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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鸣一直是个让陈浮生琢磨不透的人,这位上海新一代纨绔里面扛旗的领军人物从第一次见面就给陈浮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陈浮生对方一鸣的印象不错,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方一鸣最鲜明的形象依然是那个一脸坏笑教他怎么撒尿时候的样子,那次是在上海的黄埔会,所以这次会面地点依然设在黄埔会。
第一次来黄埔会的时候陈浮生还是个雏,根本不能理解这里的奢华是多么的登峰造极。黄埔会进门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陈浮生虽然看不懂但却能感觉出其华贵雍容的气派,往里走是一排沿大堂通道一盏接一盏的祖母绿挂灯,最尽头的中央是重600磅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这座水晶灯可比中石化那个所谓的天价吊灯给力多了。透过走廊的某几扇窗户甚至可以看见外滩的风景。高档的装修与享受自然导致了高昂的消费,这家上海外滩3号惟一的中餐厅同时也是唯一一家跻身“福布斯25贵”的中国餐厅。听王玄策讲在这里消费一次光小费就得给个三五百还得是美金陈浮生嘬了个牙花咧嘴爆了个粗口,“这群狗犊子,变着法的坑钱!”
这么奢侈的地方却只设了5个包间让很多第一次来的人感到费解,其实5个包厢每天使用的次数极少,但是无论谁来每次都要提前预约。包厢并没有设最低消费,但是但凡敢进去的人不花到一定的数额还真不好意思出来。王玄策替陈浮生预约了一间,可以从窗户里看见远处的大海。
此时陈浮生正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手里捏着的依然是5块钱一包的红南京。农村长大的陈浮生从小便穷惯了,每一分钱都要花的恰到好处才能心安,但是其实他不怕花钱,从张家寨走出来后几年的经历告诉他一个道理,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所以这个习惯抽红南京吃大排档的二狗子这次请方一鸣来黄埔会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应事务全都交给王玄策去办了。曾经是香港顶尖富豪座上宾的王玄策底子厚实办起这种花钱的事来自然轻车熟路。
当然富贵的事情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三个人在黄埔会消费一次撑死也就几十万,但是可以给方一鸣释放一个信号,一个势在必得的信念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绝。富贵是我兄弟,谁敢动他我拼了身家性命也要死磕到底!
方一鸣到的时候刚好是约定的时间,不差分毫。
这位上海大少走进大厅的时候陈浮生正满脸堆笑站在门口,方一鸣看见这阵势不禁一愣,随后咧开嘴,一张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浮生,看样子你准备的是鸿门宴嘛。”
陈浮生玩味一笑,“方少可不能这么冤枉我,今天请你过来不过是聊聊天吃吃饭喝喝酒品品茶,兴致高了还可以再品品哪个漂亮的妹子。你不是刘邦我也不是项羽,这里自然不会是鸿门宴。”边说边推开包厢的门,“方少,请吧。”
方一鸣嘴角带笑径直走进包厢,进去后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原地转了个身冲随后跟进来的陈浮生摆手指了指四周,“啧啧,看这奢侈的装修,虽然来过很多次了但是再见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想骂两句,这群败家子真能折腾!”讲完这句笑着又跟了一句,“你看,这帮龟儿子搞得这些不能吃又不能玩的幺蛾子今天倒是让浮生兄弟破费了。”讲完话若无其事的拍拍手拉开一张雕花紫檀靠背椅坐进去。
陈浮生极为隐蔽的做了一个动作制止了跟着走进包厢的王玄策将要出口的话。状元王玄策是个枭雄式的人物,本身武力值极高智商也顶尖故行事洒脱。听王虎剩讲有一次状元跟自己喝酒喝到最后半是醉酒半是吹嘘的讲过一句话,“我这人不记仇,有仇的一般当下就报了。”
陈浮生也笑了两声坐在方一鸣正对面,“方少,你说这黄埔会这么高的消费水平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心甘情愿伸脖子让人宰一刀?”
方一鸣夸张的叹了口气,“浮生,这个问题其实很玄妙。你想想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服务,为什么放到这里面就比外面价钱高出几十上百倍?”
陈浮生很配合的摇摇头,安静等着方一鸣继续往下讲。
方一鸣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包至尊南京扯开封口捏出一根放嘴里点着,抽了一口然后把烟横捏在手上,“就比如这烟,其实五十块一包往上的烟基本抽不出差别,但是为什么还会有1916、泊晶、和天下的市场?”
陈浮生继续摇头,这次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了,虽然跟着蒹葭恶补了许多的有关金融财经的知识但是对于某些比较非典型的问题还是没能理解到它的最深层。
“其实这不过是大家一起抬轿子轮流坐庄,不能互相拆台才能越走越高,这是真正的中国特色。你说是不是,浮生?”方一鸣突然抬头问了陈浮生一句。
陈浮生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绿南京点上一根抽了一口然后沉吟一下,“方少的意思是我哥富贵拆了你们的台?”越贵的烟抽起来越没有劲,陈浮生宁可去抽有些呛人的低档烟,多少能找到点青蛤蟆的野性。其实是陈浮生总觉得抽一根折合下来十几块钱的烟多少有些作孽。“那方少是不是觉得我儿子差点被人一枪毙了就是活该倒霉?”
方一鸣无奈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这根本是两码事,浮生你两兄弟如果有本事大可以提刀杀上赵家大宅,十步一杀血溅三尺都行,说不准我还会给你们把风放哨。但是你们没有这么做。”方一鸣有些惋惜的嘴角撇了撇,“原本很简单的问题被你们弄的这么复杂,华夏会里的事情发生之后你和陈富贵无论整出什么事我自认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你们直接把赵老爷子给收拾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烟壳子方一鸣声音越发低沉,“中国向来是个很有传统的国度,刑不上大夫法不责古稀。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在给后来人做榜样,就像当官的去尊敬卸任的领导不过是想自己的继任者也这样对自己,今天赵家被推了如果不能讨回个说法大家就会开始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被这样对待。”
陈浮生盯着方一鸣看了很久,方一鸣也这么安静的看着陈浮生,最后陈浮生开口,“方少,就没有别的解决途径了?”
方一鸣看着陈浮生,眼睛里仿佛交织了各种情绪,最后开口,“人心散了队伍会不好带。浮生,我很难办。”
“方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过兔子叫,我听过。”陈浮生轻声说到,“那是我七八岁富贵十来岁的时候,那年冬天大雪封山林子里什么猎物都打不到,我跟着富贵在几尺厚的积雪里走了整整一下午,最后终于发现了两只很瘦的山跳,也就是兔子,一黑一白。山里积雪很厚,山跳的腿经常陷进去跑不快,富贵马上举弓搭箭瞄准,我则是悄悄从侧面包抄过去。富贵的箭法好,一准能射死一个,到时候我就负责逮住剩下的一个。”抬眼看了看方一鸣,“你猜怎么着?富贵一箭把白色的钉在树上,另一个黑色的居然没有跑,它绕着树来回打转。山林里好玩的东西很多,方少你这种大城市长大的肯定没怎么见过。山跳没跑我也就轻松了,提着脚靠近大树,伸手去抓地上乱窜的那只,然后我就听见那只山跳鼻子里喷出热气嘴巴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一下子愣住了,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那只山跳猛地窜起来在我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当时我傻愣愣的看着山跳挂在我手上居然没有做任何反应,还是富贵跟上来伸手捏碎了山跳的脑袋。”说到这里陈浮生伸出右手在左手背上比划了一下,“你看就在这里,二十多年了这道印子还是没有消掉。后来那两只兔子我们没有带回去,就在树地下挖了个坑埋掉了,富贵说万物有灵,当杀则杀不当杀就该给它们留条活路。什么东西逼急了都有三分火气。”
方一鸣脸上依旧是微微的笑意,看着陈浮生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是猎人?”
陈浮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不是,方少,您才是猎人。”
方一鸣依旧是那副微微的笑脸,“做兔子做到你这份上,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打算咬我一口?”
陈浮生皮动肉不动的哈哈笑了几声,“方少一直就是个明白人,不过我可不是兔子,我如果咬起来可比兔子厉害多了。”
方一鸣低头盯着烟盒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露出个十分灿烂的笑容,“浮生,你知不知道其实赵鲲鹏是被富贵冤枉了?”
陈浮生眉头皱了皱,“方少在讲笑话?”
方一鸣轻轻摇头,“我这人比较闷,还长了一张没有多少喜感的脸,所以我从来不喜欢讲笑话。龚小菊从竹叶青手里跑出来以后确实被赵鲲鹏藏过一段时间,也就是你把南京城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过了那段时间龚小菊就走了。据我所知赵鲲鹏是想让龚小菊直接到南京找你,不知怎么的龚小菊拒绝了这个提议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浮生听完这话伸出双手在太阳穴上使劲的按了按,一脸疲惫,“方少,我该谢谢你吗?”绕了一个大圈突然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就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别人什么东西都看明白了就是不说话,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