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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问天从禁室中出来,皇甫尚的心就是一动,眼见对方面色如灰,想必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父亲一定是出了杀手锏,却令对方气势如此消沉。
皇甫尚没有见到父亲出来,便飞了上去,不忘从南问天身边经过。
“怎样,我父亲说了什么?”
南问天却是摇了摇头:“他让你过去。”
皇甫尚一听,再不停留,正要上去,南问天忽然问了句:“方才我若杀你,你可还有机会?”
“什么,你想杀我?”皇甫尚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就算胜负难料,在这天元宗的地头上,还未必由着他南问天乱来。
谁知,就是这一耽搁的功夫,禁室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你竟然——”皇甫德的声音,撕心裂肺地传来,所有人都是一愣。
皇甫尚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临进密室前,不忘喊了句:“大家拦住南问天,不要让他走。”
当时有几位长老,正要飞上来,听此言也是一愣,但很快会意,却把南问天团团围住。
南问天也是一脸诧4,异,但方才只有他一人离开密室,而此刻皇甫德的惨叫,不免让人怀疑他,竟是放弃抵抗,没有行动。
皇甫尚则闯进密室,惊讶地见到父亲躺在地上,吐出大片鲜血,台子上供奉的牌位,更是倒了一片,显然有剧烈打斗的痕迹。
“有毒!”他一下子嗅到不一般的味道,当时身形一退,左掌猛地探出,山水乾坤图却在面前显出一团虚影,将皇甫德身上冒出的黑气,全然吸纳。
跟着皇甫尚眼神一阵闪烁,强行以北冥神功化解掉这毒物,方才靠近父亲,给他查看伤势。
没想到,以皇甫德金丹期的修为,竟也被人突袭重伤,看他身上受到重创,应该就在片刻之前,而且丹田处更有气息残留,估计连体内金丹都已破碎。
“爹,到底什么人干的?”皇甫尚抱紧父亲身体,不由悲怒交加。
大长老等人也跟了进来,见状后怒不可遏:“太放肆了,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禁室只有一个出入口,动手者不可能从其他地方潜入,除非是刚出来的南问天。”
有人忽然指向最后进来的南问天,发声指控。
几位长老纷纷变了颜色,登时南问天成了众矢之的,但他看着伤重的皇甫德,却一言不发,仿佛默认了。
“抓住这个凶手,拿他治罪!”
五长老带头喊道,要将南问天推搡出去,皇甫义却突然冲进来,挡住说:“你们干什么?是非黑白,还没弄清楚,就想诬陷我师父?”
他这么一挡,其他人倒不好动手了。
紧紧抱着父亲的皇甫尚,却忽然举起了手:“没关系,不着急,是非黑白,总能说得清楚。况且,我父亲又没有一命呜呼,有我在他还会活很多年。”
却原来他一言不发之时,竟将两粒疗伤丹药吸进山水乾坤图中,化作无形劲气,随后灌输进父亲体内。
同时为他伤口止住流血,并擦上疗伤的药粉,这些都是最近从寻宝大会上得来的,全都派上了用场。
慢慢的,皇甫德的意识有所清醒,趴在皇甫尚耳边嘀咕了几句,却让他一惊。
“我父亲需要休息,大家先退出去,我送他回房。”皇甫尚抱起父亲,当即离开禁室,同时嘱咐人把守此处,不得让外人进入。
然后带着众长老,来到皇甫德的房中,安顿他休息。
直到暂时无碍,这才退了出来,望着天元宗众人,一个个复杂的表情,竟是冷哼了一声。
“我父亲受了重伤,此事肯定要追究到底,至于是不是南问天,把他押起来自然能问出。但是,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处理。”
他环顾眼前众人,把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天元宗不可一日无主,必须选出一个继承人,此事等我父亲稍微清醒些,我会请他明示。至于此刻,大家还是回去各司其职,不要乱来。”
“这怎么行?宗主身受重伤,凶手又不知是何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五长老又在发问,引起群情激动。
皇甫尚却盯着他,忽然箭步过去,一把按住五长老肩头:“怎么,你还有异议?这个时候,正是宗门紧要关头,大家一窝蜂地去找凶手,就能解决问题了?你若不想门派大乱,就给我做好自己的本分,那才是为门派着想。”
“除非?”他斜眼打量着五长老,这个长老之中一直不怎么起眼的家伙,今天却别样的积极,“你心里有愧,故意想制造混乱,是不是?”
一声喝问,五长老冷汗都下来了,连连摆手:“没有,我哪里有异心?少宗主说得对,就照你意思办!”
皇甫尚见敲山震虎奏效,随即说:“大伙儿还是散去吧,记得约束弟子不要乱来。还有,大长老请留步。”
等众人都要散去,他却把一直没有表态的大长老,留了下来。
这老头儿望着皇甫尚,倒是有些捉摸不透少主要干什么,只能等着其他人都离开,皇甫尚反手将门关死,才让大长老来到床前。
“大长老一定奇怪,我为何不追究南问天的责任?其实,这不是我的意思。”
他用手指了指床上的父亲,就在这一刻,皇甫德紧闭的双目,居然睁开了。
用一双深邃的目光,盯着大长老,张嘴说了什么……
***
这一日的天元宗,陷入难言的紧张中,连番的变化,却让这东方神州第一号宗门,成了是非之地。
离别多年,归来的南问天成了刺杀宗主的嫌疑犯,被关押了起来,等待审讯。
而皇甫德则一病不起,据说随时会撒手离去。
从房间里出来的大长老,也散布出这个消息,仿佛天元宗随时都要易主。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漆黑的夜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甫德的房中,却传来一声哭喊:“爹,你怎么了爹?快去请大夫,还有召集门中长老,快!”
随着吩咐声起,大长老还有皇甫义等人,纷纷涌进了房间,却看到天元宗主躺在床上,勉强睁着眼,气若游丝地在说着什么。
“我,我去后,宗主的位置,传给……”
“宗主,你说什么?”
“叔叔,你不要死!”
众长老却齐齐涌上,尤其是皇甫义抢在最前面,跪倒在皇甫尚旁边,争着拉住皇甫德的手问话。
但是,皇甫德却已听不到什么,他只是抬了抬手,用尽全部力气喊道:“传给……皇甫尚,我的尚儿……”
然而,声音小得难以捕捉,大长老却带头喊说:“你是说义儿吗?难道你临终前还放不下,要把位子传给你大哥的儿子是吗?”
此话一出,皇甫尚登时脸色一变,不由怒说:“大长老,我父亲之前请你过来,明明说得是把位置传给我。”
“是啊,宗主说得明明是给少宗主,我们都听见了。”
皇甫英也在场,当时提出异议。
然而,皇甫义却抹着眼泪,哭红着眼说:“可是,我听得却是要传给我?你们不能因为我小,就欺负义儿!”
“这个?”皇甫英一时无语,未曾答话,五长老等人却呵斥说:“皇甫英,你一个内院弟子,宗门事务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还不退下!”
“退什么?”皇甫尚却站起来怒说,“他是在说事实,难道不让人说话了?”
“够了!皇甫尚,你已经是长白派的掌门,早已脱离宗门,还要过来插一脚是为什么?”大长老带头起哄,而宗门弟子却分为两派,顿时争吵起来。
“行了!”吵到半中央,皇甫尚却抓起床旁的花盆,直接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今天我爹去世,不想和你们动怒,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滚!”
伸手一指大门口,当场下了逐客令,大长老等人却住口不言,唯有皇甫义还在哭个不停,似在说自己并不是要什么掌门之位,而是二叔明明说了,他不能说谎。
目送这些人离开,皇甫尚却望着父亲的尸体,悲从中来。
这就是爹辛辛苦苦打拼得来的门派,如今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皇甫德的尸体,痛哭失声。
良久,仿佛有人蹲在了身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然后用绢帕擦去脸庞的泪水。
抬起头来,模糊中好似看到南宫梦的身影,对方却一把将他抱在怀内,宽慰:“没事的师兄,没事的,你还有我们!”
“是的,你还有我们,我们这些朋友会来支持你!”
一回头,却见身后站着任添堂、慕容暴雪、纳兰飘柔、王晓虎他们,一个个全都站在自己背后,张开了怀抱,等着他站起来。
“是,我还有你们!”皇甫尚默默站了起来,擦去眼角泪水,露出一丝微笑,“我发誓,以后只会笑着流泪。”
“好,就让我们大干一场吧!”任添堂带头说,“既然我们来了,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