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蝶恋花1

素馨小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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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章 蝶恋花1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两个月来的相处,英雄相惜,眼中多有着不舍。残颚疈晓

    ‘驾’的一声,李世民扬鞭策马,白蹄乌四蹄翻飞、去势如风,很快的看不到秦琼、罗成、程咬金等人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已将金堤远远的抛在身后,确定已出瓦岗寨的范围,即便李密后悔再度追来也是悔之莫及,李世民这才放慢了马速。

    沿路都是战乱后的痕迹,还有一些战死将士的尸骨没有清理,到处充斥着腐尸的味道,令我不自觉的想起在法学院上人体解剖课的日子。

    人体解剖课是我最不愿意上的科目。

    医书上的人体我不惧怕,但现实中,我极度恐惧看到那些大体老师。(大体老师:医学上称遗体为大体老师,也称无言的老师。)

    因此,但凡真材实料的人体解剖课,逃课成了我的首选。

    为了我的学位,也为了我能够顺利从法学院毕业。每每上人体解剖课的时候,怀真总是能够事先堵死我逃跑的路线和理由,然后义无反顾的紧拽着我到法学院实验楼18层的实验室,逼我接受我必须接受的事实。

    迫于无奈,每每此时,我总是非常‘低调’的站在那群优秀的法医界新秀的后面,离那些大体老师能够有多远就躲多远。

    然后,尽量的避开那些有可能触及到的大体老师,眼光总是从大体老师的四周飘忽扫过。眼带艳羡的目睹着那些师兄弟、师姐妹们精明的眼神、干练的动作、熟络的语调和他们手中那闪闪发亮的解剖工具。

    那才是法医啊,哪像我……

    但凡躲不过必须解剖大体老师的时候,怀真就成了我最好的合作伙伴。解剖由他来,陈述由我来,我们二人合作倒也默契。

    那个时候,我是闭着眼睛站在大体老师的面前,听着怀真仔细的描述大体老师的各系统器官、形态、结构特征,各器官、结构间的毗邻和联属关系,然后我能够通过怀真的叙述准确的判断出正在解剖的大体老师是死与什么病症抑或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创伤。最为我所不理解的是,在推理的过程中,我似乎能够‘看’到死者在生前最后所发生的事情……

    无数次的事实证明,我‘看’到的丝毫无差。

    因了这份‘特异功能’,我有幸受邀参与当地法律机构的几个大案、疑案,并且成功破获。于是乎,我被当地法律机构授予‘法医界新秀’的荣誉。

    法学院因了我的事很头疼,开除吧,用导师的话说‘石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法医界人才’。不开除吧,‘闭着眼如何能够当法医’?

    偏偏的,因了政府机构的原因,因了这个‘法医界新秀’的荣誉,我得以继续留在法学院深造。

    其实,留下来深造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里所有的师生都了解我,也都知道我的致命弱项,是以在真材实料的‘人体解剖’这方面,他们都比较‘纵容’我。

    纵容我的首个事件,就是到地下室背大体老师。

    这个地下室,处于我们实验楼最底层,因了实验楼有18层的原因,我们称地下室为‘十八层地狱’。那里,可谓我们法学院最为阴森的地方。

    更绝的是,教授为了锻炼我们这些法医学生的胆量,每次仅仅只指派一名学生前往地下室背大体老师。因了我的特殊原因,我可以无数次从独自背大体老师的噩梦中解脱。

    但……事情也有例外的时候。

    非常不幸的,有一天,新来的教授手指向了我。

    可我不能说这个新来的教授不懂行!

    据说这个教授是法学院花重金请来的,一堂课的费用相当于我们学院某些教授一年的工资,据说他的脾气还挺大的。

    再说,我不能让这个教授觉得我们这个法学院的学生虚有其名。

    在所有同学震惊、怜悯的目光中,我硬着头皮挪着步子。

    “大体老师是装在尸装中的……有电梯……不怕……不怕……”

    我独自给自己鼓着气,迈步进入电梯。按下地下室的按键,生平第一次,我踏上了‘十八层地狱’的路。

    在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我可以看见怀真噙着微笑看着我,微点了点头。

    一时间,我心定了下来,他一定会站在电梯的门口迎接我,一定会的。

    随着电梯的门打开,扑鼻的药水味直入心肺。这里到处充溢着甲醛、福尔马啉的味道。

    走过长长的走廊,就可以看到药室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一个相当帅气的小伙子步出办公室,接着他眼睛一亮,“咦,你是党抱石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背大体老师呢。”

    这法学院的人认识我并不奇怪,因为我在法学院本就是另类……无人不知!再说学生到这里来的唯一‘工作’就是背大体老师,是以对这位帅小伙的话我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撇嘴对他一笑。

    他笑着向我伸出手,“我叫小乙,以后,我们就算认识了。”

    原来他就是小乙,早闻其名!

    无比的佩服他能够和那么多的大体老师共处一室,是以我带着点敬仰的伸手相握,“你好。”

    噙着比夏日阳光还要耀眼的笑,小乙指了指前方,“随我来。”

    在经过七拐八拐后,前方,一个大大的药池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急急的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那些大体老师经过处理后就泡在那药池之中!

    凭听觉,我知道,小乙似乎讪笑了两声。

    不恼,我一点也不恼……我害怕大体老师的事,这法学院无人不知,我不恼,由他笑罢。

    “要我帮忙吗?”

    来这里的学生,一向是自己选择大体老师,所以一向是自己动手。而我……我只是紧闭着眼睛,说道:“麻烦你了。”

    静,极静。静得我都怀疑小乙是不是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在这里。

    寒意‘倏’的袭上头皮,就在我的头皮要炸开的时候,只听小乙说道:“好吧,看在怀真的面上,我帮你。”

    原来小乙和怀真认识。

    感谢怀真,我长吁了一口气。

    耳听得药池的防腐水‘哗哗’的响,接着是尸袋的拉链拉上的声音。只听小乙又道:“石头,可以了。”

    可以了吗?我急速转身,面向室外。

    小乙拖着尸袋放在我面前,准备离去。

    “小乙,这个,我……我力气小,背不动,你帮我背到电梯中可好?”

    止住步子,小乙回过身,盯着我瞧了又瞧。

    我祈求的看着他,希望他答应我的请求。这样的话,我只要经过很短暂的几秒钟,只要电梯上到18楼,我相信,怀真会在电梯门口等着我。

    “好吧,看在怀真的面子上。”小乙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尸袋背在身上。

    老天待我真好,真好,将怀真送到我的身边,成了我的保护神……

    一边鄙夷自己对怀真‘恶势力’行为妥协的种种,我一边非常狗腿的跟在了小乙的身后,生怕和他相距太远而‘迷’了路。

    来至电梯门口,小乙很是小心的将大体老师放在电梯中,然后潇洒的招了招手,示意我可以上去了。

    他是要陪我去18层实验室吗?

    太好了!

    怀着无比感恩的心,我踏上了电梯。

    可就在一瞬间,小乙却是踏出了电梯。

    原来他不再看怀真的面子,也不打算陪我……

    感觉到自己脚边的尸袋,我的四肢猛地僵硬了起来,再度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小乙,期望他能够陪我上到18楼。

    小乙却只是冲着我笑了笑,然后潇洒的将电梯的关门按键按了一下,对着我摆了摆手。

    眼见小乙的笑脸慢慢消失在我眼前,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电梯中的尸袋。

    “不怕,我不怕。你们是老师,是无言的老师,用于人类伟大的事业,你们值得人尊敬,你们值得人敬仰……”我碎碎念的说着许多鼓气的话,然后用力的按下18层按键,坚定的抬着头,不再看向电梯地面。

    “不过几秒钟而已……不过几秒钟而已……”

    电梯中静极,静得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卟卟’如鼓,我仍旧不停的给自己打着气。

    突地,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

    一时间,我脑中的血直往上冲,牙齿咬得‘咯咯’响。

    电梯中只有我一只活物,那搭上我肩膀的手……

    我睁大惊惧的眼扭头看向我的身后。

    怀真那得意的、恶做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眼前一雾、身子一软,我仍旧相当没有骨气的倒在了电梯之中……

    “在想什么?”

    感觉到有一股暖风吹在我的脖颈,我身子一悸,从漫长的回忆中清醒。回头迷茫的看着盯着我笑的人,那笑温和又亲切,令人心安。

    21世纪,我惧那些大体老师,可在大隋,在他的怀抱中,这沿路的尸骨并未引得我恐惧万分,难道,大隋才是我的天下,我本就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人?

    可是老天,你为什么要这般捉弄我?为什么要我拥有两世的记忆,而且其中的一份记忆来自千年以后,和这个世道是这般的不相溶。

    看着我茫然的看着他,李世民笑道:“怎么?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丈夫?!

    这段时日的奔波,我似乎真的忘了自己已是出嫁的人,几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我极力回过神,转过头,盯着远处山景问道:“那封信一直在你的身上?”

    “嗯。”

    “你不怕魏公命牢卒搜你的身?”

    “我骗李密说,信放在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身上,我出天牢之日定会交还予他。但……如果我在天牢有什么‘意外’,我朋友也会将那信大白于天下。”

    又是虚张声势,我再度回头瞪着他,“你这叫兵行险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这次我入虎穴可不是想得虎子,而是想救我娘子啊。”

    娘子?!

    这文字绉绉的称呼,差点令我吐血,只觉得脑门上的血液不停的往上冲。

    “咦,观音婢,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说话间,噙着一抹醉人的笑,他的脸颊就那般离我越来越近。

    紧搂着我腰的大手令我不能有半点反抗。

    似蜻蜓点水般,他只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后又‘倏’的分开。然后紧张的伸手摸向我的额头,接着又将他自己的额头贴向我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观音婢,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他一连串的疑问中,他的俊容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