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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天气真是见鬼了,我进便利店买香烟前还晴空万里,也就和售货小妹多聊了几句私生活,出门时就已大雨瓢泼。我返回店里借伞,小妹竟然无情地说没有,亏我还频频照顾她的生意,原来之前她对我的热情都是假的。我心中小有不悦,推开门穿入雨中冲到对面办公楼下,不过五十来米路,居然淋得像条落水狗狼狈不堪。昨晚和陈露放纵厮杀,难得她雅兴大作,变羊羔为母狼,让我狠狠地做了回男人。清晨醒来意犹残存,一片好心情被天空一泡尿全给浇没了。别人出门见喜,老子迈步碰雨,想想就觉晦气。
我走到办公室,陆玲问我,说肖副总昨晚回来打电话说要送我礼物,你说我是要呢还是不要呢?我头发上还流淌着污浊的雨滴,一听那鸟话,顿时火冒三丈。我没生好气地说:“如果你不介意和一头猪上床那就接受啊。”陆玲白我一眼,一记粉拳砸在我胸口,说你个白眼狼,“难道我的心思你不懂吗?”我的悲伤逆流成河,苦笑一声,摸了下她鲜嫩无比的小脸蛋,叫她先务正业,余事后议。
论学历我比肖旺财高几档,犹如大众PK奇瑞,优势不是一点点;论作业能力我比他强百倍,如果我是夏利,他撑死就是永久牌自行车——运载水平不及一头小毛驴。但他的净重堪比成年公牛,光脑袋就比祭祀用的猪头还大,这点我自愧不如。公司的蠢蛋领导是吃毛茸茸的猪头皮长大的,满脑子都是猪的思想,要认命他为副总经理,我无话可说,可他刚小人得志就打我下属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抽出一支芙蓉王叨在嘴里,脑海里酝酿着如何给肖旺财一点颜色瞧瞧:我想是不是可以花点钱叫个孕妇到公司来造谣,说肖某某日完她拍拍屁股不认账;或者找人在月高风黑的杀人夜修理他一下;抑或者在他的宝座上暗埋几颗图钉什么的……实在不行就采取迂回战术,叫人给他戴绿帽子,让他后院起火,妻离子散。不过这个计划实施的难度不亚于刺杀美国总统,他那黑胖老婆的皮肤糙可磨刀,又赘肉纵横,让人看一眼就会联想到临产的母猪。
肖旺财推门进来,把我从邪恶的意淫中拉回生硬的现实。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好像除了肚子越发雄伟壮观外,他还是一脸猪相,永远如此晦气。看来人世间真没心灵感应一说,否则他应该面如死灰才对。肖旺财撇着嘴,把一张发票扔在办公桌上要我签字,态度极其傲慢,形象相当可鄙。我一看皱巴巴的发票就像从洗衣机里掏出来的假币,直接告诉他这字我不能签。肖旺财俯视着我,问我真要铁面无私吗?我说:“岂敢岂敢,卑职也是秉公办事。肖副总您是知道的,吃下去的餐票能报,‘放’出去的那种票,杀头我也不敢签字。”肖旺财鼻孔外翻,鼻气狂喷,气可灭蚊。他干咳两声,抓起发票撕成碎片,用食指戳了几下我的眼神,愤然离去。
受宠的阉货难免得意忘形,我早习惯了肖旺财的张牙舞爪。我努力说服自己原谅无知的畜牲。我小学的老师说过,无知的畜牲无脑,谁和无脑的畜牲较真,谁也是畜生。陆玲端给我一杯热茶,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干得漂亮!我给她回了个得意的微笑,心里高兴极了。
周一上午公司例会,总经理苏非突然宣布部门职责分工略做调整,原属综合科的综治、计生、宣传等职责划归财务科负责,其他部门职能未变。之后做了奋斗总动员,以蒋公的口气强调“大局为重”。说白了就是要我们具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为公司竭尽全力,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如果临终之前还能发出声音,一定还要说句谢谢你。
我窥见肖旺财伏案作笔录状,像条巴哥犬,假装忠诚于主人,脑子里惦记冰箱里的大筒骨,一脸奸笑。那厮溜须拍马的技术堪称精湛,像个太监似的,把有眼无珠的苏非服侍得身心舒畅。我料定是他给我打了一记隔空拳,心中无比愤怒,暗骂他一句,X你妈!心想你出差不甘寂寞,找女人玩二重唱,难道要我闭着眼,当你去找模范老军医治疗淋病给签字报销吗?
散会后,回到办公室,我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办公室烟雾缭绕。陆玲去银行转账回来,冲过来把我手里的烟抢去,掐死在烟灰缸,一脸愤怒地问我,“你干嘛,熏腊肉准备过年呢?”我对她吼一声,“烦着呢,别吵。”她气鼓鼓地把烟抓起来丢进垃圾桶,回头朝我重重地“哼”一声。
下班后,陆玲收拾东西要走。我也不知道和谁赌气,一改往日的善解人意,无缘无故叫她加班。她嘀咕一句,“我和同学约好去逛街了。”我说工作要是丢了天天有你逛的。她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嘴翘得像鱼钩,异常生气。小丫头平时对我体贴备至,看到她有些情绪,我深感愧疚不安,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上,对我的粗鲁行为表示诚挚的歉意,并保证下不为例。她不胜幽怨地问我:“你对人家那么凶干嘛?我笑笑,心想装纯的女人就喜欢把“我”说成“人家”,你真是守身如玉,早把我的前蹄剁了,还能让“人家”摸来摸去?
我俯视陆玲胸前两座“泰山”,好像又挺拔了不少,俯看成岭侧成峰,上下左右各不同——果然气势磅礴。我的小伙计立即像开水焯过的小鱿鱼一样既脆又硬。激烈碰撞的荷尔蒙左右了我的大脑,所谓的理智就是一个响屁。我诱惑她,说晚点带你去买雅诗兰黛。说话间,在她肩上又捏又按。陆玲轻轻地拍了下我的手背,并没阻止我的魔爪纵深推进。我心里明镜似的,猴急反锁好门窗,将她按趴在办公桌上,撩起她的短裙,扯下粉红小内内,想都没想就是简单粗暴的后进式。
就像打了一场小规模的偷袭战,进攻快,撤退更快,战果显然不尽如意。陆玲回头冷冰冰地白了我一眼,这让我极其沮丧。我提起裤子,说你报警吧。陆玲往下拉了拉裙子,抛出蒙娜丽莎的微笑,说你要负责哟。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事了,暗叹一声,心想都要我负责的话,够组一个加强排了。
我想像着肖旺财知道我把陆玲上了后的种种反应,或者是撕心裂肺或者是歇斯底里,也有可能吐血身亡。总之,他的样子一定猪狗不如。想想这就够了,什么权力啊什么地位啊都是过眼云烟,和女人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钱和权使点下三滥手段都能争来,女人却未必。我在和肖某人的斗争中至少没有一败涂地,想来心里一阵畅快,犹觉扬眉吐气,牵着陆玲的手去商场买化妆品。
在去的路上,陈露打电话问我几点到家吃饭。我说你自己吃吧。她问我怎么说好了又不回了?我解释说临时有事。陈露“哦”一声挂了电话。陆玲斜着脑袋问我是不是女朋友查岗?我没多想,随口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陆玲突然甩开我的手,义正辞严地说:“你要敢甩我,我死给你看。”我突然极其惊慌,有种刀架子脖子上凉飕飕的感觉。这句话陈露对我说过。
刚走到商场雅诗兰黛专柜,里三层外三层涂得脸皮厚度增加好几公分的导购小姐扑面而来,嘴巴刷了层蜂蜜似的,先是把陆玲夸成仙女,再对我一阵阿谀奉承。陆灵有没有飘飘然像十五的月亮升上天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有种被打麻醉药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形象真的高大而又帅气了。陆玲相中几款喜欢的化妆品,合计1950元,问我买吗?这个支出比我的预算少了50元。我窃喜,豪情万丈地说买,那是必须的。说完掏出银行卡,潇洒一刷。陆玲挽着我的胳膊,小鸟依人。
经过万达影城时,陆玲拉着我的手说要看《狄仁杰之通天帝国》。我不爱看电影,我宁可把钱砸在饭桌上,吃出急性肠炎也无怨无悔。我的消费理念是人世间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我说你一小丫头看那些打打杀杀的干什么?她说我喜欢武则天。我一听脑袋就大了,搞不懂女人要权力干什么。但我还是买了两张电影票,这个时候不买票会显得我小气,而且陆玲定要误会我纯粹想吃快餐。凭我不成熟的经验,女人只有得到她想要的,才能给你你想得到的,而我需要的正是她能给的。
我在电影院里睡了一觉,陆玲把我推醒,说你真没劲,陪人家看个电影还打瞌睡。我见旁边座位一眼镜哥,拿粒爆米花放在嘴边,露出猪耙一样稀疏的大黄牙,睁大眼睛看我,好像观赏动物园的猩猩。我给他挤了个僵硬的笑容,心想你丫不看李冰冰看老子干什么?我偷偷问候了他妹妹。问完之后,突然又有点自责,怪自己太不文明了,净给和谐社会添堵。我又笑着给他点了点头,我一定是笑比哭难看,搞得眼镜哥一脸茫然,嘟嚷了句“毛病”,一脸的鄙夷之态。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神奇的眼神,见怪不怪,我一笑了之,舒展了下筋骨想接茬睡,却怎么也没睡着,脑里不停在想,如果不是今天受到刺激,我是否会有勇气在办公室越过陆玲的楚河,直捣黄龙?换句话说,我是该感谢肖旺财间接成人之美,还是该诅咒他死后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狱?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论,倒是想到赖昌星的口头禅。我也想说:我去哂因老母!
看完电影,我请陆玲吃诸葛烤鱼,她陪我喝燕京,席间我们有说有笑,气氛一度十分融洽,就是该死的苍蝇盘旋于鱼头之上,其中两只甚至迫不及待就地交配,实在大伤胃口。不过我心情尚好,也就懒得与店家交涉食品是否被苍蝇亲吻过。之后又应陆玲要求,陪她到屈臣氏买七度空间少女系列。我心中狂喜,想这不是女性前七后八的暗示呢?我斗胆问她是不是要多买几包,有备无患?陆玲对我白眼连连,当着售货员的面直斥我是无耻之徒,令我无地自容。但我仍沾沾自喜送她回租住处。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觉得下班后的事情突如其来,万一陆玲嘴不上锁泄露了天机,我得被同事的口水活活淹死。我越想心越像过度透支的肾——虚至阳痿。情急之下猛然向左甩方向盘,差点和一部的士亲密接触。不刷牙的司机操着中原口音骂爹日娘,声如犬吠,严重污染清新的空气。我居然一句也没顶他,心想就当替我给你妈赔礼了。
陆玲拉开一道门缝,探出头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我推门进去,叮嘱她把今天发生的事真空包装起来藏进地窖。陆玲白了我一眼,说反正我不管,你要负责。我点点头,眼晴极不自觉,在她上三路下三路来回扫荡。陆玲刚沐浴完毕,身着一身桑蚕丝睡衣,两个小山尖仿佛笼罩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我刹那间淫心荡漾,一把抱住她,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双唇迅速贴过去。
陆玲形容我如猝死在田间的野鸭,骨腐肉烂,恶臭熏天,推开窗户定能招来成千上万只金苍蝇。她用力挣脱,推我去洗澡。我性急如焚,生怕到嘴的鸭子飞走了,硬把她搂进怀里。陆玲极其夸张地捏着鼻子,说你不洗澡就别碰我。然后对我妖媚一笑,扭头回房间。我心想这就是一种暗示吧,突然大喜望外,比迅雷还迅速,比中国电信宽带上网速度快出若干倍,扒去衣裤,胡乱过下水,追入闺房。
没有遭遇任何象征性的抵抗,我如探囊取物,轻易把陆玲压在身下。当猎物已成嘴里的肉,我对前奏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我一改简单粗暴的作战风格,优雅地在她胴体上层层推进。她哼唧几声,突然睁开眼晴,翻身骑坐在我身上,赶马似的剧烈扭动身体,叫声连绵不绝。约过一刻钟,她又像条蛇紧紧缠住我,让我几乎窒息。真没想到这个像高中生的童颜女子居然是头猛兽,变换着方式一口一口撒咬我的身体,让我有种快被吞噬的感觉,心中直叹:他娘的,上当了……
我回到家已是周扒皮学鸡叫的时候。陈露坐在沙发上打旽,我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她脑袋的制高点,俯身闻见发丛中海飞丝的味道。我问她怎么还没睡?她淡淡地说了句,“你不回来,我睡不着。”头都没抬,好像我只是个脱壳的灵魂,她对我视而不见。我走到她跟前,抱着她的鹅蛋脸,见她神情晦暗,眼圈泛黑,犹似国宝大熊猫的双眸。我心疼地亲了她一口,推她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