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意外惊喜

风残一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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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欣能主动给我打电话,实在有些意外。印象中今天不是什么法定节假日,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我看了下中华万年历,“诸事不宜”,今日并不是黄道吉日,没什么值得庆祝和怀念的。

    那晚我和蔡欣去“欢乐星KTV”开了个包厢,一首歌也没点唱。拉开架势,一对一血拼了三瓶啤酒后,她说还要喝,我又点了十支小青岛,还是一对一干,不用酒杯,直接吹瓶。第二瓶吹了一半,她放下酒瓶开始耍赖,无端说我的嘴巴密封性有问题,一半喝一半流。我实在无法想象半喝半流是什么个状况,就知道她语无伦次了。我趁机也不喝了,灌了一肚子酒,用蔡欣的话说肚子都搞大了。我还没说完“到此结束……”蔡欣趴在沙发上“现场直播”,吐得天崩地裂,污秽横流。吐完后四脚朝天,不省人事。我只好把她背出包厢,120斤以上的巨肉压在我窄小的背上,使我像愚公移山,上气不接下气。那时我在想要是扛头百来斤的猪回家,够我妈吃三年,还能分一半给乡邻四舍。在保安的协助下,好不容易把蔡欣抬上车,我问她家住何处?她说梦在远方。完全醉傻了。

    蔡欣清醒时候让我很麻烦,喝醉了也不叫我省心。我冒着被拘个十天半月的危险,拉着她刚上路。行驶不到两公里,她又重播一回,肝都快吐出来了。吐完之后又干呕了许久,肠子估计都打结了。车内臭气熏天,又闻其呕吐声,我顿觉嘴里淡得要死,口水滋滋外溢,肚子里翻江倒海,膀胱内又憋着一大泡尿,难受程度无以形容。我就近拐入光大酒店停车场,刚打开车门,胃里那点东西从嘴和鼻孔里喷出,吐得我差点昏厥过去。

    我跑入大堂,开了个房间。回到车里,把蔡欣外套脱掉,将她背入酒店,平铺在2。2米的大床上。蔡欣沉睡如猪,呼声四起。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站在床边像个狗屁专家,拿她当古董鉴定:腰部以上,凹凸分明;腰部以下,双腿堪比人民会堂的圆柱,底盘犹似奔驰600厚重结实。鉴定结果为真品,但升值空间不大,不具收藏价值。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

    蔡欣的嘴巴吧唧不停,应该是渴了,我叫两声“菜心”,问她要不要喝水?她没反应。我突然有点可怜她,心里感觉怪怪的。我把她衣裤脱了,帮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关门走了。我喜欢和不同的女人上床不假,我觉得那是一种乐趣,但我从不对醉酒的女人下手,搂着她好像和僵尸亲密接触,想想就觉得可怕。当然,趁人之危的事我也干不出来。

    蔡欣问我在干嘛。接电话时我在方圆商贸公司等段子杰,等了三个多小时没见到人影,正憋着一肚子火。我告诉她我在收账,“收不到钱就绑票,还不给钱就撕票。”蔡欣哼哼两声,说蒙谁呢?你们公司可是区属投资开发公司,好歹是国企,别说得像放高利贷似的。我说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我们公司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对不起,还不能算狗肉,是猪肉。这么跟你说吧,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把未必能生蛋的CHU女鸡临时借给一个农民,由他负责把鸡养大,等到鸡下蛋孵出鸡崽后,我们再去把母鸡抱回来,顺手抓几只小鸡崽,我们称之为投资。你可以理解成借鸡生鸡。蔡欣说:“那人家要是把那CHU女鸡炖了呢?”我说:“所以我来看看还能不能噌个鸡屁股吃啊。”蔡欣说我,“你真恶心。”

    我一边讲电话一边走进卫生间,照着镜子看了下自己,脸色腊黄腊黄,胡子横七竖八,鼻毛外露,看起来还真是恶心。

    蔡欣提起那晚喝醉酒的事,责怪我把她一个人留在酒店,说我爱心缺失,道德沦陷。我辩称,“总比把你扔到大街上强吧?”她胡缠蛮缠,说反正你把我弄到酒店就是动机不纯。我大呼冤枉,对她我真没什么想法。要有想法我当晚就要了她,反正喝醉了做什么都是酒惹的祸。蔡欣逼着我承认灌醉她就是有目的。喝酒是她提的要求,酒量不行倒怪起我来了。那夜回家我还被陈露唠叨了几句,想想心里就有气,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把你睡了你很遗憾。”蔡欣在电话那边尖叫,“你敢动本姑娘一根汗毛,我把你……”我抢过话问她是不是想我把阉了?蔡欣气急败坏,说你马上给我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敢跟姑奶奶我这么说话,胆肥了你?我在女人面前何曾受过这等鸟气,我问她在哪,“我马上过去。”我揪下一根鼻毛,丢到洗手盆,心想老子都混成这样了,难道还怕你个黄毛丫头不成?

    我到第一医院门口给蔡欣打电话说我到了。蔡欣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大摇大摆走到我车前。我摇下玻璃,探出头,故意往下压了压眼镜,用余光斜视她。蔡欣喘着牛气,咬牙切齿与我对峙。我看她生气的样子好像比笑还好看,突然来了精神,逗她说:“在这里单挑还是叫兄弟群殴?”蔡小蔡抽出双手,插在腰间,一副泼妇造型。她说给我等着,不许跑。说完转身小跑回去。我一头雾水,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蔡欣上身穿紧身短袖T恤,下身配缩身版浅蓝牛仔,从医院大门出来,戴上墨镜,走到我车旁,把一个旅行包丢到后座,打开前门,钻进副驾驶座,像个指挥官命令我开车。

    蔡欣没有告诉我去哪,我也不问,启动车一直朝前开。对付刁蛮的女人,我也小有心得:消极抵抗,被动应付。蔡欣说你不会拐弯啊。我摇摇头。她伸手要抽我,又收了回去,说去“水之乡”,陪我泡温泉。我一听这话,好像捞了个大便宜,心里暗香浮动,想陈露的业绩能否完成就看今天了?我顾不上油价持续高涨,猛踩油门,把小车当飞机开,这种感觉飘飘的,舒服!

    其实我不喜欢泡温泉。南方的温泉池都设计得小气吧啦,人多时候,抬下腿就会蹬到他人裆部。最恶心的还是有人当温泉是治疗皮肤病的良药,没事常去消消毒。上回我带平安车险业务员泡温泉,我和她在红酒池谈两性,鱼儿快要上钩之时,一个满身长满牛皮癣的大叔就突然钻入池中。败坏了我的雅兴,让我胃疼好几分钟,当晚吃饭仍然恶心阵阵,自然没了性趣,白搭了千元浪费一个下午。

    我陪蔡欣在金泉池勉强泡了半小时,我觉得胸闷,想到石板房睡一会,蔡欣说:“我颈椎有点不舒服。”我心想这是明显的索取,我说:“我帮你按按脖子。”她纠正说是颈椎不是脖子。我说:“就像小姐和妓女是有区别的,对吧?”“骂人是吧,说谁小姐呢?”蔡欣猛然从池中站起,对准我的胸口就是一记五毒神掌。我见她脸黑得跟包公似的,赶紧帮她揉揉脖子。揉得我手酸了,就用食指顶着浴巾一角,在她背上练书法,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蔡欣居然不怕痒,微闭双眼,很是享受。把我那个气啊,那个恨啊。

    我问蔡欣,“您老舒服了没?”她做了个扣胸运动,伸伸懒腰,问我,“你划拉够了没?”我有点不好意思,重重地叹了一声“唉——”蔡欣问我怎么了?我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说烦啊,拼了血本和一个朋友捣腾医疗器械,结果一台机子也没卖出去。蔡欣一脸不屑,说就这点事也值得你哎声叹气?我问她,“你有何高见?”蔡欣说那就看本小姐的心情了。看来有戏,我窃喜。蔡欣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许多。

    我和蔡欣总共泡了大大小小十五个池,浪费时间两小时零三分钟。蔡欣还意犹未尽,我饥饿难忍,想到休闲坊吃点东西,她不想吃也不让我去吃。这让我有点生气了,我披上浴巾赌气走了,回头看蔡欣真没跟来,我返回去找她,见她在池中潸然落泪,像参加追悼会伤而无言。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也不安慰她了,索性把她从池中拽出来,将她搂在怀里。蔡欣半推半就十指群舞,在我胳膊和胸膛等部位,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彩虹。

    蔡欣虐我千百遍,我待蔡欣如初恋。我怀疑我变了,居然能让女人在我身上绘制世界地图而不生气。蔡欣生气地骂我,“谁让你抱我的?”我发现她的气是装出来的,因为她好像快笑了。我说总不能置你伤心不顾啊。蔡欣用食指点我额头,说你是个色狼。我怎么觉得她是在褒奖我呢,嘴上说着讨厌,其实心里喜欢得要死,她打我仿佛也是亲昵的表现。我假装十分惊讶,说你见过把一个醉酒女人放在床上,帮她脱鞋盖被子,然后轻轻地走了的色狼吗?蔡欣拧着我的大腿问我,“你敢说你没有动过想法。”我刚说真没有,右大腿一阵疼痛。

    我不得不承认,蔡欣是我接触过的女人中最让我无可奈何的。她性情不定,对我若即若离,让我很难把握尺寸。其实认真想想,对待女人真要向看待一个鸡蛋,知道它能吃能孵小鸡的大概情况就好了,要认真研究它是从哪个鸡屁股掉下来的每一个细节,和女人相处也就没意思了。本着上述想法,我和蔡欣居然混成朋友。

    共进晚餐的时候,蔡欣让我回去后把产品的名称、型号、价格发一份给她。我赶紧敬了她一杯张裕干红,比对我妈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