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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甚至有些微颤,也不知是饥饿引起还是在害怕,终于他敌不过头顶的烈日,高大的身子直接倒下,扬起一阵尘土。
城门的繁忙因他的骚动而静止了一瞬,随即又继续各自的行程,甚至路人对此表现得十分冷漠。
坐在城墙下的一个老乞丐,肮脏的外貌下,一双锐目深深的看了已是昏迷的竹青一眼,这里位于南充朝最繁荣的地段,眼下盛世,就算是京郊的贫民鲜少出现饿殍,而且他身形优秀,可不像是难民。
老乞丐凭着搏一把的精明头脑将竹青救起,抬到自己的窝里,一边行乞一边照料。
傍晚,竹叶渐渐转醒,头顶传来老乞丐的问话:“醒来啦?你是哪家高门公子?”
“为何要救我?”竹青脑袋昏沉,虚弱的问。
听出他言语的不愿,老乞丐斜睨了他一眼,说:“老夫可不做没得益的买卖,你是哪家大户的公子?再不济依老夫看来,也至少是哪家大户的家丁,告诉老夫,好让老夫去收些红包当谢礼。”
竹青清楚自己被释放的原因,那个恶魔在释放他之前更是把赵谨言这些年寻不得的烦恼告知,更甚把他获得自由的条件明白的告诉他,那一刻他觉得这个自由的喜悦其实是他的末日,倒不如一直被囚禁,他哪还有脸面回去?
“……我没有主子了。”
老乞丐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眼色还是有的,说:“那就是曾经有过了,小伙子,做人呐!要懂得知恩图报,你可不像寻死的,若有着勇气就不必坚持走回京都,路上投河自尽不是更快些?”
“我没面目回去。”竹青带着哽咽的强调说。
他堂堂七尺男儿,怕是真情流露才会这般哽咽,老乞丐突然同情心泛滥。
“看来老夫也是栽了一回,救了个赔钱货,罢了罢了,就当日行一善,给自己积德了。”老乞丐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分了一些给他,安静了一会又说:“你还活着就别指望等死,明日你需要跟老夫一起行乞,否则老夫就打锣打鼓替你找主子。”
竹青蜷缩的身子抖了抖,没有回话,他若有勇气寻死,那该多好。
在马车上赶了一天的路,尽管夏如画没有从前的晕车,可是长途跋涉仍对她的身体是个挑战。
“姐姐,不如我们先休息?”在夏如画的要求下,小樱改了自己的称呼。
她难受的问:“还有多远?”
“至少还有两日的路程。”
“我去,这要是想在古代环游世界,少说也要十年时间才能完成吧?”
小樱听不明白,以往的习惯也就没有作回答。
夏如画本想忍耐,奈何实在难受,终于在附近的村庄停下歇息。
当当当的敲锣声传来,夏如画好奇的看去,那边一群人正在向河边奔去,其中的妇女受人搀扶着。
“姐姐,我们不过是过路,还是别去沾染晦气。”小樱唤住她的脚步。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
小樱锐目一探,心中已有答案:“怕是哪家孩子溺水而亡了。”
死人了?夏如画惊讶的探望,随即眉头一拧,似在纠结,须臾,说:“你说得对,好奇害死猫,看来此地不能久留了。”
小樱默认的点头。
忽然,河边的中年男子大吼:“我女儿不是自尽的,她绝对不可能自尽,是你!是你逼死她的。”
对方也不怕事,直接叫嚣威胁:“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就少吭声,高老头,我可警告你,我舅姥爷可是县令,你就不怕吃牢饭吗?”
“你个天杀的,我要跟你拼命!”高老头红了眼冲上前,场面一时混乱。
忍不住好奇眺望,夏如画努了努嘴说:“那个青年男子肯定不干净。”
开口闭口不是脱罪,而是质问对方有没有证据,句句离不开威胁,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姐姐您是如何知道?”
夏如画突然一笑,“直觉,哈哈,谨言的杀手锏,如今倒是传染给我了。”
那个青年衣着光鲜,好似有些权势,示意身边小厮上前。
中年男子惊呼:“你们要作甚?”
“身为丰源村的保长,我有义务要帮助你安置好你女儿,来人,快把人抬回义庄。”
不远处,夏如画拧眉,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的,终于忍不住起身,她走过去,一声便喝止了他们的骚乱,“官差在此,不得喧哗!”
这也是从赵谨言身上学来的,百试百灵。
原本混乱的场面一下子被镇住,虽说自己现在是男装,可是娇小的身板少了说服力。
这时小樱从一旁上前,扬了扬手上的佩剑。
小许的锋芒外露让众人慌住心神。
“大人,您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小女绝对是被奸人所害,不可能投河。”高老头好似见到救星一般。
夏如画表情冷淡,俯视着他,冷问:“谁说不可能?你可有理据?”
“小,小女生性乐观,就是再苦的日子都熬得过,加上刚许了人家,又怎会无缘无故投河呢?”高老头说。
“言下你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个佐证,根本不代表什么。”夏如画否决他的观点。
见状,那青年立即上前奉承:“大人英明。”
“那你又如何证明自己和死者的死无关?”夏如画冷漠的态度止住他的讨好。
青年还算机灵,斟酌了片刻便回答:“我和死者不熟,我家是村里大户,他高老头还是我家的佃户,我又怎会和死者的死有关?”
“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死者,且又是死者的老板,这怎么听都有些矛盾,你想表达什么?想表达你是富人,不会杀人?更何况,既然这么不相干,人家死了女儿,你倒是第一时间在现场,更甚至要把死者带走,这又是为何?莫非你家专门开义庄的?”
这样的分析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青年身上,熬不过众人的目光,青年说:“我舅姥爷是县令,我这是替他老人家执法。”
“据我所知,就是县令的职责也仅限于审讯冤屈的死者,你口口声声宣称高老头的女儿是自尽,关你家县令舅姥爷屁事?凭什么抢夺尸体?莫非尸体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