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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二月十六,季老爷子病发的第二天。
美国西雅图恩典医院。
林妙可坐立不安等在妇科的候诊厅里。
虽然在家里拿验-孕-棒坐过测试,在看到两条红线的那一霎那,不可置信自己的好运气,来医院,只是为了更加确定这个好消息。
金发碧眼的护-士拿过来检查单,看到上面的确诊结果为怀孕十周,林妙可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在走廊里跳了起来!
虽然那一晚并不是美好的回忆,一晚上不知道多少次的折磨,身心违背的痛苦,但她不在乎!
要的只是结果!
现在,天不负她!
林妙可微笑地走出西雅图恩典医院,觉得,连街上的日光都是美好的。
突然很想知道远在中国a市的季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便拨了苏采采的电话。
……
苏采采接到林妙可电话的时候,正心急火燎地从露营的山区往a市北方医院赶。
苏采采没有心情和林妙可聊天。
只匆匆如实相告:“爷爷病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我妈妈说是因为爷爷发现小嫂子偷偷吃避-孕-药大发雷霆给气的!妙姐姐,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我小嫂子按理说不是那种不光明磊落的人,看得出来她心也在我二哥身上,怎么会不想给他生个孩子呢……”
那头,温和的日光下,是林妙可逐渐绽开的红唇。
那个傻子竟然真的在按时按点的服用她偷偷给她换过的药!呵呵。
倒是要感激她,按时服用避-孕-药,怀不上孩子是必然,还让季老爷子捉了个正着,她现在肚子里有了法宝,只要她出现,只要让季老爷子知道她肚子里怀了孩子,顾绵被赶出季家,板上钉钉的事儿。
……
林妙可善于等待,捉取最佳时机。
耐心养胎到四月初,肚子已经明显圆-润隆-起,万事俱备,她华丽回国。
……
林妙可很享受那一刻,季老爷子盯着她肚子看的目光,似乎病态的双眼蓦地瞬间被点亮,燃满了希望与盼头。
标准的,在看曾孙的目光。
但她却并不享受此刻,季深行投在她肚子上的目光。
从病房里间推门出来时,到底心虚,尽管心里建设千万遍,但季深行的目光,冰锥寒剑一般,太过凌厉洞悉。
“深行……”
温柔如水的声音,落在季深行耳朵里,像朵毒刺,刺得他一瞬回神。
目光从最初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最后的阴沉冰寒,从她奇妙隆-起的肚子上,收回。
季深行盯着林妙那张丰腴却依旧绝美的脸蛋,静静地看。刀尖般的目光,漆黑莫测,他脸上除了薄唇勾起的那点冷嘲,再不屑别的表情。
林妙可的这一出,唱的他措手不及。
如果说之前看见她还会迷惑,会恍惚,会从她身上依稀看到妙妙的影子。
那么这一刻,他看到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令人厌恶的充满心机的女人。
算盘打到他头上,心计玩到他这里,胆子,不小。
……
季老爷子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愠怒地看向自家孙子:“看看你小子做的什么事儿!要不是妙可出现,你打算瞒我多久?事儿是做得不对,对不起绵绵,但……既然孩子已经有了……”
“爷爷。”季深行不带温度的声音,四平八稳:“她肚子里什么东西,和我没有关系。”
“混账!”季老爷子睨一眼马上红了眼眶委屈不已的林妙可,气得拍*!
林妙可盈盈美眸里,泪水积蓄:“深行,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约定,那一个晚上是意外,你喝醉了,你是把我看成了姐姐,我喜欢你,所以心甘情愿,你说我傻也好笨也好,那个晚上,就当是最美好的回忆珍藏在我心里。可是我没想我会怀孕,你已经结婚,我不该破坏你的家庭,我也没想破坏你的家庭,但我已经三十岁,属于高龄产妇了,而且知道怀孕时孩子已经两个月,打掉我的身体会……”
“敢打掉试试!我季家的子孙,谁他妈都不许打我曾孙的主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季深行脸上丝毫不见动静,只是看着林妙可的目光,越发寒恻逼人,淡淡的讥讽,刺得林妙可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爷爷,我再说一遍,这个女人肚子里是人是鬼是什么都好,和我没关系。我的孩子,只能是顾绵生,也只有她生!”
“你!”
季老爷子气得呼吸大喘,扭头对林妙可一笑:“丫头,你先出去,我好好教育这臭小子!”
林妙可美眸转了转,也不担心,反正该拿出来的都拿给季老爷子看了,深行,他否认不了。
她放心的出去了,带上了门,却没离开,伏在门边偷听。
……
病房里。
季老爷子从病*枕头侧拿出一叠照片,猛地甩在季深行身上。
“做男人要敢作敢当!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这些照片里,她衣不蔽体趴在你身上又算怎么回事?!”
季深行扫了眼地上那几张照片,拍摄角度一看,就知道是林妙可拿着手机自拍的。
薄唇,冷笑堪堪。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我和她有没有过什么,我自己清楚!”
“清楚个屁!喝醉了干了什么你能知道?!”老爷子气得眉毛都竖起来。
顿了顿,深知这臭小子的脾气,硬的不行来软的,老爷子语重心长:
“深行,我知道你否认是顾虑顾绵那丫头,的确,这件事你做的不仁不义对不起她!可妙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也知道我半条命已经在坟墓里躺着了,你要是还有点孝心,照顾好妙可,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而且,当年,林家被我们害的……妙妙已经……如今你醉酒把妙可当成了妙妙,是你混蛋!妙可一门心思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不能辜负了她,我们季家也不能再对不住林家了……”
季深行身姿凛凛立在那里。
表情沉冷不变。
两道墨眉,却皱了起来。
林妙可这步棋走的叫绝,看准爷爷病重想曾孙想成疾。
那天晚上的记忆模糊不清,后来他特意回去浮他酒吧要求调监控录像,那天晚上他所在的房间走道的摄像头巧的不能再巧的坏掉了,只有在酒吧吧台的录像显示,林妙可的确是尾随他进酒吧的。
季老爷子看他眉目深拧着不知道想什么,以为他油盐不进,有些急了,拿出最后杀手锏。
几张文件又扔到了季深行身上。
“你自己看!前些天妙可找到我,我也怀疑过,你在这里守夜时我让你奶奶揪了你带毛囊的头发,这是胎儿亲子鉴定,看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季深行捡起那几张文件迅速翻页,到最后的认定结果处,眉头大蹙。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冷嘲,依着林妙可的手段,一份胎儿亲子鉴定又算什么。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你就好好照顾人家妙可,把我的小曾孙顺利生下来,这回,决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否则,你就等着把我的尸体送去火葬场!”
季深行没再开腔,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病房外,林妙可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猛地弹开好几步。
季深行拉开门。
她装作从远处走过来:“深行。”
季深行薄唇抿成一条压抑的白线,他盯着她看,目光是令人发憷的那种生寒犀利。
修长的手慢条斯理将那份胎儿亲子鉴定当着她的面撕成一条条,扔进果皮箱。
林妙可不知他此举何意,像受惊的兔子般看着他。
季深行嘴角一点冷讥,转身:“跟我来。”
林妙可跟上。
痴痴地看着他高大峻挺的背影,深色衬衫,样式是最简单的那种,但从做工不难看出,出自意大利全手工缝制。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一丝不苟,低调的品质感,含蓄内敛的,与生俱来的高贵。
背脊线条流畅,清瘦而富有男性张力,宽肩窄腰,长腿修长。
他在她眼中,连冷冷的不易相处的性格,都是完美。
但林妙可显然还是低估了,这个那人绝情起来,不拖泥带水到哪一步。
季深行拨了个电话,简短低冷的几句吩咐,绕着医院窄长的走道拐弯。
当林妙可猝不及防看见妇科两个大字时,心头蓦地一缩,转身就要跑。
季深行冷笑地一把抓住她:“跑什么。”
“深行,你不能这样对我们的孩子,这是你的孩子!你对我没有感情我认了,但这个孩子,你不能伤害它!”
季深行眼眸里是挫骨扬灰的寒气,薄唇浅笑:“是我的孩子?”
“当然!”
季深行一把抓起她的衣袖强行拖着她往里面走,冰冷的冻骨的声音:“是我的那好办,打掉!”
“不!”
如果说之前林妙可还信心满满觉得季深行拿她没办法,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
这个男人,此过经年对姐姐念念不忘,听苏采采说,对顾绵也是*爱居多,为什么独独对她,这么残忍?
林妙可眼里迸出怨恨和苍凉。
季深行根本不顾走廊里医生病人们围过来的目光,拖着林妙可毫不留情就把她往手术室塞。
之前联系过的医生是他的学生,他堵在门口,堵住林妙可的去路,对那个住院医师说:“立刻给她手术!”
住院医师看到林妙可隆-起的肚子,有些迟疑:“季老师,这……”
季深行冷笑地看着林妙可惊悚万分的脸:“她说肚子里是我的种,自然由我决定去留。”
“季深行,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有什么错,怀你的孩子是我的错吗?你好狠的心……”
季深行啪一下关上门,阻断林妙可的声音。
他在走廊外等着,皱眉,顾不及许多,拿出烟,烦躁点燃。
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季老爷子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艰难地走过来,喘着气的怒骂声:“混账东西!你敢让她打掉孩子试试!你是看不惯我这条老命活在这世上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曾孙在,我在!曾孙没了,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咳咳……咳咳……”
季深行大惊。
忙过去扶住他:“爷爷!这个孩子不论是不是我的,都不应该存在!你想要抱曾孙我理解,你等等,我和顾绵……”
啪——
响亮的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季老爷子用了全身力气!
季深行猝不及防,脸瞥向一边,皙白的五官立刻印出红红的五指印。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咳……咳咳……那是一条命,一条我季家子孙的命!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没人性的东西!眼里就只有顾绵,你别跟我提她!你马上的,把妙可放出来,孩子要有一丁点闪失,我这条老命今儿不要了!你跟我横!”
说着,季老爷子完全失去理智的就要往墙上撞!
季深行铁青着脸拦住他,看爷爷几乎呼吸不过来要陷入昏迷,身体又开始痉-挛打颤,忙要背起他往病房跑,季老爷子却无论如何不肯依:“我要死在这里!反正曾孙没了,活着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季深行无奈,招呼旁边的医生同事过来帮忙,架起不合作的老爷子往病房走,一边打电话给住院医师,手术取消。
手术室准备室里。
林妙可放下手机,换回原来的衣服。
刚才要不是她灵机一动打电话给老爷子,孩子就保不住了。
季深行,太狠,看来她以后得处处小心,尽量不离老爷子视线,免得他又打这种主意。
等以后肚子再大一点,他也没办法了吧。
……
把爷爷弄回病房,他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心室颤,需要电击,呼吸受阻,插管,经过一系列抢救后,稳定下来。
季深行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沉沉看着病*上陷入昏迷的爷爷。
爷爷现在认定林妙可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曾孙,病成这样,任何一点刺激都足够要去他一条命。
事情,麻烦了。
……
季深行径直去了浮他酒吧。
酒吧经理还记得他,上次过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监控室搅得人仰马翻的,忌惮这位少爷来头不小,不敢有微词。
这次,这位季少又要干什么?
季深行直接去了总监控室。
上次他在气头上,来去匆忙,只在得知他所住的房间外摄像头坏了后就离去,现在想想太草率。
他命令工作人员把所有位置的摄像头调回到那一天。
不同的方位,不同的图像,从林妙可尾随他进酒吧开始,一直往后看。
看到大哥季深明在侍应生的搀扶下,进了1202房,而林妙可搀扶着他,上楼后,监控录像就一片雪花点。
他记得,那天早晨从房间出来时,房间号是1204房。
这两间房并不挨着,从1204到1202要绕过一条长走廊。
往后看,就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出来的大致方向是1204房,绕过那调走廊,林妙可走向的房间是1202!
监控时间显示,大约三四个小时后,林妙可出来,脸上红嫣似火,双腿几乎走不稳路,要靠着墙壁才能勉强站住。
……
从监控室出来,季深行一脸讳莫。
深刻的五官,沉重无比。
大哥……
那天早晨大哥说,喝的酒有问题。
他当时没往深处想。
季深行下楼,在酒吧吧台处坐下,一连三杯酒灌下肚,算了算时间,拿起电话给季深明拨过去。
电话接通,能听见大嫂白若光的声音。
季深行脸色更为凝重。
没有提及那天晚上的事,只说,近期,如果能回一趟国务必回来一趟,有很重要的事。
那头季深行听得云里雾里,但老弟的语气,从未有过的肃然认真,季深明以为是季老爷子身体不行了。说,五月向上级提交把工作地点转移回国内的报告,应该会审批。
季深行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一时脑内复杂不已。
没想到林妙可为了他,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他一直都知道林妙可对自己的感情,十五年前从妙妙嘴里,就知道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他不能阻止,只有不正视,妙妙出事后,在美国治疗的几年,林妙可待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感激,但从不回应。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现在彻底疯魔。
真不知道该说她可恶还是可怜。
大哥那边,大嫂又该怎么办?
还有爷爷,认定了曾孙,心心念念盼着,若是让爷爷知道……
虽说爷爷视大哥如几出,但毕竟大哥不是嫡亲,就算是大哥的孩子,到底隔着一层,爷爷想看到的是季家嫡亲血脉的曾孙。
一切等大哥回来确定了以后再说吧,这件事,爷爷那边怕是不能真-相言明,等他病情好转一点的时候,再考虑说出来。
………
顾绵等了大半个晚上没等到季深行回家。
自从上次那件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没交代一声大半夜不见踪影。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穿衣服起身,下楼。
李姐坐在客厅:“少奶奶?”
“我去找季深行。”
李姐站起身:“少奶奶,少爷去见老爷,说不定在医院守夜呢,您要是想过去,我陪您一块儿去。”
……
车刚行驶出别墅区,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为季深行。
顾绵立刻接起。
那头说话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声:“您好,您先生喝醉了,要我给您打电话……”
顾绵当即皱眉:“在哪儿?”
“浮他酒吧。”
又是那个地方?
顾绵挂了电话,猛地一转方向盘。
他不是去看爷爷吗?怎么一个人又跑去喝酒了?明明下午回来时看他心情还不错的,和爷爷吵架了吗?
顾绵心存着数个疑问,来到酒吧。
和李姐进去,深夜时分,酒吧内依旧热闹,舞池音乐,热闹入耳。
酒吧有点大,找了一圈,在吧台处看到那个慵懒伏在大理石台面的修长身影。
季深行脑袋枕着手肘,另一手,修长指节弹点在高脚杯杯垫边沿,似乎还未彻底醉的昏睡过去。
从顾绵的角度,只看到他清瘦的背脊,在灯光迷离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透过深色衬衫,很好地勾勒出来。
宁愿窝在这里喝闷酒也不肯回家。
不过,看他还知道让侍应生打个电话给她的份上,顾绵心里的怒气,收敛了一点。
走过去,费了些力气把他从吧台上拉起来。
季深行长眸半阖,眸底迷离的暗光,看到她,挑了那双好看的墨眉:“这么听话,真给找来了。”
一句话,顾绵冷脸。
狠狠掐了把他肌肉结实的手臂:“醉鬼!跟我回去。”
语气虽怒,倒有几分娇嗔的糯味儿。
季深行听得身体一酥。
酒醉迷人心,捧起她莹白如玉的脸蛋在掌心,头磕下去,薄唇结结实实磕碰在她微张的小嘴儿上。
“绵绵……绵绵……”
啃噬,轻-咬,呢喃她的名字。
“唔……别闹……”嘴里全是他呛人的酒味……
周围都是人,李姐还在旁边看着呢……
一瞬,小脸儿烧红,推开他:“你给我清醒点儿!”
季深行看着她的小模样,轻声哼笑,黑眸寒亮如星,刻意隐藏起的坏情绪,潜在眸底。
李姐看着这架势,眉开眼笑,对顾绵说了句,少爷就交给你了啊,然后果断开溜,出门打车。
顾绵无奈,小身子驮着沉重得要命的大男人往外面扛。
车就停在台阶下,顾绵却花了十几分钟才把不配合的男人扛上车。
季深行在后座,即使醉酒,睡姿依旧优雅,沉稳的呼吸声。
顾绵啐他一口,开车,回家。
……
车停在别墅院子里。
家里亮着灯,是李姐先她一步打车回来了吧。
顾绵开后车门,半个身子探进去,拍拍那张清冷的睡颜:“季深行,到家了,醒醒。”
四五下,男人睁开惺忪睡眼,眼底的雾气混着红血丝。
踉踉跄跄从座椅里起来,顾绵以为他醒了下车,刚转身,却没想到手腕被他猛地一拽,腰身一紧,下一刻,她已经被他捞上了车,身体完全趴在他怀里,只余下两条腿在车外。
恼了:“你耍什么酒疯!”
季深行搂了她,箍着她小腰的手紧了紧,她身体往车里移动。
他起身关上车门。
“你……”
张嘴时,他带着酒气的吻又落了下来。
有些急躁,不似之前酒吧里那个吻的温柔。
顾绵被他吻得七晕八素的,等反应过来时,单衣已经被他撩起,他手往她衣服里钻。
顾绵立刻警醒,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小脸热热:“别,上楼去。”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根,烫的她几乎要颤抖,他哪里肯听,动嘴蛮横地几乎撕了她的衣服裤子,把她抱起放到身上,没有任何前奏,直奔主题。
顾绵疼得嘶嘶地叫,他不为所动,动作不分轻重地折腾她,顾绵恨极,咬他胳膊泄愤!
车内空间憋仄,到底不是舒适的地方,他这次很迅速。
顾绵瘫软的,身体被折的难受,窝在他怀里平息呼吸,一点都不想动了。
季深行喘着,抱紧她汗淋漓的身子,黑眸寒潭般无比清明,很久,顾绵几乎要睡着时,他她耳侧轻声说:“绵绵,快点怀上一个孩子吧。”
顾绵哼哼唧唧,想说,爷爷不是说这事儿可以缓一缓?
又听见他似乎凝重了几分的声音:“以后,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信我,行吗……”
顾绵想问他什么意思,却实在没力气说话,闭上眼,累的睡过去。
脑袋枕着的沉稳的心跳伴她安然入眠,男人宽阔温热的胸膛,往上,是季深行静静看她的温柔眉眼,眸底,复杂和沉重。
……
顾绵觉得最近季深行变得很奇怪。
原本就沉默寡言深邃莫测的,最近更甚!
行踪飘忽不定,有时候去医院都找不到他人,问他科室的同事,得到的答案是,他最近鲜少接手术。
不忙手术,他忙什么整天见不到人?
晚上总是很晚才回来,往往那个时候她已经睡着,早晨又很早出门,她一连数天逮不着机会和他说句话!
顾绵是郁闷的,满腹疑问要问。
好不容易偶尔他早回家,与她也没有多余的话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可恶的是,他手机有个特定的铃声响了,只要这个铃声一响,他一定会走到别处接电话,接完电话多数要出门!
问他,他一脸不耐烦的缄默。
顾绵很伤心,觉得,他是不是又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
是那个妙妙,还是妙可什么的?
顾绵不愿意往下想。
………
这天,接到蓝双电话。
“绵绵,你丫的有好消息怎么也不告诉我?!”
顾绵纳闷,最近全是不开心的事儿,哪有什么好消息?
那头蓝双吼:“你他妈不把我当姐儿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我刚才都看见季深行在母婴区了,买了孕妇专门喝的奶粉,还有好几套婴儿的衣服!”
顾绵心一缩:“季深行买奶粉,婴儿的衣服?”
“是啊,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怀上的?!”
顾绵听见自己发涩的声音:“小双,我没有怀孕。”
“啊?……”蓝双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干笑:“那可能是季深行提前准备,给你买奶粉,给你们的娃儿买衣服吧。”
彼此都明白,这个理由,有多苍白。
顾绵挂了电话,浑身冰冷的无法再动弹。
晚上,她等到十一点,他还没有回来,她忍不住打过去,一次两次三次,他挂断她的电话不接。
顾绵来了脾气,一遍一遍地打。
最后,他接了,似乎很疲惫的声音:“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一句冰冷的交代,甚至没有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
在哪里?有什么事?什么事重要到不能回家?小双看见他买奶粉和婴儿服又是几个意思?
顾绵抬头,看着挂历上圈红的日期,明天,她的生日。
她早在数日前就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提醒过,现下这个情况,他估计早忘了吧。
果然。
第二天,她一个人呆呆蜷缩在沙发里,盯着墙上的钟,指针划过十二点。
生日过了。
屋子里空荡死寂,他人没回来,手里的手机,亦是毫无动静。
他把她生日忘得一干二净。
一颗隐含期盼的心,渐渐,凉的透骨。
眼泪打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的玻璃映出她模糊的眼眶。
……
夜半。
季深行从另一个女人的住处,风尘仆仆回到家。
卧室里漆黑静谧。
洗过澡,掀开被子,她背对着他,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季深行手往她脖子下穿过,要捞她入怀,却不想,指尖触到满枕头的濡-湿。
她哭了多久?
季深行眉眼一黯。
无声叹气。
他没忘记:“生日快乐,今天真的有事,明天我给你补上,好吗?”
顾绵听他低沉疲惫的声音,眼泪掉得更凶,而内心,却又不争气地燃起了一丝希望。
明天,明天她一定要问清楚,奶粉和婴儿服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他行迹匆匆到底在忙什么。
……
翌日。
醒来时季深行又不在了。
顾绵都懒得失望,下楼。
李姐端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
见了她,笑米米的:“少奶奶,你看,沙发上那个袋子!”
顾绵走过去,打开,是双很漂亮的女鞋,圆头款式,平跟。
李姐走过来:“少奶奶,别伤心了,少爷心里记着你生日呢,他只是忙!瞧,这双鞋,不就是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顾绵愣愣的,内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快换上试试呀!”
顾绵拿出那双鞋,放在地板上,脚伸进去,穿上,走了几步。
“真好看,少爷眼光一向很好,合不合脚?”
“……好像有点不跟脚。”顾绵拿起来一看:“37码?我是36的脚……”
李姐不以为意:“一个大男人你还指望他留意你的脚码?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少爷送礼物呢,他一定是估摸着你脚的大小买的,大一码也能穿啊!”
顾绵想了想,也是,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从小到大一个人的生日过够了,后来遇到小双,有她的礼物和陪伴,生日从此有了意义,这是她嫁给季深行后的第一个生日,心里,不能免俗的期盼他的重视。
虽然他昨晚一个电话也没有,而且回来的那么晚,但给她买了礼物……
顾绵沉重的心情有所缓解,穿着这双新鞋去上班。
途径银行,想起那天局里请客吃饭她带的钱不够,是小双给她垫的,虽然关系好,但账要算清。
顾绵进了银行,不巧自动取款机坏了,只得排队等号。
柜台边,林妙可挺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无聊等待中无意的一侧眸就看见等候厅里一身清寡的顾绵。
目光扫到顾绵脚上那双崭新的她前些日有意无意翻着杂志跟季深行提过的米兰最新款女鞋,美眸一凝。
拿了办理好的手续,心思一动,挺着大肚子悠然地刚要朝顾绵走过去。
忽然门口几道黑影窜进来,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之际,猛地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