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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宇文长渊微微一躬身,感激道:“多谢母后。”
太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严厉之色,冷声道:“本宫不是帮你,还请皇帝能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不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宇文长渊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一点点变得冰冷,沉声道:“是,儿臣明白。”
太后表情微微有一些缓和,接着道:“听说宫无御一身内力尽失,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宇文长渊面色微沉,蹙眉道:“宫无家族毕竟强大,儿臣终究是有几分忌惮,再加上找不到杀他的理由,暂时只能将他软禁起来。不过如今的宫无御成了一个废人已然翻不起大浪来,只要再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一定可以将宫无御彻底铲除。”
“是么?本宫怎么觉得……你是不是找不到理由杀他,而是你根本就杀不了他!”太后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平淡,变得犀利尖锐起来,目光冰冷道。
宇文长渊面色一僵,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阴霾之色,沉声道:“儿臣确实……还杀不了他,也不敢杀他……”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虽然还有些许不甘心,但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罢了,暂且先关着他罢,只要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就先不用动他。”
“是,儿臣明白。”宇文长渊恭顺的说道。
太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定定道:“去吧,记住,你是皇帝,整个东陵国,只有你一人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宇文长渊没有再开口,转身走出了太极殿。
然而脚步刚一踏出门,宇文长渊便愣住了,看到赫连月在夕阳下自娱自乐的做着鬼脸,一只手将扫帚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在疯狂在扫帚前抽搐,不由得将方才沉重的心情一扫而光,强忍着笑意,蹑手蹑脚的朝着她走去。
赫连月当然不可能认真的扫地了!之前在宁王府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真的会扫地?扫地的活,莲香自觉的承包了。而她只需要站在这里,等太后什么时候出来检查就行了,反正太后的本意也不是让她扫地,而是让她留在太极殿。
赫连月站的无聊了,便开始哼歌,一边小声的哼歌,一边将扫把当成吉他弹奏,虽然她弹得十分忘我,但在旁人看来,她显然就是个神经病。
“在做什么?”宇文长渊走到赫连月的身后,冷不丁的说道。
“我……!”赫连月正唱的投入忘我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一个转身一把将手中的扫帚狠狠地朝着身后那人的头上砸了过去。
宇文长渊一把拦下扫帚,扔到一旁,故作威严道:“你可知行刺皇帝的罪名?”
赫连月看了宇文长渊一眼,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虎着脸道:“不知者无罪,皇帝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别人的身后吗?”
宇文长渊看着赫连月一脸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无奈而又生气道:“朕是哪里得罪你了?不是才一起喝过酒,聊过天,为何才几天不见,就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了?”
赫连月低头,冷声道:“陛下九五之尊,臣妇哪敢不给您好脸色?还请陛下让开,我要扫地了。”
宇文长渊见赫连月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心中顿时一阵恼怒,生气道:“赫连月,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就算是要气我,不想见我,你至少也给要我一个理由!”
赫连月听他这么说,
脸色彻底便冷了下来,眼神嘲讽的看着宇文长渊,讽刺道:“我还真不懂,皇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与我喝酒时,我确实当你是朋友,可转脸你便私自将我的喝醉了的消息告诉旁人,害人有机可趁在我身上下媚药,差点毁掉我的清白。之后,又设计陷害正要救我性命的宫无御,海我与他一同困在密室中,差点冻死。现在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宇文长渊被赫连月这一番话质问的哑口无言,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知道了……想想也是,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终究还是试图解释道:“对不起……在酒楼里,我是怕你喝醉了,一个人在那里不安全,所以才派人去通知你的贴身侍女,让她过来照顾你,没想到……后来你中毒入宫,我真的不知道和宫无御在一起的那人就是你,若我知道是你,又怎会……”
说到后来,宇文长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解释有多么的苍白。
赫连月依然冷着脸,目光毫无感情的看着宇文长渊,深吸了一口气道:“您是皇上,我没有资格接受您的道歉。”
宇文长渊见到赫连月对自己如此冷漠疏离的样子,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下,疼得他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讷讷道:“其实你早已知道朕对你的心意吧……只不过……”
赫连月打断他,用务必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
“呵……”宇文长渊苦笑一声,脸色越发的惨白起来,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赫连月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不光光是因为她宁王妃的身份。可是当他亲耳听到她如此果断的拒绝时,心却想被撕裂了一般,生疼生疼。
“所以,日后你我还是不要当朋友了。”赫连月说完,便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看着赫连月渐行渐远的背影,宇文长不由得渊握紧了拳头,强行压下心头的痛楚。这时候,他多么的希望自己不是皇帝,不用被困在这永无天日的宫殿里,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浪迹天涯……只可惜,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
赫连月走得很快,她不敢回头,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忍心就上去安慰他,告诉他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恨他,然后再给他一次希望,最后伤他更深……
“娘娘,已经扫完了,我们去偏殿休息吧?好饿……”莲香在看见赫连月的那一瞬间,立刻抱着扫帚飞奔了过来。
赫连月伸手帮她擦了擦汗,柔声安慰道:“辛苦你了。”
莲香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很是欢乐道:“奴婢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舒服呢!这太极殿里人这么少,谁也不用防备,只要扫地就好了!”
赫连月看着四周美轮美奂的风景,同样觉得身心舒畅,一想到不用面对宁王府里的那些人,她就觉得轻松。
“对了,让你去打听的,宫无御在皇宫里的什么位置,你打听到了吗?”赫连月认真的问道。
莲香点点头,一边拉着赫连月往偏殿走去,一边道:“就在国师原来住的琉璃殿,只不过那里有很多人防守,一般人进不去,当然国师自然也出不来……我还听说,国师一夜白头,被当成了妖孽关起来了……”
“一夜白头?妖孽?”赫连月不由得变了脸色,立刻拉着莲香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他出来之后的身体状况?”
“这个……奴婢不知道呢,奴婢只听说国师大人如今的处境很不好……身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呢……娘娘!您去哪啊……”莲香话还没说完,赫连月便挣开她的手,疯狂的朝着殿外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