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章 天可汗11

素馨小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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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长孙皇后,084章 天可汗11

    丽正殿。ai悫鹉琻

    一边恁福田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替我穿着朝服,我一边不时的探头看向内室。

    不过是送走舅舅,你便和我闹别扭。

    不过是没有如你的意任了无忌逍遥,你便也和我闹别扭。

    还说些什么‘长孙家族中的人多恃臣妾之位是以才犯下那许多的以身试法之事,求陛下废臣妾皇后之位将臣妾贬为庶人,这样一来,长孙一族的人便不会再犯下令陛下为难之事’的话。

    废皇后之位,亏你说得出口。

    眼前不知不觉便浮现你昨晚倔强的眼神、倔强的言词……

    便是这样的你,我也爱极。

    思绪中,心痒难受,换好朝服的我重新走回内室,细细看着仍旧睡得香浓的你。

    看你还这般胡闹不?

    现如今,不一样被我整得服服帖帖。

    脑海中满是昨夜的春夜迟迟,爱意深深,两情缠绻,彼此融融。便是相互凝眸,也会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看着你微肿的红唇,看着你颈脖处深深的吻痕……我伸手轻轻的抚着,“下一次,再惹恼我,我可不会像昨夜那般轻易的放过你。”说话间,轻吻一下你的额头,我又道:“观音婢,我知道你不是真想离开我,我更知道你不过是偶尔想出去透透气而已,毕竟你不喜欢这深深宫闱。我向你保证,一旦我有了清闲时间,一定带着你走遍李唐的山山水水。”

    “陛下,该……”

    不待福田语毕,我随手抓起一个软枕掷出去打到他身上示意他闭嘴。

    真是不明白,人为什么想当皇帝?否则,如今还可以抱着你沉眠于梦乡,多爽啊!

    看着你仍旧紧闭的双目,我知道,今天又不能当着你的面说一声‘我的观音婢,早啊’的话了。

    懊恼中,万般不舍离开宫殿,又开始了我一天的皇帝生涯。

    显德殿。

    我见到了多时不见的顺德。

    似乎感觉到我眼光的责问,顺德颇是不自在的避开我的眼光。

    哼,搞半天,原来顺德你仍旧是以黄金战士为首位啊。“朕的骁卫将军、邳国公,休息了三个月,有何感受?”

    “罪臣罪不该以身试法,做出有辱大唐仪礼的事,这三个月,罪臣在家中每每自省,都痛悔非常……”

    啧啧,好一番‘悔过认罪书’,只怕是某些人替你准备好的罢。

    待顺德语毕,我摆手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人,赏骁卫将军丝绢百匹。”

    很是出其不意的看着我,顺德翕合着唇,发不得一语。

    殿下群臣在面面相觑之后,大理少卿胡演进愤愤不平启奏,“陛下,长孙将军收受贿赂证据确凿,以示惩戒才是处罚之道,哪有赐丝绢奖赏的道理?万望陛下收回赏绢的诏谕。”

    哼,瞧瞧你们这一众人,自从无忌被贬之后,你们这段时日看无忌的眼神非但无半点尊敬之意,更多的是落井下石之嫌。再加之今天看顺德的眼光,多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因了安业的事我顺势打了长孙家族一记耳光并不代表着从此之后你们可以在长孙家族头上为所欲为。

    今日就是要借赏绢之事杀杀你们这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风气。

    念及此,定定的看着胡演进,我一字一顿,“人生性灵,得绢甚于刑戮;如不知愧,一禽兽耳,杀之何益!”

    话偏理更偏,摆明我仍旧一如既往的维护着皇后家族中的人。

    群臣被我的话震住。便算是魏征也未开口上谏。看来,他虽然骨头硬,却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似乎也看不惯那些刻意嘲笑无忌的眼神。

    大殿一时静寂无声。

    明显感觉到我对长孙家族的有意偏袒,无忌轻叹一声,出列启奏,“陛下,我长孙族中多人先后做出触犯刑律的事,是微臣管教不力之因,微臣愧受这‘开府仪同三司’之职,更愧受‘赵国公’之爵位,望陛下免去微臣所有的职务将微臣贬为庶人,以此警戒长孙族人再有犯者绝不辜息。”

    这也太严厉了些。

    明摆着是想借机辞官的节奏。

    弃我而去,简直太不地道了。

    我哪能如无忌你的意呢?不自觉的挑高眉头,我说道:“黄帝得力牧,为五帝先;夏禹得咎繇,为三王祖;齐桓得管仲,为五伯长;朕得公,遂定天下。公其无让!再有说辞官者,朕便只当你这个国舅爷的‘开府仪同三司’之职做得太清闲了,便恢复你仆射之职,让你日理万机的好。”

    闻言,殿中群臣再度面面相觑。无忌更是瞪大了眼睛,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嘿嘿,素来被你们兄妹玩于股掌间,如今我也要玩玩你们兄妹,看你们以后还会不会时时的生出弃我之心。

    “鉴于近段时日有关朕‘重用后族’之言扑天盖地,朕特意写下《威凤赋》以令世人知晓朕唯才是用之心。福田,读给所有的人听听。”

    福田闻言,急忙站了出来,将早就准备好的《威凤赋》展开,高声诵读,“有一威凤,憩翮朝阳。晨游紫雾,夕饮玄霜。资长风以举翰,戾天衢而远翔。西翥则烟氛閟色,东飞则日月腾光。化垂鹏于北裔,训群鸟于南荒。弭乱世而方降,膺明时而自彰。俯翼云路,归功本树。仰乔枝而见猜,俯修条而抱蠹。同林之侣俱嫉,共干之俦并忤。无恒山之义情,有炎州之凶度。若巢苇而居安,独怀危而履惧。鸱鸮啸乎侧叶,燕雀喧乎下枝。惭己陋之至鄙,害他贤之独奇。或聚咮而交击,乍分罗而见羁。戢凌云之逸羽,韬伟世之清仪。遂乃蓄情宵影,结志晨晖。霜残绮翼,露点红衣。嗟忧患之易结,欢矰缴之难违,期毕命于一死,本无情于再飞。幸赖君子,以依以恃,引此风云,濯斯尘滓。披蒙翳于叶下,发光华于枝里,仙翰屈而还舒,灵音摧而复起。眄八极以遐翥,临九天而高峙。庶广德于众禽,非崇利于一己。是以徘徊感德,顾慕怀贤,凭明哲而祸散,讬英才而福延。答惠之情弥结,报功之志方宣。非知难而行易,思令后以终前。俾贤德之流庆,毕万叶而芳传。”

    什么《威凤赋》,还不如说是《威风赋》,好歹我现在是皇帝,怎么能被国人传成是一个俱内的皇帝呢?更因了俱内而重用后族?

    太不像话了。

    此《威凤赋》不但向天下证明我立志成为一个大展鸿图、威风八面的皇帝,更证明我这个皇帝任人唯贤、唯德的决心。

    此赋一出,不久后,效果果然不错,民间流传的‘重用后族’之谣言不攻自破,从此长孙一族不再成为人们的话题。

    显德殿,御书房。

    命太医为如晦拿过脉后,我紧张的看着太医,“如何?”

    “回陛下。莱国公是太过操劳所致,只要休息一段时日,身体便可复员,陛下不必担心。”

    闻言,我长吁一口气。方才那一幕真吓得我不轻,好好听政的人便那般倒了下去……

    看着如晦苍白的脸色,我心生自责。

    自从玄武门之变以来,如晦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所有的文案都等着他来处理,所有的奏折都要他先过一遍,替我省了不少事。先前还有房玄龄帮忙,他们二人一个‘谋’,一个‘断’,合作得也融洽。只是如今,老房的年纪上来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拿不定主意的都等着如晦来拿。

    如晦病倒,多是操劳所至。

    看着病床上清瘦的人,我轻唤了两声‘如晦’,他只是眼皮动了动,又无了反应。

    “走,都出去,让如晦好生休息休息。”

    一众人闻言,都悄无声息的随着我出了御书房。

    一迳走,我一迳问道:“上次朕命征兵五万征讨梁师都的事如何了?”

    “回陛下,这事,只怕办不成了。”

    “办不成?”

    “因为有人不遵诏令,为难微臣等人。”

    这可是统一国家的大事,更何况我已下诏令,有谁敢在这件事上拂我的意?扫视了群臣一眼,我不满问道:“何人这么大胆。”

    “回陛下,陛下那日诏谯国公柴绍领军五万进驻朔方拿下梁师都以彰我李唐军威的诏令一出,中书省立马起草了诏令并送门下省审议,一旦门下省审议通过后便可交尚书省执行。但当这一诏令送至门下省时,门下省官员中有人拒不签字,中间微臣等人虽多次交涉,均未成功。”

    闻言,我的眼睛不自觉的便一跳,看向了魏征:他在门下省办事,只怕这事和他有关。

    又是这块硬刺头。如果是他拒不签字的话,只怕这事还真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

    感觉到脸颊的抽搐,我尽力平缓着声音,“门下省中是谁人负责此事?”

    不出我所料,魏征站了出来,躬身道:“回陛下,是微臣。”

    “魏卿,讨伐梁师都这事是朕同意了的,你为何迟迟刁难各省人员不予通过,你可知耽误军机之罪?”

    “回陛下,微臣只是觉得简点健壮中年男入军一事不妥。”

    可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啊。疑惑中,我问道:“有何不妥?”

    “微臣听说竭泽而渔,并不是打不到鱼,但明年无鱼;焚林而猎,并不是捕不到兽,但明年无兽。如果将中年男简点入军,那么这些人原来承担的租赋杂徭将如何取给?再则,兵不在多,关键在于如何训练。如果训练得法,人百其勇,何必凑数?”

    我只想着征兵,却没有想到农田再由谁来管理,便算征得五万精兵,没有充足的粮草供应,那结果……

    这一点我还真大意了,颇有点杀鸡取卵的盲目。

    恍然大悟中我诚恳说道:“幸得魏卿提醒啊。朕未有深思熟虑,竟犯了这么大的过失。”语及此,我看向一众群臣,厉声说道:“倒是你们,明知其中的厉害关系却只知一味的避重就轻,一味的讨好、顺从朕。如果长此以往,还能求得天下大治吗?”

    那几个先前讳言魏征不是的官员闻言,皆低头不语。

    “朕用你们,不是让你们当遮羞布,不是要你们事事依附于朕、唯朕马首是瞻,而是要你们做朕的眼睛,替朕好好的看清这人世间的一切。”

    “陛下,臣等知罪。”

    眼见着数人跪下,我眼前掠过给舅舅送行的一幕幕,送行的时候舅舅曾经说过,这朝中许多官员怕我,一旦我喝斥他们,便算他们有再多的想法、主意也会生了惧心,于是便会谨慎行事,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所以,舅舅临走前特意叮嘱我,以后和臣子们说话要尽量的放低声调,尽量的做到和颜悦色……

    念及此,我轻叹一声,示意一众跪着的人平身,而后语重心长道:“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却不改。人如果想要看到自己的形态,必须要借鉴明镜;君主想要知道自己的过错,必须要依靠忠臣。如果君主自己刚愎自用,还以为自己贤明,而群臣又阿谀奉承,曲己顺从,那么,一旦君主失去了国家,群臣惟独能够自我保全吗?像虞世基等人那样,他们谄媚隋炀帝,借此来保自己的富贵,结果怎么样?炀帝被宇文化及杀了,虞世基还不是同样被杀了?如此看来,卿等应当以此为鉴。办事情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得失,不仅你们,朕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你们自己犯了错要勇敢地面对它并说出真实的情形;朕犯了错,你们不要担心冒犯朕,有话尽管说出来。你们不是都想要做忠臣吗?说出真话,就离做一个忠臣不远了。”

    “是,陛下。”

    “来呀,传朕口谕,郑国公魏征敢于直谏,免国家损失,特赏金瓮一口。”

    “谢陛下。”魏征谢恩间,又揖手说道:“陛下,之于陛下所言‘忠臣’一事,微臣却不想做忠臣。”

    ‘哦’了一声,我诧异的看着魏征,其他的人更是震惊的看着魏征。只听他说道:“因为,微臣只想做良臣。”

    这是什么意思?我仍旧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忠臣和良臣有何区别?”

    “使自己身获美名,使君主成为明君,子孙相继,福禄无疆,是为良臣;使自己身受杀戮,使君主沦为暴君,家国并丧,空有其名,是为忠臣。以此而言,二者相去甚远。所以,微臣只想做良臣,不想做忠臣。”

    呵呵,这样说也有道理。‘哈哈’一笑,我道:“好,朕便许你做良臣不做忠臣。”

    “谢陛下。”

    “如晦的身子这段时日要休息,魏卿,这段时日便麻烦你这个良臣多担当一些。”

    当然听出我语句中的调侃,魏征以袖试额说道:“是,陛下。”

    一众人正在为魏征方才所言‘忠臣、良臣是非’说笑间,刘弘基兴勿勿的跑来,高兴跪拜,“恭喜陛下。”

    “何事?”

    “薛万彻归降!”

    薛万彻,大哥最后一个没归顺我的猛将。万不想因了我放过安业、李孝常之举感动了薛万彻,终令他下了死心前来归降。

    万事果然有利有弊,我又怎么能够料到你当初为安业求情之举能造就今日老天送这么一份大礼予我呢?

    “好,摆宴显德殿,迎接薛将军的到来。”然后,我要赶到你亲蚕的场所,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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