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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赶回宫中,第一时间去了西霞宫。
他这一路怒火中烧,只想赶紧找到萧茗悠问清楚。
问她为什么没有喝下堕胎药,为什么要跑去招惹忱儿。
然而刚踏入寝殿,就被皇后重重的扇了一巴掌:“逆子,你都做了些什么!?”
太子派人为萧茗悠寻了秘药,经过三年时间,她的容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那双眼睛无法更改,盯着她的眉眼看久了,就能看出她和之前还有两三分相像。
难怪自她进入东宫,太子就找了各种借口推辞,不肯让她露面见人。
皇后没有觉得这位太子侧妃就是萧茗悠,但只要盯着那双眼睛多看一段时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子存的是什么心思。
堂堂太子,竟对自己的皇婶心存不轨,还瞒天过海娶了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简直是荒唐至极!
皇后这一巴掌没留余地,她执掌六宫多年,一身气度不比昭和帝差。
太子知道事情闹大了,如果没有皇后的帮忙肯定遮掩不过去,低下头说:“儿臣知错,请母后恕罪。”
皇后对自己的儿子很是了解,若不是今日事发,他绝对不会低头认错的,他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让她帮忙收拾烂摊子。
皇后恨铁不成钢,捏了捏眉心说:“你现在知错有什么用?昨日是忱儿的生辰,永安侯夫人、忠勇伯夫人还是太傅夫人都受邀入宫,她们都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了,你让本宫如何替你遮掩过去?”
忠勇伯和太傅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威望极高,眼里容不得沙子,永安侯是太子妃的娘家,更不会容忍太子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将太子妃冷落至此。
太子还没继位,就背上一个沉迷女色、昏聩无能的骂名,日后还如何服众?
皇后的话让太子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难以想象的恶意。
萧茗悠落水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就好像是有人早就算计好,故意让她在这一天暴露在众人眼前。
从昨晚到现在发生了实在太多事,太子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进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圈套里。
父皇和母后觉得他行事冲动,没有脑子,昨日之后,忠勇伯和太傅也会觉得他荒淫无度,太子妃更是早就与他离了心。
一夕之间,他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却早已众叛亲离!
满腔的怒火变成害怕,太子抓着皇后的手说:“母后,这一切都是三弟策划好的,他自小就聪明有天赋,他不甘心让我做太子,所以处心积虑、步步算计,昨夜父皇还说若不是因为立长不立贤的祖制,他根本不会让我在储君的位置上坐这么久,母后,你一定要帮儿臣啊!”
太子越说越激动,眼睛红得充血,像头暴怒的困兽。
皇后被他的话惊到,难以置信的皱眉:“你为了撇清自己,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祁儿身上?”
太子和安王都是皇后亲生的,皇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兄弟相争。
太子这会儿却顾不上骨肉亲情,幽幽的盯着皇后:“我不是在推卸责任,是他自己心思不正,青龙山的土匪和官府勾结私藏了那么多的火药,明摆着就是要造反,若不是他早有预谋,还有谁能布下这样大一盘棋?母后不肯帮儿臣,莫不是也早就选了三弟?”
——
花容是在马车里醒来的。
怕会磕到她,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被褥。
那两个宫娥不在,李湘灵在马车里陪着她。
见她睁眼,李湘灵立刻问:“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吐?”
花容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撞得不轻。
花容有些头晕,但不想吐,她小心的摇了摇头问:“我怎么在马车上,现在去哪儿?”
“春猎提前结束了,我们现在在回城的路上,”李湘灵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见花容的脸色很是苍白,说,“你的脸色好差,我让马车停下,叫御医过来看看吧。”
“不用,”花容拒绝,撑着身子坐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提前结束春猎了?”
她和江云骓并未被太子捉奸在床,这事应该不会宣扬太开,不至于让昭和帝提前回去。
李湘灵憋不住事,凑到花容耳边说:“陛下的身体很不好,那位侧妃又闹幺蛾子说流产了,太子昨晚连夜就赶回去了。”
李湘灵对那位太子侧妃没什么好感,说着撇了撇嘴。
侧妃说的好听就是个妾,妾流产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宫里那么多人照顾着,能出什么事,太子这么巴巴的赶回去那孩子难道还能回侧妃的肚子里不成?
花容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狐疑的问:“侧妃是何时诊出喜脉的?怎么会突然流产呢?”
太子偏宠侧妃,按理应该会早早的放出消息,好光明正大的对她更好,怎么会隐瞒不说?
提起这个李湘灵有些来气:“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诊出喜脉的,怀了龙嗣本来是好事,就算不立马昭告天下,自家人总是要知道的,也不明白他们藏着掖着是要干什么。”
花容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她得到的信息太少,找不到症结所在。
花容想得出神,李湘灵突然问:“你跟阿骓哥哥吵架了吗?”
话题跳跃太快,花容没跟上,表情茫然。
李湘灵说:“阿骓哥哥奉太后谕旨要贴身保护你,你伤的这样重,按理阿骓哥哥应该在车上陪着你的,但他不肯,特意让哥哥叫我来陪你,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
脑袋又开始疼了,花容不想解释太多,阖上眼睛说:“没什么,可能是他终于想明白了吧。”
昨晚他们将计就计,太子带了好几位皇子来做人证,花容其实是不用撞那一下柱的,但她撞了,表明的是自己的态度。
她以前给江云骓做通房那是她逼不得已,并不是自甘下贱。
就算她的清白已经没了,就算那个人是江云骓,只要她不愿意,谁也不能折辱了她。
撞柱的事她没跟江云骓商量,他没上马车,约莫是明白了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