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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州城主郭子兴瞧着这等声势,眼见守御不住,心中大怯,面如土色般地奔到李超身前叫道:“贤……贤婿,守不住啦,咱……咱们出城西退罢!”李超厉声道:“岳父何出此言?濠州在,咱们人在,濠州亡,咱们人亡!”
邓愈眼见事急,濠州是郭子兴的大本营,城中的主要守备力量都是郭子兴的人马,只要他退兵之令只要一说出口,军心动摇,濠州立破!于是提枪上前,抓住郭子兴衣襟喝道:“老匹夫!你要是再说一声弃城退兵,我先在你身上刺三个透明窟窿!”郭子兴左右的亲兵上前拦阻,邓愈横腿扫去,四名亲兵一齐摔跌开去。
郭子兴虽然不认识邓愈,但他知道李超的手下没一个好相与的,一个半大小子居然也这么横!
徐达跟在郭子兴身后,站出来挡住了邓愈,道:“小兄弟切勿莽撞,郭元帅是来商量防守事宜的,”转头对李超说道,“李兄弟,你如此大开城门,就不怕鞑子趁乱攻城?”
李超笑了笑,没说话。
“我已经把多余的百姓集中到了城墙上,也许他们能帮上忙。”
李超一听,火冒三丈,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徐达面前,咆哮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那些老百姓能干什么!万一真打起来,他们只会碍事!你会不会带兵!懂不懂打仗!”
“李兄弟,既然是做戏,最好是做全套,濠州的兵力脱脱自然清楚,你摆这么大的阵仗,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知道你是在故布疑阵,如果被对手看穿,后果不堪设想。”说到着,徐达顿了顿,接着说道,“不多找些跑龙套的,这戏怎么唱得下去呢。每十丈设一支火把,看上去效果还可以。”
李超闻言扭头往其余三城上看去,果然,每十丈一根火把,光线虽不明显,但却恰倒好处,影影绰绰地看到城上有无数的人影闪动,老远看上去,教人搞不清楚到底守城的有多少人,现场效果果然比李超的铁幕战术要好得多。
“李兄弟,郭元帅也不是不知道轻重之人,你放心吧,我们该怎么做。”
“好的,徐将军你要知道,我们已经没退路了,你和郭元帅都是濠州人,你们都有守土之责,你们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左右濠州城内几万百姓的生死,明白吗!”
郭子兴被李超说得涨红了脸,无颜再争辩,带着人灰溜溜地走掉了。
徐达坠在队伍的最后,等所有人消失在黑暗中之后,才走到李超身边,低声说道:“李兄弟,我知道你一定有克敌制胜的奇招,我相信你!”说完,拍了拍李超的肩膀,走下城头,“你有军事方面的天才,只是经验不足,假以时日必定能纵横江淮!”
李超被徐达说得满脸通红,他很清楚自己距离这绝代名将还有相当的差距,不过,自己这几天来的表现,已经赢得了徐达的尊重,这距离收服徐达已经有相当大的一个进步。
城外射进来的的火球越来越多!
李超虽在城内布置了相当数量的水龙队,但面对这种专业火攻道具的时候,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专业部队的火弹绝非李超那种坛装火油
可比,这种火弹落在坚硬的地上也不散坏,而是四处翻滚。古代建筑都是木制结构,在房顶四处翻滚的火弹,不一会就点燃了四五个火头,起初水龙队还能应付,随着火头的增加,渐渐有个火烧连营的架势。
“命令水龙队,拆除部分房屋,垒起防火墙,城内部队进入兵棚,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角楼上的火炮虽然能摧毁部分投石机,但过于缓慢的发射速度显然跟不上投石机增加的速度!而且,鉴于对白天对钢臂弩威力的了解,每个投石机附近都布置了相当数量的巨盾!这样一来,就让城上弩手的牵制作用变得非常有限。
与其说城上的火炮、弩手在牵制投石机,倒不如说是城下的投石机在牵制他们!随着城上火炮和弩手的转移目标,城下攻城部队的压力骤减,一波波的攻势仿佛惊涛骇浪一般冲击着矛阵。
攻城部队突然改变了进攻方式,不再是一味地冲击城门,而是改用四面开花的策略用弓箭、用火器、用垒石、用云梯攻击城墙,尽量扩大攻击面积,充分利用人多的优势!
而连续作战的疲劳,袭扰着山庄战士,他们已经连续作战了一整天,早已经累得疲不能兴,要不是李超长期以来严格的军事训练和严厉的军法处置,这些战士早就撑不下去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
坚韧的战斗意志可不是在训练场中可以训练出来的,只有经过真正的战火洗礼,才能拥有这种珍贵的素质,如果这支部队可以坚持下来,那么一支钢铁之师就初见雏形了。
李超手执长长刀,在城头督师,邓愈站在他的身旁,眼见半爿天布满红霞,景色瑰丽无伦,城下敌军飞骑奔驰,狰狞的面目隐隐可见。再看李超时见他挺立城头,英风飒飒,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对李超的崇敬之情,“真正的义气也不过是同生共死,李超能身先士卒,与我等生死与共便是和他血溅城头,这一生也真是不枉了。”
站在城楼的最高点,不时有矢石擦身而过,但他不能退,因为他知道,在黑暗中有无数只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要自己还钉在这里,山庄的旗帜就不会倒!
一杆长枪拨开射向李超的雕翎箭,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李超身边,“李哥,我们这么坚持不是办法,到不如我带骑兵出去冲杀一阵,说不定能改变这种局面呢。”
李超苦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对邓愈说道:“老弟,你觉得凭我们现在的骑兵实力,我派你出去会有作用吗,朝廷的骑兵,我们虽然没有见过他们的真正实力,但从起攻城步兵就可以想见骑兵的恐怖实力。我们现在倚靠坚城都打成平手,野战会有胜算吗?”
“鞑子的骑兵我见识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确实难望其项背,何况鞑子的骑兵何止五万,我们这点骑兵实在是杯水车薪,可现在总得做点什么才行,否则我们就危险了。”
李超当然明白邓愈的苦心,拉着邓愈蹲了下来,道:“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还不到你杀身成仁的时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距离濠州东北方向近十里的地方,忽
然燃起了冲天大火!
李超看着城外的熊熊大火,一把抓住邓愈的肩膀,激动地说道:“终于动手了!”
邓愈一脸茫然地问道:“动什么手?难道李哥另外安排了伏兵?是孙炎大哥吗,可他手里只有一千人,能成什么大事?”
“我这支伏兵可比千军万马都管用得多!你去告诉廖美,把四门炮都集中在北门,一齐瞄准城门中线一里半的位置!记住!只准瞄准绝对不准试射!”
“我要让所有的鞑子都记住濠州!记住我李超!”
濠州城外
突利正兴致勃勃指挥着战斗,因为他知道这种强度的攻击已经让守城部队饱和了,已经超出了城上部队的承受极限,攻下城楼只是时间问题了。突利跟随脱脱南征北战多年,指挥作战的经验丰富无比,眼光更是独到,对于唾手可得的胜利,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
“先破濠州者!赏金百两!”
正当他在考虑如何擒住李超为老五报仇的时候,东北方向的大火让他吃了一惊,他吃不准是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正在他狐疑的时候,一记快马绝尘而至。
“禀报将军,尚书大人有紧急军情和将军商议,请您火速回帅帐!”
要是换在平时,在即将获取胜利的时候打搅他,会让非常的恼火,可现在不同,他很清楚东北方向的大火意味着什么,于是也没过多地说什么,便率亲兵回了帅帐。
一进帅帐贾鲁就把一份紧急战报交给突利,道:“有一股情况不明的人马,偷袭了我们在五河的草料大营,烧毁了部分草料,我们的人正在努力控制局面。”
突利迅速地看了一遍情报,说道:“损失了多少军粮,敌人的实力如何,有多少人马?”
贾鲁想了想,说道:“据当值的军官报告,只有少数的粮草被毁,偷袭的人马也不多,只在四五百人左右,守军已经击溃了这支人马并控制了局面。”
“尚书大人把末将叫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从火势上来看,少量的粮草损失不会产生如此大规模的火势,值日军官很可能为了逃避责罚而避重就轻地报告。”贾鲁看了看突利,接续说道,“我想让将军到五河大营走一趟,没问题当然最好,就算有事,五河有将军坐镇,必能万无一失。”
东北方向正是脱脱在徐州—濠州一线距离最近的大型补给站,这个补给站储备了二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食,要是有什么闪失,整个脱脱大军的补给将会变得非常困难,经过旱灾、蝗灾的侵袭,整个江淮已经很难筹集到粮草,目前的粮草补给都是从通过海运和内河航运送到的徐州,如果这些粮草被烧毁了,那脱脱除了退兵,什么都做不了。
“尚书大人,这恐怕很难做到,濠州比五河更需要我,末将还是让三弟都拔带上三万人马过去看看吧,白莲教被我们压得动弹不得,有三弟的这三万人,足可以应付各种情况。”
“先暂缓对濠州的攻击,我不想顾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