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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宾坐在椅子上,取出蝴蝶刀,动作流利的甩开刀锋,摁住苹果皮一圈圈转动着萍果:“阿坤。”
“下个月,等你出院,公司为你授职。”
大头坤躺在病床上,身体裹着一圈圈白布,就连头顶都扎着绷带。
“谢谢宾哥。”
“等我把铜锣湾打成清一色,再替我授职吧。”
张国宾眉头微皱。
李成豪在旁面露傲色。
张国宾沉声说道:“这是公司的决定。”
“好。”
大头坤点头答应。
授职上位是一件大喜事,古惑仔们打打杀杀,求得不就是个大底身份?
张国宾要论功行赏,捧大头坤上位,安兄弟心,若是等大头坤打到铜锣湾清一色再授职,期间不知是闹出多少风风雨雨。
没有四九仔会不想授职,只不过是出身油麻地堂口旳傲气令大头坤想打出更大的成绩,可除非必要坐馆并不想把铜锣湾做到清一色。
铜锣湾清一色又点样?
一座座大楼,商场,
一间间店铺还不是别个大老板的,打地盘不如买楼,买进铜锣湾才叫本事。
开年第一战已打的够凶,
够恶,
低调,
现在要低调。
李成豪在旁面色失望:“阿坤这么想帮社团做事,宾哥,求你给阿坤一个机会,阿坤还能继续打……”
“这是公司的决定。”张国宾甩手撂掉果皮,将一颗削净皮的苹果递给大头坤,大头坤接过苹果道:“谢谢宾哥。”
“好吧。”李成豪无奈接受。
公司的决定就是宾哥的决定,和义海没有人可以否决。
张国宾随身带着的蝴蝶刀,三年来用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帮兄弟削苹果。
这回,他离开医院,驱车前往警署。
前面段龙打来电话,甘愿摆赔罪酒,江湖中,赔酒赔罪等于低头认输,傍晚,湾仔一间酒楼将会摆开五十桌赔罪酒,静待义海兄弟登门。
警署内。
O记,军装,忙成一片,警员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忙,昨夜扣回的大批古惑仔全部送往荔枝角拘留,只留下重要的二三十人进行审问,其中字号大底一个都无,主要是一些较为出名的头目,昨天表现出彩的打仔…
状师昌带着七名律所同事,满头大汗,跑来跑去办手续,正在替社团兄弟争取保释。
张国宾走入警署自有人去打招呼,警员们全部盯着他却不敢上前,阿昌夹着一个公文包,小跑上前低声汇报:“张生,昨夜有一百六十四名兄弟被捕,其中有二十三名可以办理保释,剩下的因有前科,留下证据等无法保释,警方主要会控诉参与三合会组织,违规聚众伤人等几项罪名,罪名都不算很重,但有七个兄弟斩死了新记仔,刑期可能长达二十年以上。”
“让兄弟们安心,公司会打第二场官司,争取把兄弟们的刑期打下来。”张国宾站在大厅里说道:“另外入狱的兄弟薪水一样领,公司会出钱给惩戒署拿减刑,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状师昌点下头:“这些兄弟都知道,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
“嗯。”
张国宾颔首道。
其实,昨夜义海在渣甸街道人马远远不止一百多人,警方能抓捕到多少古惑仔,却不是看街头有多少古惑仔,而是看街头有多少警察,光抓义海能抓一百多人,加上新记的数目可不少,看来昨晚警队行动真是下大决心的大动作。
一名警员试图上前叫住张国宾询问,却被旁边一位高级督察拦下,张国宾似有所觉的扭头望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对方朝他点点头,张国宾则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张生,怎么了?”状师昌问道。
“是林泰。”张国宾笑着说道。
状师昌语气讥讽:“早望见那个二五仔了,当十几年卧底换一个高级督察警衔,还不如为公司赚钱来得多,警队真是什么人都用。”
“算了。”张国宾摇摇头:“我去公关科一趟。”
“好,那我继续办事。”状师昌转身离开,再度汇入人群中,吵杂的办公区内,警队与古惑仔泾渭分明,画面却诡异的和谐,警队天生要同古惑仔在一起。
张国宾带着东莞苗,打靶仔几人进入电梯。
“叮!”
他乘电梯来到公关科。
郭伟明身穿白色制服,端着咖啡正在跟女警聊天,望见一行人进入办公室,举起手打招呼道:“张生,来啦。”
“郭sir,没有打扰吧?”张国宾面带微笑,带人近前,伸出手掌。
“没有,你提前打过电话,时间都安排好了。”郭伟明并不避讳跟张国宾的见面,二人没有职权上的冲突,一笔笔数目都是公帐,受贿也贿不到他身上。
二人坐进办公室。
郭伟明直言道:“张先生,昨晚的事情警队上下都传开了。”
“如果是要帮忙,我什么忙都帮不了。”
张国宾翘起二郎腿,接过一杯咖啡,表情沉稳的道:“新记被捕多少人?”
“两百四十九名,其中大半在医院,收尸二十多具。”郭伟明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答道。
“细苗!”张国宾抬起头,出声吩咐一句,东莞苗便在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走张记录,递上前道:“梦工厂已经为警队发展计划捐献两百万港币,另外警队地库翻新的项目可以交给国宾建筑,建筑公司一分钱都不会赚。”
郭伟明皱起眉头:“张先生,你这样子我很不喜欢。”
“我是一个走正路的人,如果我行错路,上天会教我做人。”张国宾取出一支雪茄,用手指指上方:“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他叼起雪茄:“应该跟那些古惑仔一样抱头蹲在地上。”
“可是我现在坐在这!你同我之间就该多聊聊,我完全没有想叫你徇私枉法,更没有想去打别个,都是别个打我的兄弟,我的兄弟才会打返回去。”张国宾低头点上火,郭伟明神色缓和些,出声问道:“江湖上的事情,不归我管,不过作为一名警员,我心里也有把尺,昨晚的事情我不多说,但是也无法说多。”
“我要你帮忙。”
“我更不能帮你让兄弟出去,张先生不至于这么盲目吧?”郭伟明说道。
“NO!”张国宾坐在椅子上,捏着雪茄:“莪不要你帮我的兄弟点样,只要你疏通下关系,狠狠的给我起诉新记!”
“啊?”郭伟明满脸惊诧。
钱,既可以是护身符,也可以是杀人剑。
张国宾道:“针对每个新记仔多搜罗点罪状,把警队职权发挥的彻底一点,可以吗?”
法官,陪审团自有公司打点。
郭伟明良久后,点下头:“好。”
“OK。”张国宾很干脆的合拢西装,捏着雪茄起身道:“那我就等着听警队的好消息了,不打扰,再见郭sir。”
“张生,再见。”郭伟明礼貌的起身相送,止步于办公区门口,望着几人进入电梯,太子宾的报复方式,总是令人琢磨不透。
“这回警队也要帮和义海做事了?”郭伟明回过神来,心中惊讶,连忙摇摇头:“想歪了,这只是警队职责罢了。”
傍晚,铜锣湾四海酒楼,段龙身着白色唐装,踩着千层底,整个人望起来英姿勃勃,正是当打之年。
林氏兄弟,斧头俊,杜连顺,麦糕,新记群雄俱在,十几名兄弟守着酒楼大门,酒楼一共四层,门面不大,纵深却极宽,一楼就摆着十几张酒桌,二楼渐少,三楼更多,四楼便只剩五张,四海酒楼是湾仔最大的一间酒楼,对新记等大社团而言摆五十张酒席事小,今日讲数的价码怕是以百万起叫!
段龙一帮人在酒楼门口足足等了一个钟头,一支二十余辆车的队伍,后方跟着七辆大巴车,缓缓停在酒楼门口,打靶仔替大佬拉开车门,躬身请道:“张生。”
一名名刑堂兄弟推开车门,全部穿着西装,沿街站成一排,更后面的大巴车停在路边,一个个穿着不同,年轻气盛,表情放肆的义海仔跳下车门,人群很快便出现在街头,引得路人大为侧目,幸好没有带着家伙,否则警队又是一场紧急行动。
一干和记大底们望向面前和义海的兄弟们,内心第一印象便是:“气势如云!壮志冲霄!”
兄弟们根本无需打扮得多高级,多讲究,放声大笑,眼神桀骜,齐聚如林,自有一番气势。
张国宾同往常一样着身黑西迈步下车,望向面前身穿唐装的段龙,眼神一转盯住旁边束手而立的林锦,眼神闪过一抹讥讽:“林先生正是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啊,五十多岁还爱学烂仔玩打打杀杀的那一套。”
林锦相较于四十出头的段龙确实已老,但身子骨依旧还硬朗,远远未到年迈的程度,但一夜之后多出几分灰白之色,站在旁边苦笑道:“张先生讲笑,人年纪大,脑袋也不清楚,之前多有得罪,请张先生见谅。”
他伸出手相握。
张国宾视而不见。
段龙连忙请道:“张先生请上楼就座,宴席已经摆好,请贵公司的兄弟上席。”
“这场酒可有得喝。”张国宾冷笑一声,率先进入四海酒楼,新记为义海摆酒,江湖上又有好谈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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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时失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