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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让云依昏昏沉沉的难以把握大局,然后是等薛晨他们回来时前去阻拦,让他们以为云依不想让他们回去,而林媚儿那里,则是让双方都以为是对方的杰作。
至于往来的信件,也被动了些手脚,想让他们以为真是对方把林媚儿送过去的,自此让薛家叔侄等在玉龙山,直到事后他们过去云依那里了,也是回天无力了,云依病入膏肓,神仙难救,他们亦是无能为力。
呵,前段日子阎寂说事情已经办完,已在回程路上了,可是之后却是音信全无,想来也是那群人的杰作。她相信阎寂必能自保,可是能让阎寂被绊住脚步,那群人确实能耐大得很。他们之中必是有自己人在的,那些背叛之人是谁,或者说那些细作是谁,还有待考究。
云依闭了闭眼,薛晨离开前的话却是在耳边,久久挥之不去。
不久前,林媚儿等人打开云依之前派人挖好的、通往不少地方的密道,准备离开,薛晨走在最后,在离开前踌躇了一番,还是对云依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云依,那群人确确实实是能触碰到我们给萧逸云的解药的,却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动手脚。那药方你和我们确认无疑,拿药材制的软骨香的解药你也给我们辨认无误,若那些人是萧逸云的对手,药方早该被掉包,而不是如今这般情形吧。”
“云依,或许你该有个准备,萧逸云未必是可信之人,你不该全然信赖。”
薛晨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痴情之人,可是,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失了本心和底线。云依,你和我不一样,我大不了豁出一条命,对不起了我的父母亲人,当一回不孝子。可你不同,你手底下握着太多人的命运,你不能带着所有人去为你的爱情陪葬。”
“云依,爱情一事,所有人都能去赌一场,唯有你不能。”
云依想着薛晨那番话,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能去赌啊。萧逸云,你会给我怎样的答案呢,即使其他解释难以说通,可我还是想要相信你呢。萧逸云,就这一次,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失望。
左静静静地端坐于桌前,从头到尾听着,不置一词。等左静进去扶云依出来,顺便不动声色地拿过薛仁留下的药时,云依按住左静的手,问道:“怕吗?”
左静摇头:“有王妃在,左静什么都不怕。”还在唤着王妃呢,看来还是抱着希望,希望这事和萧逸云他们无关的啊。
这两天,左静大叫着云依脸色不好,必是气血亏了,去青莲那里问了,说多喝点红豆汤能好些,左静以往给云依煮粥时抓一小把红豆变为专门给云依主红豆汤喝,墨涯居小厨房的红豆很快见了底。
左静特地去了大厨房一趟,让他们送些上好的红豆来。大厨房的人哪敢怠慢,即刻拿了满满一袋上好的红豆给左静带了去。
晚间,左静又给云依煮了满满一锅红豆汤,叉腰监视着云依将那红豆汤喝下去。
午夜时分,一道黑影闪进了墨涯居的厨房,那人径直走到厨房放置红豆的带子前,将那袋红豆取出一些,然后在怀中取出一小袋豆子,倒入那袋红豆中,用手将那袋红豆搅匀,最后将原本拿出的红豆装于自己带来的带子中。处理好一切,那人转身离开。
另有一道黑影盘踞于横梁上,望着那人做好一切离开,幽暗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墨涯居卧房里,萧逸云抱着熟睡的云依,捏了捏云依瘦下去不少的脸颊,眼里闪现不忍之色。最后萧逸云微微叹息了一声,对着云依喃喃自语道:“快了,一切很快就都结束了。对不起,云依,为了茵茵,我只能选择如此。你,莫要怪我。”
装睡的云依心里气苦。萧逸云,茵茵就那么好,值得你为她做到这个地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不求你回报什么,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就这么算计我的性命,你不会歉疚,不会不舍吗?
六月十五,距离赏花节还有半月,萧逸云早上早早起来进入书房,此时云依还在熟睡。
书房里,萧逸云将棋子一颗颗摆好。夏子厚在一旁看着,嘴边是志在必得的笑意:“边境有张进主事,朝堂之上几个中坚老臣暗暗扶助,还有柒将军的兵力支持,光是这些棋子,就够永盛帝吃一壶了,更别提你手上的力量。”
萧逸云嘴角勾起笑意:“我和云依都不主张开战,那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必然不会走那一步。我们的棋子已准备到位,神骑军那里已是被压制得极为难耐,更别说苏瑜那边还不知意欲何为,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萧逸锦都不和他们一条心,此时最怕打仗的是神骑军啊”
萧逸云落下一子,继续道:“云依决定再给他们施点压,这几日良家商行会全面停工,这么一来,盛京会立时繁华褪去不少,神骑军的人以护国为民为己任,看到单是一个良家商行就能让盛京繁华锐减,必是难熬。”
夏子厚接着道:“待到神骑军最为痛苦之时,派一个能言善辩的主去攻其心,破之信念让其乖乖就范,就望着世事变幻而不去动手也是未必不能的。”
萧逸云捏着棋子,将手置于鼻下,思索道:“也未必有那么容易,那些人不是笨蛋,若我上位,神骑军地位不保,他们未必愿意就此妥协。”
夏子厚沉默,过了一会道:“苏瑜那边基本上都已经把神骑军的主力盯住了,神骑军那边必然是要做个选择了,不管是在我们手上还是苏瑜手上都不会保持他们的繁盛了,而继续跟着永盛帝则是没有出路,现在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萧逸云道:“这事就不必你操心了,说服神骑军一事云依决定出手,我们只要坐观好戏便好,至于苏瑜那边,就看他舍不舍得和云依作对了。”
夏子厚有些迟疑:“逸云,王妃不管怎样都是他国之人,且不论她是否有本事说服那帮子人,光是她是不是真心会给我们办事都难说,若是她面上是要帮你,实则是为安庆办事,只想把局势弄乱,到时候她指不定会在背后给我们捅刀啊。”
萧逸云眼里没有丝毫波澜:“我会和她一道去,她翻不出什么幺蛾子。”
墨涯居卧房内,云依起身之时,一丫鬟如往常般,在给云依端好洗漱用水后便立即离开,只是不同的是,她离开前在铜盆上轻敲了一下,然后没事人一样离开。
云依盘好发,起身洗漱,不动声色地把抬起铜盆,在铜盆下拿出一张纸条收入袖中。然后是照常吃饭。
左静走入房间,望着云依,脸上是少有的正经和严肃。云依朝她摇了摇头,昨晚睡觉时萧逸云对她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此时此刻,这纸条里记录的人名,是谁还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徒增忧愁罢了。
左静走到云依面前,正色道:“是他们对不对?”
云依抿唇没有说话。
“小姐,左静只求一个明白,这事到底是不是齐王干的,若是,在这事中,潇峰又是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极力阻止,还是助涨;是真心,还是、只为利用?”
云依不说话,将纸条放在桌上。其实她更多的是自欺欺人,很多事云依并非没有察觉不对,只是一来心思不在那些事上,二来实在不愿去相信那些,所以总是在刻意逃避,去忽视。当一些东西**裸地摆在眼前时,即使不看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也足以判断那是谁。
左静张开那张纸条,望着那熟悉至极的名字,突然觉得陌生。竟然真的是他,潇峰!
难怪在一起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问起自家小姐的喜好、作风,在小姐和齐王摊牌自己的势力后,潇峰和她一起,几乎时时都在问及暗阁和良家商行的事,而她只当是潇峰好奇暗阁和良家商行的事,毕竟那是那般神秘的存在。也以为是潇峰欢喜她,所以对她的事总是多几分好奇。所以,很多事她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了潇峰,甚至是小姐给的暗阁的信物她都给潇峰看过。
呵,原来只是笑话一场,现在认真细想,和潇峰一起的时候,潇峰何时问过她自己的事,基本都是问有关小姐的事的啊。什么时候跟在小姐身边的,她和她哥哥的武功是谁教的,跟在小姐身边他们一般都做什么,小姐性格如何、待他们可好……
桩桩件件,如今看来都不过是打探罢了,他何时真正关心过她呢。而她左静也是真傻,一提到和小姐的事就总是津津乐道,几次还差点泄露了小姐的隐秘之事。或许不是差点,而是已经泄露了还不自知也不一定。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