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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绿皮火车在夜色里的大地上飞驰,时不时地一声鸣叫昭示着它穿山过河。
晚上的九点多钟,车厢里早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吃过了些东西的旅客,或者,不需要吃东西的旅客差不多已经各就各铺。
旅客们或是躺在铺上睡觉,或是,看报纸,看红本书,或是,坐在下铺铺边,过道的能翻转的小板凳上感觉火车的前进,看着窗外…
尽管,看不清楚什么,他们似乎也只是习惯性地看向窗外,根本不大在意窗外的一切。
玻璃车窗已经紧紧地关上了,因为天气还很寒凉,火车在行驶中时,贯入车厢的风太大。不敢开。
而,外面,远处是黑么么的一片,近处,偶尔才能看见铁路边的高高低低的树影,住在离铁路不远处人家的房屋影子。
高玲坐在下铺,看不了窗外,便认真地翻看着手中的火车票,小小的,长方形的硬纸板票,上面印着蓝黑色的粗大字迹,K189,快车,成都一宜宾。
高妈妈见了,赶紧从小女儿的手里取回火车票,收在腰包里,好声好气地哄着女儿,“乖哈,这个不能玩的。看了一眼就够了。这是火车票,得给妈妈好好地收着,千万不能搞丢了的…
明天早上,我们下了火车,出车站的时候,站里戴红袖章的叔叔还需要再检查一回这个票。
搞丢了,没的票,我们就出不了站。警察叔叔就会扣着你,喊,不准走。”要喊补票,补全程票。这都是钱。十几块。
高玲睁着大眼睛,乖乖地看着妈妈,没有反驳,也没有哭闹,点点头,认可妈妈的话。如果弄丢了火车票,不补票,或者是没的钱补票,是会被扣着。
交回了火车票,高玲就看着高妈妈又重新绑一下包袱,然后,将之放在铺头的里侧,自己却忍不住在想着高爸爸,不知道他已经回到了部队没有,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到了的。她知道了高爸爸的内心里终究是真的相信了自己这个小女儿的梦。
而且,高爸爸这次大概也是看在高妈妈肚子里已经有了儿子的份上,宽厚了许多,他最终还是舍得请假了一天,亲自护送了妻子和小女儿到成都火车站。原本,他是不准备送这一程的,舍不得耽误工作和前程。
中途,高爸爸也没有让小不点女儿跟着大人后面跑,需要走路的时候,还一直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提着包袱,时不时地关心着身边的妻子。中午,也在火车站的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一碗素面。
而且,在火车站买票时,他又狠狠心,咬咬牙,掏钱为妻子杨冬青买了一张卧铺票,还是买的贵一点的下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高长明在过去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每次探亲,往返,座位票都不舍得买的…宁愿一直站着。更别说花钱花粮票买点东西吃。
他送了妻女进候车室,临走,将火车票递给妻子时又殷殷嘱咐,“坐卧铺好,这样子,对你和小玲儿就更加安全,上了车,你就啥子都不用管了,安心的休息。睡瞌睡,做啥子,都要得。
反正,你们是到了终点站才会下车,不需要担心啥子(错过站),带着小七娃儿睡一觉,一觉醒来,差不多就是明天早上,到宜宾了。
火车到了宜宾,天光也差不多亮了,那里,你很熟。你们娘俩慢慢的下车都要得,不用着急,也不用去跟别个挤,就是走在最后头也没的关系。
高玲看着高爸爸一副不放心高妈妈的样子,尽管这段旅程,高妈妈已经走过多遍,很熟悉,而高妈妈则是因为丈夫对自己的关心而一副幸福满满的样子,对于丈夫的嘱咐,她是一律都点头应承。
高妈妈杨冬青这回当然感觉幸福了,半世人生的第一次,丈夫给她买的卧铺票,走时,还破天荒地给了她五十元钱,十斤粮票,让她回家也不必上交给娘,自己留在身上买点吃的、用的。
所以说,她心里觉得,始终还是要有儿子才行。男人,平时说的再好听,始终都还是要儿子。这儿子还没影影,丈夫就因为小女儿的一个梦,对她和小玲儿的态度与前面点相比,就都全然不同了。
高妈妈想着,感觉到了有点疲惫,欲躺下歇歇腰骨,高玲挪了挪自己的小身子,为了让高妈妈躺得更舒服自在些…
小身子往里,缩坐在铺子的最里面,紧紧地靠着车壁,也在想着高爸爸的态度,这会儿,高玲又觉得高爸爸的确是一个好男人…
而高妈妈终于枕着枕头躺下了,舒服地叹出一口气,身上搭着火车上的薄被子,心想,终于是享受了一回火车。又看看女儿,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吵不闹的,非常乖巧。
都是小女儿做了个好梦,她只愿小女儿的好梦成真,不由地也在心里反复地想着丈夫高长明的反复态度。又有点担心,下年没有儿子又怎么办!
心里更是再次明悟,丈夫已经算是个好男人了,比她所晓得,所看见过的许多男人都好。可是…他仍然不是最好…
而,这个世上,真是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都有点点这样那样的毛病。像是周总理那样子的完美男人,不嫌弃伤了身子不能生育的邓大姐的,可能是,这世界,几千年里,绝无仅有的那么一个。
母女两个想着想着,困意慢慢的袭上来,昏昏欲睡之时,车厢里又突兀地响起了从后面而来的脚步声。高玲比高妈妈还先睁开眼睛。
尽管这脚步声比较轻,生怕吵到了别人的样子,但还是让人听在了耳朵里。况且,火车已经行驶了一段时间,又没有到站而停下来过,哪儿又上来了人呢?
警觉的人便都直盯着渐渐走过来了的人影,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中年妇女,个子不高,皮肤比较白净,生的娇小玲珑…
剪着一副时下女干部的头式,两鬓,一边各自别着两只黑色的钢夹子…而且,鼻梁上又还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见有人看向自己,她便大方又抱歉地牵起嘴角对人笑笑,又礼貌地对人点点头,以示打招呼,很是斯斯文文,一副有礼知识分子的干部模样。
许多没有睡觉的,或者是睡得不熟的旅客,听到了脚步声,都睁开眼睛来,扭头或抬头,不客气地看她几眼,然后,似乎是觉得她无害,便又收回各自的审视目光。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走到了高玲她们的铺前站了一会儿,看了看高玲和高妈妈,无视母女俩警惕的目光,对高妈妈点点头,笑一笑,又向高妈妈夸了一句高玲,“你的女儿,好乖哟!”
高妈妈听到人夸自己的女儿,心里高兴,又有点得意,放松了些,也对人点点头,笑一笑,“一般,她从小就是不爱哭这点乖。”
那个女人就顺杆子爬,笑着接话,“不爱哭的娃儿才乖,不像我们的那个女儿,哭起来呀,吵翻天,烦死人了都。
我们两口子带着女儿本来是在前面的那二节车厢的,我实在是被她吵的受不了,过来转转。让她的爸爸带会儿她。”
她说着还摸出一张火车票在手上扬了扬,似乎是为了证实一下自己。这下子,两排铺,上中下的六个人,对她都更放心了。
“啪”,过道那边车壁上的一张凳子翻转过去贴在了车壁上,那个坐过道的男人离开了凳子,回他隔壁的铺上休息去了。
这个自称过来转转,为逃避女儿哭闹的女人便二步走过去,掰正那张凳子坐上去。眼睛又与其他人一样,看向窗外,也不再试图与高妈妈说话了。
高妈妈见此,偏头看看自己枕侧的包袱,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又在被子下面暗暗捏了捏腰包里的钱,粮票。
她的腰包一向做的很深,又在面子裤子的里层。自己摸钱出来都挺费劲,根本不容易被偷,反正,她多次探亲往返,都是这样子行事,从没有被偷过钱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高妈妈又更放松了一些,便又翻转过身子,面向里侧,搂过小女儿来贴在自己的腰腹上,盖好被子,安心睡觉。
只有又为高玲又是林野的这个伪小孩不大放心,她躺倒在高妈妈的身边,蜷缩在妈妈的怀里,假装睡觉,暗暗地警惕着那个女人。
林野对这个女人的感觉不是很好,那是一种,不怎么好形容出来的感觉,因为这个女人明显对自己带着很大的兴趣和在意,那种在意却又不是恶意和杀意,反而是一种见到了财宝的喜悦。
一个陌生的弱鸡女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小不点那么感兴趣呢?为什么看到自己像自己见到了灵药,看见了宝贝的兴奋?自己的体质不是什么特殊的体质,血液对她也没有什么用吧?!
林野闭着眼睛,神识探出去细细地观察…那个女人,她的灵魂又绝对是个原装货,与肉身结合的非常紧密,不是属于夺舍之类来的,不应该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有异…
她又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又没有修炼了什么功法,观察她的呼吸,不均匀,更不绵长有韵律,别说俗世的武功,就连基础的身体锻炼都没有。
观察完了,林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没有什么能力,对自己更没有什么危胁的女人。她刚想放心地陪着妈妈睡觉,小轮子又在识海里传音,“主人,仙尊大爷说他有事要给你商量。”
“什么事情啊?”林野神识一转,进了空间。
“喫…蠢猪!”仙尊大爷见了林野,蔑视得…就是一句像是从鼻腔里喷出的嘲讽。
“嘛意思?”小爷哪里又得罪你个大爷了?又哪里蠢啦?!又哪里像个猪啦?全身上下,不过只有一点点的小肉肉而已。
“你还不蠢!那个女人明显对你个小娃娃感兴趣,你还不对人喊穿她是个人贩子。不让人把她抓了?还让她去贩更多的女人和小孩子?”仙尊大爷一副,你蠢得让人没眼看的模样。
“切,你凭什么说她是个人贩子?拿出证据来呀,她拐的娃娃儿在哪里,女人又在哪里?单就凭她对我感了点点兴趣这一点…别个都不会相信,她只不过夸了我一句而已,人家都没有说要抱我一下。
车厢里的几个人都看着的,我个小不点的话,更不会让大人们相信,再说,人小,就算真的看到了什么,上法堂,她说的话甚至都不能做为证据,现在,没有证据,更是说什么都是白搭。”
林野才不管仙尊大爷又气冲冲的,直接问上脸去:“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跟我商不商量的,不商量,不说,我就出去了。”你不要跟小爷胡搅蛮缠。
“有事情。”仙尊大爷见激将法不顶用,发脾气也没用,收敛了一下脾气,“我敢给你保证,那个女人绝对是人贩子。我想抓她,还想找出她的老窝,想找你合做,你愿意不?有好处给你!”
林野本来想说不愿意的,就算她是人贩子又怎么样,现在,做为一个小不点,不仅没有大能耐,自保都难,不怎么想淌这趟浑水,可是,听到有好处,又有些心动,眼睛亮了亮,“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