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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温哥华,机场。
南宛下了穆渊的车后不敢放松警惕,直接去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往寝室打了一个电话。
莫夕接的电话,她一听到南宛的声音就激动地叫起来:“南宛南宛,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夜没回来?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说,是不是跟着那个男人出去鬼混了?!”
“不是,我……”
“你还知道要往宿舍里打电话,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你叔叔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踪迹,我看你叔叔快要急死了,你还是先给你叔叔报个平安吧!”
南宛听了心里一惊,“莫夕,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我现在在温哥华,我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无法回到蒙特利尔。”
她当然不能叫莫夕把她的东西都送过来,她现在被姜宥然盯着,不能把莫夕牵扯进来,所以她只让莫夕把
她的东西都快递到机场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
处理完了证件问题,她又打了个电话给小叔叔。
电话一接通,南宛便先开口安抚他的情绪:“小叔叔,是我,阿宛,我现在在温哥华,我没有事,马上就会结束这边的学习课程回国。”
“为什么突然在温哥华?”皇信心里早已怀疑她出了事,所以此刻并没有被她的情绪带着走,而是沉声问:“我已经知道了姜斐然被枪击的事情,阿宛,别瞒着小叔叔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叔叔……”
“你是我的亲人,像女儿一样的小侄女,你有事,我心里好过吗?你有事却不和我说,我心里更加好过吗?”
在失去她消息的几个小时内,他的紧张只有木之长秀看到了,他多么怕她被姜斐然牵连而出一点点的意外!
“小叔叔,我真的没事,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同样也不想要你那么担心我,我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这不是没有事嘛。”南宛的语气转了轻松,试图让皇信安下心来,“我马上就会回学校,之前我和姜斐然的下属说要在蒙特利尔机场见面,可我没出现,你跟姜斐然方面说一下吧,我没有事的,我会自己回去。”
皇信依旧不放心,“你大概还要多久到蒙特利尔?”
“明天下午大概就能到了。”
“那好,我即刻给你派过来两个皇家骑士,我让他们在蒙特利尔机场等你。”
不待南宛拒绝,皇信便挂了电话下命令了。
南宛听着电话那端“嘟嘟嘟”的忙音,无奈一笑,她的小叔叔啊,总是把她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皇信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仅找了两名心腹骑士即刻奔赴加拿大,还联系了姜斐然。
姜斐然经过严密的救治和安全护送,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地躺在蒙特利尔一家五星级国际酒店里。
接到皇信的电话,他挣扎着坐起来。
“信少主,阿宛怎么样了?”
他被救醒过来后唯一的念头就是阿宛在哪里,他清楚记得他在昏迷前阿宛满脸慌张地扑了过来。
阿宛这个傻瓜,那时候明明可以往前走不回头的,却还是回头走了过来。
这样一来,她对他的重要性就会被他的哥哥注意到,阿宛会变得很危险。
“阿宛没有事。”皇信并不同情姜斐然的遭遇,语声一贯冷漠,“如果你没有去找她,她就不会面临那么尴尬的处境,三少爷,身为阿宛的小叔叔,我必须要提醒您一句,千万不要给阿宛惹祸上身。”
“我会保护她。”
姜斐然淡声咳嗽,被子弹打中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带给阿宛什么伤害,他不会舍得让她受伤,和两个兄长最后的拉锯战让他大意了,他以为自己的行踪保护得很好,他也以为自己带给阿宛的只有信任和安心。
“三少爷,既然决定要残酷起来,做姜家的掌权者,那么您不应该给您的两个兄长有任何潜逃的机会,您该不会忘记了,七年前您的兄长派了精锐杀手潜伏在西庄欲取走您的性命!”
皇信冷漠的警告让姜斐然心里重重一惊。
七年前,他不会忘记那个鲜血飞溅的杀戮场面。
他忍不住自嘲,姜家人有着融入骨血的残忍,对着亲生手足都能眼睛都不眨地狠下杀意。
“不会留情,已经很久都没有留过情了,在通往权势和自身安危的这条道路上,我一向走得很坚决,该杀的杀,该灭的灭,不会留情。”
这一次,他一定会斩草除根灭掉姜家两个祸害。
“我期待你的好消息,三少爷,但是在这期间如果因为你而让阿宛受一点点的伤害,我想我必须要发动我的骑士们了。”
“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阿宛。”
“最好是这样。”
皇信切断了电话,姜斐然轻轻咳嗽起来,叫过阿狼下了一道命令:“通知各部署,全力追击宥岑党,格杀勿论。”
阿狼颇有犹豫,“少爷,宥岑党投靠了大天势力,我们这样会和大天的叶氏起冲突。”
“不用担心,尽管进行狙杀。”姜斐然再次咳嗽起来,面色透出苍白的病态,“派人守在麦吉尔大学四周,如果看到阿宛的人,马上向我禀报。”
*
南宛没想到下楼领取莫夕邮寄过来的证件包裹的时候还是撞到了姜宥然派出来四处搜寻的人。
一撞而上,那个黑衣人见着南宛就追,南宛扯过包裹连名字都没签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刚刚晨起的天色微熹,南宛迎着浅薄的朝阳朝前狂奔。
霞光穿透她的身形,仿似逆了华光万丈,却让黑衣人紧紧咬住她的身影不放。
被追进一个街角,南宛终于停了下来。
猛喘两口气,回身。
黑衣人也紧张地吁出一口气,等调整好气息,眼神转了凶狠,对准南宛一扑而上。
南宛将包裹往地上一扔,迎着黑衣人的抓捕就是一记弹跳旋腿。
黑衣人伸手一挡,退回来三步,随即又纵身一跃,朝南宛扑了上去。
近到跟前,一把锋利匕首忽的从他手底滑出,“嗤”一声划破微凉的空气,直刺南宛面门。
南宛大惊,连连后退,眼看后背要抵上一堵墙,她脚步飞快一滑,弯腰避了过去。
黑衣人一刀刺空,收了匕首挺身撞过来。
彼时街角无人,一辆黑色奔驰车突然从前方行驶过来。
南宛举目望去,又看身后穷追不舍撞过来的黑衣人,她咬一咬牙,不管不顾朝前一跃,迎着急驶而来的车子兜头撞去。
奔驰车司机猛踩刹车急急停下,却依旧来不及,南宛被车头一顶,翻身滚落地面五尺见远。
胸腔处剧烈一疼,她皱眉咳出一口血沫。
黑衣人见状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正欲抢上前抓住南宛,奔驰车后座一开,走下来一个人,一把黑色手枪直指黑衣人胸膛。
这一撞一停,枪管一指,都是一晃神间发生的,快得让人几乎措手不及。
黑衣人下意识顿住脚步,朝持枪的金发蓝眼的欧美男人看了一眼。
南宛趴在地上抬眼一动,黑衣人立即不顾那把莫名其妙突然对准自己的手枪想要抓住地面上匍匐的南宛。
“砰”一声枪响,一枚子弹突然从奔驰车后座里射了出来,直打黑衣人的手掌。
那一枪力道十足,透出浓郁的狠辣感,不过片刻,竟直直穿透黑衣人的掌心。
血腥味在清晨的凉风里逐渐散开。
南宛错愕了片刻,黑衣人血肉模糊的手掌在她眼底不住放大。
杀戮,鲜血,残忍。
真正而彻底的黑帮。
南宛呆楞的刹那,黑衣人一声惨叫。
细看,竟是那个欧美男人一枪洞射了他的胸膛。
而第一枪,却来自车里。
随着黑衣人的轰然倒地,南宛的眼瞳一点点扩大。
透过染血的地面,澄亮的奔驰车窗,她看到后车座上坐着一个巍然沉寂的男人。
他的手伸在车窗外,手骨颀长,手里握着一把冒着烟气儿的手枪。
那只手……
南宛只看了一眼心里就猛烈一跳。
她愣愣瞧着那只手,半晌没有动作。
车里也没有动作,只有那个欧美男人拖走了黑衣人的尸体做了处理。
那具躯体从南宛眼前被拖走的时候,她胸口突然感到强烈的不适。
她是医科生,理应不怕死人,可看到这个黑衣人的尸体,她还是难以忍受地转过头捂住了嘴巴。
一具因为杀戮而被杀的尸体,罪恶的黑暗社会,让她觉得避讳。
“Marcus?”奔驰车里的司机犹豫地询问,“是否要走了?”
Marcus不应,茶色眼睛紧紧盯牢地面上微抬了身躯满脸惊愕的南宛。
半年来,南宛的长发剪短了一点,柔顺乌黑地披在肩头,有些散乱,几缕黏在她面颊上。
暖春的天气,明明是很舒适的气候,她却出了一身的汗迹,嘴角染着一点血丝,模样看起来略微狼狈。
阿宛。
他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她。
司机见Marcus一直盯着车前的女生发呆,以为是要先处理掉她再走,刚想解安全带下车,Marcus身形一动,先下了车。
司机惊诧:“Marcus?”
Marcus稳稳立于南宛面前,展露的身姿和面貌都是极其精致而矜贵的,只这么一立,便让南宛失了神。
这个男人,逆着东边升起的晨光,高大而朦胧,修长而迷离。
南宛心神一颤,白了脸色。
薄黎。
她的嘴巴张了张,一声轻唤卡在喉咙里,只能够伸手向他,企图触碰到他的衣袖。
依旧是黑色的着装,却是笔挺的西装,浑身透出一股精英的利落张力。
“薄……薄黎……”她蓦地红了眼圈,身躯向前,指尖打着颤意,“薄黎,薄黎!你是薄黎!”
那张脸不会有错的,眉间那道微龙疤痕,还有那双茶色的桃花眼,时隔半年,依旧藏着张狂的霸气和阴狞。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温哥华的街头?他不是应该远在中国的闵安服役吗?
薄黎!她的男人!
她想站起来触碰他,胸腔处却忽然一疼,她皱紧了眉头,伸出去的手指想缩回来。
一直沉默而立的Marcus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在颤抖,他的手亦是在抖动。
她没想到会在温哥华的街头碰到他,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刚才她朝着车子撞过来的一刹那,她的脸在车窗前一闪而过,他惊得整个人都恍惚了,若不是反应过来连声喊司机刹车,司机或许真的会从她身上碾过去。
看到她从车头滚了下去,他吓得心脏都差点停止了。
“南宛。”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手指用力攥住她的手,茶色眼睛看牢她的脸,“南宛,怎么是你?”
“薄黎,真的是你,薄黎。”南宛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和以前一样,修长而粗粝,是一双握惯了枪的手。
但是她的手指每次一触到他手上的皮肤都觉得安心温暖极了。
好像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
薄黎轻柔地拂去黏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蹭去她嘴角边溢出的一点血迹,茶色眼瞳有一瞬间温柔极了。
“我没想到是你,南宛,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突然冲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车撞到你了。”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顺势往下,一路拂过她的脖子、后颈、微微起伏的后背,最后停在她腰间,“怎么会是你,南宛,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他害怕这只是他午夜梦回的场景,眼睛一睁一闭间她就又消失了。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而南宛幻想过无数个与他再次重逢的画面,却没有一个会是现在这样,他们以如此陌生而熟悉的方式再次相遇。
一如半年前的第一次相见那样,她狼狈错逃,撞上他的车,他又一次救了她。
但是现在,她看着他熟悉至极的脸,听他一遍遍唤着自己的名字,她恍惚了。
“薄黎,这半年来,你在哪里?为什么……”
这半年来他不是在坐牢吗?为什么他会以如此整洁正式的行头从天而降在她的面前?这半年多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年那起赵矜坠楼案又隐藏了多少的秘密和阴谋?
南宛不明白,想要出声质问,但是一对上他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她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哽咽半晌,千言万语、百种思绪都化作了一声相思轻叹:“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来,我很想你。”
她总是在想,半年前她对不起他,是她害了他,她一直内疚又深情。
“对不起。”停在她腰间的手猛一用力,薄黎将她拥了个满怀,“阿宛,对不起。”
那个时候,他必须放开她的手。
他也假设过无数个和她再次相遇的镜头,却没一个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的重遇来得又快又突然,让他措手不及的同时心里又隐隐作痛。
同时他又感谢上苍让他们在这个街角相遇,如若不然,他无法想象她会不会被刚才那个击毙的黑衣人伤害。
“阿宛,发生什么了?有人在追杀你?”
“薄黎……”南宛难以言明。
这时候,蓝眼金发的下属走回来,见Marcus神色复杂地拥抱南宛,愣了一下,半天都不敢近前禀报情况。
薄黎伸手抚了一下南宛的头发,扶着她先上了车。
车里的司机也是一脸震惊,自后视镜里多打量了南宛几眼。
“Marcus,处理好了那人的尸体。”金发蓝眼下属收回诧异的神色,走到薄黎身边做了回禀,“查看了一下那人的身体,是大天的人。”
混黑的不会不知道加拿大华人势力大天,所以下属处理掉了大天的人的尸体,总觉得不太好,毕竟对于现在的天堂来说虽然是一匹黑社会里的黑马,但到底有自己的扩展范围和势力圈子,大天不在他们交好或者交恶的范围内,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两不来往,还是不要惹上麻烦的好。
“杀都杀了,说什么都晚了。”薄黎冷哼一声,“大天若有这个胆子向我寻仇,大可来,看老子怕是不怕!”
别说他们不来找他,他们光是追杀南宛,他就必须要与他们为敌了。
从小到大,都没谁敢碰他的人。
这个大天,走着瞧!
薄黎眼底泛起残酷冷光。
上了车,车子往医院开。
薄黎仔细检查南宛的身体状况,“刚才撞到哪里了吗?哪里不舒服?”
南宛摇摇头,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
薄黎被她看得古怪,伸手一摸自己的脸颊,笑问:“我哪里不对?”
南宛伸手触到他右眉上的那道缺口,心里莫名的疼惜,“这是不是就是命运?每一次我狼狈得无处可逃的时候总是会遇上你,衣冠楚楚的你,运筹帷幄的你,对上狼狈不堪被人追杀追赶的我。薄黎,我心里真的……那一刻,我……”
她抿住了嘴唇,心里漫开一阵阵的悲哀。
每一次,他都像个天使似的救赎了她。
如果不是命运使然,又是什么?
手指颤抖地描摹他的眉眼,南宛的眼里泪意朦胧,“好像,好像真的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