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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召见时,近卫文磨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闲院宫载仁亲王和畑俊六在裕仁天皇面前表演。wap.23us.com
闲院宫载仁亲王和畑俊六匆匆离去后,松之阁里只剩下了裕仁天皇和近卫文磨。一个是日本天皇,一个是内阁相,两个人竟然感觉无话可说。松之阁里静谧得让人感觉有点诡异。
以前,近卫文磨和裕仁天皇关系极好。要是两个人召对,近卫文磨一般都是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笑语晏晏,君臣二人宛如久别重逢的老友。
现在情况不同了,侵华恶魔裕仁天皇和近卫文磨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说实话也不是现在突然产生的。
这日本自从明治维新后,励精图治,各方面都向西欧列强看齐,不过学的有点不伦不类。政治制度也是这样,设有国会,实行内阁负责制。但是国会和内阁头上悬了个天皇,而且这天皇还是日本陆海军的统帅,这事情就麻烦了。
日本国内也曾经开展了长达2o年的大正民主运动,要求缩小元老、枢密院、贵族院、军部等特权阶层的权利,使政党、议会成为政治的中心;实现普选权和妇女参政的权利,扩大人民参加政治的范围。
大正民主运动的理论指导思想是“天皇机关说”和“民本主义说”。
“天皇机关说”是日本著名宪法家美浓部达吉在其《日本国法学》中提出的,他认为国家的统治权应归属“主权在民”的民众,天皇只是作为国家这一团体的最高机构,继而他把国家机构分为直接机关和间接机关两大类。直接机关相当于立法、行政机构。其中议会的权力是国民赋予的,因此无需服从天皇的命令。
“民本主义说”是东京大学教授吉野作造提出的,它回避了明治维新以来日本国家主权的归属问题。没有直接对抗天皇制,而是通过对“国家在法理上属于人民”和“国家主权活动的基本目标在政治上属于人民”的解释来宣传其“民本主义”。
也就是说,进入2o世纪初,日本国内的社会政治一直在天皇制和立宪制、普选权制之间纠结着,加上军部这个怪胎经常制造非宪行为,日本的政坛从指导思想上就是一团糟。一方面是一心要对外扩张、捍卫皇权的军国主义,一方面是要求民主的资产阶级民主运动,争斗的结果全世界都已经看的很清楚了,那就是由于资产阶级革命不彻底,脱离群众的政党政治遇到一味主张对外侵略扩张的军国主义,一败涂地。
本来,近卫文磨是日本统治阶层各阶层都看好的相,他的对外扩张政策满足了日本统治阶级各阶层的要求。但是,近卫文磨这个人思想比较复杂,在坚决主张对外扩张的同时,他还梦想着内阁负责制,也就是他说了得算。现在的情况是,一反面他坚决宣扬贯彻“举国一体”、“政战一体”、“国民经济军事化”,为赢得侵华战争费心劳神,另一方面他连内阁都控制不了,有被军部势力架空的危险。上次好不容易把陆相杉杉元、外相广田弘毅踢出了内阁,让畑俊六做了陆相、宇垣一成做了外相、荒木贞夫做了文相,但是这三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很快就和军部势力勾结到了一起,让近卫文磨想通过内阁控制军部、压制军部的梦想完全破裂。
对于裕仁天皇来说,近卫文磨积极推动对外扩张,他是“朕心甚喜”的。但是近卫文磨搞什么政战一体、用内阁来压军部,就有企图染指最高统帅权的嫌疑了。这一点,裕仁天皇从脑子眼里感到厌恶。
还有一点让天皇嫉妒和厌恶的是,近卫文磨身材修长,能言善辩,很受女性欢迎。他有好几个妻子,还和情妇生有孩子。而且也不知道近卫文磨是怎么搞的,他情妇的孩子都能和正妻的孩子生活在一起,相处的还很好。而裕仁天皇贵为神的后裔,竟然只能在良子皇后一张肚皮上驰骋,天照大神显然有点太不公道了。
裕仁天皇开始说话了,问的是近卫文磨对当前支那战事的看法。
这个时候皇宫的女官们已经上来奉茶了。
近卫文磨喝了口茶,想了想,才字斟句酌地说到:“陛下,攻占武汉后,支那战争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新阶段。我们的总体政策不能变,那就是诱降蒋介石政府,尽快结束支那战事,既要完成全面占领中国的目的,又要把百万大军从支那战事中解放出来。如果蒋介石政府不投降,就充分利用汪精卫,成立一个全国性的中国中央政府,配合我们消灭蒋介石政府。现在的问题是,***、八路军在华北日益坐大,必须集中力量消灭他们。这样,我们的占领区才能巩固,才能用支那的资源以战养战,支援国内的经济。”
裕仁天皇虽然成天在皇宫里养尊处优,但是也知道现在日本国内物价飞涨,通货膨胀压力很大。多数企业都在努力完成军部的订单,导致经济畸形展。这样下去可不好,会影响对战争的支持的。
裕仁天皇此时已经被日军第十四师团、第三十五师团和独立混成第十三师团被全歼搞得怒火中烧,急于报复,恨不得现在就把八路军消灭干净。不过,他为人阴沉,善于伪装,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再说,近卫文磨说的在理,裕仁天皇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
近卫文磨以为天皇很欣赏自己,听的有滋有味,就接着说道:“打仗就是打钱,没有钱粮和武器装备,说什么都无用。现在北线几个师团激战一天,损失巨大。特别是第二师团,急需补充兵员、战车和大炮。这些补充暂时没有什么,但要是长期下去,打一仗败一仗,打一仗损失两个师团,财政是绝对无法负担的!”
近卫文磨还要再说,裕仁天皇就恼了,冷冷地说:“相不要再说了!总参谋长刚才已经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大日本陆海军天下无敌,岂是八路军能够抵挡的?眼前的失败不能代表整体战争的结果,相要坚定信心,支持军部,动员人力物力,满足前线战事的需要。”
近卫文磨一愣,抬起头睁着两眼朝裕仁天皇脸上看去。只见天皇陛下双眼正逼视着自己,额头青筋直蹦,脸色清白里有一丝潮红,看上去要多狰狞有多狰狞。最让近卫文磨心寒的是,天皇陛下的目光里竟然有一种厌恶的神色。
这种眼色近卫文磨很熟悉,前几任内阁总辞职时他就从天皇的眼中看到过。前一段时间杉杉元被赶走时,天皇的目光中也是这种神色。
近卫文磨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兢兢业业,尽心尽力地为天皇陛下筹划,怎么就惹得天皇陛下厌恶了呢?
仔细地想了想,近卫文磨就恍然大悟了。上任以来,由于被军部的飞扬跋扈弄得心烦,他多次和几个亲信在一起商议,研究探讨如何限制军部势力的问题。他甚至想出了三种方案,其中一条就是要把军队的指挥权收回内阁。当然,这些方案没有一条公开提出来,都是几个人私下探讨。而且目的也是为了更好地为天皇陛下开疆拓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天皇陛下知道了这些事、进而迁怒自己么?
想想前一段时间杉杉元等人宣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日本皇族公主爱上中国战神刘一民的事,近卫文磨心里就一阵恶寒,天皇陛下阴沉的面孔背后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呢!他能悄悄地派级高手皇族公主去暗杀刘一民,难道就不会布设耳目监视大臣么?可怜自己一心一意操劳国事,到最后竟然遭天皇猜忌,这还怎么干么!
这近卫文磨出身于日本明治贵族五摄家之的近卫家族,是嫡长子,从小都备受父亲和祖父的厚爱。他出生后不久,亲生母亲就因患上产褥热去世,他的父亲续娶母亲的妹妹,对近卫文磨一直说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父亲为了怕他摔着,小时候一直在他身上绑一根绳子。他的祖父更是连连作诗,对他寄望尤深。这样的万千宠爱在一身就养成了近卫文磨性格中的另一面,那就是优越感极强,受不得别人的蔑视。直到近卫文磨长大成*人,他的继母去世时,才告诉他亲生母亲的事情。近卫文磨当时在日记中描述这个事件时,说他这时才明白什么是欺骗,世界上充满了欺骗。
面对裕仁天皇的近卫文磨,这个时候心里想的就是欺骗、背叛、抛弃等字眼。
裕仁天皇不知道近卫文磨的心思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还在用厌恶的目光打量近卫文磨。见他不说话,就又逼迫到:“相前段时间表的声明效果很好,汪精卫已经接受了大日本帝国政府的主张,也接受了陆军的保护,这样我们就掌握了对付蒋介石的主动权。请相大人尽快采取措施,逼降蒋介石,让他和我们联手对付***。当下最紧迫的问题是要消灭山东的刘一民,朕已经看清楚了,杉杉元说刘一民是华北治安毒瘤,说的很对。这个刘一民给大日本帝国造成的伤害太大了,此人不除,国无宁日,朕寝食难安!这次对刘一民部的作战,要集中兵力,一战解决问题。相要全力支持陆军作战,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物给物,确保战役胜利。如果因为后勤保障问题影响战役行动,相和内阁是要承担责任的!”
近卫文磨心里正难受呢,裕仁天皇偏偏又来了句相和内阁要承担责任,饶是近卫文磨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服从天皇,也禁不住气从胸生,忍不住说道:“请陛下明察,军部飞扬跋扈,内阁在他们眼里没有一丝权威。在军部一些人的眼里,我这个相就象舞台上表演的时装模特,是随着他们的口令行动的,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本人和内阁无法对军部的行动负责!”
裕仁天皇听近卫文磨的语气不对,有点疑惑地看了看近卫文磨,想不通一贯秉承自己旨意行事的相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天皇的威权岂容冒犯?裕仁天皇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呵斥道:“相一直推广举国一体、军政一体,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朕要是把相的话转告陆海军将士,难道相大人就不怕陆军和海军不再支持内阁么?”
这话就是**裸的威胁了。
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为了维持内阁不垮台,一定会服软求饶。偏偏这近卫文磨不吃这一套。这家伙,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原来就拒绝过组阁,在日本统治阶层心目中是个不迷恋权势的人物。他干相两年多,日本经济不见有任何起色,反而把日本国内民众的思想和精神都忽悠到了支持对外侵略扩张上来,而且也确实让日本人从侵华战争中尝到了甜头,占领了中国大部分领土。现在,八路军在华北连战连捷,日军损失惨重,国内一些人已经在私底下议论战事的走向了,实际上是开始指责近卫文磨无能了。而近卫文磨本人,也确实是心力交瘁、黔驴技穷,感到无法对国民交待。军部势力又桀骜不驯,让近卫文磨时时有一种内阁被架空的感觉,早就不想干了。
历史上,近卫内阁在1939年元月4日就辞职了,之所以和历史上不同,近卫内阁执政到现在,都是刘一民惹的祸。前线战事紧张,日军连遭败绩,裕仁天皇和军部的那些家伙都还需要内阁支持,暂时还不愿内阁垮台,引起**。
萌生了退意的近卫文磨听了裕仁天皇的话,马上就站了起来,镇定了一下心思,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天皇陛下:本届内阁执政两年多,时间已经不短。现在支那战事取得了攻占华北、华中和华南部分地区的巨大成就,甚至连蒋介石政府的都南京、武汉都被大日本陆海军攻占,蒋介石军队被迫退向西部地区,蒋介石政府也已经沦落为地方政权。臣以为,支那战事已经进入了新阶段,本届内阁的使命已经完成,请陛下恩准,本人辞去相之职!”
裕仁天皇一听近卫文磨要撂挑子,再也坐不住了,也把自己对近卫文磨的厌恶忘光了,更顾不得什么天皇是神的神秘和庄严了,一下子就从御座上跳了起来,手指着近卫文磨颤抖着说道:“你,你,你竟敢以辞职威胁朕?”
近卫文磨虽然要辞职,但不等于他要得罪天皇。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得罪天皇的下场近卫文磨摸着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因此,他向裕仁天皇鞠了个躬,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臣绝对不敢威胁陛下,也没有那种心思。在臣的心目中,陛下就是大日本帝国的根本,臣一生追求的就是为陛下开疆拓土、提高大日本帝国在世界各国中的地位。臣之所以辞职,除了上述原因外,还有一点,就是近来臣感觉身体不好,体力不支,已经承担不了内阁繁重的工作了。请陛***谅臣的苦衷,臣有负陛下厚望,心里已经很愧疚了。”
这日本的内阁,由于有天皇和军部这两个怪胎,经常干不下去闹辞职,是世界上最容易辞职的内阁。这事在日本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大的关碍。近卫文磨不干,自然有人接着干,裕仁天皇对此也不是很惊讶。关键是相辞职,内阁就得总辞职,前线打得如火如荼,后方内阁要辞职,这事来得不是时候么!
裕仁天皇还想挽留几句,但想了想,觉得近卫文磨过于强势,又很有人望,他当相固然是好,但要搞什么军政一体就不对了。真的要军政一体的话,军部就要对内阁负责,军队也要交由内阁管理和指挥,这就大大的不妥了,自己的陆海军统帅职位就有可能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看来,换个人或许更好一些!
裕仁天皇想明白了,也不再假惺惺地劝慰挽留了,又板起了冷冰冰的面孔,冷冷地说道:“相既然要辞职,朕就批准了吧。不过,相卸任前最好向元老、枢密院、贵族院、国会解释清楚,为什么会生第八师团、第十师团、第十四师团这样精锐的常设师团玉碎的悲剧。什么事情都得有人负责,本届内阁既然是一个取得了攻占北平、天津、太原、上海、杭州、南京、武汉这样重大战绩的内阁,想必也是一个用于承担责任的内阁。象这次华北治安战遭遇如此大的损失,内阁要把责任承担起来。要让国民们知道,内阁是因为华北治安战失利而辞职的。”
这事近卫文磨万万不能答应,他马上说道:“内阁辞职的原因,臣会向国会、元老、枢密院、贵族院解释,但臣和内阁绝对不承担华北治安战如此重大损失的责任。应该承担责任的是军部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内阁。请陛下原谅,臣不能对此负责!”
此时,已经是夜深深了,松之阁里的西洋落地座钟滴答滴答不停地想着,敲的人心烦。
良子皇后已经几次派女官来探视,悄悄地向裕仁天皇禀告,注意龙体安康,良子皇后见陛下不在身边,一直睡不着,恳切期盼陛下能及时处理完政务,回宫安歇。
听着女官的低声细语,再看看近卫文磨那张捉摸不透的脸,裕仁天皇突然生出一种恶作剧的心思,面前的家伙仪表堂堂,娇妻美妾,还有情人把被窝熏得香气扑鼻、洗得白白净净地等他去享用,比自己这个天皇过的滋润多了。哼!想的美,朕比不上你的艳福,也不能让你如意,就让你一晚上不能回家,看看你能拿朕怎么样!
裕仁天皇开始劝诱了:“相是朕的臂膀,也是朕的好友。难道真的就不愿为朕分忧么?朕以为,相即令是辞职,也要为帝国执掌某一方面的工作,毕竟对外扩张、提高大日本帝国的国际地位、让亚洲不再受欧美列强和俄国的瓜分,也是相的政治主张和追求么!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就是相积极倡导的么!相是不是去和总参谋长、陆相他们一起研究一下山东战事,明日一早向朕报告。”
近卫文磨此时已经撂挑子了,哪里还会再受那罪!不过他不知道裕仁天皇是想这么他,纯粹是一种羡慕嫉妒恨、孤独寂寞冷在作怪。他又不是军事家,对具体的战役策划和指挥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因此,近卫文磨婉言谢绝裕仁天皇的建议,提出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日一早还要和内阁大臣们会议,商讨内阁总辞职的问题。
裕仁天皇哪里会让他如意,也不再听他解释,挥手让宫内省的人送相去大本营。天皇自己则一脸郁闷地回到了后宫,在良子皇后那有点松弛的肚皮上泄一腔怨气去了。
令近卫文磨想不到的是,忙碌一晚上,天明的时候刚要合眼迷糊一会儿,准备等内阁大臣们上班后开会研究内阁总辞职的事情,他的秘书就送来了一份早报,上面赫然写着一条内阁总辞职的新闻。当然,新闻稿里说的比较含糊,说是据知情消息,皇军在华北治安战中进展缓慢,天皇陛下异常震怒,责令内阁和军部检讨原因。近卫相深感辜负天皇陛下重托,已向天皇陛下提出辞职,以内阁总辞职来向国民谢罪,承担华北治安作战不利的责任。
近卫文磨气的把报纸撕的粉碎,嘴里还大骂一声:“巴嘎!统统地巴嘎!巴嘎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