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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耶律海通,瞥了眼旁侧谒者,这老东西狗都不如,但却是大王派来的,自己便是稳赢之局,但答应什么以战马做注,若不给他点好处,这要是传出去,怕也不妥。
耶律海通,随之凑到那谒者耳边,低语以来,那谒者点头,偶尔也赔笑转头说几句。
期间,耶律海通答应,这胡商的香料全数无偿献给大王,再送谒者多少多少丝绢,此外,两个中原皇后,谒者又可以完璧归还于大王。
耶律海通实则心中暗想,两个皇后,不该留给大爷我吗?原本不就是用她两个,来换香料的?
当然,耶律海通可不敢提这个条件,大王残暴无比,每日除了睡觉就是杀人,而且,专杀身边近侍,如果他提这个条件,大王一怒之下,提拔他为贴身侍者,那可如何是好?
耶律海通和谒者交流了一会儿,随后看向默罕默德,笑道:“好,我就与你斗赛,两千匹战马,二十万贯,加之这两位中原皇后,共作数三十万贯!”
默罕默德摇摇头,说:“我中原帝王,一向只有一名皇后,这两个娘子,可不是什么皇后。”
聂氏和赵氏,本来又惧又怕,听闻契丹大王以自己两个交换胡商香料,开始喜悦无限,无论如何,能回归故土,那真是做梦都在祈祷的幸事,可随即两人便又惊恐起来,胡商被大王硬抢了香料,回头怕要杀了自己两人泄愤。
不过,听得这胡商,要和契丹人进行三十万贯的豪赌,又都好奇起来,虽不敢看这边情形,但都侧着耳朵偷听。
此时听胡商话语,两人脸色都是一黯,这胡商说的没错,皇后云云,不过是契丹大王胡乱找的借口提高自己两人身价,当然,很多契丹人,并不懂南朝礼法,就如同这市舶使,怕是对契丹大王的话也信以为真,以为中原帝王身边宠妃,都是皇后。
耶律海通听默罕默德话语,哼哼两声,说:“那也差不多!”
默罕默德道:“大人,两千匹战马,加之这两位晋妃,此外,听闻大人在这东市西侧,有万顷土地,加一起,作价三十万贯如何?”
耶律海通不耐烦的道:“就如此!”反正你赢也是输,输也是输,我用什么赌注又能怎么样?”
何况这镇东关外土地,本来就是不毛之地,大王当初任命市舶使,虽说赏东市外土地,皆为市舶使所有,但谁又愿意来?谁不觉得,这是个被发配的差事?如果不是自己这一脉无权无势,自己又怎么会被派遣来?
耶律海通想起此事,兀自有些怨气,幸好,几个月下来,发现这市舶司,还是有些油水的。
“你要和我赛什么?”耶律海通,问默罕默德。
默罕默德笑笑,指了指身后陆宁,“赛什么但凭大人做主,不管赛什么,都由他出赛。”
耶律海通微微一呆,打量着陆宁,随即哈哈大笑,“好,那就比角牴之术!”对旁侧小卒喊道:“传狼人海里来!”
角牴,兴盛与唐,便是类似相扑的摔跤。
不多时,帐篷内地面都在颤动,从外面,走进来肉山似的精赤着上身的汉子,巨大的肚腩随着他脚步,都在海浪般抖动。
陆宁个头虽然比他略高,但身形和他比起来,看起来,怕腰还不及人胳膊粗。
“胡人,你认输吧,摔死了这小东西,我可心疼呢!”耶律海通哈哈大笑着。
默罕默德也有些担心的看了陆宁一眼,毕竟,主人的武勇并没亲眼见过,只是听前主人阿拉丁讲述,此外,民间有一些传说。
陆宁已经施施然走到了那狼人海里对面。
狼人海里指了指陆宁袍子,意思叫他脱掉上衣。
陆宁笑笑:“不用了,我动动手指,你就躺了!”
虽然听不明白陆宁说什么,但陆宁那轻蔑的神态野人海里自然能看出来,他立时大怒,目光转向耶律海通,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就要生撕了这个傲慢的南人!
可是,默罕默德却已经对耶律海通道:“如此,赛前我们要立契书画押,才有凭据不是?”
“好!”耶律海通却是觉得很快数万贯财富到手,虽然这胡人罗嗦了些,麻烦了些,但心情大好之下,也不计较,就当巨额财富到手前的前戏了,长一些,倒更有意思。
“这家伙也不错,算在彩头里吧!”陆宁指了指野人海里。
默罕默德和耶律海通说,耶律海通懒得罗嗦,全都答应。
契书用汉文写成,毕竟契丹大文刚创,仅仅能做墓碑、符牌之类的标记,根本不可能准确表述出契书的意思。
按手印前,默罕默德要那谒者看一遍契书,毕竟耶律海通不懂汉文。
谒者拿起契书看,默罕默德却叽里呱啦说起了契丹话,将契书内容大致说了一遍,对学异域语言,他很有天份,天竺半岛的一些语言他懂,甚至西方罗马之地一些语言,他也勉强能说。
野人海里听到他也成了赌注的一部分,呆了呆,盯着陆宁的目光更是凶狠。
聂氏和赵氏,此刻心都死了,看着场中这巨人和花美男的强烈对比,都可以想象,瞬间那巨人就可以将这俊美少年郎撕成碎片。
本以为能南归,哪怕被这胡商杀了,也终究能埋骨故土。
可这胡商,怎么都觉得,好似脑子有问题,比那契丹大王,还要糊涂。
派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俊美小郎君和野人一样的契丹巨汉比摔跤,是万里迢迢而来,就为了双手奉上自己的货物?顺便,送上这小郎君的性命?
好久没见到中原俊秀人物了,真是可惜了……
聂氏和赵氏,心中都是叹息,南归的希望破灭,更满是悲哀。
“可以开始了吗?”耶律海通渐渐不耐烦起来。
谒者将两份写好的契书都看了一遍,双手送上,点点头,赔笑道:“大爷,没什么问题!”
耶律海通当下就按了手印,两份契书,他和默罕默德各拿了一份。
突然,耶律海通叽里咕噜和那野人海里说了起来,却是要海里,不要伤着南人少年的性命。
野人海里立时有些不服气,耶律海通脸一沉,疾言厉色威吓,野人海里终于垂下了头颅,但是,盯着陆宁的目光,却更满是怒意。
耶律海通又笑着看向陆宁,问道:“小家伙,如何,准备好了么?一会儿直接倒地认输,他不敢伤你!”
陆宁懒得理他,若不是为了两千匹良驹,这耶律海通的脑袋早就被割下来了。
耶律海通脸一冷,便又对那野人海里叽里咕噜说起来,却是要野人海里,打断这南人少年的一条胳膊。
野人海里看着这毫不理会自己主人的南人少年,又听着主人朝令夕改的命令,咬着牙,点了点头。
“喏!”耶律海通一挥手臂。