了帽子,就如果一个普通的电音节玩家一样,跟着音乐,扭动着身体,走向电音节的洗手间。
这样的人现场不要太多,周倜也不可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看——尤其是在于子淇身材一般的情况下。
于子淇走到洗手间旁边时并没进去,而是转身看向舞台的方向,扭动着身体就像不愿意耽搁看节目一样。
可实际上她的余光一直看向四周,当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后,她一个转身,绕进了水房。
音乐节的水房是临时搭建的,就在洗手间旁边。
水房里有一个嵌入地底的水箱,两米见方,两米多深。
这水箱连着市政供水管,底部有两台大功率的潜水泵,这是因为市政供水压力有限,电音节想制造喷淋效果就需要单独加压。
这套系统挺常见的,几乎每个建筑工地都会有类似的设备,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操作方案,只需要一个变频柜就能实现缺水时自动蓄水,水满时自动停止注入。而现场的喷淋开关则和灯光音响之类的放在一起,都在中控台那,所以这水房也就没人看守。
于子淇进入水房后,大喘了两口气,感觉心脏跳的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她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水房。
这水房不大,十几个平房,头上是一盏白炽灯,水箱上盖着一块薄铁皮,旁边的架子上电机嗡嗡作响。
于子淇伸手摸摸口袋,冰凉的触感告诉她这就是装着乙硫醇的小玻璃瓶。
只要掀开铁皮盖子,把这东西倒进去,音乐节带给自己的羞辱就会被百倍报偿。
也没什么再天人交战的必要,打从于子淇进到水房,她会做什么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正当于子淇把手放到盖子把手,准备用力掀开时,水房的房门第二次被打开了。
“观众朋友们,这里就是本次电音节的水房,现场的喷淋都是通过这里的水池中转,二次加压后才……你是谁?”
念着台本的是贺兰晴雪,她就像完全不知道于子淇他们的计划一样,正常的和转播间连线,正常的做着采访,正常的看到于子淇,正常的问出问题。
其实这并不正常,因为她在直播采访中问出“你是谁”,大小都算个播出事故。
但无所谓,贺兰晴雪对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早就有了预案。
面对贺兰晴雪的质问,于子淇本能的就感觉慌乱。她紧张的把手里的小玻璃瓶藏到身后,可不成想这动作几乎算得上不打自招。
“你在藏什么!”贺兰晴雪质问道,那语气严厉的就像警察在审问犯人。
于子淇梗着脖子反诘:“你管的着么!”
说完她就要往外走,投屎的想法却是已经打消了。
可贺兰晴雪不依不饶,她一把拉住了于子淇的胳膊,声色俱厉的喝道:“不行!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贺兰晴雪的身后跟着摄像师,这拉扯的画面通过镜头传进了转播间里。
电视台的秃头主任大为光火,他赶忙切断了转播画面,让内景主持人随便瞎掰几句唬弄观众。
随后他扯过麦克风,对着贺兰晴雪大喊道:“贺兰翠芬!你特么要干什么!这可是直播呢!直播呢!摄像!摄像!赶紧把那傻逼娘们儿拉开!别让她丢人现眼!”
可贺兰晴雪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纠缠着于子淇,而摄像大哥也忠实的履行着摄像老师的职业操守——采访时摄像师就是隐形人,画里画外都不存在——毕竟,贺兰晴雪早已经睡服过他了,总要给铁子一点面子。
就在贺兰晴雪和于子淇纠缠时,水房的门今晚第三次被人打开了。
……
古普塔抵达电音节会场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一点,错过了开场。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他不是来看表演的。
古普塔先去了洗手间,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工装——和周倜现在穿的一样的灰色工作服,音乐节食物链底层工人标配款。
再拿上装有毒素球的工具箱,一个阿三工程师的形象就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男厕所里。
古普塔大模大样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在门口一转弯,很自然的推开了水房的门,而这一切都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包括周倜这个原本已经打起了十分小心却被小姐姐的身姿吸引了十二分注意力的家伙。
水房的房门今晚又双叒一次被人推开,如果它有灵智能说话,估计也会吐槽一句:你们当我是公共厕所的门么?想进就进?
开门后,古普塔就很方。
因为门里有两个挺漂亮的女孩正在打架,薅头发扯衣服那种,旁边还有台摄像机正在拍摄两人的打架画面,显得专业极了。
‘这是什么最新的秘密直播么?网址多少?谁能给个邀请码?’
‘接下来的情节是不是两个女的掏出各种道具开始互相伤害?我会不会被邀请作为素人参与到录制中啊?’
古普塔脑袋里抛着火车,可两个打架的女人却没有。
贺兰晴雪早就发现对面那娘们战力很猛了,自己可能打不过,但她又不能让摄像师停止录像加入战团,因为摄像师如果要参战,那必定要放心摄像机,自己拯救箱庭的全过程中就会出现画面空档。
无论是作为证据,还是为了记录自己抢下药水的高光时刻,贺兰晴雪都不想让自己成为英雄的过程中出现瑕疵。
可现在已经到了不遥人儿就打不过对方的程度了,贺兰晴雪正准备放弃坚持时,古普塔进来了。
贺兰晴雪瞄见了古普塔的装束,立刻就认出这是会场的工作人员。
她忙不迭喊道:“快来帮我!这女人手里抓着的是毒剂!她要在水里下毒!通过喷淋毒死所有参加电音节的人!”
贺兰晴雪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先让转播间里的主任兴奋了。
他前一刻还在大骂贺兰晴雪,可这时立刻就像刚放出来的老犯看见了卤猪蹄子,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快!把画面切回贺兰晴雪那!主持人!主持人!迅速解释情况!我们的美女记者正在阻止一场危及数万人的大危机!”
这不是秃头主任偏听偏信,贺兰晴雪说啥他就信啥。
实在是他突然就发现这是个爆点。
先前他是没想明白,可现在有了贺兰晴雪一提,他再一寻思,无论拿着小玻璃瓶那女孩是想干什么,她在这个时间独自一个人出现在水房里,神情紧张的不愿意交出小瓶子,甚至为了小瓶子和记者发生撕打,这本身就很不合理。
不合理就是有隐情,干记者的人就喜欢有隐情的故事。
这一切不合理的情况都只有一个解释——那小瓶子里确实装了不好的东西。
其实无论那小瓶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秃头主任都决定把里面的东西定性成毒药了。
哪怕里面是纯净水,为了收视率,那也是毒药。
这主任甚至都想好了后续采访的说辞了:
药剂瓶中装着一种有毒的化合物,人体如果摄入这种化合物就会引发中毒反应,一旦摄入量过多就会引发生命危险,而且死亡率极高。
所以说同样一件事,在不撒谎的前提下如何引导民众看到自己希望他们看的,这就是新闻人的能耐了。
就比如这样一条新闻:
怪物入侵,三人丧命,特事科英雄及时赶到阻止事态恶化。
挺客观的,但换一种说法:
怪物入侵,特事科应对拖拉,导致三人丧命。
事情是一件事情,但大众看到后产生的情绪就会截然不同了。
至于这件事会不会冤枉谁?
主任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新闻爆点,有了爆点就有收视率,有了收视率就有钱。
为了钱,无良的新闻人甚至能歪曲事实炮制假新闻,主任觉得自己只是玩了一些文字游戏,已经非常非常善良了。
而且哪怕最后证明了那小瓶子里的东西无害,那又能怎么样呢?
等能证明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新闻热度早就没了。
自己到时候在午夜新闻挡发一条三秒的道歉,事情不就结了么。
无良主任的心理历程暂时还影响不到水房这里。
这里的气氛暂时有点怪。
古普塔听闻贺兰晴雪的招呼后没有动。
他判断了一下敌友后,发现这里的人都是敌人。
无论那女孩是不是要投毒,都没自己手里的毒素毒。
于是古普塔决定干掉水房里的所有人。
他先窜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摄像师身旁,一记手刀砍昏了摄像。
摄像机在随之掉落在地上,镜头在主任的大骂声中摇晃了两圈,最后定格在天花板上,看不到水房里的具体情况了。
古普塔解决摄像师后并没停留,一个箭步又跳到两个女人身边,张开双手,就要再来一个双杀。
可他之前干掉摄像的样子全被于子淇看在了眼里,她看到古普塔接近,心里一慌,手上一松,装着乙硫醇的小瓶子就从手心里滑了出去。
贺兰晴雪正陷入忘我的争夺之中,并没注意到身后的摄像已经交了一血。
她拉着于子淇的手臂用力一拽,恰好这时瓶子脱手。
于是这瓶子就顺着两人的力,打着转往上飞去,撞上了天花板。
数万名正在观看电视的观众目睹了小瓶子飞起到破碎的全过程。
无色的液体打湿了一小片天棚,然后淋下了一点,仅此而已。
可这时画面里的人声突然就全数消失了。
没了女人的叫喊声,撕扯声,没了衣服的摩擦声,脚步声,留下的只有一直如一的机器嗡鸣声。
就,挺突然的。
装有乙硫醇的小瓶子碎了,落下的液体淋到了贺兰晴雪、于子淇和古普塔。
比液体更快一步的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味。
像旱厕的味道,也像露天的海鲜市场,但那味道要浓烈千百倍。
水房里的三人就感觉脑袋被人用棒球棍重重抽了一样。
而且不一下,是一下连着一下,不停的抽不停的抽。
他们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眩晕感陡然升起。
臭,无法描述的恶臭,闻到后就头晕反胃。
三人同时觉得手脚无力,行动都变得困难。
古普塔大惊失色,以为真是什么毒剂,其实也相差不多,高浓度的臭气确实有毒性,被臭死在厕所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想跑,可脑袋迷糊两腿发软摔了一跤,等他挣扎着爬到水房门口时,却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打开水房的门了。
他再鼓起劲儿时,一股抑制不住的呕吐欲望摧毁了他最后的机会。
从食道中反涌出的酸臭糊住了他的口鼻,但他无力清理,也没办法再变化姿势。
失去意识前,古普塔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房门把手,莫名的想到了他的妈妈。
妈妈教导过他,随手关门是个好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