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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终于在天明时赶到了汉水边的一个小镇在这个叫金县的渡口他们将停留几天等待余家在汉水的船过来。
客栈里
“下次进来记得先敲门!”方拓斜着眼睛看了一下那闯进来没礼貌的家伙淡淡说道:“一幅好画差点就被你糟蹋了!”她此刻正面向窗子作画真的能摄养身心,调整情导所以她现在的心情是这段日子最平静的。
“你怎么还开着窗户?”冷幕白愣了一下接着轻叹口气上前关了那往屋里进风的通道回头瞟见方拓不着鞋袜的脚不由皱眉道:“怎么不穿给你准备的衣服?婉茹呢?”外面冷得很风像刀子一样她竟然赤脚站在风里没感觉么?
“婉茹?我打去陪乞儿了!我现在需要清静!”方拓笑了笑画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挂回笔架甩了甩手:“你有什么事情?”她不想在穿着上面纠缠下去。
“长风派人送信了!”冷幕白晃了晃手中的一沓信纸。
“怎么说?”方拓转身走向几上的茶壶。
“挟持他儿子的那些黑衣人查到身份了只是一些普通强盗武功平平。”冷幕白走到她的身后小心谨慎地问:“阿拓你当时为什么不留活口?是不是知道什么?”
方拓倒茶的手不觉抖了一下接着强自镇定下来斟满两个杯子走回床上坐下:“我不知道!”无精打采地盯着膝盖武功平平这几个字山一样压向她很沉重!
“阿”冷幕白张了张嘴,终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过了半晌他长叹口气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他家那下药的人还没有找到估计得费些功夫!”
“那个簪真的不是你的?”冷幕白问道看她很肯定的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身上的东西先交给我们保管吧!”他怕方拓神志不清丢了东西也不知道。
“不用了!”她听懂冷幕白话里的意思只能苦笑。
“回头我让人做个结实的链子你全挂在脖子上吧!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小心点的好!”冷幕白还是不放心!
“咳!咳!也好!”方拓无奈只得点头。身子却又咳嗽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身上的毒素竟然还没排干净?”冷幕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十分担心:“四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确实说过武功越高毒素排得越快这样的话!不过……”方拓苦涩的摇头:“我现在的功力同四年前根本没什么分别啊!”再说按怜香的话说毒素排干净了身体也不会好了的!
“怎么会?”冷幕白震惊的站了起来:“过了四年!你的武功就没半点长进?不可能啊!”
“这是事实!”方拓凄然道她怎么解释?冷幕白口中那四年只相当于自己的几个月?太不可思议了!
“你这几年究竟在哪里?”冷幕白看着她距他所知方拓的内功完全是自动运行的怎么会同四年前一样?
“哈哈!”方拓打个哈哈站起身指着自己的画:“别说这些了!你看我的水平如何?”
冷幕白看向那画江水林木屋舍刻画得淋漓尽致非常有神韵而且不属于当前任何流派的画风自成一家:“没想到你的画技如此不凡。”
方拓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幕白兄你给我提个字如何?”
“我?”冷幕白尴尬地挠着头皮突然转移话题道:“这茶是你泡的?”看方拓点头他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能喝到你泡的茶真是难得!”微笑着喝了一大口突然皱起眉头将口中的茶水强自咽了下去:“还不错!就是这水没烧开会拉肚子的!我看你还是改天学学的好!”
“你找打?”方拓拿起镇纸却见冷幕白早闪身出去了叹口气目光又落在画上空白的地方自己提?无奈读的诗词虽多但要是让自己写个“古诗”出来还是有些勉强:“就这样吧!”又想起冷幕白临走时的话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这不能喝么?怎么谁都说自己泡的茶烂?
冷幕白出了方拓的房间倚在门上先前那副笑脸早就消失不见了正自愁眉不展时却见婉茹捧着个托盘走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姜汤我看姑娘穿得那么单薄所以特意准备的!”婉茹低头答道。
“噢!送去吧!”冷幕白又看了看方拓房间的门长叹口气转身就消失在拐角了!
而婉茹则站在那里望着房间的门出神好半天才幽幽的长叹口气:“如此漂亮的一个人这么疯了真可惜啊!”说着又换上一脸的笑容开门进去:“姑娘喝碗姜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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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客栈二楼雅座上的喝酒吃饭的人仍然很多。
“婉茹!阿拓怎么还不来?”余文杰皱起眉头:“你不是去通知了吗?”
“刚才我去姑娘的房间看她睡得正熟哩不好打扰!”婉茹笑了一下恭敬地说道。
“这样啊!”冷幕白点点头:“那就让她睡一会儿吧!想来这几天折腾得也累了!”
“疯子姐姐?”乞儿正时候却兴奋地叫了起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方拓正一手捂头一手扶着楼梯走了上来而乞儿的叫声将整个二楼的视线全部凝聚在方拓的身上。待看清她的衣着打扮有些人还惊呼出来目光更是怜悯同情!
“你怎么了?”余文杰站了起来他看出方拓的脸色不太好!
方拓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有点头昏!”她没有理会而楼上那些食客的目光在婉茹和乞儿的中间坐了下来:“吃饭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今天中午过后她便感觉自己不对劲尤其是现在脑中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恐怕你是着凉了!待会儿请个大夫来看看!”冷幕白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连着赶三天路吃住都在车上这一顿算是大家重逢后第一次聚在一起用餐!来一点?”他记得方拓好酒!
“谢谢!”方拓接过酒杯却突然惊叫的将酒杯甩在地上。原来那杯里的酒竟然变成了浓绸的血液而且在不断往外冒着已经流到自己的手上那腥味冲击着她的鼻子止不住的恶心。
“你怎么了?”余文杰快步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冒血?”方拓后退了一步身体却抖了起来。
“什么冒血?”余文杰走过去那起拿破碎的放在方拓眼前笑道:“你看这不是酒吗?”
“酒?”方拓定睛看去哪有什么血?杯子中只有透明的酒液!难道是幻觉?她转头看看四周众人都用那种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我看姑娘是睡糊涂了!”婉茹笑着扶她坐下来又取了一个杯子给她倒满酒。
这一次方拓是死活不肯用手碰了:“我不喝了!你们喝吧!”她拍拍自己的头太不正常了!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看什么看?”余文杰瞪大眼睛冲四周那些食客吼道接着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你越来越会欺负人了!”冷幕白看那些人慌张的转过头明显时被余文杰的气势镇住了不由笑道。
余文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嘴唇蠕动一阵却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方拓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没有拿筷子更没有看众人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姑娘!吃菜啊!”婉茹给她的碗里添了不少的东西。同时拉了她的袖子一下。
“啊!”方拓像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馒头掉到地上她叹口气弯起身子伸手去捡可是明明馒头就在眼前她的手也伸得很长很用力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她只能使劲地压低身体希望这样能够到。
“姑娘!掉了就不要了!”婉茹伏身对方拓轻声说道见她那个样子不由抬高了音量惊慌道:“姑娘!你怎么了?”
乞儿也看到了方拓的怪样子焦急地问道:“疯子姐姐你怎么了?你的馒头就在你手旁边啊!”在她印象里疯子姐姐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所以她非常害怕。
“怎么了?”余文杰和冷幕白绕到这里却看见方拓身子靠在膝盖上手指摸着地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方拓那怪异的动作又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到对方脸上最后不约而同地叹口气。他们知道方拓又犯病了!
婉茹扶起她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手。
“我!我捡不起来!”方拓还是低着头将双手伸到眼前空中喃喃念叨:“为什么会这样?”目光中没有焦距。
“姑娘!掉了就不要了!下次不能这样做了!听话!”婉茹哄着她又递过一个馒头。
“姑娘?谁是姑娘?”方拓猛的抬头放大了些瞳孔茫然地望着众人:“你们说谁是姑娘?”
“疯子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乞儿被她那神情吓住了竟然哭了出来。
“阿拓!不要胡闹了!”余文杰和冷幕白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怎么了?”
“姐姐?”方拓没有理会他们捂住了脑袋她的眼前浮现出许多的画面。一个少年对她笑着说:“你不是想去参禅吗?兴许另一个世界比山里还要清静!”
她拍着一个中年大叔的肩膀:“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一块墓碑立在眼前她哭了很伤心……
火光冲天的晚上,她笑着手中利刃斩断别人的脖颈……
“阿拓!”冷幕白蹲在方拓的面前扳过她的肩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拓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很甜的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但她的眼中却满是灰蒙蒙的雾气。
“你”冷幕白咽口口水方拓的表情太奇怪了他的心在那笑声中不由跌到了谷底。
“我告诉你!”方拓挣脱了她身上的手臂站起身跳着后退两步接着两手伸展开来:“我是男人!”
“真的!”她绕着呆在那里的众人走了一圈最后来到桌子旁边一个脚放到椅子上:“我真的是男人!”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桌子拍得山响:“挺好笑吧?”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拓!”余文杰大喝一声上前要点她的穴道却被她闪了过去。
“想捉我?没门!”方拓摸了一下鼻子那嘴角笑意迷人目光却诡秘令人困惑。接着又一个闪身来到其他食客面前揪着其中一人的衣领:“我是男人!”说完放下又去揪另一个弄得整个二楼乱作一团。
“我是男人!”她来到一个光头大汉面前这一回她的手放在人家的手臂上:“我真的是男人!”
“呵呵!娘西皮!你这个小娘们想当男人想疯了!下辈子吧!”那光头大汉不买帐轻蔑的啐了一口但接下来他可笑不出来了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的手臂被人扭段了。
“阿拓!放手!”冷幕白和余文杰看她伤了人不由更加焦急双双向她攻来但是方拓的轻功可是比他们都要高轻易地躲了开去。抬头看看屋顶脚下用力冲天而起双手震碎了上面的瓦片哈哈一笑跳了上去。
外面明月已经被厚厚的浮云遮住了静悄悄冷风瑟瑟万籁俱寂。银白色的世界里微光画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那里张牙舞爪来回舞动着。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声音远远的飘荡开去满是绝望!
方拓仰着头对着天叫喊对着地叫喊也对着万物生灵叫喊将那压抑许久的情感宣泄了出去!直到累了倦了她喘着粗气身体一抖一抖的突然瞟向旁边余文杰和冷幕白两人那紧锁的眉头她突然哈哈大笑着席地坐了下去双手紧紧抱着蜷起的腿:“我真的是男人!”说完埋住头放声痛哭起来。风更大了!就在那小小的楼顶竟然形成两个世界!而方拓那呜咽声是何等无奈何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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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坐在椅子上满面愁容她拉住身旁婉茹的手:“婉茹姐姐!你说疯子姐姐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刚刚那情景好吓人啊!疯子姐姐从来没这样过”
“不会的!”婉茹排着她的背连声安慰道:“我想姑娘只是睡糊涂而已会清醒过了的!”
余文杰抱着手臂向在那里来回踱步的冷幕白皱眉道:“你别在那里转圈!我头都晕了!”
冷幕白瞪了他一眼突然来了精神:“大夫出来了!”
那大夫挑了门帘看了看在那里焦急的三人摇摇头:“我也只能开一副提神清脑的药我治治伤寒头痛还行对这样的病症实在没有办法!”他惋惜地叹口气:“你们尽量顺着她吧!据我所知这种疯病是治不好的若想恢复就看以后的造化啦!老夫告辞了!”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走了再也没看众人失落的脸。”
乞儿闻言一下子抱住了婉茹的胳膊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拥抱着痛哭起来。
“真的疯了?”余文杰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起了头:“怎么会这样?”
“哎!也许她这四年不来找我们就是这个原因吧!”冷幕白摇摇头虽然早有准备但一经确认他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不知道这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咱们会面的时候除了衣着打扮其他方面都很正常我还以为……”余文杰咬着牙。
“我也没想到她会病得如此厉害!”冷幕白被旁边婉茹和乞儿的哭声搅的心烦一把推开的窗子窗外朔风凛冽竟然又下起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