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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闭上眼睛之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则是:“若有来生,石头一定还要认识公子,认识灵沫姐!”
石头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白萧忘记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且是忘的彻底,他和石头的过往随之不停的在他脑海里浮现开来。
就像现在一样。
随着骨灰溶入水中,曾经的记忆迅速接踵而至,不停的充斥着他的大脑,揪着他的心脏。
眨眼间,有冰凉盈湿了眼眶然后顺着眼角划落。
本来,他打算把石头带回香山的,可又想到石头曾对他说过:他最向往的便是这九洲天下的鬼斧神工之景,最大的愿望便是能踏遍这九洲天下的万水千山!
而常言道:天下水系是一家!
是以,最终他决定将“石头”安放于这沧澜河中。
于“石头”被完整的安放进沧澜河时,有两滴清泪顺着白萧的下巴划落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喉咙里,“石头”二字就像匕首一样,狠狠地剜着白萧的呼吸,唇瓣几张几合之后,才发出声音。
他说:“石头,还记得我曾不止一次的承诺过这一生都会护你周全,并帮你达成所有的心愿,可我终究食言了,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了,希望到了那边以后,你能好好的,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
“当然,如果你还想找个老大依靠的话,一定要仔细的、认真的找,切不要再找像我这样的,不能保护你不说,反而将你拉入“浑水”之中。”
从始至终,嗓音皆是三分沙哑中带着七分沉重,带着浓浓的伤感。
而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突然笑了!
笑得牵强!
笑得讽刺!
就好像他的心!
就在这时,有一道温婉的、宽慰人心的声音钻入他的耳蜗。
“但我相信,石头并不后悔,不后悔遇见公子,不后悔曾经选择与公子共同进退。”
“我也相信,在石头心里,公子就是大英雄,是他这一生的信仰。”
思绪被拉回后,白萧立马转身看向声源处,只见白妺灵正缓步向他而来,眸色既显得一本正经又带着浓烈的哀伤。
对于白妺灵的到来,白萧感到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正好,刚问完白妺灵就来到他的身前,其沉声道:“我来送石头最后一程,只是……我好像来晚了。”
说时,目光停留在了白萧手中、已是空空如也的骨灰盒上。
白萧先轻点了下头回以一句“你有心了”,随后转了身再次眺望河面。
“石头刚离开,想必现在还未走远,离开前他挺牵挂你的,你能来送他他一定很高兴。”
离开前他挺牵挂你的!
听完这句话后,白妺灵的心猛的悸动了一下。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欺骗石头,心里突然很是过意不去。
她缓步上前,直到与白萧其肩。
但一开始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眸光复杂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河面。
因为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那样明显很矫情!
承诺什么?
可石头最牵挂的只是白萧,而她想杀了白萧都来不及,怎可能这一生都以白萧为重!
既然做不到,又何必承诺!
对于白妺灵的久久不语,白萧也并未放在心上。
于他来说:悼念死者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哭得撕心裂肺,不一定要诉说什么才能叫对死者的离世无法释怀。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凭秋风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直到红日已被天际消蚀待尽,沉寂才被打破。
白妺灵惋声道:“石头走得可还算安祥?”
“不算。”白萧痛声出言。
在失明的情况下还要受蛊毒催腹之折磨,怎可能叫还算安祥。
接着,白萧轻声提醒道:“其实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但并不是因为他对于收徒一事反悔了,而是因为他害怕!
害怕他能力不够,以致于让白妺灵落得个跟石头一样的下场!
就拿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来说吧,若不是老天还算眷顾,他真的不敢断定白妺灵现在是否还能站在他的身旁。
而让白萧意外的事,尽管差点儿因他丢了性命,白妺灵的答案依旧是:“我为什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