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去死

花容江云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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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两日夜里花容都梦游,第三日江云骓便坐在屋里等着花容,然而等了许久花容都没出现。

    江云骓感觉有些奇怪,在纱窗上戳了个洞,看到花容坐在床上,两只手对着空气绕来绕去,过了好一会儿,江云骓才反应过来花容在绣东西。

    江云骓忽然有些明白花容这些时日为什么这么犯困了。

    任谁晚上不睡觉,一直干活,白天都会没精神。

    看了一会儿,江云骓试着敲门,花容立刻停下,问:“谁呀?”

    “是我。”

    是三娘。

    花容自动把这个声音判定为三娘,欢喜的把门打开让江云骓进去,又捧着一团空气到他面前说:“三娘,这是我给青云叔叔做的鞋子,我现在的绣活已经做的很好了,等青云叔叔给我们赎了身,我可以做绣活贴补家用,说不定还能把钱还给青云叔叔。”

    花容的眼睛虽然没什么身材,脸上却充满期待。

    她想,只要离开风月楼,她和三娘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江云骓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从花容脸上看到期待是什么时候了。

    “嗯,你做得很好,”江云骓诚心夸奖,随后又道,“不过今天太晚了,还是早点儿休息吧,别把眼睛熬坏了。”

    花容点点头,仍是难掩兴奋。

    盯着江云骓看了一会儿,郑重的说,“三娘,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你那么辛苦才把我从风月楼救出来,不管以后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一定会清清白白做人的。”

    花容的语气很坚定,满满的都是庆幸,全然不知,站在她面前的人,早已毁了她的清白,打碎了她多年的坚持和期待。

    江云骓第一次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

    他仗着江家祖辈和父兄立下的功勋肆无忌惮的长大,他可怜萧茗悠伪装出来的柔弱,却不知道真正的人间疾苦是何模样。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明白那天午后,在昏暗潮湿的假山洞里他犯下的是怎样不可饶恕的罪行。

    天亮后,使臣团再度启程。

    郴州被群山环绕,出城不久便上了山路。

    山路本就难行,加上车马,速度慢了下来。

    傍晚,众人在半山腰停下休息。

    负责探路的两名斥候回来向江云骓禀报:“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山里树木茂密,地形复杂,明日最好能加快速度下山。”

    使臣团进贡的牛羊都留在了远峰郡,还有几车贡品随行,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使臣团得平安入京,不能出任何意外。

    江云骓颔首表示知道了,让所有人加强警戒。

    随行的将士收到命令都绷紧了弦,使臣团的人却很恣意,越西多是草原大漠,没有这样高大巍峨的山,树木也没有这般茂密,他们对山上的风景很感兴趣。

    晚上众人围着火堆吃东西,穆珂主动唱起越西的歌谣来,还加入了舞蹈。

    穆珂的声音嘹亮,不像昭陵女子的柔婉,舞姿也充满力量感,热烈如火,极有感染力。

    整日赶路大家都很无聊,穆珂的歌舞让众人眼前一亮,即便是紧绷着心弦的将士也忍不住被穆珂吸引,学着使臣团的样子鼓掌给穆珂打节拍。

    穆珂跳着跳着来到江云骓面前,想拉江云骓一起跳舞,众人立刻起哄。

    江云骓冷着脸拒绝,不想穆珂尴尬,李屹冲了上去,使臣团的人也都起身,大家围成一圈跳起舞来。

    气氛在这个时候到达高潮,江云骓却在一片欢笑声中听到了破空之声。

    没有多想,江云骓抽剑上前,挡住暗中射来的冷箭。

    箭族钉在剑身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欢笑声戛然而止。

    “有埋伏!大家不要慌,保护王上和公主!”

    江云骓一声令下,刚刚还沉浸在歌舞中的士兵全都围到使臣团身边,一匹马却突然受惊,拉着马车狂奔起来。

    “不好,郡主还在马车上!”

    有人高呼,江云骓神情一凛,立刻翻身上马追过去。

    李屹没能拦住江云骓,急得大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救郡主啊!”

    “中郎将有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离开王上和公主半步!”

    话音落下,便有一支冷箭朝李屹射来,被旁边的士兵用盾牌挡下。

    李屹顿时不敢说话了。

    江云骓很快追上马车跳了上去。

    然而那马发了狂,无论他怎么勒马缰绳都不能停下,江云骓只好抱着花容跳下马车。

    马车速度很快,落地的时候江云骓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花容,后背摔得不轻。

    好不容易停下,两支暗箭又射了过来。

    江云骓连忙抱着花容滚到一边的树后躲着,下一刻,七八个黑衣人现身,朝两人围攻过来。

    江云骓一个人要应对他们并不难,但若是抱着花容,必然束手束脚。

    江云骓果断放下花容,专注应对。

    黑衣人看出花容是江云骓的软肋,全都瞄准花容攻击,江云骓反应极快,一番较量下来,黑衣人不仅没有碰到花容,还有两个死在了江云骓剑下。

    尚且温热的血顺着剑身悄无声息的滴入泥中,江云骓挑了下眉,看着几人说:“禁卫军只听命于天子,陛下尚未传位他人,诸位今夜来此,不知奉的是何人的命?”

    忠勇伯年轻时曾任禁卫军统率,方才一交手江云骓就认出了他们用的招式。

    几人并未回答江云骓的问题,见身份暴露,出招越发狠辣,非要杀了江云骓不可。

    江云骓也不客气,出手皆是杀招。

    一炷香后,最后一个黑衣人被江云骓割了喉,软软倒地。

    江云骓的左臂和后背也都有中剑,好在伤口不深,不算严重。

    “唔!”

    耳边传来嘤咛,江云骓顾不上自己,立刻来到花容身边。

    蹲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把剑收进剑鞘,怕剑上的血会吓到花容,下一刻,胸口却是一凉。

    当初他给花容防身的匕首,在这一刻被花容亲手刺进了胸膛。

    花容用了全力,匕首刺得很深,可她还觉得不够,抓着刀柄搅了两下,唇瓣微启,吐出两个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