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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维庭在那头停顿了几秒,终于说话:“是,我是来见一个人。”
林纾问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可她大概是更喜欢他可以否认的吧,所以当他这样没有任何遮掩地说出来的时候,她竟然怔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是他的祭日。”盛维庭说,难得声音有些干涩俨。
林纾脑中像是有一个响雷炸开,连忙说:“我不是想追问什么,我只是,只是因为她这样和我说,所以我才……稔”
“我知道。”他说,“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情或许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等我回去会和你说,把一切都和你说清楚。”
林纾嗯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提起这件事情的。”
“如果你不问,那才不是你。”盛维庭说,“有什么话就说,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定好的规矩?”
林纾觉得心口轻松多了,笑了下:“好,我知道。对了盛维庭,如果我说,我想让一个朋友来家里住……”
“朋友?什么朋友?”
“你没有见过,是当初在医院里认识的,她没有地方去,所以我才想……”林纾连连保证,“我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进到家里来,可我会打扫干净的。”
听着林纾战战兢兢的问话,盛维庭却只说:“如果你喜欢的话。”
“哎?”林纾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就像你说的,不要留下她的任何痕迹。”
林纾知道这是他答应了,忙笑着说:“我知道,嗯,我想你。”
她虽然这样说了,可还不知道齐光愿不愿意让她收留呢,她甚至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就在疗养院见过之后,她又有几天都没有见到她。
因为在疗养院见到类似母亲的女人,所以林纾忍不住申请去见了林凯。
林凯比起之前来说,精神上好了许多,林纾看着他健康的神色,满意地点点头:“爸爸,你最近还好吗?”
“不就是这样?”他贪婪地看着她的脸,“你呢?他对你好不好?”
“好,他对我很好,很好,你不用担心。”林纾笑,而后笑容微敛,小心翼翼地问:“爸爸,我妈妈,是去世了吗?”
林凯的脸色一凛,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来:“是啊,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我好像……”林纾说着,顿了顿,“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妈妈的墓地在哪里,我从来都没去拜祭过妈妈。”
林凯的脸色更差,唇边是惨然的笑:“你妈妈的骨灰洒在大海里,所以没有墓地。”
林纾紧紧地盯着林凯的脸,却看不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她犹豫许久终于还是说道:“爸爸,我前几天见到了一个和妈妈很像的人。”
“你怎么还会记得你妈妈的模样?”林凯显然不信。
“我看过照片的,我就是记得!”
“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总是有的,小树,你认错了。”
林纾有些低落:“我知道,其实也不是很像,可我就是有那种感觉,她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妈妈。”
“你……”林凯犹豫着说,“你是在哪里看见的?”
“疗养院,好像是个植物人。”
“植物人……”林凯喃喃地默念了一下,眼睛垂着,看不出他的神色。
“爸爸?”
听到林纾叫他,他这才抬起眼来:“肯定是你认错了,你妈妈当年的骨灰,是我亲自洒向海里的。”
既然林凯都这样说,林纾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会面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林纾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没有告诉林凯如今她在林氏的位置,因为她不希望他在这里还为她担心着急。
林纾心里依旧存着那个长得和母亲很像的人,毕竟看到照片这件事情也时隔久远,她并不能确定,所以她忍不住想要将那张照片找出来,而照片是在林家以前的别墅里,现在所有权是在陆恒那里。
不过因为林纾又住过一段时间,钥匙依旧在她手上没有扔掉,那毕竟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有机会还是想要买回的,当初离婚的时候她想要房子,可陆恒坚决不肯。
那栋房子一向是空置的,所以林纾没什么犹豫就过去了。
别墅不算脏乱,毕竟定时有人在清扫,只是缺少人的气息而已。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抽屉里找了许久才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张已经有些皱的老照片。
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合影,就是在别墅面前的院子里照的,父亲和母亲倚着,而母亲的怀里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她。
母亲的脸色不好,似是有些阴郁,林凯曾经说过她是得了产后忧郁症,最后去世也是因为这个病。
林纾仔仔细细地看着母亲的模样,就如同她记忆中的那样,和在疗养院看到的那个人其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最主要就是年级上的差距。
她将照片收好,打算带回如今的家,或许她是真的看错了,从小就缺乏母爱的她,看到长相类似的人便希望那是自己的母亲吧。
她收好照片之后就想要离开,刚刚来到楼梯处,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开门关门声,随后是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她顿住步伐,细细听了好一会儿,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之后,终于悄悄下了楼。
能来这里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不管是谁她都不愿意遇到。
林纾轻手轻脚下楼,巡视一圈,终于在地面上看到了人。
是陆恒,他居然就躺在玄关出口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林纾要出去只能从他身上跨过去,她犹豫两秒还是打算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候离开,好在她今天穿得是裤子。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只脚刚抬起来,忽然一个晃神,下一秒,她已经将脚踩上了他的胸口。
他喉间发出闷哼一声,她连忙跨过去,想要逃走,可还没来得及走出两步,脚腕忽然被人抓住。
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她被他抓住,根本一步都动不了,挣扎之后稳不住重心,直接摔倒在地。
他依旧闭着眼睛,直接摸索着搂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原本他的拥抱是她习惯又喜欢的,可现在只觉得恶心至极,用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放手!”
他却偏不放手,反而搂得更紧,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胃里翻腾:“我不是云媛!”
陆恒依旧不放,将脸贴在她的肩窝:“小树……”
林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起膝盖,猛地往他的重要部位顶了过去,只听得他哼了一声,终于稍稍松了手。
林纾终于得以脱困,往旁边退了退,抑制住想要呕吐的欲/望,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忍不下这口闷气,看着酒醉之后,依旧像是睡死了的陆恒,大步走进厨房,拿一个大盆装了冷水,打开冰箱之后发现还有冰块,便混杂了冰块,直接端着走到了他身边,毫不犹豫地将冰水浇了下去。
随着冰块和冷水的落地声,陆恒倒吸了一口气,猛地坐了起来,伸手捋了一下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林纾哼了一声之后便将盆扔到一边,自己大步出门。
只是没走出几步,就被浑身湿透的陆恒追了上来拦住,林纾微微蹙眉:“我回来找点东西而已,我不知道你会过来。说实在的,你有妻女,一个人躲到这里来算什么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怀念以前呢,至于冰水,我不会道歉,是你自己手脚不干净。”
陆恒看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林纾,居然没有说话。
被他用这样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看,林纾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越过他就要走。
“小树。”他叫住她,“其实我当初给过你机会,可你没有选择我,所以我放弃了你。”
“机会?”林纾冷哼,“别说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你所说的机会,就算有,你现在说起,难不成还想挽回我?我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吧。再者,那么容易就能放弃的,那就不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爱过我吗?就算是一点点。”
“你不觉得现在说起这种事情很可笑吗?”林纾真的笑起来,“我的确爱过你,可我曾经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多希望你不得好死!”
“爱过?如果你真的爱过我,为什么和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却从来不愿意让我碰你!”陆恒抓着她的手臂,“不,你不爱我,所以我没有做错,我何必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放弃我的一切!”
林纾简直想仰天大笑,原来爱不爱是用有没有上过床来衡量的吗?
“正是因为那时候我爱你,所以我才格外珍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说起来也并不是那么接受,“所以我想把我以为的美好留到最值得纪念的那一天,结果呢?那一天成了我这一生最可怕的一天。”
陆恒看着她,眼神忽然有些恍惚,像是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些画面……
林纾猛地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开,陆恒没有再叫住她,她刚刚有些心惊肉跳,因为她居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留恋,随即又是冷笑一声,怀里有一个却还要去外面偷腥,她可不会真的相信他对旧情恋恋不忘。
其实每一次见到陆恒都让她觉得浑身难受,因为看到他就会想到当初那个真正爱过他的自己,简直就是傻瓜。
她有一次庆幸自己的身边有盛维庭的出现,不然或许现在的她就像齐光一样,钻进死胡同里钻不出来了吧。
刚想到齐光,她便接到了齐光的电话,齐光居然在笑,林纾怔了一下,问她:“齐光,你怎么了?你没有地方去记得来我家。”
“小树,你知道吗?”她还在笑,“我丈夫居然说他还喜欢我,希望我原谅他……你说,可笑不可笑?他喜欢我居然还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去?”
“齐光……”
“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真的杀了他,他不是喜欢我,他从来就没有喜欢我,他在演戏,一直以来都是在演戏,可是如果能一辈子都不让我发现该多好,他为什么要戳穿呢……”齐光笑着笑着便哽咽起来。
林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齐光的情况和她的实在太像,每每说起她的心也跟着疼,仿佛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不会原谅他的,他让我掉到了地狱,他必须要接受惩罚!”齐光咬牙切齿,声音中依旧有着淡淡的哭音。
“齐光,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知道我们那么了解对方,我们曾经只有对方,我的话也只有你才会听,所以现在,你也记得可以依靠我好不好?”
“是啊,我们就像是彼此。”齐光忽然笑了笑,“可就算再像,我们依旧不是一个人,我不能一直打扰你的生活。”
“齐光?”
“……”
那头却再没有声音,她看手机屏幕,齐光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林纾抬起头来,却觉得眼前模糊,伸手一抹,才摸到了一手的湿润,她居然哭了……
……
周末的时候,林纾带着盛凛去了一趟三院,看了看江姨,江姨的情况和之前差不多,依旧是抱着她叫宝宝……
林纾知道这不是很快就能恢复的病症,只能慢慢通过治疗看会不会好转。
离开的时候林纾忍不住问盛凛:“阿凛,如果妈妈和你分开很多很多年,你再见到妈妈,会不会不认得我了?”
盛凛用力摇头:“不会,我不会不认得你的。妈妈身上有味道,所以我会找到你的。”
这话听得林纾心里暖洋洋的,将她抱紧:“嗯,就算阿凛离开我,我也总是会找到你的。”
林纾原本想带着盛凛去游乐园玩玩,没想到会接到周琴的电/话,居然是让她去一趟林氏名下的酒店。
她原本不想理,可听到那头都快要吵起来,她实在觉得麻烦,便只能带着盛凛过去了。
去了之后才知道周琴是想把林嘉和陆恒的婚礼办在这里的,可又嫌贵,非要酒店打折,经理已经给了很好的折扣,她们还是不满意,便把林纾给叫了过来。
林纾简直对这对极品母女无言以对,将周琴拉到一边:“婶婶,已经给了足够的优惠折扣了,而且酒店不是说原本是别人订了的?你们那么急的想办,所以好不容易才乔出来的。”
“可这酒店不是林氏名下的吗?应该免费吧?”
林纾好不容易压下心口的怒气:“不管是哪里都有规章制度,婶婶,陆恒还不至于出不起这点钱。”
她这句话才说到了重点,周琴一下子开窍了:“我倒是忘记了这点,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把单子给陆恒送过去。”
这开了个头就没有结束了。
订好了酒店,周琴直接拉着林纾去看家具,看装饰,买了一堆东西全都把单子送到了陆恒那里去。
林纾无法想象陆恒看到那些单子时候的表情,至少林纾觉得心情太棒了。
周琴在一旁唠嗑着:“我之前去看了一下陆恒准备的房子,虽然小,但是地段好,而且房子太大了嘉嘉也会怕。”
林纾听得耳朵都起茧,见盛凛都开始偷偷拉她的衣袖,总算找借口:“婶婶,阿凛累了,我就先带她回家去了。”
周琴倒是没有继续说了,总算放了人。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盛凛像个小大人:“婶婆婆好吵啊……”
林纾笑着去捏她的鼻子。
盛维庭不在的时间实在是过得太快又太慢,因为怕他在忙,所以每次都是等他打过来,林纾每天都等着那个电/话。
可从前天开始,已经两天都没有等到他打来的电/话了,算上几天都已经是第三天。
林纾又怕他被事情缠身,不敢随便拨过去,只好左等右等,连盛凛都觉得不对劲,尽管不那么喜欢他,还是问:“坏爸爸怎么一直都没有打电/话回家。”
林纾那时候便和她说是在她睡着之后才打来的,盛凛倒是信了。
可林纾却愈发焦急,终于在盛凛睡下之后忍不住拨出了他的号码。
从头至尾都是“嘟嘟嘟”的声响,无人接听,她多打了几遍也依旧如此,林纾心下不免焦急,晚上甚至睡不着觉,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着。
接连三天都是这种状况,林纾也已经三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这天晚上她实在是撑不住,终于睡了过去,只是却被哭声吵醒,等她清醒过来,她发现她的双手居然放在盛凛细小的脖子上。
她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一步,坐在了床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哭得满面泪痕,还不停呛着的盛凛。
盛凛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白嫩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是被她掐出来的……
林纾惊叫一声,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之前在医院里的时候有人想来杀她,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人推倒掐了上去,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不想睁开眼却看到她想杀的居然是盛凛。
她又是心疼又是懊恼,看向自己那双手,甚至不敢再靠近盛凛。
盛凛已经缓过气来,方才的害怕和恐惧也逐渐消失了,反而靠了过来,轻轻地抱着她的腿:“妈妈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盛凛柔软略带沙哑的声音让林纾控制不住心头的悔恨,一把将她抱住:“对不起,阿凛,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盛凛摇摇头:“我知道的,妈妈最喜欢我的。”
林纾实在是被吓到了,所以甚至不敢和盛凛再同床而睡,盛凛非要过来,林纾便说:“要是妈妈再掐你脖子怎么办?”
盛凛也到底是被吓到了,乖乖地躺在她的儿童床里,没有再想和林纾睡一张床。
只是林纾越发精神衰弱,她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盛维庭,只要一天联络不上他,她便都没办法变得正常。
林纾也猜测不出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他不过是去参加一个会议再去祭奠一个人而已,也不可能出意外?
她甚至把M国那段时间的自然灾害和重大交通事故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查到盛维庭的名字,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维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联络不上他?
林纾却不愿意放弃,继续一次又一次地拨电/话给他,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在这焦急的等待中,陆恒的婚礼到了。
林纾作为林嘉的表姐,自然也被邀请了,陆恒无论怎么样也做过两年盛凛的父亲,所以她没有把盛凛也带去,不然也尴尬。
她并不打算多呆,去的主要原因还是想看看陆恒的表情。
她到的时候迎客的周琴,看到林纾来之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拉着她说:“来了啊,怎么没把阿凛也带过来呢。”
林纾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去看了一眼林嘉,林嘉正一脸的幸福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她的小腹已经凸起,林纾并没什么喜恶的感觉,到了也不过是说一声恭喜而已。
林嘉倒是会得寸进尺,居然还指使她来:“小树姐,我好想吃苹果,你能帮我切一个吗?”
林纾都能笑出来,可林嘉毕竟是新娘,她也不好怎么驳她的面子,便去了一旁拿水果刀慢慢地给苹果削皮。
她一向很有耐心,用水果刀削皮都能很简单轻松地将苹果皮削的光滑又细,她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玻璃碗里
正打算切成小块,林纾便听到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她直接将空着的那只手擦干净了,拿了手机出来看。
居然是盛维庭发来的短信,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也不顾那只被削了皮的苹果,直接走出了休息室,这才点开来看。
短信上居然只有两个字:再见。
林纾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瞬间僵硬,眼前开始模糊,她再度定睛看去,依旧只有那两个字。
再见?
为什么是再见?
这是什么意思?
林纾的心脏乱跳,都快从胸口蹦出来,她茫然无措,快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失魂落魄地往外走,甚至看不到面前究竟有什么人。
有人忽然拦住她,她抬眼望去,隐约看到一身西装的陆恒,她的怒火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出来,猛地伸手挥了过去……
随着陆恒的闷哼一声,林纾的精神逐渐恢复过来,眼睁睁地看到陆恒的手臂上有暗红色的血正在晕开来,随着他的手指,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她忽然惊叫一声,手一松,乒乓一声,便是水果刀落在地上的声音。
她看着陆恒的脸,仿佛他变成了怪兽,每朝她走一步都是要吞噬她,她惊叫出声,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就算昏迷过去,她也是不安而挣扎的,她似乎回到了那黑暗而惨不忍睹的三年里,只有齐光和她在一起。
她靠在墙壁上,轻轻地敲,那头便有人也回应,她说话,她便和她说话……
她说她被背叛的痛苦,齐光也在说她那绝望的前半生。
齐光仿佛就是一道光芒,照亮了她的人生。
她曾经问她:“齐光,如果你出去的话,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她笑着,说:“我要杀了背叛我的人。”
那时候她怎么说的?
她好像也在笑,她说:“我也是。”
林纾蓦地睁开眼来,眼神漆黑无神却又凛冽,她忽然坐起来,直接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下了床。
有人进来便是一阵惊叫,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她只是要往外走,只是要做她应该做的事情……
她应该做什么?
对,是杀了背叛她的人。
她明明那么虚弱,可力气却又那么大,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她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凭着自己的本能坐着一切她要做的事情。
有越来越多的人抓她,她被困住了手脚,直接坐在了地上,尾椎处传来的疼痛让她逐渐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你还好吗?”有人靠近了一步,小心翼翼问。
她迷茫地嗯一声:“我没事。”
她的确没事,只不过头还有些晕,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医院的,她坚决要出院,不顾点滴都没挂完。
不过看她的确像是没什么大碍,医生也就没有管她,任她去了。
林纾没有出院,因为她知道这就是总医院,她直接去找了杨世艾。
杨世艾正好在休息,看到她还有些意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林纾直截了当地问她:“盛维庭是不是出事了?”
“什么?”杨世艾原本懒洋洋的脸瞬间凛起来,“什么意思?”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而且我打过去,每次都没人接。”林纾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只能找来杨世艾碰碰运气,“你对那边比较熟?难道会有什么危险吗?”
杨世艾的表情也很严肃:“不排除你说的可能,你先回去吧,我会找人询问那边的状况。”
“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林纾抓着她的手,指甲都快掐到她的肉里。
杨世艾却像是没发现:“我要是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杨世艾!”
“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你!”
林纾其实还是不怎么放心杨世艾,可她还能怎么办?除了求助于她,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去M国找他?她根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问盛怡?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岂不是让盛怡也跟着一起担心?
林纾颓然地离开了医院,忽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似乎还扎伤了陆恒,她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
她头疼得要命,总觉得她刚刚那些行为不是正常的,她忽然有些害怕,犹豫着给人去了个电/话:“你好,是何小姐吗?请问你有空吗?”
……
按照她给的地址,林纾来到了一个还算新的小区,何之洲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你来了,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吧,家里的那孩子太吵了。”
林纾点点头,精神有些差,却还是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你,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我现在还没开始工作,所以还有时间,等我正式在医院开始工作,你再找我大概就要预约了。现在嘛,就当和朋友聊聊天,总比和关窈那孩子吵来得有意思。”何之洲笑着,说。
林纾也轻松了一些,原本也不知道找她是不是正确的选择,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选错。
小区附近的咖啡馆还算安静,两人又去了包厢,将帘子一拉,就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咖啡馆放着温柔的淡淡音乐,让林纾的精神又缓了缓。
“我曾经在精神病医院被关了三年。”林纾说,“可是我没病,出来之后我去医院检查过,我没有病。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些不对劲,我有点害怕……”
其实这些不对劲都是在盛维庭离开之后发生的,她将一切全都坦然说出来,而后咬着唇问:“我,是不是还是有病的?”
那是她最不愿意说出的话,可最近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往那个方向去想。
何之洲仔细听完,饶有所思:“不能这样简单的确定,目前怀疑那段时间还是对你的精神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至于刚出来那段时间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状况,我怀疑和你丈夫有关,因为有可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所以那些恐惧和害怕就暂时被压制住了。不过不用担心,一个正常人在那种地方呆了三年能像你这么正常已经很难得了,只要你肯去面对,去解决,没什么过不去的,你有空就来找我聊聊吧,你的情况还不算严重,没到需要药物治疗的地步。”
林纾与何之洲分开之后,心情十分低落,原本不过是猜测而已,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而且现在盛维庭还下落不明,无法联络,让她愈发觉得压抑。
她无人可以倾诉,只能打通了齐光的电/话,接通后,她便忍不住落下了眼泪:“齐光……”
“怎么了?”
“我今天把我前夫刺伤了,就和你一样,刺伤了他的胳膊,我看到血将他的衣袖染湿,然后滴落在地上,好可怕……”
“可怕吗?”齐光说,“难道不是兴奋吗?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兴奋吗?你把那个害你那么惨的男人刺伤了!”
“兴奋……”
“是啊,兴奋,你要是换个地方刺,或许他就没命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林纾仿佛被蛊惑:“可我不是杀人了吗……”
“你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不会负刑事责任的。”齐光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一点一点拉着她走向地狱。
“精神病患者?我?”
“是啊,你不是还去看心理医生了吗?”
“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想不想迅速地解决那一切?那就拿刀捅进他的胸口吧……”
“不……”林纾抗拒着,“我不可以杀人……”
“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不可以……”
“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小了?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有老公孩子,所以没有勇气了,那好吧,把事情交给我,我来帮你。”
“不!”林纾忙说,“不用!你不用帮我!”
“好吧,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有用得上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齐光说完就收了线。
林纾拿着手机不知所措,杀了陆恒,一切都能解决了吗?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她蓦地醒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刚刚居然在思考那件事情的可行性,她吓得连接电/话的手都有些抖:“喂?”
“我是杨世艾。”
“杨小姐,有消息了吗?盛维庭怎么了?”林纾瞬间清醒过来,刚刚的一切都被抛到了脑后。
“Victor他不怎么好,他受伤了,正在M国住院。”
“什么?”林纾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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