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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玉琮是我在李教授家看到的那种,上面刻着个双手平举的小人。这倒还没什么,但那张诡异的暗黄色人脸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尤其是在这种阴森的溶洞里,真能吓死人。
何晓晴说:“等哈子,洞里会出现大量的这种青玉琮,你留心不要拿,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
我想问个清楚,正想着怎么开这个口比较合适,突然钻出个人跟我抢照片,我偏了一下,他没能成功将照片抢走,就用石块狠狠砸了我脑袋一下。
我顿时疼得大叫“哎哟”,一摸后脑勺,满手的血。就在这当口,那人已经抢走了照片,我顾不得钻心的头疼,忙抬起脑袋看,只看见一道影子闪进了黑暗中。
何晓晴马上用手电筒照,溶洞里四通八达,哪里还有个人影儿?
梅生伯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片布,给我脑袋扎起来,一面还心疼地数落我不注意点儿。我看到他满手的血,有些还凝固成了胶状物,被自己的伤势吓得不轻。
我将那人抢照片的事儿说了,梅生伯好像是松了口气,说:“这么想要照片的,那肯定是人。他躲在暗处偷听我们说话,然后抢走照片,目的很明确嘛,应该是个倒斗的。”
何晓晴也点头说:“是个人就不怕了,你这点伤都不算什么,没丢命就算万幸啦。”
脑袋疼的我龇牙裂嘴,又见她一副很轻松的口吻,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好气地说:“倒斗怎么倒进史前溶洞了,那人是不脑子有病?要看照片说一声,尼玛还用板砖技能!”
何晓晴先是有些后怕,继而捂着嘴巴笑起来:“你烧高香嘞,这一石头砸下来,还生龙活虎的,后面还有更恐怖的呢。”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忙问这话什么意思。
何晓晴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你真是问到点子上啰,要得。我跟倒斗界没得来往,刚才这个下黑手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应该和你认识。”她看了看四周,估计怕被人听到,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洞里有些不寻常哟,不过你跟着我,就什么事也木有。”
我疑惑地看着她,一个小姑娘,还是个卖萌的非主流,这使她显得更加稚嫩。她看我死盯着她,估计是有点害羞,走几步到我面前,在我胸口锤了一拳哈哈大笑起来。
而我却笑不出来,她年纪小小,要体能没体能,要经验没经验,凭什么这么笃定?她偷偷在我耳朵边上吹着气说:“我说了你可别被吓着,里面有口铜棺材。”
这种天然溶洞又不是坟墓,我的确被她说的事情给吃惊到,愣了一下。
“走啦!”她又说起了普通话。
我不禁哑然失笑,看来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我之前的那些经历,这儿是著名的旅游景点,要有危险早出事了,哪里还轮到我来享受。但是暗箭难防,我还是要小心着点,别又出来个拍板砖的混球。
我跟了上去。
说实话,溶洞深处一点也不好走,随时得防备有钟乳石划破脸。洞内四通八达,时而宽敞时而逼仄,很多分叉的小洞不知道通向哪里去,这一路又钻又爬的,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又到了一处大厅一样的巨型溶洞里,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恐龙化石。
何晓晴的高性能手电筒一晃而过,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个人,但也许是乳石。忽然那人说话了:“你们怎么才来?”
声音很熟悉,何晓晴的手电筒射了过去,那个人是李亨利。
清楚认出他的这一刻,我心里忽然就沉重起来,这个人总是带给我不好的回忆,我又想起了爱妮和红兵,我有点后悔这次旅游了。
既然来都来了,我就问他:“张弦呢?”
李亨利还没有回答我,何晓晴就回答了他第一句话:“刚才我们被人偷袭,抢走了你给我的那张青玉琮照片,我们就走得慢了些。”
李亨利点点头:“嗯。小心点总没错。”
我又问了句:“小哥呢?”
张弦的声音从洞的另一处传来:“我在这里。”
何晓晴的灯晃了过去,他马上紧张起来,低沉着喉咙吼道:“灯别往这里照!”
何晓晴吓得将手电筒掉在了地上,慌忙去捡。这一眨眼的功夫,我看见张弦蹲在溶洞的西南角,他身边密密麻麻堆着很多人脸,每个有鸡蛋大小,都闭着眼睛。
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心里一惊,张弦说:“这里都是休眠了的尸鳖,千万别用强光刺激,也别大吼大叫,醒了要人命的。”
那些人脸好像贝壳一样的,我看过《盗墓笔记》,但里面也没说尸鳖是这样的,听他这么一说,那些恐怖的描述让我不寒而栗,我忙压低了声音问:“这里怎么会有尸鳖这种东西?”
要知道尸鳖是以腐尸为寄体的腐食性虫子,这溶洞最深处恐怕一两亿年都没有人踏足过,它们在这里吃什么?网上说没有赖以生存的环境,这种虫子顶多可以活个上百年。不过网上的事儿没多少是靠谱的,胡编乱造的很多,也不排除有野兽误闯进来,或者是它们还能以别的什么东西为食物。
这种神秘生物,只有在最幽暗最污秽的角落才能接触得到,那些记载它的碑刻与典籍,绝大多数也在文革的熔炉中化为灰烬与残渣,如今的人们之所以知道它,除了口耳相传的隐秘职业还有所保留之外,也就是在小说、野史中的记述而已。不过即便是这些流传,不是语焉不详就是天马行空发挥甚多,离它的本来面目还是有些差距。
我不知道张弦蹲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是搞研究,但能想到这个层面上去,明显是我在搞笑。
李亨利又说:“你们傻站着干什么!丫头,作为交换条件,我答应过你外公保证你的安全,你将人带到了就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何晓晴翻了他一个白眼:“你才多大,大不了我几岁吧?看上去有没有二十岁哟,就叫我丫头?什么交换,说得这么难听,你和我外公还是不是朋友,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去面对洞里那个杀手!刚才郭为先差点就被砸死!”
我被她的刁蛮逗得哭笑不得,我不过是脑袋被砸了一下,到她那儿都成遇刺了,可别说,被她这么一提醒,我越发感觉到后脑勺疼得要裂开一样,用手一摸,血还没怎么止住。不过她说的在理,不管是灭口还是劫色,她往回走无疑都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忙说:“偷袭我的人肯定是有目的,这里既然有尸鳖,肯定跟你的老本行差不离!你也不想想,她外公是什么人?考古专家啊!你能保证下黑手的人没有企图?”
李亨利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过履行契约,也是好言相劝,走不走随你的便。”
何晓晴委屈地嘟着嘴,梅生伯应该是觉得的确不妥当,也不表态,就打了个哈哈:“遇到意外,计划肯定得变,人算不如天算嘛。”
张弦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了过来,说:“那你就留下吧。”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只尸鳖,还有一把沾上石粉的伞兵刀,背上还背着那把叫“霜锋”的青铜合金古剑。
我本能地往后退,想要离那可怕的尸虫远一点,张弦扬了扬手上的虫子说:“怕什么,这只是死的。”他这么一说,我才凑近了看,只见那只虫子有个巨大的脑袋,外壳是石质衍生物,石壳周围十分锋利,柔弱的虫体有很大一部分裸露在外,像个恶心的钩子尾巴。
我被这恶心的虫子搞得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问他:“你确定这就是尸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