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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修这次是来姑苏城旅游的,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但救人救到底,现在他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只能等小女孩醒来再问她的家人是谁。
不过,小女孩好像有点奇怪:之前没细看,现在想来小女孩的发型和穿着跟现在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反而像是古代的打扮。难道小女孩在玩cosplay?可如果是cosplay,小女孩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河边呢?虽然不太了解cos圈内的事,但他见到的cosplay活动一般都是集体活动,单个出行的人很少。
陆明修回到酒店,洗了澡,换件衣服,把手机的铃声打开。晚上7点的时候,陆明修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小女孩醒了,而且据说情绪不稳定。
陆明修连忙驱车赶到医院,来到病房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一脸慌乱,医生问她话就只是摇头不语。
“小妹妹,这位大哥哥就是送你来医院的人。你不愿意和我们说话,可不能不好好谢谢人家大哥哥啊!”医生说完便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陆明修他们,有事让他们先找护士,有问题再找他。
陆明修不会和小孩子相处,小女孩看起来是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他并不比小女孩大几岁,但是现在的小孩子太早熟,他完全无法和他们沟通。
“小妹妹,你家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家。”
小女孩见陆明修面带善意,犹豫了一会儿方开口道:“小女姓林,姑苏人士。前日乘船回京,不料途中忽遇大风,不慎落水,莫名流落此地。若公子将小女送回都中,必有重谢。”小女孩音色柔软舒缓,口中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京腔,但也能让人听懂。
听到小女孩的话,陆明修以为小女孩在角色扮演,他脸色一沉,严声道:“虽然我能听懂你的话,但如果你不好好说话,我也没办法把你送回家了。”
小女孩不解地蹙眉:“小女说的句句是实话,公子为何如此质疑小女言辞?敢问公子,此处是何地?公子为何如此打扮?”
陆明修抚额叹道:“小妹妹,别开玩笑了好吗?”
小女孩这时也生气了:“小女虽十分感谢公子相救,但也不是说诳语之人。”
话没说完,小女孩就轻喘了几下,眼圈开始泛红。本来和陌生男子一室独处就够让她羞愤的了,但毕竟是救命恩人,她可以暂时忽略闺誉问题,可她不是能让人随便怀疑品性的人。
“好好好,你先别哭,是我错了。”陆明修连忙道歉,他刚刚说话有点急,但他可不想把人惹哭。“但是,小妹妹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总要告诉我吧,我好送你回去。”
“小女的家的确是在苏州,此前去都中投奔外祖母家,不想途中发生意外,本以为会溺水而亡,却没想到能得恩人想救!”小女孩停止哭泣,细声细语地继续解释道。
陆明修无奈,小女孩的说话方式太不像平常人了,很像古人的说话方式,他都要以为小女孩是穿越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陆明修继续问。
小女孩犹豫了下,说道:“我姓林,小字黛玉。”
“林黛玉?那你爹是林如海,你娘是贾敏?”陆明修不信,故意问道。
“你是何人,怎能如此呼喊先母的名讳!”小女孩急声呵斥道,双颊因为生气而涨红起来,然后几欲昏过去。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冷静下来。”陆明修连忙安抚道。
事已至此,陆明修认真观察小女孩:小女孩的头发现在散了下来,头发很长,应该能到腰际;而小女孩的相貌,老实说,陆明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具有古典美的女孩子:额发绒绒的,额发之下是一双细弯眉,似蹙非蹙,眉下是一双水润动人的眼眸,鼻子挺翘可爱,嘴巴很小,因为生病唇色和脸色都不太自然,但她仍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很有仙气。
而小女孩的穿着,小女孩现在穿的是医院病服,她原本的衣服正挂在病房的架子上。
“你出事那天是什么年份?”陆明修问,他还是不太相信小女孩的话,毕竟太奇怪了。如果小女孩真是林黛玉,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个平行时空的书中的人跑到现实世界,这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虽说这个世界便是《红楼梦》世界的后世。
“平宁五年,甲午年三月八日。”林黛玉平复呼吸,缓缓答道。
“老实说,我很惊讶你说的话。现在是新历102年,离你所说的平宁五年是233年。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如何安排你就得看你的意见了。”陆明修起身把病房门微微掩上,为了避嫌,没锁。他坐在隔壁空着的病床上,轻声道:“虽说我救了你,但我也没想谢恩图报之类的。但是我建议你自称孤儿,然后我会报警,让警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衙门捕快,帮你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我想这是最好的安排。”
“是何地方?”林黛玉轻声问,她看得出来男子的话是真心的,但同时内心羞愤不已,她听给她换衣服的白衣姐姐说,来的时候是眼前男子抱她过来的。“我知道,你急于摆脱我。即使你损我闺誉,我不会再扒着你求你负责,我也不会占你丝毫。”
“这话从何说起?”陆明修被小女孩带得说话也改了语气,他舒口气,道:“我什么时候损你清誉了?”
“我听人说了,来时是你……我来的?”林黛玉面带羞色,语气含糊地说,“我不明晓眼前是什么章程,我只知我以后再难找到不计较我过往的男儿。且,救命之恩,必将报答。今后衔草结环,为奴为婢也将会报答公子的恩情。请公子将我送到你所说的地方,留下名讳,等我安顿下来,身有长物之后再找公子报答恩情。”
被小女孩说到这个份上,陆明修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小女孩身份存疑,看起来和周遭格格不入,说话又古腔古调的,如果送到孤儿院,他也不能随时去看,毕竟他的大本营在京市。况且,孤儿院生存资源有限,以小女孩羸弱的身子恐怕无法适应那样的环境,他送她来的时候,觉得小女孩个子小小的,大概140公分,体重还不到七十斤。更有,如果她真的是林黛玉的话,他更是无法把她放在这个地方。虽说姑苏是林黛玉的老家,但是隔了几百年时空后的姑苏可是和当年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且说作为他欣赏的文学形象,他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林黛玉进孤儿院啊,毕竟享受过锦衣玉食一辈子的林黛玉,怎么可能过得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呢!当然,以后林黛玉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能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只是那时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陆明修仔细考虑着小女孩的处境,最终还是打算带小女孩一起走。等回了京市再做安排。
“好,我可以带你一起走,但如何对医生说,你得听我的。如果医院报了警,那我也没法带你走了。”陆明修叮嘱了小女孩几句,教她说辞,并安排道:“我给你暂时请了一个护工阿姨,你有私人问题就找她帮忙。”并给她介绍了一番当代人的交往规则,人人平等,所以不要在别人面前做出高人一等的样子。
等护工来了,陆明修告别道:“我今天回去了,明天早晨我来接你出院。”点点头,陆明修离开病房,去了医院旁边的购物商场,去童装店买了一套卡其色长袖的衣裙,黑色打底裤和白色板鞋,还买了一件长款加绒的大衣。又从家居店,买了一床绒毯。
陆明修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莫名殷勤,毕竟小女孩是不是林黛玉穿越过来的,这件事也无法确定真假,但他还是秉持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先让小女孩安顿下来。他京市有一套闲置的公寓,可以供她住下。如果小女孩是骗他的,她以后想家了自然会回自己家,她也损失不了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他必然要把林黛玉安排好,就像追星追到身边一样,什么都要给偶像最好的。
第二天,陆明修驱车去医院,把前一天晚上买好的衣物带上,让护工给小女孩穿好。然后找医生开出院手续,林黛玉则按照陆明修教的说辞,跟医生解释了她的来历,说她和爸爸妈妈走散,而她爸爸妈妈恰好是陆明修的生意伙伴,所以委托他送她回家。为了证明身份,还请陆明修还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她的话。
办好出院手续,陆明修带林黛玉出了医院大门,去停车场。
林黛玉路上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周围,原来她昨晚住的房子那么高,比她在江岸两侧见到的群山还要高。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有的面带喜色,男子搀扶着挺着肚子的妻子,而有的人则面带忧色,推着带着轮子的车往她出来的楼里走。甚至,她还听到刺耳的哭声,似乎是有人伤得很严重。
她小步快走着,紧跟着前面拎着她原来衣物的陆哥哥。“陆哥哥”是陆明修叫她喊的,似乎他不愿意她喊他“恩公”或者“公子”。
没走几步,她便气喘吁吁,好在陆哥哥停了下来。
“小心,慢点,不急。”陆明修等林黛玉歇了一分钟,他才又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