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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围在洗手间外焦急的拍门,顾惜颜不停的叫喊:“夕儿,夕儿,开门,快开门,你冷静一点,快把门打开……”
“让开。”站在门口的夏风低喝一声,猛的一脚踹开了门。
门打开,大家都惊呆了,明夕居然打碎了镜子,双手抓着一块碎玻璃准备往自己胸前划下去。
她的双手被玻璃片割破,鲜血直流,却仍然紧紧握着玻璃片不肯松手,凌乱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眼神溃散绝望,神情迷茫而绝望……
“夕儿不要。”夏风惊喊着冲过去。
“不要过来——”明夕抗拒的挥舞着玻璃片。
“啊!”夏风的手背不小心被划伤,他本能的缩回手,不敢再靠近,只得不停劝解,“夕儿,你别这样。一切都过去了……”
“我不干净了,我已经不干净了,我要把那些痕迹都切除,全都切除……”
明夕凄厉的哭喊,她的脑海里不停闪现新闻里的那些照片,照片上她披头散发,胸前四处可见触目惊心的痕迹,那些情景就像尖锐的刀锋一下一下插在她心上,令她痛不欲生。
“怎么回事?”尊王赶来,看到这副情景,不由得震住。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徐敏内疚的哭诉,“我给她手上的伤口包扎,把她弄醒了。她醒来之后很平静,说要洗澡。我们没想到她会伤害自己。”
“让开。”尊王冷静的走进洗手间。
“夕儿,快把玻璃片放下。”夏风见尊王过来,又冲上去企图夺走明夕手上的玻璃片,他已经在众人面前失了一次准,不能再退缩。
“啊——”明夕惊悚的尖叫,挥舞玻璃片向夏风身上刺去……
她的理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激得粉碎,刚才那短暂的睡眠没有让她冷静下来,而是又做起了那个可怕的恶梦,梦中那条火龙变得更加狰狞可怕,张着血盆大口像她扑来,将她身上的衣服撕碎,企图吃下她,那让她想有一种侮辱和恐惧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令她抗拒所有人的接近。
夏风咬着牙,决定拼了,让明夕刺下去,总比给人留下自私懦弱的印象要好。
可是,玻璃片没有刺入他的体内,而是在他胸前一寸的距离,被一只手紧紧抓住,那是一只古铜色的大手,没有疼痛的颤抖,没有本能的松散,而是坚毅执著的紧紧抓住那块玻璃碎片。
夏风震住,愕然抬头,看到尊王邪魅的脸,他的表情是这样平静,仿佛千年不变的死海,没有丝毫涟漪;眼中,是淡淡的温和,像夕阳余微下的光芒,有着微微的暖,暗暗的光,丝毫不耀眼,不灼热。
“放手,放手,放开……”明夕哭喊着,用力拨着手中的玻璃片,尊王的手却像镶在玻璃片中,拨不出来。
“你在痛,在流血,我怎么能够放开?”尊王的声音清清淡淡,像说一句再平淡不过的话,可话中那份疼惜,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明夕哭泣着,颤抖着,怔怔的,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我都已经不干净了,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
这样,就是对你好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要的好,如此简单。这些小小的恩泽,居然能够让你感动,如果早知这样,就算让我在下一刻死去,我也不会那样伤害你……
心里的话,始终不能说出口。
尊王微微叹息,轻易取走明夕手中已经不再紧握的玻璃片,用鲜血淋漓的大手缓缓整理着她凌乱的长发,深沉的说:“这个世上,只有不干净的灵魂,没有不干净的人。在我心中,你就是黑暗过后,菩提胸前的那滴露珠,永远,闪烁着圣洁的光芒!”
其实他想说,不干净的是我,不是你。我的灵魂早已染满污垢,而你,永远纯洁如昔。
冷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嗜血暴戾,冷血无情的尊王,居然也会说出这样优雅的情话,如果这情话是对她说,那么,即便让她从此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也甘愿!
“啊————”明夕突然紧紧抱住尊王,声嘶力竭的哭喊,如此用力的哭喊,似乎用尽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她要用这哭喊,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从此以后,她要做圣洁的露珠,永远拥有最纯洁的灵魂!
……
仿佛是奇迹,明夕终于不再折腾自己,她安静的依偎在尊王怀中,对每一个关怀她的人微笑,并告诉她们:“我没事,我只要睡一觉,就会好了。”
大家都出去,看着窗外已经泛黑的夜色,深深叹息,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那个王尊,真是令我震憾。”莫流离深深感叹,“我为夕儿庆幸,在劫难过后,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如神般的男人。”
“是啊,他身上总是有一种灵异的魔力,能够产生奇迹的魔力。”顾惜颜垂着眼,满脸的内疚,“我这个母亲真是很不称职,阿琅不在,我什么事情都搞不定。女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什么都不能为她做。甚至还要靠一个外人来帮忙。”
“也许,他不是外人。”夏世豪突然意味深长的说。
大家都愣了一下。
“对了,阿风,你和夕儿是不是已经分手了?”顾惜颜突然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夏风。
夏风垂着眼,没有说话。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夕儿要取消婚约。”顾惜颜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夏世豪也深深看了夏风一眼,叹息着离去。
只有莫流离和徐敏还在,莫流离轻轻拍拍夏风的肩膀,安慰道:“阿风,不要自责。其实妈咪看得出,你还是很在意夕儿。你也在努力为她做些什么,也许没有王尊做得那么好,但是你已经尽心了。”
“妈咪。”夏风有些感动,无论他犯什么错,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责骂他,但是妈咪永远都是站在他的角度,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只有妈咪,是这个世上,对我最无私的人。
“也许你对夕儿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这也不能怪你,人心是最诚实的东西,你和夕儿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友情和亲情多一些,也许你还没有遇到真正爱的人,所以才会有所保留。”
莫流离这翻话,也是徐敏的心里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