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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上,热闹非凡。
若是往年,探春、湘云等偶尔也会同贾母撒个娇,但都有限。
毕竟知道王夫人规矩大,不喜欢咋咋呼呼的。
如今王夫人在礼佛,不大出门……
邢夫人也去了城外庄子,如今是凤姐儿掌家。
她自己就是一个泼皮破落户,凤辣子一枚,偏贾母又是喜欢热闹的。
再加上去桃园顽了几天,女孩子天真烂漫活泼的天性激发,这会儿着实好一通闹。
贾母又好气又好笑,可还是拿不定主意,道:“我回南省,动静就太大了。”
她是堂堂一等荣国夫人,论品级,江南诸诰命无人能出其右。
更不用她现在是贾家、史家的老祖宗。
贾家八房在京,十二房在金陵。
史家都中住着十房,金陵还有八房。
再加上王家、薛家一些老亲,知道她回金陵后,也必是要去拜见的。
贾母虽是喜欢热闹,那是喜欢和家里孙子孙女儿至亲们热闹,和外面那些应酬往来,却没多大心思。
虽说都是族亲,可连宗都分了多少年了,还能有几分情分?大多数面都没见过。
她可不耐烦和这么些人交道,尤其是当那些族人问起京里这边是甚么情况时,她如何说?
实无法交代明白……
所以,她还是愿意在家过自己的日子。
“你们自去罢。”
贾母摆手道,又对黛玉说道:“你娘跟前,你代我言语言语,就说老太太年岁太高,想看她来着,可是来不了。若她有心,请她随你们一道回来,看看我这个当娘的。”
一席话说的黛玉落下泪来,就听贾蔷淡淡道:“老太太若不想在金陵受扰,大可不必在金陵上岸,直下扬州便是。”
贾母还是摆手,道:“罢了,再怎么说? 今年还要请皇贵妃回家省亲,你大婶婶一个人在家如何能应付得来?新进了不少人手,还得一个个的教。虽有教养嬷嬷在? 可家里没个人看着? 她们岂有不偷懒的?
就让凤丫头陪她们姊妹一起南下罢。我一道去? 她们反倒不自在。”
凤姐儿闻言笑道:“老太太若是不去,我岂有去的理儿?罢罢,赶下回罢。”
贾母摆手道:“你进门儿这些年? 吃了不少苦? 受的累就更不必提了。珠哥儿媳妇还回了一回娘家,你却回不得。今年出了那样多事,想来你也想老子娘了? 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不也好?只是回去后? 断不可把受的委屈说出来? 万一亲家老爷亲家太太心疼? 留着不放? 那我可就抓瞎了。你来我贾家? 和我亲孙女儿一般,如今这一家子,哪个都少不得了。”
凤姐儿闻言,眼泪一下流了下来,走到贾母跟前跪下? 趴在膝前哭了起来。
贾母抚着她的头? 笑了笑? 同贾蔷道:“如今外面的事我再不过问? 可家里的事我还是要做主的。你既然宠着她们,惯着她们,就一定要保她们平安? 不能出丁点闪失,不然我断是不依的。”
贾蔷笑了笑,道:“两艘大船,都打起绣衣卫的旗头,谁活腻了敢招惹。再说,运河上沿途都有我的人,不会有问题。大船早先就准备好了,上面连暖气都有,吃喝用度皆是好的,整层二楼都是自家的,随她们去顽。想去甲板上透气也可提前言语一声,船夫们自然下去避讳。船上都是最忠心的亲卫,安危无忧。”
贾母闻言笑道:“如此一说,岂不是成了神仙乐土?连我都想去了……不过甲板上就不必去了。往常乘船,只在屋子里待着,哪有整层船楼都是一家的道理?太靡费了些。对了,可有药没有?若是在船上有个头疼脑热,可了不得,不是顽笑的!”
贾蔷道:“连女郎中都配备了个,医术不算太高,但寻常问诊还是没问题的。问完后,再由名医定方子。”
贾母笑道:“如此,就没差了。”
又见宝玉整个人如霜打了般,迟疑了下,问道:“宝玉能不能一并去?”
贾蔷笑道:“你老放心?”
贾母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罢罢,他身子骨不好,近来用饭都不香甜了,还是在家静养罢。再者,老爷也断不会允的。”
宝玉闻言,面如死灰。
贾蔷正想取笑两句,忽见林之孝家的进来,同他道:“侯爷,东府传话过来,说恪和王府派人来,请侯爷快快过去一趟的,有十分要紧之事。”
贾蔷笑骂道:“他有个屁的要紧事。”
话虽如此,还是站起身来,同黛玉道:“下午我来送你回布政坊,再问问先生要准备些甚么。”
黛玉抿嘴轻笑,点了点头。
贾蔷又对迎春、探春等人道:“也都拾掇拾掇行礼,要走也就这二天的事,去逛一圈就回家过年。”
这会儿子女孩子们哪理会这些,只顾高兴的拍手叫好了!
那可是无数文华风流笔墨传千古的江南之地啊!!
……
恪和郡王府,前厅。
贾蔷进来后,正见李暄在堂上走来走去。
看到贾蔷进来,一脸苦闷的李暄拉着他就往里走。
贾蔷皱眉道:“王爷,你搞甚么名堂?再往里就过二门儿了!”说着,胳膊挣脱他的手。
李暄恼道:“爷都不怕,你怕个屁!快跟爷走,与那贱……”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贾蔷也倒退半步,看着王妃邱氏瞪眼出来,同李暄道:“王爷要与我这个贱妇说甚么?”
李暄哪里会认,仰着脖颈犟道:“谁说贱妇了?你可别冤枉好人!爷多咱说了?咦,王妃是怎么回事?爷不是让你在里面好好休养么?贾蔷来了爷自会带他见你,说个明白!”
邱氏也非一味强硬,落泪道:“我得知宁侯来了,自然要出来迎迎,他与王爷这样要好,这份体面岂能不给?只是却没想到,竟成了王爷口中的贱人……”
贾蔷冷眼旁观,就觉着邱氏这个妇人还是极有手段的。
他才来多一会儿?几乎就是前脚进门走来,邱氏就得了信儿赶来。
这王府,怕是在邱氏一手掌握中。
也是,李暄平日里常常三五日的不回家,邱氏但凡有些手腕,也将这座王府拢在手里了。
由此可见,李暄这小子虽内心聪明之极,却是真的没有半点夺嫡之心。
否则,不能连老巢都不在掌握中。
不过想想也是,果真存了那份心思,暗中准备着手段,怕也逃不过隆安帝和他那几个兄长的法眼……
或许正是因为他连座王府都不拢在手里,才让他几个兄长都放心他,对他没丝毫敌意……
只是这日子过的,是不是有点憋屈了?
贾政、贾赦之流,尚且能在家里说一不二,女人没个敢使脸子的……
李暄恼火,转过头急眉赤眼的同贾蔷道:“你和王妃说,爷刚才说她是贱人了?”
贾蔷莫名道:“没有啊,王爷这两天为了王妃家里的事,四处托人求情,便是我这里都被烦的不行,实在没法子,才跑去我先生那里寻了条口子出来,为这差点没被骂死。今儿王爷急叫我来,我以为是王妃要请东道,怎么还……”
李暄闻言眼睛差点没笑开花儿,对贾蔷挤眉弄眼两下后,回过头气势如雄狮般吼道:“听听,听听!爷哄你没有?你也是知道父皇是甚么性子的,也听说过林相的事,等闲他们是能松这个口的?为了邱家的事,爷堂堂一个王爷都能四处装孙子求人,你倒好,舍不得邱家的脸面,不愿他们破家舍业?你往日里也是个明白事的,这次怎这样糊涂?爷最后问你一遭,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不行你让邱家自己去想法子,贾蔷,你回去给你先生说,不必麻烦他了!”
“不要!”
邱氏见李暄动了真怒,忙赔笑道:“王爷何必生气?是我误会王爷了……”话虽如此,邱氏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的分明还是不甘的神色。
李暄见之有些头疼,他是真喜欢这个王妃,觉得长的好,性子也好,十分爽利,不似寻常闺秀木头人一样,平日里十分有趣,也挺聪明的,宗室里喜欢她的人很多,怎么偏这个时候就这样蠢?
贾蔷倒是理解,谁也不是圣贤,能对自己亲族落败视而不见。
尤其是官家高门里的千金女儿,出阁前大多受到百般疼爱,自然对娘家牵挂。
莫说邱氏,王夫人还有王子腾夫人李氏,难道果真都是蠢货?
抛开娘家利益,她们原也是天真烂漫聪颖爽利之人,只可惜对娘家的偏执让她们越走越歪……
所以,邱氏这般反应也是正常。
邱家先是全家丢官,如今更要把全部家当拿出去抵债,这对一个家族来说已经不是伤筋动骨了,而是丢了大半条命……
此事原本是李暄家事,贾蔷不该开口,只是见这厮已经快不耐烦了,想了想,他缓缓道:“王妃,有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或许此次邱家会损失不小,还要落许多体面,连王妃也觉着脸上不光彩。但过些时日,王妃就明白,相对于性命和身份自由而言,所谓的些许体面,着实微不足道。”
李暄冷笑道:“贾蔷看在爷的面上,给足了邱家体面。林相爷也是难得的君子风范,所以还能给邱家留条口子。你且等着瞧,韩半山、窦广德他们是甚么样的人,甚么样的手段。再看看爷和贾蔷如何处置内务府那帮忘八!王妃,爷疼你没错,可你也要知道轻重。爷舍了多大的脸面给邱家求来一条生路,有林相点头,父皇那边问题都不会太大,你还不知足?等爷冷了这颗心,撒手不管,你才知道爷也是有脾气的!”
邱氏气个半死,贾蔷没来前,也没见李暄有这么大的派头,哪有这样的底气说话?
这两人之间,到底甚么鬼名堂?
不过这会儿也没心思深想,她是极聪明的,自然知道女人这个时候该怎么表现。
因此楚楚可怜道:“王爷息怒,都是我的不是,辜负了王爷的好心。我这就打发人去邱家,请我爹爹来,说明此事。只是有一事想求王爷恩准……”
李暄难得体面一回,因此豪气道:“王妃但说无妨!”带点戏腔。
贾蔷在一旁眉间闪过一抹古怪,这厮是真欢快啊……
邱氏扯了扯嘴角,堆笑道:“邱家确实遇到了难处,我这个作女儿的,能不能从嫁妆里拿出点来,先借给他们……”
话没说完,就见李暄脸色陡然黑了下来,眼睛里压抑不住的怒火。
邱氏见之一懵,不知发生了甚么,此时也不敢触怒李暄,只能看向贾蔷……
贾蔷叹息一声,道:“王妃,王爷做到这个地步,已是极致。邱家人在内务府,在礼部,在外省,四处打着王爷的旗号办事,办的还都是胡作非为不体面的事。若非如此,以先前京察的宽容,也不至于一个都留不下。王爷看在王妃的面上不予计较,还四处寻门路,帮邱家寻出路,可谓之仁至义尽。这个时候,王妃再拿出一大笔银子来给邱家……王妃的嫁妆不是王府的家财?这样做,不是银钱多少的事,而是太不为王爷着想了。王妃心里当然不会不尊重王爷,可落在外人眼里,王爷岂不成了傻子?”
“哼!”
李暄怒哼一声,甩袖而去。
邱氏见之大惊,贾蔷安抚道:“王妃放心,我去劝劝就好了。只是王妃最好不必多掺和邱家之事,打发人送封信去就好。有王爷在,邱家总不至于出大事。可若是王爷撒手不管,彻查下去,邱家绝不止拿出点家财,就可破财免灾了。”
邱氏闻言,感激不尽,看着贾蔷道:“这一回,多亏了你……”
“贾蔷,你球攮的在里面想干啥?还不走?”
外面突然传来爆喝声,贾蔷对邱氏笑道:“得,再不走王爷就该杀进来了,王妃且去休息罢。”
邱氏也红了脸,才发现孤男寡女待了好一会儿,忙转身回后宅去了。
……
出了王府,贾蔷、李暄二人也不急着上马。
李暄还在骂骂咧咧道:“今儿要不是你拦着,爷非教她知道爷的厉害不可!”
贾蔷呵呵笑道:“让王妃领教王爷的霸王在世无敌大拳头?”
“球攮的!”
李暄笑骂了句后,又啧啧叹道:“怪道你这么会讨女孩子喜欢,还真会说话……往后你离王妃远一点,爷不在跟前,你少来找她!”
贾蔷笑骂道:“扯臊!我是那样的人?王爷莫要不识好歹,我甚么时候理会过别人家事。掺和别人家事,只有一个下场……”
李暄好奇:“甚么下场?”
贾蔷懒洋洋道:“你们床头打架床尾和,到头来我只能是两面不讨好。王爷,你但凡记我一点好,回头被窝里骂人的时候,注意一点,别骂的太难听了。哪天我若突然打喷嚏起来,心里必是要骂人还嘴的……”
“好你小子,看来平日里没少偷偷骂爷!”
李暄作势要动手,贾蔷哈哈一笑,翻身上马,道:“走走,先去看看内务府的金山!”
李暄眼睛一亮,道:“金山?哪里?”
贾蔷笑道:“西山。”
李暄闻言,想了想先前贾蔷说过的煤事,皱眉道:“你是说西山的煤窑山场?”
贾蔷道:“王爷也知道?”
“……”
李暄面色不善道:“每年内务府都从西山取煤,爷能不知道?那里怎就成金山了?”
贾蔷啧了声,道:“打高祖皇帝起,就下旨不准民间私窑采集西山煤,到了景初年间,因太上皇崇信道教龙脉之说,更连下数道严旨,先是‘西山过街塔山、玉泉山、红石口、杏子口一带煤窑,永行封禁’,又有‘浑河大峪山场,关系京城风水,不许开窑采石,违者从重治罪’,最后一旨就干脆都封禁了,除了内务府能采办。眼下都中煤铺里,将煤捶碎印成方墼,一块三文钱,才一斤多点,不够烧一顿饭的。寻常百姓,谁买得起?不过我觉得,既然内务府可以采煤,何不拿出来卖?就算咱们不卖,内务府那群忘八还不是偷偷拿出去卖?”
李暄闻言,皱眉道:“贾蔷,这煤窑之事涉及京城风水,不敢乱动罢?真坏了龙脉,爷和你怕是能被活活打死,这不是顽笑的。”
贾蔷“啧”了声,道:“王爷这就想左了罢?内务府在西山采煤也不是瞎采的,必是有钦天监的人专门看过。咱们好好请几个钦天监的司监,让他们拿罗盘测仔细了,看看到底哪里能开矿,哪里不能,不就好了?王爷,我可同你说,这煤炭挖的好,煤老板当起来简直不要太爽!咱们把煤炭用秘方捣拾一下,让煤更经烧,价格还降下来!那顽意儿和黑色黄金差不多,整座西山就是一座金山!好好卖一冬,明年开春儿王爷就可以着手给皇上和娘娘修小汤山行宫了……”
“你不说这个爷还忘了……”
正听的眉飞色舞开心坏了的李暄,听到贾蔷提起小汤山园子之事,登时黑下脸来,道:“爷这两天让人去汤山看地,怎么那奴才回来说,那边带泉眼的温汤山头,球攮的都被你买完了?你想做甚?”
贾蔷闻言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道:“王爷放心,最好的三座山头,我都特意留出来,就是给你拿来修行宫的。其他的嘛,我且先留在手里。”
李暄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留手里那么多荒山做甚?”忽地,他面色一变,道:“不对!那边修了行宫,父皇、母后若是过去,必有许多王府和大臣要在那边修园子,你这是准备卖地?贾蔷,球攮的甚么好下流的种子,这种好事你吃独食?!”
贾蔷差点没笑死,道:“王爷,你不知道做房产业有多爽,自然也无法体会在背后卖地其实更爽到飞起的感觉!”
见李暄一张脸都因为嫉妒而狰狞扭曲,贾蔷大笑罢,道:“算了,也算你一股,回头把买地银子送我府上,我算你一半。”
李暄黑着脸道:“这会儿再说,岂不成了爷从你碗里抢吃的了?爷乃皇上亲子,铁骨铮铮,会要你的施舍?!别一半,分三成就好。”
贾蔷又一阵大笑,李暄气的笑骂道:“你别不识好歹!吃独食的历来就没有好下场!爷这是怕你成为众矢之的,让人给弄死,这才出手拉你一把。”
贾蔷点头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对了,内务府营造司如今怎么样?”
李暄道:“还能怎样?这些年除了给太上皇和皇太后修了座九华宫,就没再怎么动过土木,养着一群闲人,一个个苦哈哈的。你问这个做甚么?”
贾蔷道:“白让他们荒废了可惜了,我名下德林号也有一个营造坊,但是水平不是很高,南边儿的风格或许还凑合,北地的就不行了。我想着,干脆让他们去营造司打打下手,学学本事能为。等学成后,光在汤山那边修园子,也能赚不少银子。往后还能去外省接活儿,只要亮出这伙子曾在京里给皇上建过行宫的招牌,绝对有赚头!怎么样,王爷,入一股?”
李暄闻言眼睛笑的都快睁不开了,骂道:“贾蔷,你还真是个善财金童!这想着赚银子的主意,都想出花儿来了!还有没有了?快说快说!爷非挣出一座金山不可!”
贾蔷呵呵笑道:“急甚么,一样一样来,理顺办稳妥一件,再想别的。不过做这些营生,手下人手一定要靠谱。不然咱们赚的银子,说不得都是那群忘八喝过的汤渣子。”
李暄闻言点点头,道:“你这绣衣卫指挥使到底行不行?等你手上理顺当了,就拿内务府开刀!一群球攮的,吃了爷的都给爷吐出来!”
这说着,忽听贾蔷身后商卓、岳之象二人齐齐喝了声:“侯爷当心!”
王府亲卫皆是大内侍卫出身,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纵马至贾蔷、李暄身前拦着,一个个凝眸防备着前方街道上出现的惊叫纷乱。
没一会儿,就见前面北街忽然蹿出来的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身后追着的则是一群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丁,喊打喊杀。
“嗯?”
至跟前,贾蔷忽然惊疑了声,纵马上前几步问道:“柳湘莲,倪二?怎么是你们两个?”
说着,他与身旁人指了指追赶上来的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的人,商卓等立刻迎上去,将追兵拦了下来。
贾蔷翻身下马,上前看着极惨的倪二,和伤势较轻的柳湘莲,再问一遍:“怎么回事?”
柳湘莲喘息了几口气,等岳之象接过昏迷不醒的倪二后,他道:“也是巧了,今儿我去大宁坊老街,寻一手艺人做杆箫时,在一巷道里看到倪二哥被一伙人围杀,不是打,那伙人是拿刀的,真往死里砍。我就出手解了围,不想刚杀退那一伙,巡捕五营的人就来了,可以看得出,是针对我们的。我不敢让他们抓了去,就带着倪二哥往外逃。幸好遇到你,不然今儿就要坏事了。”
贾蔷闻言,看了看倪二,又看向半身染血却依旧潇洒谈笑的柳湘莲,点了点头,上前几步厉声道:“本侯绣衣卫指挥使,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李暄策马上前,看了看前面正犹豫着是往外逃还是投降的巡捕五营,喝道:“好球攮的,冲撞了本王得王驾,回头爷非得寻杨华算账不可。”
喝罢,见那些人一个个丢下了刀,便不搭理,低头提醒贾蔷道:“十有八.九还是冲你来的,还真是巧了,撞着了。不然,谁能想到背后正有人准备阴你。这杨华怎么回事?该不会还惦记着他儿子的死,和你相干罢?”
贾蔷摇了摇头,没等他开口,就见街西头来了一队兵马,为首的,不是步军统领衙门大都统,忠勤伯杨华,又是谁?
看他煞气腾腾带了几百兵前来,贾蔷面无表情的掏出了随身火器,开始往里添子药……
李暄:“……”
……
PS:第二更可能晚一点,昨晚老婆大吵一架,说我码字码那么晚,要猝死,不让写了。唉,怀念单身时码字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