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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直白一些, 便是犯了红白双煞。
红白双煞是茅山禁术,本身极危险而难遇,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才有可能遇见红白双煞相撞。
红煞指的是结婚当日死了的新娘子, 新娘子身披红衣死去, 怨气极重。白煞指的则是修为极深可以在陆地上行走的水鬼,送的是意外死亡的青年的棺木。1
一为送葬, 一为送喜, 两煞相撞, 谁也不愿意让路。
江落在书上看到过“红白双煞”的说法,若想要遇见红白双煞,则需要一个复杂特殊的风水格局。红白两路一旦冲撞,若是被掺和在中, 没有点实,就只能等死了。
陆有一眼巴巴道:“一个人里没底,有你们陪之后, 就不怕了。”
虽然看着他还是牙痒痒, 来都来了,一行人也接受了现实。
“正事等晚上再说, ”江落伸了个懒腰,“你先让们享受享受。”
陆有一笑出一口大白牙,“那是当然的啦!”
他们回房放下了行李,就准备去泡温泉了。江落在浴室中洗了一个澡,将路途中的浮灰洗去之后,便穿上了温泉庄园送来的衣物。
温泉庄园给了一套浴袍、浴巾和一次性内裤。内裤的质感不算好,也不算差,穿上之后,江落还觉得有些紧。
他对自己的身材向来是满意的,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已经有薄薄一层肌肉覆盖在全身,打眼一看,处处修长而紧实,比例恰到好处。浴室里有一面全身镜,江落对着镜子系上袍带,慢条斯理地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
黑色长发披肩,水珠湿漉,微微挑起的唇角敷衍又美丽,瞧起来便让人觉得赏悦目。
张脸陪了江落二十年,他很庆幸,原书的炮灰江落有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或许解决完池尤个不定时炸.弹之后,”江落自言自语,“也该走出‘情伤’,谈上一场恋爱了。”
他的身后,无人注意的衣服框中。有莫名的无形的风在衣服中穿梭,衣服内里凭空凸起,又迅速落下,好像是在找着什东西。
听到句话后,风的举动却顿了顿,转眼间就在衣服框中销匿迹。
陆有一在外叫道:“江落,快一点。”
江落回过,将湿发松松卷起搭在脑后,悠闲地走出了浴室。
温泉庄园主打的就是温泉,室内是男女开的浴汤,裸泡。室外可以看到秀丽风景,需要穿着衣服,是混合汤池。
若是平时,即便为了干净,他们也会选择室内的温泉。现在就不一样了,整个温泉庄园内的客人只有他们九个,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的汤池,都干干净净地不染纤尘。
几个人找了一个大的室外温泉一同泡着,懒洋洋地聊着天。
硫磺味中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热水蒸腾,令人的精很快便放松了下来。
闻人连递给了江落一瓶水,江落睁开眼睛看了闻人连一眼,抬手接过,调笑道:“闻人,身材不错。”
闻人连平日里穿上女装时看不出半违和,总会让人觉得他身形过于瘦削,脱去女装之后,才会发现他的身姿高挑,每一处线条中都是糅杂着与美的流畅,没有毫女气,反倒俊美十足。
“你喜欢吗?”闻人连朝着他眨了眨眼。
江落煞有事地摸摸下巴,上下看着他,“还不错。”
闻人连差点忍不住笑场了,坚持说出了下一句台词,“那今晚要和试试吗?”
“好啊,”江落眉毛一跳,道,“只做上面那个。”
闻人连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真不巧,也是。”
一旁规规矩矩泡在温泉里的匡正插话问道:“什叫上面那个?”
江落和闻人连沉默了几秒,一起笑出了。闻人连转身朝着匡正竖起食指,贴在唇前“嘘”了一,温柔地道:“不是小孩子该道的事。”
匡正无奈地看着他。
陆有一和塞廖尔正在唱着歌,塞廖尔的歌果然是五音不全,令人听之难忘。江落闭着眼睛,恍恍惚惚之间,处在睡与不睡的模糊界限上,听着些吵闹,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细微的笑。
祁野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划过江落,卓仲秋突然问道:“你为什总是在看江落?”
祁野的脸瞬息红了,几乎要浴池中暴跳起来,“才没有看他!”
卓仲秋波澜不惊道:“你激动干什?”
祁野剩下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嗓子里,他板着脸坐回了浴池里,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江落相反的地方看去,“都不想理你。”
越是不让自己去看,越是控制不住想要去看。祁野余光瞥过卓仲秋,瞧见她没有注意后,匆匆往江落的方向看了一眼。
谁道江落突然浴池中站了起来,他面色微热,眼睛半耷拉着,困倦而慵懒地道:“困了,先回去睡觉了。”
得到稀稀拉拉的回应后,江落慢悠悠走出了浴池。他一旁的座椅上拿起干净的浴巾,双手一扬,潇洒地披在了肩上,正要走,又想起了什,侧过脸道:“温泉不宜泡太久。”
江落艳丽的眼尾微微眯着,调侃在他嘴角处扯开,“你们晕了,也不要来喊醒。”
葛祝开玩笑地道:“们要是晕了,爬也要爬到你屋子里再晕倒。”
样朋友间的打趣,江落以前很经历过,感觉却很是不错。江落耸耸肩,朝他们挥了挥手,保持着愉快的情,回到房间中睡觉。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窗外的天色艳阳高照变为暗沉金色,等到余晖被夜色一寸寸蚕食之后,江落才慢吞吞地睁开了双眼。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眼皮轻轻颤动了两下,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太阳,已然不见了踪影。细风轻轻,只剩天边一缕紫红色的霞光还在微微发着光。
江落摸过手机一看,原来已经晚上七点了。
温泉庄园内只有他们几个人,因此便极为奢侈地一人一个房间。江落回来时没有开灯,时屋内要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漆黑,好似在黑暗之中,藏有一个吞食人的怪物。
江落清醒了过来,他探过身打开了灯。亮的灯光在一瞬间驱散了黑暗,江落看向窗,他临睡前贴在上方的符纸完好无损。
他安了,起床出去吃饭。
在他关上的那一刻,屋内的窗外猛得袭来了一阵邪风。窗口处已经抵挡了邪风几次的镇压符终于承受不住,火焰自符底燃起,顷刻间化成了纸灰落在了窗沿上。
江落独自一人吃完了饭,在庄园里散步了半个钟,等消食得差不了,他又想泡温泉了。于是找了处无人的偏僻小池子重新泡了起来。
温泉池旁边的电表上显示着38c,不高不低,正是一个最适宜的温度。江落舒了口气,靠在池边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刻。
渐渐的,温泉度数却越来越低了。
江落本以为是自己适应了温泉度数,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睁开眼睛一看,温泉表面上的雾气缭绕,由热气蒸腾的雾气却变成了由冷气蔓延的寒气。江落快速站起身,警惕地凝视着池水迅速退后。在他退出温泉池的那一刻,三十八度的温泉在瞬息之间凝结成了冰。
要是江落再慢一些,他也要被直接冻在池子里了。
江落随手抽过一旁的浴巾,脸色阴沉,“操。”
他想将浴巾披在身上,双手却猛地被另外一个人握住。
个人的手掌有,手指修长,指腹如死人般柔软,他比江落高出至半个,他轻轻贴近着江落,地面上被月光拉长的影子鸳鸯交颈着,在竹叶碎影之中蔓延,穿过池边,落在了凝成冰的温泉池上。
另一个黑发男人的江落耳边探出,笑着道:“快就打算忘掉‘旧情人’,开始新恋爱吗?”
阴阳环猛得晃了三下,巳蛇冲着江落身后冲去,江落挣开手,转往后一看,身后却没有人了。
他的眼啐着刀,往周围看了一圈。树静风轻,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江落摸了摸巳蛇的,巳蛇缠绕着他的手臂一直到肩膀,符文组成的蛇信在江落脸上舔了一口,竖瞳同样敏锐地在周围巡视。
什都没找到,巳蛇重新回到了阴阳环中。江落拿着浴巾擦着发,转身离开了里。
“跑的真快……”他音不高不低,像是特地说给某个人听的一般,语气里的嘲讽若隐若现,“才放松了久就又跟来了,池先生对的‘痴迷’,真是令受宠若惊。”
哪怕江落道池尤是为了像脏和元天珠而来,他的嘴上也毫不留情。
他说着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恶鬼被他激怒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直到回到了大厅之中,也没有事情发生。
难道池尤转性了?
怎可能。
江落生狐疑,忍不住回往后看了好几眼。
池尤到底想搞什?
他回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正在吃宵夜。江落疑疑鬼的走了进来,却看到餐桌旁了一个人,“塞廖尔呢?”
葛祝啃着鸡腿道:“他趁睡觉的时候出去了,也不道去了哪,现在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外就走进来了一个人。金发碧眼,正是塞廖尔无疑。
塞廖尔双目有些无,他的表情呆板,好像没看到餐厅的众人一样,走出了一条直线,径自往电梯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葛祝提高音道:“塞廖尔?”
一出去,塞廖尔猛得打了个激灵,好像被唤回来了魂一般。他挠了挠,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眸里全是迷茫。
转一看,看到了同学们,灿烂的笑容绽开,塞廖尔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大,晚上好!”
活十足,和刚刚那副丢了魂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葛祝有些担地用手贴在塞廖尔的额上,嘴中默默念了一会,奇道:“魂也没丢啊。”
塞廖尔懵懂地道:“葛,你在,干什?”
江落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塞廖尔乖乖道:“去看电影了。”
“刚刚叫你,你怎没有反应?”
塞廖尔面上的茫然一闪而过,“可能是没有,回过吧。”
江落几人没瞧出他话里的不对,暂时将件事放在了脑后。边聊边吃着夜宵,静静等待着子时的来临。
红白喜事冲撞后,只要没人退让,两煞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直到另一方让出路来为止。在子时,便是他们出现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