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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家出门后，林烨打算直接打车回去。
刚走几步，一辆黑色卡宴自夜色中缓缓滑至他身前，挡住了去路。
林烨眉梢微凛，指间银芒戒备。
“什么人？”
“小友不必紧张，敢问，你可是林烨？”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车内传来，声音虽然沧桑，气却不虚。
林烨答道：“阁下既然是冲我来的，总不会不确认便拦路吧？有什么事，大可明言。”
车内老者闻言一笑：“小友也是直率之人，不愧是林北的儿子！”
夜幕下，薄冷的月色将林烨的眸光染得偏凉。
听到父亲的名字，他却不吃惊。
重回京都，也不是第一个人向他提到父亲了。
父亲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我确实是林北的儿子没错，只是不知阁下是我父亲的旧友，还是旧敌？”
“噢？若是旧敌，你当如何？”老者对他毫不惊讶的态度有些好奇，更好奇若真如此，他会怎么做。
林烨轻笑，半张脸埋在阴影下，深不可测：“我如何做，得取决于阁下了。”
“像对付王家那般，以牙还牙？”
“不对。”林烨摇了摇头，语气理所当然：“是加倍奉还。”
话音落，氛围一度陷入沉寂。
随后响起的，是老者的朗声大笑：“好一个加倍奉还！不错不错，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小友别误会，我虽然不算是你父亲的旧友，但也绝不是旧敌。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帮你。”
“帮我？”林烨眉梢轻扬，收了银针：“既然不是我父亲的朋友，阁下也没有帮我的理由。好意我先多谢，但是，不必了。”
婉拒过后，便打算离开。
“小友不愿接受没关系，但我自会做我该做的。因为我不仅仅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这话让林烨的脚步顿了顿，面露疑色。
“帮你自己？”
但这次老者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语气高深莫测：“林烨，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一人一车，随后背道而驰，消失在了浓稠夜色之中。
次日，林烨亲自约了江武在跃龙见面。
对方带着手下过来，仍是那副下巴朝天的嘴脸。
嘴上叼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一进门，便喷了一口烟雾在林烨脸上：“哟，这不是林董么，您这种大人物，怎么还亲自出来见面？”
说着，又哎哟一声：“真不好意思，我怎么敢在林董面前抽烟呢，明儿个跃龙要是失火了我可担待不起哟。”
林烨这回却是淡淡道：“你随意。”
“哈哈，林董今天这是怎么了？”江武得意大笑，就差把一口黄牙蹭到林烨脸上：“怎么，没买到新药材，还是得来求我吧？”
林烨不怒，但是一边的张鸣桦却气得不轻。
“江武，你别太过分了！我们林董已经知道了，那批烂药，分明就是你们桑淮联合王家换的！”
谁知话一说完，江武不但不心虚，反倒更加得意：“还不算太蠢，可惜，你们江城的土包子在京都没权没势，能拿我怎么办呢？”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两腿往茶几上一搭，气焰十足嚣张。
“想必昨天王老爷子已经找过你们了，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只有王老爷子放话，我才会把药材给你们送回来，否则就算你们求我也没用。”
瞧他一脸无赖的模样，林烨冷笑一声，走到他对面坐下。
瞥了一眼江武按在茶几上的烟头，嘴角弧度勾得莫名瘆人：“江武，谁跟你说我今天找你来是要求你的？”
“怎么，打算来硬的？”江武一点儿不害怕，反倒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行啊，今天你敢动我一指头，我就敢让你体验一下咱们京都的监狱风情。”
林烨似笑非要地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
现在正是晚上七点半，外头月色稀薄，天正黑，风正大。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专门给你普及一下消防知识的。你喜欢抽烟，想必手下也差不多。天干物燥，可得小心火烛啊。”
江武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可笑完，却觉得后脊梁有些发寒。
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笑容渐敛：“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烨笑而不答，下一秒，江武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才听了两句，便骂了声娘。
“林烨，你敢烧老子仓库！”
林烨两手一摊，十分无辜：“怎么能说是我烧的呢，只是有人在江老板仓库里头抽了几根烟而已，顶多也就算个意外吧。”
“卑鄙！”
林烨笑了：“还真是狗随主人，你这话，跟王老爷子中毒时说的一模一样啊。”
“你给王老爷子下毒了！”
“那怎么能算我下的呢，我只是放在了茶杯里，他自己碰到了而已。”
林烨始终挂着浅笑，气得江武一蹦三丈高。
他是真没想到，林烨能够手段如此狠辣。
当时王老爷子说了，他就是一初到京都的毛头小子。
刚成立公司，根基不稳，也没有人脉。就算吃了亏，也只会自个儿咽下去。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小子不过是个江城的小毛虫。
然而现在，他见林烨嘴角含笑地盯着他看，却觉得有些发毛。
敢直接放火，再给王老爷子下毒，莫非他背后有什么依仗？
若是如此，那他这笔账可亏大发了。
见他不动，林烨出声“提醒”了一句：“江老板，今晚风大，火势蔓延快，你再不回去主持大局……估计仓库地基都能被烧化。”
此刻的江武，脸上哪还有进门时的嚣张跋扈。
他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盯着林烨：“你给我等着！”
看他风风火火地跑出了跃龙，林烨站在窗边，低声道：“程十一。”
原本无人的窗台外，忽然出现了一抹倩影。
贴身的黑衣为其添了几分神秘的同时，也将她的身材勾勒得越发引人入胜。
“在。”
其声音犹如鬼魅夜游，语气却冰冷得犹如凛冬。
“换走的药材，仓库失火，江武肯定会去确认。你跟上他，势必要找到那批药材。”
“是！”
林烨食指敲了敲窗棂，淡淡道：“顺便，把那批加了料的烂药，奉还给江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