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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枫桦实在是不想再走了,衣服早已湿透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四周全是枝叶繁茂高树矮草,他穿的是短袖衫,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枝条藤草划得生疼。最主要的是他们迷路了,现在两人像白痴一样在山里乱转。李枫桦的体质算好的,吕乔楚早就走不动了,一个劲的要李枫桦背。
李枫桦抬头看着一线灰暗的天空,低头打量着四周责怪道,“吕胖子,你到底带的是什么路?找人的人要变成被找的人了!你小时候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吗,这一带你不熟吗?”
吕乔楚倚在一棵树下喘着粗气,把眼镜拿下来用衣角试擦着道,“小时候我妈不让我上山,何况我忙着读书哪有空上山来玩。只是,真没想到这山路这么难走,比想象中的难多了。”
“我真该把你扔水里淹死算了。”提到水,李枫桦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靠,又一部手机挂了了。妈的,我的命格和手机犯冲啊。”这一学年来,当买手机就花了万出头。以前是买水果牌的,现在只买能接打电话能上网的。
“不就是一部手机吗。等出去了我带你到镇上去修,进水了而已,坏不了的。”吕乔楚无所谓道。
“算了算了。”李枫桦此时也不想再计较这些。没下雨前他们走到一条河边,吕乔楚说没带手机,借李枫桦的打电话问问其它人找到了没有。好啦,还没拔号呢,吕乔楚手一滑,手机正好落水里去了。李枫桦立刻抢救,还是晚了。他长叹一声道,“现在该上哪个方向走?我是一点方向感都没有了。”
“找北方向,村子在山之北。你多找几棵树先确定哪个是南方,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走。放心吧,这里没有野兽的。所以,就算我们在此过夜也死不了的。”吕乔楚不算是安慰的安慰道。
“希望死不了吧。”李枫桦忽然想到顾宇让他离开这里的话,此时莫名的担心起来,山鬼当然是住在山里,不会碰到吧!
两人又走了大半个小时,李枫桦忽然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忙收住脚,环视一下四周。眼前的树比之前看到的都要高大,树杆粗壮,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而且,树根下非常干净,没有一丝杂草。
“怎么停下来了。”身后的吕乔楚看着李枫桦,又看向前面的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哇塞,这里的树这么大,定能卖不少钱,不知道是哪家承包的。”说着伸手去摸就近的树。
李枫桦紧张的把他拉开,后退向步道,“我们离开这里,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走吧,我们绕过去。”
吕乔楚不以为意道,“你脑子烧坏了,翻过山头更容易对吧。你从下面绕过去,万一又绕迷路了怎么办。别怕,万事有我罩着你。”说着一把把李枫桦往前推去。
李枫桦踉跄几步撞到一棵树上,当手碰到粗糙的树杆时一道电流瞬间流进体身,接着脑袋里闪过一个画面:幽暗的山洞里,几盏宫灯漂浮在半空中;山洞中间有一张石床,床边上的衣架上整齐的挂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床上躺着一位面容如玉的女子,正是昨夜见过的山鬼。
李枫桦猛的收回手,心呯呯的乱跳,神思也渐渐的糊涂起来。那样安静美好的女子居然被献祭出去终身与冰冷冷的大山为伴。此时他产生一个想法,那就是救她,哪怕她已为鬼,李枫桦也想送她重入轮回。
“喂,桦桦,你怎么了?发
什么呆啊。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吕乔楚探过头,厚重的镜片后面是一又颇有深意的眼睛。
“这山里有古怪。吕乔楚,这次你听我的。我上山,你从山脚下绕过去,回去后若是看到老二老三,让他们来找我。”李枫桦一本正经的看着吕乔楚交待道。
吕乔楚露出不解之色问,“你我是好兄弟,要上山就一起啊。什么年代了还古怪,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现在的山干净得很。走,我陪你一起去。”
山鬼发疯李枫桦是见过的,他不想吕乔楚卷进来。正要劝说时忽然从空中传来几声嘎嘎鸟叫。
李枫桦和吕乔楚皆是一惊,紧接着一阵强风压下来,几只通体乌黑的硕大鸟从天而降。
李枫桦反应快一把拉过吕乔楚藏到刚才他摸过的树后下。鸟落到地上,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这些鸟像是乌鸦却有母鸡大小,双眼通红。
吕乔楚扶了扶眼镜伸长脑袋看向鸟道,“哇,这是老鸹?这么大,炖了不知好不好吃。”
李枫桦却觉得这些乌鸦邪气得很,又联想到来时乌鸦撞车玻璃里的情景。隐约间记起无了对他讲的诡异典故中有关于乌鸦的。只是,当时他过于漫不经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此时,有些后悔没有认真听。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李枫桦拉着吕乔楚往山上走。
吕乔楚却甩开他的手道,“好不容易见到动物,怎么着也抓一只回去吧。我看这些鸟定是被雨打傻了,迷了方向。你等我一会,抓着回去炖汤。”说着小心弯身向乌鸦挪步而去。
李枫桦怒道,“你已经够胖了,还吃吃吃,你想胖死啊。快走,这觉后面还有东西要来。我们快走。”
吕乔楚不以为意,向着李枫桦摆摆手走到乌鸦近前,躬身跃去扑向最近的一只。
李枫桦一愣,以为他定是抓不住。谁知道乌鸦像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任由吕乔楚抱在怀里。吕乔楚大喜道,“哈哈哈,我抓到了,我抓到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在山上抓到动物,哈哈,你看看是活物,是会飞的活物。我要带回去给他们看看,证明我也能在山上抓到动物。”
李枫桦无语的瞧着吕乔楚欣喜若狂的神色,心里想着他经历过怎么样的阴暗才有今天这等狂疯。
突然,狂喜的吕乔楚神色僵直,眼珠往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嘴里发出咕噜咕噜像是喝水声。
李枫桦疑惑的看着另外几只乌鸦,想着要不要也抓一研究一下。猛的看到吕乔楚冲到他面前,一只手抱着乌鸦,一只手抓住李枫桦的衣襟尖锐的叫道,“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看你这一次往哪里跑。”
李枫桦看到吕乔楚只留眼白的眼睛,知道被附身了。他双手抓过吕乔楚的手臂,身体往后一倒,起脚踢向吕乔楚的腹部,把他摔倒在地。
吕乔楚落地上立刻又爬起来如同猎豹般再冲过来,李枫桦看着他手里抱着的乌鸦,想到一种可能。刚才有阴魂先是附在乌鸦身上,然后借机附到吕乔楚身上。只是奇怪的是既然阴魂已附到吕乔楚身上,为什么乌鸦还呆立不动。这让他产生一个想法,看着吕乔楚再次扑过来,李枫桦起脚踹向他怀里的乌鸦。
恰在这时,地上的还有几只乌鸦突然动了,集体围攻李枫桦。乌鸦的喙和爪子都是尖锐的武器,又利用会飞的优势。李枫桦一时手忙脚乱,抱着头抬
肘格挡乌鸦的攻击。
“嘎嘎嘎,你真笨,真狼狈,真好笑。”吕乔楚的声音尖而细长,像指甲在划着玻璃,每一个字都透达心底。
“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占着我朋友的身体。我劝你快快滚开,要不然定让你魂飞迫散。”李枫桦一边驱赶乌鸦一边威胁道。他后悔没把无了的百宝袋带来,那里面可有很多宝贝。
衣服被乌鸦抓破,身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吕乔楚动作利索,力气变大许多,趁着李枫桦被乌鸦缠住机会扑过来勒紧李枫桦的脖子。嘴里咕噜咕噜声响。
“放开我,死胖子,放开我。”李枫桦拼着被迎面而来乌鸦利爪抓伤,他双手往后抓住吕乔楚的脑袋,腰肢下沉,双手发力把吕乔楚来个过肩摔。飞身而下的吕乔楚正好撞上扑上来的乌鸦,把两只乌鸦压倒在身下。
李枫桦没有松手,单膝跪在吕乔楚的胸口,一只手压制住吕乔楚的手,另一只手去夺他怀里的乌鸦。
吕乔楚死死的护着怀中的乌鸦嘴里咕噜咕噜的叫声,眼镜已脱落,两只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枫桦。
李枫桦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他的手臂掰开,一把捏住乌鸦头狠命的往地上摔去。
乌鸦脱手,吕乔楚像疯了一样脑袋抬起猛的撞到李枫桦的胸口把他撞开,然后跳起来后四下寻找乌鸦。
李枫桦被撞翻在地,揉着胸口自言自语道,“靠,好痛。这个臭胖子,力气还真大。”
看着吕乔楚向乌鸦扑去,李枫桦不解了,暗道为什么他去追乌鸦?大叫道,“喂,吕乔楚,吕胖子,你醒醒,那不是校花妹子,你不用追。”说着跳起来扑过去冲着吕乔楚的脖颈动脉处一记掌刀。
李枫桦用了五分力,想着够把吕乔楚击昏过去的。事实吕乔楚活蹦乱跳的追着乌鸦跑。乌鸦像是很害怕吕乔楚,发出嘎嘎声低空飞行。
这是什么情况?李枫桦忽然拍着脑袋暗骂自己笨,现在的吕乔楚的身体被其它的阴魂占着呢,身体机能降低,哪怕是杀了他,他也会成为行尸走肉的。现在,要做的只有驱魂。
李枫桦想破脑袋总算想到以前跟着滕飞跳过的青蛙跳的舞。他站起来清清嗓子,回想着扭秧歌的动作,然后对着吕乔楚伸展手臂扭动屁股唱道,“笑一笑,青蛙跳:跳到东,无常送;跳到西,无常离;跳到南,无常安;跳到北,无常回……”
“呵呵哈哈……这是什么!真够笨的,笑死本公子了。”愉悦狂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李枫桦身体猛的一震,动作僵直在半空中.这里还有其它人!男人!他微微眯着眼睛寻声望去,隐约的看到一个白影子靠在一棵树后面。李枫桦低喝道,“什么人,出来!”
“哈哈……喂,少年,你跳的是什么?度化?安魂?或是,往生?哈哈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跳得东西连祖宗都不认识了.”一个白影缓缓的从树后面走出来,缓步走近.
李枫桦看到他时,脑袋翁的一下变成两个大.是他,果然是他,又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