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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箫不容耽搁,立刻从家乡出发,加上堵车,自己两个小时之后才到了省城的医院。
爷爷已经处于重度心衰的过程,但是见到孙子到来,终于露出了笑容,此时,叔叔和姑姑也守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老爷子还有什么安排。
秦羽汉现在已经是有气无力,半卧在床上,吸氧和心电监护自不必说,但是此时也是精神一振,努力朝上坐了坐,然后开口道:“你们俩先出去吧,我跟秦箫有话要说……”说着秦羽汉递了个眼色给儿子和女儿,秦箫的叔叔和姑姑相继出门,病房里只剩下爷孙两人。
秦箫没有说话,其实爷孙两人也都心知肚明,秦羽汉知道孙子要问什么,秦箫也知道爷爷会告诉自己什么。
秦羽汉开口道:“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你知道我有个堂弟,叫秦羽翔,几年前从美国飞回来,来找过我,说是要对张家进行复仇。我当时没有同意,因为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因为我的叔叔,就是秦羽翔的爹,是很早就出国的,一只没有联系的上,很多事情他们也没经历过。”
“况且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还折腾什么啊?”秦羽汉接着咳嗽了好一阵,继续说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是觉得没必要让后辈背负包袱去活着,可是没想到你还是遇到了张家的各种刁难,这是我事先没有想到的。”
秦箫扶着爷爷,要他歇会再说,秦羽汉摆了摆手,说道:“赶紧说出来的好,以免自己哪个时候不行了,就说不出来了。”
于是秦羽汉接着说道:“我要跟你说的就是关于我们祖上七灵花散的来历已经与张家各种恩怨的经过……”
秦箫突然想起了张正国跟他说的自己父母与他们之间的恩怨以及最后悲剧的经过,就问把上次见过张正国的经历全部说了一遍,问秦羽汉道:“爷爷,你说张正国说的对不对?”
秦羽汉摇摇头,说道:“他有的事情或许真的不知道,有的事情或许也在故意隐瞒,但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实话告诉你,那次是我有了歪念才导致了最后的悲剧。”
秦箫说道:“您有什么歪念啊?”
秦羽汉说道:“实际上,是我故意让你说的那个学徒三番五次看到七灵花散的配置过程的,试想一下,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敢自己试药,最后不就是出问题吗?”
秦羽汉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个事情,你的叔叔当时还太小,上学,但是你的姑姑一直跟在你父亲身边打下手,知道整个过程。我已经嘱咐她,你要想知道,你姑姑会随时告诉你的,总之,为医者,须仁心,记住秦箫,我就是一念之差才导致了你父母的死,说来也是对不住你啊!”
秦箫说道:“这么说,您跟父亲故意让那人偷看到配制过程,其实是想让那人买个教训,但是没想到那人试药心切,出了人命,也不是您和父亲的本来想法吧。”
秦羽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跟你父亲只是想让对手知道这方子除非亲授,偷学绝计不会学过去的,但是却出了大乱子。所以你也要明白不可动歪念。”
秦箫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此时,护士要给秦羽汉加药,让秦箫先出去一会儿,于是只好出去,爷爷也告诉他,让他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秦箫没办法,只好先去医院食堂吃饭去了。
回来爷爷果然比以前好多了,可能是刚用了吗啡的缘故。于是秦羽汉又叫秦箫单独进来,直接说道:
“我们都是行医之人,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个判断的,我估计是难逃过此劫了,但是关于七灵花散的事情,牵涉太多,事情也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所以我也不准备亲自跟你说了,你只要到我们的老宅里面,在我的书房里找出咱们秦家族谱就行了。族谱一共记录了从前清时候搬来河东村的所有经过,那里面都记录了关于七灵花散的全部资料。”
秦箫问道:“那我们家的族谱在什么位置?”
秦羽汉突然嘱咐秦箫附耳到他的口边,秦羽汉低声说道:“就在书架第三排的下面一个暗格里,一般很难发现,即便发现,也不过是本族谱而已,外人根本不稀罕的。而且自从你父母的事情之后,张家也不再寄希望于坑蒙拐骗的手段去得到七灵花散了,因为他们也知道这种方法对付一个千年古方实在拙劣。”
“孙子……”秦羽汉又喊秦箫道:“你过来,伸出手……”
秦箫也不知道爷爷要干嘛,于是把手伸了出来,结果秦羽汉把病号服的袖子拉长,直接将秦箫的手包住,这是秦羽汉早年与商家商讨价格的时候用来做秘密交谈用的,没想到如今却在跟孙子聊天上排上用场。
秦羽汉只是在秦箫的手心比划着具体开启暗格的方法,说道:“就按这个方法开启即可,千万别动别的地方,因为在附近其他位置的相似处安放了很多浓硫酸的机关,其实,这是我爷爷制作的巧妙机关,当时就是为了存放那本记载七灵花散的医书的,一旦遭到盗窃,轻则让对方残疾,根据手上的烧伤,也便于以后找到盗窃者,再者就是一旦如果盗窃者真的运气好,躲过这些机关,最后即便碰到了真正藏书的地方,那么书也会早就被浓硫酸烧毁。”
秦箫不禁佩服这个秦家的老祖宗的高超技艺。
已经说了好久,秦羽汉也累得只喘粗气,但是最后还是说道:“我知道你收到了各种刁难和陷害,也怪爷爷没有早告诉你真相,我本想着是让你安稳做个医生,没想到还是卷了进来,至于以后你是选择继续探寻七灵花散的秘密还是做自己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秦箫点了点头,心想:七灵花散的秘密是一定要找到的,而对于自己事情当然也不能落下,但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爷爷到:
“爷爷,您不是说咱们美国还有亲人吗?这是真的吗?那个秦羽翔是怎么回事?”
秦羽汉穿着粗气,声音已经很不连贯,说道:“秦羽翔是我的堂弟,前些日子我接到来信,说他已经过世,但是上次他也跟我提起,关于七灵花散的商业开发价值,想跟我一块研究,而且需要我的帮忙。我当时以为这种研究很好,而且他们也需要我们中医方面的辩证支持,主要是方向上的支持,但是我觉得当时他这样做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复仇,也就没有同意,你要是能见到他们家的人的话,我觉得可以一起跟他们完成这个事情。”
秦箫点了点头,说道:“其实爷爷,咱俩早就发现这个内服方子不能用来大规模生产,所以,能做成这事情,倒是功德一件,既能赚钱糊口,又能造福他人。”
秦羽汉笑了,说道:“好了我也累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让他们俩进来吧。”
秦箫听了爷爷这么多话,自己心中疑团没有解开,反而更是加重,心想,忙完这段,自己一定要去找出族谱看看。
人可能是真的有信念支撑的缘故,既然自己憋在心里的话已经说给了孙子秦箫,到了晚上,秦羽汉就不行了。他的意识也是忽醒忽睡,半昏迷状态,有时喊他,他还能回应一下,反正处于一种嗜睡状态。秦箫和叔叔姑姑一直在门外守着,其实老人早就可以进重症监护室了,但是由于那里说话不方便,秦羽汉也就一直不同意去,直到跟秦箫说完这些话。
但是此刻医生已经在里面全力抢救,对于秦箫,他在心内科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每天经历的“人来人往”实在常见,而对于爷爷,自己并没有感觉有何沮丧,因为爷爷在说完话是微笑着和自己结束的。而且他很明白,医生现在去抢救,其实是象征性的抢救,一个心衰四级的年迈的危重病人,出现了生命体征的严重变化,十之八九是不行了,而自己当年也是要这么象征性地做一番抢救措施的,一是抓住任何一个可能继续生还的机会,二是给家属做做样子,这里不要误解为是虚伪与造作,而是基于科学理性的判断和严格的职业操守。
秦羽汉终于还是没能见到第二天的阳光,姑姑伏在床前大哭,而叔叔和秦箫倒是没有如此,可能是因为叔叔穿着军装,不便在此流泪,秦箫也做过军人,也是医生,不觉得生老病死多么悲痛,这只是一种历程而已。
葬礼上,洛川赶了过来,因为他来省城的时候秦箫告诉过他,而且自己能够把黛西制药推出去,是秦箫和苏小曼帮忙的结果,而且秦箫之所以能够拿出七灵花散,归根结底还是秦羽汉的缘故,所以洛川自然要来参加老人的葬礼。
这几天也确实让秦箫一通劳累,骨头快散架了,洛川对秦箫说道:“我来一是要参加老爷子的葬礼,二来是要问问你,上次跟苏小曼说什么了?”
秦箫不禁不耐烦地问洛川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洛川知道秦箫会这么问,说道:“苏小曼不见了。”
秦箫不禁一愣,说道:“她不在家?”
洛川点了点头,秦箫接着问道:“那她那几个死党呢?马晓溪和刘雨馨她们那呢?”
洛川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没有啊,苏小曼父母也打过电话问过马晓溪,马晓溪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而且电视台那苏小曼是递交了辞职报告的!”
秦箫回想起那天赶往省城来见爷爷之前的事,当时苏小曼的神情沮丧而且失落,秦箫不禁有些自责,到底是因为自己说话太决绝,才导致苏小曼离家出走。
不过看秦箫心情沮丧,身体也消瘦了不少,面对一团乱麻一筹莫展,洛川也说道:“你放心,也许是她怄气呢,现在她有我刚给她的律师费,够花一阵子了,再加上我每个月给他的律师薪水,够他来个半年全国巡游的了。”
听了这话,秦箫才略微放心,不过对于一个女孩子,他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也没有办法。
苏景坤是在几天后打女儿电话打不通之后才给小曼的单位打去了电话,但是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女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辞职了,于是他赶紧找出马晓溪的电话,因为两人从小学就是同班同学,形影不离,双方父母也都认识他们,相信自己女儿一定会跟马晓溪在一起。可是苏景坤一问不禁骇然,马晓溪竟然毫不知情,苏景坤期初以为马晓溪是给苏小曼打掩护,说到:
“晓溪啊,小曼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你可不能撒谎啊……”
马晓溪电话那边直接说道:“叔叔,我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让您着急呢,小曼真的不在我这,而且这几天我也一直跟我父母在一起,不信你可以问他们,小曼不见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您说才知道,您可别误会,咱们还是赶紧一起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