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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莲山上,天歌一早来给凤寤言清理毒素的时候,就听非峦道:“陛下,属下已经给凌子冽发出求救信,如果他愿意的话这两日就该到了,您放心,那孩子定然能完好无损地回到您身边。”
凤寤言手指颤了颤,抬眼问飞峦:“他可有回信?”
飞峦低眉敛目:“并没有,不过没关系,以他的速度,如果愿意来的话两个日夜尽够了,最迟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凤寤言显得有些心灰意冷:“还是要让大医师多照看着那孩子,即便不能立刻治好,也不要让她受苦。”
飞峦听出凤寤言话里的不自信,赶紧劝道:“那孩子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陛下放宽心,那人虽然性情古板愚钝,却不是置骨肉亲情与不顾的人。”
凤寤言勉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声音里充满了惆怅:“此乃我凤族之事,他若不愿意也无需勉强。”
飞峦张嘴欲言,但见凤寤言意兴阑珊的样子,又安静了下来。
然而,等天歌忙完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见慕溪神色匆忙地进来,对凤寤言道:“陛下不好了,那个叫洛琳的丫头因为精神错乱,导致体内毒气暴动,如今已是走火入魔毒气攻心之兆!”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凤寤言霍地从床上站起身来,又因为起身过猛身体过虚身子跟着微微一晃,如果不是飞峦眼疾手快地去扶,她怕是要摔倒。
天歌本来在弯腰整理药箱,意识到的时候凤寤言已经被飞峦扶着重新振作了精神,只见她喘着气脸色铁青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医师,你且慢慢说来。”
慕溪道:“据属下检查得出的结论,那洛琳这些日子以来精神都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最近又因为一系列的打击导致心智大变,怒气和怨气积少成多,让她的精神承受力到达了极限,精神崩溃之后,她体内的毒气就开始躁动起来,能够克制它们的药气也因为上次蛊虫事件消耗大半,如今已经被毒气侵蚀殆尽,她如今已经是毒入骨髓,危在旦夕了。”
凤寤言像是受了极大打击一般呆滞地坐在那里,过了许久,她才一把抓住飞峦的手道:“去,再给凌子冽送信,请他务必来救凤女!”
一句“凤女”就说明凤寤言已经承认了洛琳的身份,更是用这个身份提醒凌子冽那是他们的女儿,他无论如何都要来救。
这一刻,在场另外三人心思各异神态各异,首先是天歌,她就像是没有听到凤寤言说了什么一样,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束手立在原地,神情平静淡然;另外是知道内情的慕溪,他第一时间去看凤寤言,见她满脸悲痛,又赶紧去看天歌,发现天歌完全不为所动,又想起之前凤寤言的叮嘱,也连忙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低下了头。
至于飞峦,则显得又气愤又焦虑,一边让凤寤言放宽心,一边急匆匆往外走,去做什么自不必说。
南宫焰来的时候,正见慕溪带着一群医师穿梭来往于凤寤言和洛琳所在的院落之间,天歌则不见人影。
打听过后才知道是洛琳出事了,他心中一紧,正想去求见凤寤言,就见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走过来将他打量一遍问:“你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
南宫焰并未见过这人,再看周围的人对他恭敬的模样,立刻就猜出这位大概就是凤寤言的师兄飞峦大护法了。
于是,他抱拳道:“在下南宫焰,是武宗弟子,是为慕溪大医师办事的。”
“哦?”飞峦再一次瞥了他一眼,指着洛琳的院子道:“大医师在忙,你有事先候着。”
说罢,他就转身去了凤寤言那里,并没有在意南宫焰的身份。
能够进入九莲山的人不多,而南宫焰居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可见要么是来惯了的,要么就有什么倚仗,而守卫这里的十大将军哪一个都不是能轻易糊弄的。
所以,飞峦仅仅是随口交代了一句,就没再理他了。
南宫焰看着他走进凤寤言所在的房间,眸光闪了闪瞅准天歌所在的地方,一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面对意图不明的飞峦,南宫焰自然是不敢提及天歌的,而凤寤言又被他得罪了,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最后发现比较靠谱的还是慕溪,所以在面对飞峦的时候,他才拿慕溪做挡箭牌。
一来慕溪知道天歌的身份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来慕溪与凌子冽暗中有来往,三来慕溪是青冥山的人,而他和天歌都是青冥山的弟子,这算起来怎么也比和飞峦关系近不是?
找到天歌的时候,南宫焰发现她居然在不紧不慢地磨药,不禁哑然失笑:“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到时不见半点着急。”
南宫焰一靠近的时候,天歌就发现他了,此刻她头也不抬地说:“又没我什么事,我着急什么?”
南宫焰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然后挨着她坐下:“真的和你无关?那怎么那位飞峦大护法一出现,洛琳就快断气儿了,而他给凌前辈的心中还说洛琳是凤女?”
天歌听到这才抬起头眨着眼睛看他:“你见到凌前辈了?”
南宫焰点头:“他如今就在青冥城,听说是放下了一切,一收到飞峦的信就立刻赶来了。”
天歌皱眉:“明知道事情有古怪,为何还要来,这里的事陛下能处理好。”
南宫焰无奈地摇头,点着天歌的额头道:“你呀,也真是个傻子!他的妻子女儿都在这,他这时候再不来什么时候来?依我看,他已经足够沉得住气了,直到把天医派的事情安排妥当才借了这封信的由头过来。”
天歌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是他口中的“妻女”之一,心里顿时有些不自在,重新低下头去磨药,她才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南宫焰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和你通通气儿,凤皇陛下打算怎么做?还有,那个飞峦到底想做什么,他弄死洛琳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